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雖然像是埋怨,不過卻帶著濃濃的喜愛和疼愛,這是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表達的最直觀的喜愛感情。
凌啟山搖搖頭,“安素很真誠,為人大方,爽朗,是少有的直性子人,這樣的人,現在很少了,所以,大家才那么喜歡她。”
然后看著安老夫人,剛剛聽了安素的那些話,凌啟山便對安素的這個媽媽,有了很大的敬佩之情。
說話便也帶著三分的真心,“您不用覺得安素這樣不好,他這樣其實很好,她獲得很快樂,很充實,就像是,只要您開心,她便也開心一樣。”
這句話有深意,安老夫人不知道安素給眼前這個小伙子說了什么,不過聽他這話,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安老夫人笑著點點頭,“是啊,只要他好,我也就好了。”然后看向凌啟山,“小伙子,我們出去喝杯水吧?”
安老夫人這話,可是真的說要喝杯水,絕對不是趕人的意思。
可凌啟山一聽,也忙搖頭,“不了,阿姨,今天太晚了,你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改天我在來看您。”
安老夫人也知道,也就不多留他了。
她說,“小伙子,你不錯,阿姨聽喜歡你的,你可要記住你自己說的話了,過幾天,可要過來玩玩兒啊!”
凌啟山笑著應了是,便出了門兒,轉頭看來一眼安素的家,凌啟山滿意的笑了,然后匆匆的便開車走了。
安老夫人一直看著凌啟山走遠了,這才嘆了口氣。
然后去接了一盆熱水,端到了安素的房間內,又打濕了耙子,擰了水,然后給擦了臉,擦了脖子。
一邊兒擦,一邊兒嘆氣,“都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讓人操心,唉……”
一會兒又是,“可憐的晚晚……”
總之就是神神叨叨的,擦完了臉、脖子。
安老夫人靜靜的看了安素好一會兒,然后便嘆了口氣,端著水,關了燈,關了門,出去了。
安靜下來,黑暗中,安素睜開眼,早在凌啟山把他放在床上的時候,安素就醒了。
只不過沒有做聲,一直在裝睡而已。
此刻,她的一雙眼睛,即便是在黑夜里,也是亮晶晶的,目光閃了閃,有溫熱劃過眼眶,眨了眨。
安素閉上眼,繼續睡了。
深夜,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安靜了下來,唯有一些夜蟲的鳴叫聲,似乎是在咆哮著一種孤寂,在心里瘋狂的蔓延生長。
昨天一場發泄,安素心里舒坦了許多,后來想起來,也覺得挺對不起顧斐然的。
一起來,腦子里也不禁想的全是顧斐然,又想,這個顧斐然平日里總是跟著他的,今天怎么都一中午了,還沒有看見他呢?
顧斐然昨天為了她,喝的腦子都大了,此刻還躺在傅辰熠的酒店房間里呼呼大睡呢。
夢中都還在不停的追著安素跑,一會兒是和安素吵架的,一會兒是和安素和好了。
他和安素終于和好了,一起結婚了,生了孩子。
兩人一起約會,一起親嘴兒,這個時候,后面兒突然有人在喊他。
他笑著轉過頭,卻看見一張他這輩子最想念,又最痛恨的臉龐,嘴里不由輕聲呢喃。
“雨佳……雨佳……”他追過去,張雨佳的身影卻瞬間消失不見了蹤影。
“雨佳!”顧斐然陡然醒來,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汗都黏在身上,難受死了,額頭的汗也慢慢兒的往下流。
他轉眼四看,豪華的房間里,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安素,沒有大街,沒有……
他不由抓了抓頭發,腦子因為宿醉,一陣的頭疼,這時候電話響起來了。
他看也沒看,接了起來,“喂!”不耐煩的聲音。
安素看了一眼電話,想,生這么大的氣?他知不知道是我打的?
如果知道的話,還這么不好的語氣,那是很生氣了吧?
見電話那邊兒半天不說話,顧斐然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隨即又喊了一聲。
“誰呀?怎么不說話?在不說話我就掛了啊!”
神經病啊!心里想。
安素回過神來,小心的叫了一句,“喂?”又道,“我是安素……那個……”
安素?安素怎么給自己打電話了?顧斐然一愣,隨即心里竟然高興了起來。
顧斐然這邊兒,一聽是安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一下就來了精神。
顧斐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故作鎮定的問了句,“安素?你給我打電話干嘛?”
安素一聽,本來想把電話掛了,可一想,算了,既然是道歉,那就有點兒誠意吧。
“我……我是給你道歉的,昨天,是我不對,太過激動了。”
顧斐然一聽,扯了扯嘴角,又忍不住翹了起來,哼道,“你也知道自己錯了?呵,可真是不容易啊。”說著嘆一聲,干脆躺在床上。
安素一聽,眉頭一皺,這人可真是,給了點顏色就想開染坊的節奏啊這是,還數落起她來了?
