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然是例行檢查,可剛才只要這馬車的主人愿意給他們幾個兄弟拿些喝酒錢,這下不下馬車接受檢查還不是他們幾個人的一句話,可他們卻出手殺人,這后果可就。
與那位剛被殺的侍衛站在一起的人,張嘴便要喊,結果他的話沒喊出來,嘴巴便被身后的一個侍衛給捂住拖到了一旁。
而一直身在城墻下小房中偷懶喝茶的守城將領夏將軍,也察覺到這邊的不對勁,這才懶懶的腆著將軍肚邁著官步往這邊走了過來。
嘴上嚷嚷著道:“大膽刁民!光天白日之下,竟敢出劍擊殺我天朝的守城侍衛,這是絲毫都沒有把我大天朝王法看在眼中了么?今日本將軍若是不把你們收押進天牢嚴加審問,實乃天理難容!”
“哼!王法?天理難容?呵呵,你可是那個整天除了偷懶便只知道撈入城百姓油水的夏強?”
夏強聞言心中一驚:“你……你認識本將軍?請問閣下是何位貴人?”
“貴人?哼,還真是不敢當。若真是貴人,又豈會被你們這些天朝的蛀蟲攔在城門下入城不得?”
夏強一聽青一這狂妄的口氣,臉色便有些不好看:“這個……請問閣下是……”
青一看向他的雙眼一厲:“滾,讓他們把路讓開,吵到了我家主子的休息,下一個死的便是你!”
“你……”夏強一聽,臉色便越來越難看,心中是又氣又驚,卻又不敢輕易發作。正好這時,之前把那侍衛拖下去的那位侍衛這個時候走到他身邊,一臉驚懼的湊到夏強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那夏強的臉色瞬間便變得了慘白一片,看向青一的視線是又懼又怕,偏偏臉上又不得不強扯出一抹討好的笑意:“請大人息怒,我這就吩咐他們把路讓開。”話落,趕忙沖那些守城的侍衛揮手,喝令他們把路讓開。
青一最是看不得這種人的嘴臉,整個就是見風使舵的勢力眼,若是平常,他指不得要好好教訓他一翻,不過此刻的時機不對,便只能陰狠狠的瞪了那夏強一眼。
誰都不知道,就在剛才他們爭執的當口,有一個裝扮成百姓模樣的行人在經過離青馬車旁的時候,曾停頓一下,因其停留的時間也就是幾個呼吸間便離開了,所以身后的車夫看到了卻并沒有人往心里去。
只當那是位行動不便的路人而已。
待那入城的道路讓開后,青一便率先趕著馬車沖了進去。其余幾輛馬車則依次跟在身后,在入城后,再次變幻陣形,把青一趕的這輛馬車包圍在中間。
街道上來往的行人,見此陣仗,一個個都紛紛自動退讓出一條寬大的街道,讓這車隊通過。
蘇清沫此刻已經由原本躺著改為坐著,離青見此便把她的外衣拿了過去,幫她穿上:“馬上就要入宮了,你先把衣服穿好。免得一會兒下了馬車受涼。”
蘇清沫抬起胳膊配合他的動作,一邊問了一句:“外面是不是已經天黑了?”
“太陽剛下山,現在倒是還沒全黑。”
“哦,”蘇清沫點了一下頭,隨后又晃了一下腦袋,她怎么覺得自己這會兒頭暈了呢?
離青察覺出她的異樣,一手扶著她的手臂,皺起了眉頭:“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覺頭很暈。”蘇清沫說道。抬眼看向他,微瞇著眼:“咦,這怎么還出現幻覺了?”話落,她人便倒進了離青的懷里。
離青的身體一僵,愣了一會兒,隨后抬頭向外面吼了一句:“青一!”
正在趕馬車的青一聽到離青這失控的聲音,頓時身體一緊:“是,主子。”
“發信號,讓人在前面開路,全速前進!”
“是!全速前進!”
原本平穩的馬車瞬間開始在街道上狂奔,沿路引起了街道上行人的陣陣尖叫,好在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沒過一會兒,從四周突然出現了幾個騎馬的黑衣人,只見他們一路奔跑到車隊的前方,一面快速的揮舞著馬鞭,一面朝前方正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狂吼:“讓開,快點讓開!”
馬車提速,坐馬車內自然就能感覺顛簸,離青一把將已經暈過去的蘇清沫抱在自己的腿上。雙腳猛的用力一踏,外面的馬匹嘶鳴了一聲,想要抬起前蹄,卻在青一揮舞的動作間再次猛的往前沖去。
馬車內離青的整個身軀卻已經穩如古鐘一般的端坐在那里,不再隨著馬車的晃動而左右搖擺。
離青這時候才抽出心神,把手搭在蘇清沫的手腕上,當他感覺到她的脈象越來越微弱之時,越發漆黑的雙眼中高深莫測,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
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視線移到她下身的裙擺處,抬手掀開裙擺,露出了里面那條白色的厚棉褲。
而在那棉褲內側,卻有一條刺眼的艷紅印入他的眼簾。
離青緊緊揪著裙擺的手在不停的顫抖之中,雙眼透露出一股濃濃的絕望,他把她的群擺放下,又拿起披風披在她的身上,抬手緊緊的抱著她的嬌軀,低啞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助與恨意:“蘇清沫,你給本宮堅持住!你一定要給本宮堅持住聽到沒有?”
