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摸了摸我的腦袋沒說話,直接就開車到了醫(yī)院里,折騰了半宿才做完手術(shù),胳膊有點骨折,小腿里的子彈取出來了,估計有個十天半月不能下床了。
鄭恒聽了我的經(jīng)歷以后,怕醫(yī)院里有危險,直接就把我接到咖啡館里去了,整晚都沒顧得上睡覺,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中午了。
胳膊跟腿上都打了石膏,我連動都困難了,咖啡館一共有五層,頂樓是鄭恒住的地方,平時在樓下的時候我也看不到人,心里不禁納悶的想,這間咖啡館地方這么偏僻,估計都賠錢,也難為鄭恒能夠開這么久。
鄭恒是個不錯的師父,還特地給我請了一個看護(hù),一看我醒了就把飯給我端來了,在床上躺了一天,有點無聊,打開微信看了看,發(fā)現(xiàn)神秘人的頭像又變了,照片上還是我,瞪著雙眼,腦袋上有一個血洞,是槍殺。
深呼一口氣放下,古晨鑫是不殺了我不會死心的,也不知道范瑩現(xiàn)在怎么樣了,依照昨天來看,她為了救我好像受傷不輕。
快到用晚飯的時候,鄭恒突然敲門進(jìn)來了,問我有沒有好一些,我身上還是疼的厲害,也沒有胃口,就勉強的沖他笑了笑。
他坐在床邊,摸了摸我的額頭,“倒是不燒了。”
我心里惦記著古晨鑫的事兒,一看到他話就止不住了,忙問,“外面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沖我瞇眼笑了笑說,“楚珂以為你死了,要告訴他你在我這里嗎?”
一聽到楚珂的名字,我心臟就錐疼了一下,冷笑一聲歪過腦袋,“不用,他巴不得我死了呢。”經(jīng)過這兩天我也想通了,楚珂心里沒有我,再跟他牽扯下去,我就是犯賤了。
鄭恒別有深意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問我,“微信上又有動靜了嗎?”
我正要跟他說這事呢,一聽他提起,就把剛剛看到的事情跟他說了。他嗯了一聲,揉了揉額頭說,“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神秘人是古晨鑫,而你又知道了他的秘密,他肯定是留不得你了。”
我想了想,鄭恒說的沒錯,古晨鑫之所以這么急著殺了我,就是因為怕我壞了他的好事。
就這么在床上養(yǎng)了兩三天,我身上的傷口也沒有那么疼了。而鄭恒這兩天怕我會有危險,一直都留在咖啡館里沒有出去,但是外面的消息他倒是清楚的不得了。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告訴我楚珂瘋了,把古晨鑫逼的快要走投無路了,就連范瑩的鬼魂,估計過不了兩日都會魂飛魄散了。
我諷刺的笑笑,回了鄭恒一句,“以后他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說了。”
鄭恒摸了摸鼻子,問我,“真的不告訴楚珂你在這里?”
我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晚上的時候,我刷朋友圈的時候發(fā)現(xiàn),神秘人發(fā)了一條狀態(tài),還差一個人。
心臟沒由來的跳動了下了,難道他的意思是,要殺的人就剩下最后一個了?難道這最后一個人是嗎?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楚珂臉色蒼白,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但眼神里帶著戾氣,手里攥著一顆心臟,有血從他的掌心里不斷的滴下來,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我猛然驚醒,額頭上全都是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那副樣子,我覺得喘不過氣來,窒息的難受。
腦袋疼的厲害,睜著眼看了看窗外,就又睡著了,誰知道居然又夢到了范瑩,她臉色蒼白的沖我笑,身體淡的好像隨時都能消失一樣。
我心里有點難受,問她怎么了,她告訴我她很快就要解脫了,是來讓我告別的。想起她跟古晨鑫的爭吵來,我頓時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她說的解脫,就是當(dāng)時的孟宣一樣,魂飛魄散!