她的態度就又變了,“算了!我反正是給你道了歉!就這樣了。”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對著電話做了個打人的動作。
心道,你還好意思這么說,怎么不想想自己做的不對的地方?
掛了電話,顧斐然才算是徹底清醒過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從床上起來,然后想起昨天晚上,英雄救美,然后,被抓了?
再然后……
和安素他們一起進了一個酒吧,安素教他喝啤酒,然后……然后就沒了!
他懊惱的一錘被子,“*!”自己竟然做了那些事兒,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了那些事兒!
腦子因為宿醉,而疼的不行,他轉眼看了看房間。
這里他認得,是他在“夜魅”的特殊房間,按了房鈴,響起了客服小姐溫柔甜美的聲音。
“親愛的客人早安,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給我送一套衣服過來,然后……還有治頭痛的藥……”說罷,也不管對方聽沒聽清,就掛了。
然后起來,走到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溫柔的熱水打在身上,他才似好了不少。
這時候,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些事兒。
安素的那些讓他心動的瞬間……
越想越心煩,顧斐然在浴室里亂發泄了一通,然后才好好兒的洗了澡,出來的時候只穿了浴袍,剛剛出來,門便被打開了。
顧斐然眉頭一皺,轉頭看去,正要罵人,卻看見來人住了嘴,然后往吧臺走去。
“怎么是你?”顧斐然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著凌啟山問道。
凌啟山挑挑眉頭,“怎么不能是我?”又道,“睡的好嗎顧先生?”說著做了個鞠躬。
顧斐然見狀,不由歪嘴一笑,然后把毛巾扔給凌啟山,“少來。”
然后走到沙發上,那里剛剛凌啟山命人拿來的衣服都在那里了,還要治頭痛的藥,就水吃了藥,緩了一會兒,顧斐然整個人都輕松了。
“我怎么在你這兒來了?”顧斐然挑眉問凌啟山。
凌啟山聳聳肩,“你自己猜?”
顧斐然一斜眼,“我知道還問你?”
凌啟山搖頭一笑,“你真不記得了?”
“記得什么?”顧斐然微微皺眉,他是不記得了,不過隱隱有點兒印象,具體的,卻是不清楚了,便直接問,“誰送我來這兒的?”這倒是問到點子上了。
凌啟山抿唇道,“是安素。”聽他這么一說,顧斐然不禁看向凌啟山,“你們關系很好?”連電話號碼都有了。
凌啟山卻聳聳肩,不置可否,“你昨天醉的不省人事了,安素又不知道你的家在那里,便只有大電話給我了。”
這件事兒,他也沒打算隱瞞,這是顧斐然欠著安素的情,到時候,可是要還的。
顧斐然一聽,不由想了想,安素把自己弄到這兒來的樣子,只怕是一邊兒滿嘴的抱怨,一邊兒還是把他拖來了吧?
這般想著,就像是看見了哪個場面兒一樣似得,不禁笑了笑,然后搖搖頭,道,“我就知道是他。”只一句話,就不說話了。
凌啟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然后癟癟嘴,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一點兒暴躁。
他了解顧斐然,知道顧斐然對安素是不可能長久的,在他的計謀完成之前,他不能戳破了這層皮,所以他不能追安素,他只能等,等到安素知道了真相之后,自己在去追她。
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得罪了顧斐然這個最好的朋友。
“你過會兒準備怎么辦?”想了想,凌啟山開口問道。
顧斐然聳聳肩,“誰知道呢?”又伸了一下懶腰,陽光照射進來,灑在顧斐然的身上,就好似是給他堵上了一層金光似得,耀眼奪目。
一種慵懶的邪魅的氣息在他的身上舒展開來,便是凌啟山,都忍不住為如此張揚帥氣的顧斐然叫好。
顧斐然伸完了懶腰,又道,“你過會兒干嘛去準備?”
凌啟山一聽,搖頭一笑,“我今天可不能陪你去玩兒了,老爺子派了一個項目下來,要我去完成呢。”
顧斐然一聽,不由輕嗤一聲,“真是沒勁兒,好了,知道了,你要忙的話去忙吧,我先在這兒待一會兒算了。”
凌啟山看來他一眼,點點頭,“吃飯的話自己叫,那我就先走了。”
顧斐然忙揮手,“大忙人再見。”
凌啟山無奈的笑笑離開。
等凌啟山離開之后,顧斐然轉身,看來一眼窗外,今天的天氣,似乎有點兒好啊?
如果這樣呆在這里,會不會太浪費了呀?
準備想著,他不自覺的想到了安素,嘴角泛開意思微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一個念頭便浮了上來。
安素掛了電話,去了公司一趟,心里還在想,今天應該是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吧?
可是,事總與愿違,剛剛出了公司大門,安素便被一個人拉住了手。
開始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有人大白天的準備行兇呢,等看清了來人,安素便只覺得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