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整個大殿再無人敢吭聲。
這頂帽子太大,他們所有人的腦袋湊在一起估計都頂不起來,還是老實巴交的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吧。
即是天定的姻緣,他們又哪里還敢反對。雖說國師大人說的這話有欺騙人的嫌疑,但這會兒卻是誰都不敢向他質問。
離青見他們一個個都沉默不語,嘴角勾勒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隨后又掃向那三位皇室中的成員。見對方都在第一時間避開了自己的視線,離青嘴角上的笑意更明顯了。
他站起身,拍了一下巴掌,沖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九日之后,便攜帶好厚禮來青塵殿賀喜觀禮吧。”
說完邁下階梯準備離開,卻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腳步,再次開口道:“差點兒忘記了,本宮之前可是向那些百姓承諾過,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待。所以現(xiàn)在……”
眾人聽到他的話一個個都把心提了起來。沒辦法,誰讓國師大人嘴角上的那抹笑意讓人瞧了很不安呢。
“本宮在這國師的位置上待了五六年,雖然還沒有到需要退位的時候,但未免世人他日再指責本宮的行為不端,今日本宮便宣布正式退隱朝堂,卸任國師這一職位。下一任國師之位,就由你們去決定。”
“國師大人這這……萬萬不可啊……”眾臣一聽,大驚失色,紛紛張口勸說道。
“是啊,咱們天朝國師一職非您不立啊,還請國師大人三思!”左相說完整個人深深的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接著一眾大臣都匍匐下身懇求道:“懇請國師大人三思!”
就連坐在龍椅上的明辰皓都禁不住站起了身,一臉震驚的看著下方那道雪色的身影。他以為阿青會為了保住自己的聲譽而選擇退讓,可他現(xiàn)在既然說要退隱,這……這怎么可以!
離青看著他們匍匐的身影,一臉嚴肅的道:“正是因為本宮三思了,所以才會做出這個決定。本宮只要還在接任著天朝的國師一職,那些百姓就不可能贊同本宮迎娶王妃的事情。而這位王妃,本宮是必須一定以及肯定的不會讓任何障礙來阻止我與她的結合。本宮曾向她承諾過,待到成婚那日,本宮會鋪就天下紅妝將她迎入本宮的青塵殿。這個承諾本宮已經(jīng)拖欠了她近一年的時間,所以本宮不希望,這個承諾到時候再出現(xiàn)任何的意外。若本宮仍舊是國師,那就不能濫用職權去處理他們。那么,只要本宮不是咱們天朝的國師,而是一個普通的人,那些想要阻礙本宮成婚的百姓,本宮便可以肆意揮盡錢財用盡手段去打發(fā)他們。”
“……”
揮盡錢財,用盡手段……
在場的大臣聽到他這狂妄的話,一個個都把頭垂的低低的。
左相四處看了看,隨后開口說道:“關于您成婚一事,國師大人盡管去安排。那些百姓交給我們這些大臣去處理就成,還請國師大人萬萬別再提退隱朝堂一事。”
一位大臣接著說道:“是啊,是啊,安撫百姓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大臣來就好,國師大人盡管去安排您的婚事。”
“是啊,是啊,李大人說的沒錯,國師大人您盡管去忙您的事情去,待到您大婚那一日,微臣……微臣一定會親自光臨您的青塵殿恭賀您的大喜。”這位大臣說完,察覺到離青的神線正向他看來,他立馬把頭低下,縮了縮肩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們確定?”離青淡聲詢問道。
“臣等很確定!”一眾大臣趕忙應聲。
離青對上他們一雙期待的眼神,很高傲的回了一句:“那到時候可別忘了攜帶厚禮。”然后視線定在其中一位大臣的身上。
那大臣瞬間感覺頭頂?shù)膲毫哟螅橘朐诘氐陌l(fā)福身形忍不住微微顫抖,又是激動又是害怕的回答道:“……是。微臣一定會攜帶厚禮。”
離青點頭,接著視線移向他旁邊的那一位大臣的身上,只見那位大臣的身體一僵,額頭冷汗淋漓,咽了一下口水,緊張的說道:“微臣……微臣也一定會攜帶厚禮登門賀喜的。”
離青嗯了一聲,接著把視線移向下一位。在得到相同的答案后,再往下移。直到所有的大臣都做出承諾待他大婚那日一定會攜帶厚禮登門賀喜這才露出一個相當滿意的笑臉。霎那間,整個金壁輝煌的大殿似乎都因他的笑而絢麗了幾分。
一些看到他這笑意的大臣慌忙心驚肉跳的低下頭去。
老天啊,國師大人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太刺激人眼球了,再看下去,他們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增加個斷袖的癖好。
最后才把視線定在明辰皓的身上,笑了笑道:“皇上那天應該會很忙的吧,人到不了沒關系,本宮不會介意的,禮到就行。”
