說來幸好她在前世挺熱愛騎馬這項運動,每次任務(wù)過後,只要一有時間便會去馬場鍛鍊一下。不過這原主的身體倒也是經(jīng)得起折騰,看樣子,應(yīng)該也是會騎馬的。
整整近一百里遠(yuǎn)的路程,蘇清沫在路上快馬加鞭,奔波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景裡城。期間還包括她停下來放馬喝水歇息,自己也順道吃乾糧的時間。
蘇清沫牽著大馬入了景裡城的城門,先是在城門口那張尋人的告示上看了一下,隨後入了又在那天晚上停留的地方站了一會兒,四處打量了一下,最後才順著人流入了主街道。
依著周清雲(yún)的提議,她現(xiàn)在是一身女扮男裝的打扮,面孔上也做了一些改變,皮膚不再是黃黯而是偏黑一些。再加上她那近一米七的身高,走在街道上倒也不那麼起眼。
她先是去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要了一個上等的房間,讓小二把馬牽到後院去餵養(yǎng)著。自己回房間裡待了一會兒,換了一身衣裳後來到樓下。
此時已過申時,這不早不晚的時辰階段,大廳裡用膳的人倒也不多,蘇清沫粗著噪子叫了幾個菜,很快便端了上來。
蘇清沫端著一碗米飯開始細(xì)細(xì)吃著,她的吃像很是文雅,倒是讓周圍幾個同樣用膳的人瞧著有些詫異。
他們本來還以爲(wèi)這小子一身粗布青衣,以爲(wèi)應(yīng)該是從哪個窮鄉(xiāng)僻壤裡冒出來的。可如今瞧著他那斯期文雅的用膳姿態(tài)與氣度,倒有點兒像是哪家大戶人家裡派出來辦事的管事,看著就不好惹。
蘇清沫倒是沒有去注意那些人的眼光,她打算吃完飯,便去附近的茶杯裡坐一會兒,打聽一下這兩天景裡城的各類消息,看能不能打聽到關(guān)於那個離青的動向。
那個離青的身份肯定是個不簡單的,再加上城門口那告示還有他那晚所帶領(lǐng)的屬下,不可能不在景裡城中引起他人的注意。
況且那晚看他的身邊,近段時間應(yīng)該是再經(jīng)不起長途奔波的。所以,他如今還在景裡城的可能性很大。
話說這接待上級官員的人,應(yīng)該也是與前世一般,都是由地方官員來接待的吧?
嗯,那她現(xiàn)在得給自己定製三條計劃才行。
其一,先去茶樓打探消息,看能不能打聽到那離青如今住在哪裡。
其二,若是茶樓中沒打探到消息,那她便去夜探景裡城的城主府。
其三,若還是沒有得到消息,那就只能再去自家那處宅子附近蹲點了。
蘇清沫用完膳,在結(jié)賬的時候向小二打聽了一下附近的茶樓在哪個方向,隨後便出門直往目的地去了。
“嘖嘖,瞧著這小子,似乎來著挺大的。不太好惹好啊。”一桌子上坐著的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啃了一口手裡的饅頭低聲嘀咕了一句。
“管他那麼多做什麼,只要有銀子就成。”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瘦高男人打岔道。於他們這一行的人來說,氣度越是超然的人,身上的東西便越值錢,這可都是有錢的象徵啊。
他可沒忘記,剛纔這小子騎的那匹大馬,那可是一匹裝配很精良的馬,看那精緻的馬鞍就知道,不是大戶人家裡出來的,誰能在一匹馬上面下功夫?
嗯,看來他們兄弟二人這次終於能撈著一筆了。
半個時辰後,蘇清沫從茶樓裡出來,她沒有要回客棧的打算。她現(xiàn)在算是看出來了,想要打探消息,去一般的小茶樓裡是打探不出東西來的。
所以她決定去景裡城中最知名的茶樓【品茗茶樓】坐一坐。
只不過那品茗茶樓距離此處有些遠(yuǎn),走路過去都得小半個時辰,這街上也沒有拉人的代步工具,她也沒有要回客棧去騎馬的意思。
騎著馬去茶樓喝茶?開什麼玩笑,引人注意是小,惹人嘲諷纔是虧大了。更何況她還是選擇去這城中最上等的茶樓。
這就你相當(dāng)於在二十一世紀(jì)騎著一輛破舊的老爺自行車去五星級吃飯一般,守門少爺?shù)墓烙嬤B門口都不會讓你待著。
入鄉(xiāng)隨俗,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這樣的蠢事她自是不會做的。
無奈,她也只能選擇走路過去了。對於走路過去她倒是沒什麼意見,主要是覺得有些浪費時間。
這景裡城的佔地面積不小,那些特色的店鋪什麼的從來都是東一家西一戶的,與二十一世紀(jì)的城市規(guī)劃有些差別。
之前,她那宅子離這街道也不是很遠(yuǎn),主要是她也沒有時間來這街道上到處瞎逛,所以也就不覺得一輛馬車有多重要。
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她也這才明白,爲(wèi)什麼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出門都是選擇坐馬車。
蘇清沫走路的步伐很快,用了不到小半個時辰便來到那品茗茶樓的門前。
門口的小二早在她向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便注意到她了。實在是這人走起路來,哪怕是他的長相不出色,可也自成了一道風(fēng)景,清清冷冷的,一看就知道是高傲的主兒。
本以爲(wèi)以她這一身打扮應(yīng)該只是個路人,誰知道她竟是直接往茶樓這邊過來,現(xiàn)在還要進(jìn)來,當(dāng)下眼中便閃過一抹鄙夷與不屑。直接攔住了蘇清沫要邁進(jìn)茶樓的腳步。
蘇清沫原本是一直低著頭的,突然見面前多了一雙腳,便擡起頭,見是一名小廝,還以爲(wèi)是自己走錯了地方,當(dāng)下便往後退了一步,掃了一眼上方品茗茶樓那四個字,又看了一眼面前這位小廝,看清他眼中的神色,便揚起了眉頭問道:“可是這家茶樓關(guān)閉了?”