隨后又似想到了什么,趕緊從馬車暗格中拿出了個小瓶子,從里面倒出了一粒暗紅的藥丸喂進了她的口中,抬撐在她的后背輕輕一拍,那粒藥丸便自動順著他的這股暗力滑入了她的腹中。
當馬車一路狂奔直皇宮大門前,那幾個騎馬的黑衣人便立刻調轉馬頭迅速消失。
守在宮門前的守衛都還未來得及說話,青一便已經把早就準備的一塊令牌扔給了他們。隨后帶著幾輛馬車迅速奔進了皇宮內。
速度之快,讓那些守城的侍衛都沒得及看清楚馬車上的車夫是何人。
只是在看清手中的令牌后這才大驚失色,趕忙帶領眾侍衛跪下,對著那馬車消失的方向一臉恭敬的喊道:“屬下恭迎國師大人回宮!”
馬車停在了青塵殿的大門前,青九幾人和在景里城給蘇清沫看病的老頭兒早已守在那里,顯然是接到消失正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青一勒住了馬車,轉身對車內道:“主子,到……”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便感覺眼前一陣冷風吹過,馬車里的人便已經離開了。
只留下離青那一句焦急憤怒的聲音還在空氣中飄蕩:“你們都給本宮麻利兒的滾進來!”
于是,在老頭兒還沒有反應過的時候,他已經被隱給提在手里跟在了離青的身后,閃入內殿之中。
離青把蘇清沫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后,便一把將老頭兒抓到床榻前,只說出了兩字:“救她!”
老頭兒本來對自己被提來提去還很不滿意,可在看到蘇清沫那幾乎毫無血色的小臉,頓時臉色一凜,什么抱怨的話也沒有,直接坐在床沿上給她探脈。
一直守在一旁盯著他看的離青,見他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心中不禁一痛,臉上盡是悔恨的神色。
若不是他堅持讓她跟他回京,說不定這樣的事情便不會發生,究竟是是他太大意還是對方太聰明?
待她的情況穩定下來后,他便要好好想想如此處理制造這件事情的主導人。
“她的情況如何?”
老頭兒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在幾個呼吸過后才放下手,起身來到桌前,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紙和筆開始寫方子,一邊說道:“對方下手相當的毒辣,完全是不打算給這母子兩個留活路,若非你及時喂她吃下了一顆赤金丸,估計她現在已經是一尸兩命了。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腹中的孩子已有流產的癥狀,你先讓人去按著這個方子抓藥,把藥給她喂進去,過兩個時辰看看情況。若是兩個時辰過后,她還是血流不止,怕是這個孩子……唉!”
離青聞言臉色一喜,把老頭兒遞給他的藥方扔到隱的手里,讓他去他自己的小藥庫里抓藥。
自己則是緊緊抓住老頭兒的手臂:“你是說孩子還有可能保住?”
老頭兒呼痛,對于他下如此重的手很是不滿:“哎喲,痛痛痛……我說離大國師啊,孩子若是真不能保住,你們以后還會有,可你現在難道不是更應該擔心這姑娘的安危么?”
離青卻是沒再理他,轉身坐到蘇清沫的身邊,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心里知道,這個孩子若是沒有了,她肯定會選擇離開,他就等于是在失去孩子的同時也在失去她。
看著她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他眼神中殺氣陣陣翻涌,語氣陰沉森冷:“青一,他們應該是在城門口時下的手,你們幾個都出去給本宮好好查查,明天早上,本宮要知道下手的人是誰,其背后掌握之又是誰!”
“是!”一直守在外面的青一,此時也是一臉憤怒與自責,若不是自己在門口與那人起了爭取,而是直接帶著沖進城里,說不定對方便沒有下手的機會。
都是因為他……
這時,屋內卻再度傳來離青的聲音:“青一,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趕緊去辦,明天早上本宮若是沒有得想要的東西,你們就做好一輩子都癱在床榻上的準備吧。”
“是!”站在門外的青三,青九,青一同時跪在地上應道。
站在屋內的老頭兒看著他們那一臉自死如歸的神情,又看了一眼陰沉著的離青,不禁暗暗搖頭,現在的年輕人,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不過,他看多了這死小子一臉高傲的表情,這會兒看著他張臉上布滿了悲痛與絕望竟也覺得有些礙眼。便忍不住開口安慰道:“你也別太悲觀了,對方下的這毒雖然厲害,可卻沒有算到你身上竟然會有赤金丸,也不會想到我這個老頭子竟然被你給抓來了。憑老夫的醫術與她體內赤金丸的藥效相結合,解毒的可能性很大,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你與本宮說實話,若是大人與小孩一起保住,你能有的幾成把握?”
老頭兒聞言,撫著自己的胡子陷入了深思,半晌才豎起了三根手指頭說道:“三成。”
離青閉上了雙眼,三成!那也就是說自己將會有七成的機率留不住她。
七成,呵呵……難道是他離青這幾年的壞事做多了,上天這才想要讓他離青孤獨半輩子么?
十幾分鐘過后,隱便急急的端來了一碗濃濃的湯藥走了進來:“主子藥已經煎好了。”
離青接過藥碗,拿起調羹喂到蘇清沫緊閉的嘴里,可他試了幾次都無法撬開她的嘴巴。嘴巴不張開湯藥自然也就喂不進去,幾乎全部都流進了蘇清沫的脖子里。
老頭兒在一旁看的著急:“這樣可不行啊,這湯藥若是現在不喂進她喝下去,再晚了估計連這大人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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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今天是不是挺早的,雖然依舊很少,可也是元子熬夜碼出來的。
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估計你們看書的時間,元子已在去婺源的路上了。到時候拍到漂亮的照片,元子會發布在粉絲群里與大家一起分享哈。
各位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