明辰皓:“……”
離青又看向對面的夏憐云,隨后把視線移到下方的明微歌身上,一掃而過,最后把視線移到左相大人的身上笑道:“對于想要去給本宮賀喜的人,還得麻煩左相大人登記一下名單。”
左相:“……”撇開眼,他不認識眼前這人。他的青塵殿已經(jīng)窮的都要揭不開鍋了么?哪有人這般明目張膽的斂財,真是太丟臉了。
對于他的小情緒,離青是直接忽視掉。
“本宮先回青塵殿轉一圈,半個時辰后再出宮。”離青說完這話后,給了他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后,便飄然離去。
留下一眾疑惑的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沒明白國師大人最后給的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
左相嘆息一聲,看向明辰皓,眼神里傳達了一個意思:既然已經(jīng)沒有事情需要討論了,那是不是可以退朝了。
明辰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在眾位大臣的臉上掃視了一眼,猛然站起身冷著一張臉離開了。蘇公公似乎沒有察覺到他會突然離開,趕緊上前一步?jīng)_下方眾臣喊了一聲:“退朝……”接著趕緊跟在明辰皓的身后追了上去。
左相看了一眼那些仍舊沒有處于發(fā)呆當中的大臣,冷哼一聲:“剛才是誰說能把宮外那些百姓給處理好的?這半個時辰可已經(jīng)過了不短時間了,別到時候連那青塵殿的門都進不了。”
經(jīng)他這么提醒,這些大臣們才明白離青剛才離開的時候說的那句話的背后意思。一個個都快速的往宮門口而去。沒一會兒大殿內的人就全走光了。
卻沒有一人想起,最初說會處理好那些百姓的人就是左相大人他自己。
“……”左相站在原地,回身看向上頭那把空蕩蕩的龍椅,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出殿。
也不知道那些大臣是怎么處理的,總之自那日以后,針對國師大人要迎娶一位道姑出身的女子一事,在京城里再沒有聽到反對的聲音。
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離青陪在兩個孩子身邊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那小二與小三,蘇清沫也有很多天沒有看到了。還有那位叫季清水的爹爹,也不知是因為什么事情,平時那么寶貝自己的媳婦兒,這會兒既然也放心讓李煙自己一個人在家里待著。
唔……就連張氏與二娃,蘇清沫現(xiàn)在都很難看到他們了。
蘇清沫心中的疑團越滾越大,她覺得那些人似乎是在暗中籌謀著什么,且這件事情一定是與自己相關的。要不然大姐與二娃不可能也會聽從他們的支配,且還不對自己吐露半句。
蘇清沫看著正在搖籃床旁邊逗弄孩子的李煙,試探性的問道:“那個……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李煙抬頭看她,送了她一個溫柔的淺笑:“或許吧,我也不清楚。你爹爹從來都沒有向我透露過。”
“要不,你晚上再去問問他?”蘇清沫提議道。
李煙眨了眨眼,打趣道:“你若是喚我一聲娘親,我晚上便幫你去打探一下如何?”
“……”蘇清沫也眨了眨眼,給出一個很中肯的回答:“你若真是我的娘親,那不管我喚不喚你,你都是。你我這等親密的血緣關系又豈是這一聲兩聲的稱呼就能更改的。你說是吧?”
李煙翻了個白眼,暗罵:小狐貍,若不是看在你已經(jīng)失憶的份上,老娘定要打你的小屁屁。
“你爹爹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無論你怎么逼問他,他都不會告訴你的。所以,對于你的困惑,我也無能為力。”
蘇清沫聽后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剛才還說讓我喚你娘親,顯然你這是在欺騙我的感情嘛。”
“欺騙?”李煙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娘親我這是在利用一切資源來和諧咱們母女之間的關系。”
蘇清沫起身倒了兩杯白開水,遞了一杯給她。瞅了她的腹部一眼,很懷疑的道:“你這肚子里真的藏了個小生命么?”
李煙小臉微紅,一只手不自覺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眼中的母愛開始泛濫成災。察覺到蘇清沫的眼神,越發(f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趕緊接過水杯,借喝水的動作掩飾她的尷尬。
蘇清沫搖頭的嘖嘖稱贊:“你這個年紀還能懷孕,我并不感覺奇怪,讓我感覺奇怪的是那位爹爹既然在這個年紀還有能力讓你懷孕,果然是寶刀未老,不得不讓我佩服了。”
“臭丫頭,這般沒大沒小的,既然還敢打趣起你爹爹來了。老娘看你不僅是失憶了,連智商也退步了吧?”