小二聞言,原本便不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當(dāng)下反駁道:“當(dāng)然是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爲(wèi)何攔我?”蘇清沫問的理所當(dāng)然,小二聽了卻是滿臉大怒!這人,這人怎滴這般沒有自覺?這茶樓也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來的地方麼?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厚臉皮的人!
小二張便張嘴反駁道:“你說爲(wèi)何?你知道這茶樓裡的消費有多高麼?你這一身上下都拿去當(dāng)鋪當(dāng)了,都喝不起本茶樓的一杯茶。”說完,眼中的鄙夷與不屑都直接表在明面上了。
“呵呵……我只問你爲(wèi)何要攔我,你這般廢話做什麼?”她這話剛落,身後便傳了一道戲笑的聲音。
“哈……自然是因爲(wèi)你的身份不夠格了。”
小二看向蘇清沫身後,見剛從馬車上下來的男子,當(dāng)下趕緊迎上去,一臉獻(xiàn)媚的道:“蘇公子來了?快快請進(jìn),幾位爺可都過來了,就差您了呢。”
被稱作周公子的男子,聞言,當(dāng)下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顯得他那張原本就長的好看的臉更引人注目了。蘇清沫一聽這小二喚他蘇公子,當(dāng)下心中便開始暗暗思量著。
“哦?都來了?那這倒底是本公子來晚了還是他們來早了呢?”
小二連忙溜鬚拍馬:“無論早晚,幾位公子今日難得在品茗茶樓相聚在一處,那便都是咱茶樓的榮幸。”
這位蘇公子顯然是被他這翻話給哄的開心了,笑罵了一句:“本公子瞧著你這張小嘴倒是越來越會說話,看來李掌櫃近來是又給你加工錢了?”說完便要越過蘇清沫直接進(jìn)去。
卻被一直沒說話的蘇清沫給攔截了下來。
蘇子軒擡頭,見是她,當(dāng)下便又笑了:“敢問這位公子,爲(wèi)何擋本公子的路?”
“呵呵……自然是因爲(wèi)你的身份不夠格了。”蘇清沫假笑了兩聲,學(xué)著他之前說話的語氣說道。
蘇子軒一愣,被氣的笑了。
小二見此,臉色微變,當(dāng)下便衝蘇清沫喝道:“大膽!你是何人,不僅敢阻攔了本茶樓的貴客,還敢這般衝蘇公子說話?”
“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我爲(wèi)何不敢?”蘇清沫斜著眼上下打量著蘇子軒:“你是這茶樓中的貴客?”
蘇子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他倒是想看看這敢阻攔他路的小子,是什麼來頭。
“有多貴?要多少銀你開個價。”
“……”蘇子軒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蘇清沫似是沒看到一般,繼續(xù)道:“怎麼?公子這是要惱羞成怒了?可你自己剛纔明明也承認(rèn)了你是貴客啊。既然是貴客,那自然是與普通的物件一般。要麼是論斤兩來賣,要麼就是直接給個底價的賣。公子要打算選擇哪種方式來賣?”
“公子這是來找我茬的?”蘇子軒胸前起伏,他雙眼微微瞇起,重新細(xì)細(xì)的打量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少年。腦海中開始搜索關(guān)於這個人相貌與特徵,結(jié)果什麼印象都沒有。
見蘇清沫很乾脆的搖頭,蘇子軒便是一愣。卻又聽見她道:“我不找茬,我只是來喝茶。”說完看向一旁不知何時開溜把掌櫃請過來的小二,一臉失望的道:“可惜這好好的茶樓不做茶水生意,改爲(wèi)做賣貴客的生意了。”又看向面前的蘇子軒道:“既然是出來賣的,那賣給誰不是賣?公子的身價是有多貴?開個價吧。”
“……”這下蘇子軒是徹底的怒了,這小子左一句賣右一句賣的,還真當(dāng)自己沒有脾氣不是?
看著周圍已經(jīng)圍觀了不少的人,他礙於此時的場合與自已的身份不好當(dāng)場發(fā)怒,便看向一旁的掌櫃的道:“李掌櫃,你說本公子該值什麼價?”
