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月瞅了瞅面前女子手中的酒杯,立刻就想起上回在空空谷的時候,她喝了一口墨子黎酒杯中的酒水,很快就被醉得一塌糊涂。不說人事不省,也差不多是半瘋半癲。
這次說什么,她都不會再沾染半點酒了。
“不喝。”
任新月堅決地搖頭,臉上的表情就好像那酒杯里放的不是酒水而是毒藥一般。
“隨意喝一杯,也沒事的。”美姬繼續勸。
“不喝。”任新月繼續堅決地搖頭。
這美姬來敬酒,卻碰了釘子,頓時覺得臉上無光。帶著憤憤的表情轉身離開。走回到妖天的身邊,撒嬌般地朝著妖天抱怨。
“你看看她啊,這么掃興……”
妖天不理會這個綠衣美姬,只自顧自地繼續喝酒,劃拳,笑得開懷至極。不多會兒就將氣氛再次調動了起來。大家一起沉靜在醉生夢死之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太子殿下是有心在偏袒任新月。
在妖天身旁,一個長相不俗的紫衣姬妾不死心,一手提著她華美的羅裙,邁著蓮步,緩緩走到了任新月的身前。
“這位姐姐,我看你身段婀娜,料你定然很善于舞曲!不如與小妹我切磋一番,也算是為這花船游湖一番助興如何?”
“跳舞?”
任新月剛想繼續搖頭,結果聽見梅姬在旁邊發出了一聲嗤笑。
“呵呵呵……就她還會跳舞?你們還真是看得起她。”
梅姬的話音剛落,便有好幾個姬妾跟著竊竊低笑了起來。那幾個姬妾看任新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草包似的。看得任新月的渾身都不舒服。
比舞她確實是不會跳的,但是比跳,她認第二,就還沒有人認第一!
任新月將口中的胡蘿卜吞下之后,將手中剩下的小半截胡蘿卜底往身后瀟灑的一丟。隨即站起身來,對那個紫衣的美姬笑開。
“來!比就比,咱們也不要比復雜的,就比一個動作,你干嗎?”
“什么?比一個動作?怎么比……”美姬面露難色。
“這還不簡單,就比這一個動作,誰做得久,誰做得好看!”
“呵呵呵……這個比法新奇!好,那就讓太子殿下作裁判,看咱們誰跳的好看,誰跳的久!”
話落,那美姬笑著拉開身上的羅裙,似一朵盛開的紫色花朵。以自己為中心,在原地無止境的轉起圈圈來。速度不快不慢,姿態優美如風吹花海,周圍的人看著都目不轉睛,嘆為觀止。
“這技藝真是高超啊……”
“好啊,跳的好!”
“不錯,不錯,真好看,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姬妾,才藝俱佳。”
“……”
人們嘖嘖稱贊著,將這美姬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等人們都看得如癡如醉的時候,任新月這邊才初見動作。
“嘩啦……”
任新月踏著強烈的鼓點,出人意料地極盡一躍。
潔白如雪的長裙唯美牽起,不露群底,卻能翩翩起舞。恰如其分的妖嬈,讓花船底下觀賞的人簡直要移不開眼睛了。
“嘩啦……”又是在鼓點的時候縱身一躍。
任新月似一道隨風起舞的蒲公英,圣潔而飄渺。
在上下翩飛之間,引去所有人的注意。花船內不論是妖天,還是墨子黎,亦或者其他皇族貴胄的公子,小姐,就連妖天的那些姬妾都被任新月的動作驚呆,一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起舞的身姿。
那紫衣美姬已經在船頭轉了差不多百十來圈,頭已經暈得不行。結果余光去看,還根本沒有人看她。大家都在上下點頭一般地看著床頭雀躍的任新月。
這要比跳舞,紫衣美姬或許不輸任新月。但是要比‘跳’的好看,紫衣美姬還真不如任新月!
心下雖然如此想,紫衣美姬還是忍不住將略帶一絲撒嬌的目光看向妖天,寄希望于妖天能幫她說話,偏袒于她。
妖天淡淡地朝著紫衣美姬看了一眼,竟立刻露出厭惡的眼神。好似那任新月是陽春白雪,這紫衣美姬是下里巴人。
誰贏誰輸,妖天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世人。
紫衣美姬輸得滿腹怨言,恨恨地看了任新月一眼,負氣的跺著腳回去。
梅姬從頭到尾只是喝著悶酒,一雙怨毒至極的眼睛,始終追隨著任新月的身影。
她腦海中想到她父親和兄弟姐妹的死,又聯想到她喜歡的妖天被任新月蠱惑得五迷三道,處處不順心,都是任新月所賜。她恨不得將任新月當做這案幾上的酒菜,統統拆吃入腹。
有人歡喜有人憂。
梅姬在那里寂寞空虛冷,看客們在這邊花船歡樂開心笑。
驚嘆聲不僅在花船內響起,連岸邊觀看花船的百姓們也是驚叫連連,贊嘆聲此起彼伏著。
“哇……那是什么妖?怎么這么好看!”
“就是啊,那輕靈的動作,一定是蝶妖,或者蜻蜓妖,太漂亮了……”
“能在皇族的花船上跳舞,不是太子的姬妾就肯定是妖月國最近才向外宣布的”妖月國公主,清顏公主啊!”
“……”
岸上議論聲極大,連花船上也聽得見。
花船上的人們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不是清顏公主,只是她的身份也十分尷尬。
敵國公主,如何在此立足?
任新月察覺到周圍怪異的氣氛,便身子一旋,停在了花船的船頂。
三月的春天,湖面還有落花,就顯得分外的唯美。如一副上好的墨畫。白衣似雪的任新月就如這畫中的點睛之筆,叫人眼前一亮。
她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船里的眾人。如眼波般的水眸一眨,牽唇幽幽笑言。
“人生在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雖不擅飲酒,但特別羨慕善飲之人,不知今夜誰能成為這酒中仙,陪我共賞明月?”
“我!”
“我我!”
“你什么你,人家說要酒中仙,不如咱們就比比,誰算是這酒中仙!”
“比就比,誰怕誰!”
花船內的公子們瘋狂地喝起酒來,推杯換盞之間,已經有好幾個人趴到桌子上,動彈不得。
唯獨這船頭的妖天和他身旁的墨子黎,漸漸顯露了過人的本事。
斗酒若是碰上千杯不醉,就只能看誰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