蘇清沫沖她瞪眼:“喲,你還知道智商兩個字呢。”真是的,與他們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就發(fā)現(xiàn)本應該出現(xiàn)在二十一世紀的專用語,在她曾經(jīng)的生活群里竟也普及了。
特別是那小二和小三,與他們說話,那就跟在前世和朋友交談一樣,你說什么他們都能理解都能給你接上來,真真是讓她大跌眼鏡。
“老娘看你的智商就不怎么樣,倒是我這兩個小外孫聰明的很,特別是離蘇這孩子長的就跟個人精兒似的,眨個眼睛都是那么的炯炯有神,那么的神采奕奕,那么的……”說起自己的小外孫,李煙的夸獎就開始剎不住車。
“停,小孩子不能夸,若是夸的多了,指不定長大后就成個傻子了。”
李煙想了想深以為然的點頭:“唔……似乎有點兒道理。你小時候就是在我與你爹爹贊嘆下長大的,怪不得如今腦子不太好用了。受個傷而已,還把記憶給弄丟了。”
“……”蘇清沫覺得,眼前這位據(jù)說是她娘親的女人,肯定不是她親生的娘親,后娘都沒有她這么會埋汰人。
指著躺在搖籃里的兩個娃,忍不住為自己辯駁了一句:“我若是個笨的,又怎么能生得這兩個聰明伶俐的小家伙?”
“那是因為我女婿是個聰明的,要不然,就憑你這笨腦子?”李煙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
蘇清沫不服氣再度反駁道:“……那我這笨腦子,又是像到誰了?我瞧著那位爹爹倒是聰明的很,感情我這是全像著你了是吧?”
李煙撇了她一眼,哼哼道:“你這腦子是后天長成這樣的,與老娘何干?”
蘇清沫瞪眼,這女人太欺負她了。說的話一句比一句要犀利,這開闊的性子,蘇清沫都要懷疑其實這女人才是穿越過來的吧?
“我知道你就是羨慕我生了兩個聰明的娃,告訴你,羨慕也沒用,趁著你肚子里這個娃還沒有出來,趕緊去多吃些豬頭給他補補。免得他們長大了,外甥比舅舅要大就算了,若是比舅舅還要聰明,那就丟人了。”蘇清沫一臉得瑟的說道。
誰知,有人比她還要得瑟。李煙冷哼一聲:“這有啥好丟人的?他只要比他姐姐聰明就成。你以前不是總說,我打不贏他,還不贏他媽么?所以,他只要贏過你就成。”
蘇清沫默了默,看著李煙那得意的嘴臉,心里氣不過,突然說道:“贏過我算個毛線啊?有本事你讓他去跟孩子他爹比!”
“要與本宮比什么?”
蘇清沫轉頭看向剛剛跨入房門的男人,臉色十分好看:“……”
李煙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打了個轉,不顧蘇清沫的明示暗示,把兩人爭論的事情與離青說清楚。
離青聽完后,才知道這母女兩個既然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爭論的面紅耳赤,他開始后悔自己剛才不明就里的插話了。不過既然已經(jīng)參入了戰(zhàn)場,那他還是得表明自己的立場。
摟著蘇清沫道:“你是本宮選中的王妃,你的智商自是無人能給比擬的。與一個還未出來的孩子比智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掉價的事情。蘇清沫,你確定還要就這個問題繼續(xù)與岳母爭論下去?”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蘇清沫這才回過神來。看著他抹了抹汗道:“你今天不忙么?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離青:“……”這女人轉移話題的能力很強嘛。
李煙滿的沖他瞪眼:“喂,臭小子,你這是在挑戰(zhàn)你未來岳母大人的威嚴么?什么叫掉價?老娘這肚子里的孩子說不定就是你未來的小舅子或者是小姨子,你好意思這般欺負他們么?”
離青:“……”他心里突然有些同情那位岳父大人了,這般彪悍的岳母大人,也難怪岳父大人能被她吃的死死的了。
想起近段時間,那位岳父大人幾乎是對她有求必應。沒求,也會給她創(chuàng)造條件,讓她對自己提要求然后再樂顛顛的去完成。
寵媳婦兒寵到這種程度也是世間罕見了,弄得他現(xiàn)在都壓力了,生怕自己在某些方面惹得蘇清沫不滿意了提出要離開京城的想法。
他可是沒有忘記,張氏自來到京城后就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要再回景里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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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斷更是一種傳染病,所以,一會兒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