終於被點名的李掌櫃一邊抹汗一邊趕忙說道:“蘇公子說笑了,本茶樓可是實實在在的做茶水買賣,別的一律不沾。”又看向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平靜的蘇清沫笑著說道:“兩位今日光臨我品茗茶樓,於我茶樓來說那便都是貴客。本店小二不懂事,還請二位貴客多多包涵一二纔是。快快請進(jìn),快快請進(jìn),今日二位的茶水錢一律全免。”
蘇清沫挑眉,卻仍是搖頭,冷著臉道:“掌櫃的言重了,貴客二字我可不敢當(dāng)。我自以爲(wèi),這天下除去我家主子再無一人有敢以貴字自稱,還請掌櫃的以後多多慎言纔是。我家主子最幾天心情不太美觀,若是您這話一不小心傳入我家主子的耳朵裡,可就不是一條性命的小事情了。”
她這話一出,當(dāng)下身邊幾人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色,尤其是這李掌櫃,此時他臉上的笑已經(jīng)僵住,整個人的身軀都開始微微顫抖著。
貴字有多重,他們自是清楚的很。可眼前這人卻是整個天朝只有他家主子能稱得上貴字,那他的主子豈不是……
李掌櫃越想冷汗冒的越快,若不是一旁的小二攙扶著他,恐怕就要撲通一聲跌到在地上了。
而蘇子軒此時的表情也是扭曲的不行,他看向蘇清沫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在對上蘇清沫那冰冷的視線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中漸漸開始有些不安。
心中暗道:糟糕!莫非此人是那位貴人的屬下?爹爹這幾天可是明確叮囑過他,讓他在自已的院子裡安分的待著,別再像往常那般,在府中四處亂竄門子。只因爲(wèi)家裡前兩天剛剛接待了一位從京城過來的貴人。
打量著蘇清沫那一身鶴立雞羣的淡然的氣度,與那位貴人身邊的青一大人的氣場相當(dāng)相似,當(dāng)下心中便又肯定了幾分。這天下恐怕也只有那位貴人的屬下才敢這般囂張吧。
“請問閣下可是……”蘇子軒剛想問蘇清沫是不是那位貴人的屬下,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趕緊把後面的話給嚥下了。
剛纔出門前,爹爹還曾特意囑咐過他,那位貴人此次過來景裡城,行蹤隱密,讓他別在外在面前泄漏那位貴人的任何消息,否則便會給蘇家?guī)頊珥斨疄?zāi)!
“嗯?”蘇清沫挑眉,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著蘇子軒。
蘇子軒被她的眼神給瞧的咯噔了一下,以爲(wèi)自己猜中了。便趕緊往旁邊讓開了一些,一臉客氣的道:“不知來這品茗茶樓有何事?也許我可以爲(wèi)閣下效勞一二。”
蘇清沫盯著他看了一眼,垂眼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奉主子之命,特意來這茶樓打包幾個招牌菜回去。”
“這好說,好說。”蘇子軒立馬說道,轉(zhuǎn)頭對李掌櫃道:“還傻站著做什麼?趕緊去安排啊,可不能讓貴……讓這位閣下久等了。”
“啊……是,是,小的這就去安排,還請二位到二樓包間裡喝杯茶,稍等片刻。”說完趕緊去安排了。
蘇子軒看向蘇清沫,蘇清沫淡淡的點了下頭,蘇子軒便很自覺的走在前面領(lǐng)路,蘇清沫理所當(dāng)然享受著他這份恭維。
來到一處包間坐下,蘇清沫便坐了下來。側(cè)頭看向一旁站著的人,說道:“蘇公子也別站著了,坐吧。”
蘇子軒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後道:“閣下坐著就好,子軒站著也就成。”
蘇清沫笑了:“蘇公子這是什麼話?我也就是一個跟在主子身後做奴才的,蘇公子不必這般警慎。坐吧。”
蘇子軒便依言坐下了,主動做起沏茶的工作,擡眼見蘇清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同時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一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趕忙說道:“閣下有話請說便是。”
蘇清沫聞言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猶豫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我這是第一次隨主子來到這景裡城,前幾天一直在主子身邊照顧著,並沒有得空出來。今日出來在這景裡城中走了一圈,倒是忘記了回去的路了。”
蘇子軒一聽是這事,當(dāng)下提著一顆心放下了。
笑著說道:“原來如此,閣下若是不介意,一會兒由子軒陪著您回去,可好?”
蘇清沫聽後,似是長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如此,自然是極好的。”
坐在蘇子軒的馬車裡,蘇清沫一手提著從品茗茶樓裡打包好的幾個菜,心裡開始在暗暗盤算著,一會兒入了蘇府後應(yīng)該如何脫身,若是真被這位撫臣大人的公子給領(lǐng)到那男人的面前去,那豈不是糟糕。
她沒說話,蘇子軒自然也不敢說話。
他可是早就聽說了,那位貴人的屬下每一個都不簡單。而且他剛纔聽著她話裡的意思,似乎這位閣下還是在那位貴人身邊侍候的,那地位可是不低啊。
“閣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