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並不認識此人,我想姜城主應該是弄錯了。”
南笙雖然矢口否認,但臉上的表情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波瀾不驚了,李瀛川第一次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慌亂。
姜東鼎再次露出了微笑。
“南笙小姐,東鼎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並不是站在你的對立面,而且我也可以坦誠的告訴你,白子卿跟我並不是一路人。”
這話一出,那可是把在場的衆人都給整不明白了,曹翰林之前在花船裡親口說過姜東鼎是白子卿安排過來的,但如今他又說自己跟白子卿並不是一路人,這有點前後矛盾啊。
這回不等南笙否認或者提問,他接著又說:
“話已至此,其他的問題南笙小姐也無需再問,當然了,就算你問我也絕不會說。”
面前幾人都是沉默不語,也不知此刻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時間寶貴,現在並不是打啞謎的時候。
“至於農前輩的事兒,我只想說南疆舟師冠絕天下,別的地方不好說,但是宜桑城內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別想瞞過我這個司旗的眼睛...”
此時南笙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微微一笑。
“姜城主的能量,小女子自然知曉,可說了這半天,您還是沒說到點子上啊。”
只見姜東鼎輕輕點頭。
“那我就明說了,還記得之前在花船中,曹翰林的護衛與石開前後腳進船尋他的事嗎?”
這事兒他們當然記得,但因爲曹翰林當時喝的不省人事所以石開也並未明說,如今姜東鼎再次提起,頓時吸引了他們全部心神。
不過他卻並未明說,反而轉頭看向李瀛川。
“在這位公子離開花船不久,石開便將我拉到一旁說了一件還未公開的消息。”
說完這句,姜東鼎那傢伙十分欠揍的閉上了嘴巴,這不是誠心吊人胃口嗎?
“你接著說啊。”
李瀛川不滿的催促道。
只見姜東鼎一臉淡然的看著他,嘴裡緩緩說出的一句話差點讓李瀛川噎死。
“當初你們真該把金元霸那個土匪頭子給幹掉。”
金元霸?這傢伙不是當初擄走小玥的那個東陽城城主嗎?跟他有什麼關係?
看著李瀛川陰晴不定的臉色,姜東鼎接著說:
“前段時間有四人大破東陽城的壯舉可是讓南疆朝野一片譁然,雖然金元霸是個草包,而且當時農前輩遮了面龐,但你們不會真的以爲整個南疆都沒人能認出消失了十多年的青丘刀客了吧?清璣子還記得嗎?雖然她的出山知道的人很少,但白子卿恰恰知道,所以我也就知道了,沒想到假死這麼多年的老妖婆竟然修出了透過表象看本質的能力,而你們的畫像正是她所做的。”
“還有,金元霸其實是曹翰林一夥,他在回到秦少江的地盤後,第一時間就差人將畫像送往曹翰林這裡,石開就是爲此而來,那四人中除了農前輩,你猜猜還有誰呢?”
聽到此處,李瀛川就知道再做隱瞞便是侮辱姜東鼎的智商了,索性把話挑開了說:
“你是想給他出頭?”
姜東鼎急忙擺手。
“你別誤會,之前我就說過,東鼎對南笙小姐沒有惡意,與白子卿也不是一夥,對你們乾陽更是沒有敵意,原本我並不認識你,只是在最後石開把你們的畫像拿給我看,我這才認出花船中的侍衛竟然是連白子卿都得退避三舍的白虎境高手。”
“白虎境”三字一出,南笙與小熙均是心頭大震,她們萬萬沒想到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男人竟有如此實力。
“其實今夜只是藉著保護南笙小姐的名頭邀你前來罷了,對於你和韓雲宣韓公子,在下可是仰慕已久,早有結交之心,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頓了頓接著說:
“在花船中石開並未見到你的面貌,而且你一直假扮南笙小姐的護衛,對你估計他連正眼都沒瞧過,所以暫時還沒把你和之前大破東陽城的四人聯繫起來,但既然畫像已經傳到這裡,等到曹翰林醒來之後,說不定會第一時間將你認出,別忘了你可是跟隨南笙小姐去過月島祭祀典禮的,雖然祭典時有我在側,石開並未前往,但曹翰林可是見過你的全貌的。”
李瀛川神色一愣,這事兒確實變得越來越棘手了,他自己還好,可韓雲宣那傢伙身爲長戟士統帥,整個南夷朝堂沒有一人不想除之後快,如果被曹翰林知道他們此時正藏身宜桑城,一旦被包圍,那可就是十死無生的局面了!
“你先別急,那曹翰林再怎麼厲害,但在這宜桑城也是我說了算,此時城門還未設防,你們抓緊時間離去,但我最多堅持到日出時分,再久的話怕是說不過去了。”
李瀛川的臉色變了又變,這事兒刻不容緩,當即起身就要離開,可姜東鼎卻出聲叫住了他。
“公子且慢。”
李瀛川以爲他要阻攔,瞬間目露兇相,咬牙低聲喝道:
“怎麼,你想攔我?”
姜東鼎一聽趕忙搖頭。
“不不不,你別誤會,我就算想攔也得攔的了啊,我還沒自大到覺得自己能跟白虎境掰手腕的地步...”
他頓了頓接著說:
“其實今夜邀你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李瀛川一聽不是攔他,語氣也就緩和下來。
“啥事兒?”
“你要走,必須把南笙小姐也帶上。”
姜東鼎的話聽的另外幾人面面相覷。
“雖然此時南笙小姐的身份還未暴露,可你在她身邊假扮護衛的事情卻是想瞞也瞞不住,一個乾陽人跟在她的身邊,你覺得曹翰林會怎麼想?而且現在的我因爲還有其他任務,不能暴露身份,爲了她的安全,你讓她跟農前輩一起離開吧。”
姜東鼎的話還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李瀛川光想著回去通知韓雲宣了,竟差點把南笙給忘了,要知道他們此行最重要的任務此刻還在南笙腦袋裡裝著呢。
“好!”
李瀛川答應的極爲痛快,可轉念又想到一個問題。
“我們都走了你咋辦?別忘了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見是你把南笙小姐給帶回來了。”
姜東鼎聽後微微一笑。
“此事你不必擔心,之前在花船中你假扮賊人想要擄走南笙小姐的計策此時正好派上用場,待會兒咱倆打上一架,你也多少給我身上留點傷痕,我會假意昏迷,之後肯定會有侍衛前來查看,我也裝不了太久,醒來後我會說是花船裡的黑衣人再次出現擄走了南笙小姐,而你們就趁這個間隙,抓緊出城,之後的事情,我自會安排。”
此時時間緊迫,幾人說幹就幹,這齣戲可一定要演好了。
經此一事,李瀛川對姜東鼎的印象大爲改觀,雖然依舊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但就憑他提前告知畫像一事,就能看出此人至少現在還是值得信任的。
“對了,接下來不管你們是繼續潛伏南疆,亦或是返回乾陽,但有一事一定要替我傳達...”
就在他們即將動手之際,姜東鼎突然再次開口。
“南疆就要變天了,農前輩和乾陽那邊一定要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