心里澀的厲害,我伸手想抓她,但是只摸到了一縷空氣,她沖我笑了笑,就好像是高中時候一樣,笑的那么好看,甜美,我突然有點想哭。
她問我,“你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見我點頭,她就抱著膝蓋坐在了我的旁邊,仰著腦袋看著遠(yuǎn)方說,“如果沒發(fā)生那件事,我以為我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我想說,其實我一直這么覺得,高中的時候范瑩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她,有父母的疼愛,有朋友的愛護(hù),她就像是生活在陽光中的向日葵,而我,就像是永遠(yuǎn)活在陰冷、濕暗地方的潮蟲。
喉嚨有些發(fā)梗,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她沖我笑了笑說,“很可笑吧,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個騙局,我從小被騙到大,到頭來發(fā)現(xiàn)我不過是最可悲的那個而已。”
她的故事跟葉茵講的沒什么區(qū)別,只不過是把少女當(dāng)時怨恨的情緒更加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出來而已。
她自嘲著告訴我,其實她也是恨得,但是過了這么多年,恨意早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漸漸消磨了。
就在前兩年,古晨鑫跟她結(jié)了陰親以后,她才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其實她對古晨鑫的感情,更多的是愧疚,上學(xué)時候,她并沒有多關(guān)注過這個不起眼的少年,更沒有想到古晨鑫會對他有那么深的感情。
從范瑩口中我得知,古晨鑫本事好像十分大,范瑩的那具新身體,其實是古晨鑫找的一個死人,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才讓范瑩用那具身體不人不鬼的活了下來。
后來,范瑩發(fā)現(xiàn)因為自己的慘死,扭曲的仇恨已經(jīng)在古晨鑫的心里生根發(fā)芽,他開始籌劃一件事,那就是殺了所有人。
范瑩開始覺得很可怕,后來被迫著接受,直到現(xiàn)在她終于能夠解脫。
我聽后久久沒有言語,原來這個微信事件,并不是一個巧合,而是古晨鑫籌劃了很久的事情,他早在很久以前,甚至是在范瑩死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了。
范瑩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她不停的跟我說,她能夠解脫了。
我哭著問,“范瑩,告訴我怎樣才可以救你。”
她笑的很溫暖,“別傷心,其實這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她頓了頓,又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你個能聽我說這些的人了,要好好活下去。”
范瑩一直都沒有變,她還是當(dāng)初那個善良的女孩子,遭遇不幸后,她雖然恨過,但是并不想傷及無辜,甚至那些害她的人,她都不想讓他們?nèi)ニ馈?
范瑩消失了,徹底的消失了。
臨走前,她拜托我去她家里一趟,希望我能阻止最后一個悲劇的發(fā)生。
我醒了以后,發(fā)現(xiàn)枕頭已經(jīng)被淚水浸濕了,我摸了摸我的臉,不停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嗎?看護(hù)見我醒了以后進(jìn)來了,我叫她去把鄭恒喊進(jìn)來。
鄭恒進(jìn)來以后看到我又紅又腫的眼后,取笑道,“怎么,昨天晚上疼哭了?”
我沒工夫跟他開玩笑,抓著他的手急道,“范瑩她,還在嗎?”
他皺了皺眉,告訴我,“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
我放開他的袖子,失魂落魄的坐回床上,那也就是說,昨天晚上范瑩真的來跟我告別了?現(xiàn)在她的父母都已經(jīng)死了,古晨鑫到底是想對誰下手呢?
難道是范青!?
我腦袋嗡的一聲炸開,掙扎著想腰下床,卻被鄭恒給攔住了,問我找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帶去范瑩家,快,晚了就來不及了!”
鄭恒看著我的神色,也知道事情不簡單,站起身沖我說,你先換衣服,我去樓下開車。
原來古晨鑫說的最后一個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范青!據(jù)我所知,范瑩跟她弟弟范青關(guān)系很好,而古晨鑫要殺的人,全都是當(dāng)初傷害過范瑩的人,這又跟范青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等看護(hù)扶著我一瘸一拐的下樓以后,鄭恒就已經(jīng)把車停在了門口,我坐上去系上安全帶,就趕緊催著鄭恒開車,誰知道路上一直在堵車,我心里十分煎熬,只覺得每一秒鐘都十分長久。
鄭恒許是也猜出了大概事情,繃著臉一路都沒有說話,好不容易到了市里,我更加焦急。不停的催促鄭恒快點開車,接連闖了好幾個紅燈,終于到了范瑩家樓下。
跟著鄭恒上了樓,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鎖住了,不管我怎么用力敲都沒回應(yīng),這時候,里突然傳來一道痛苦的吼聲,我急的臉都白了。站在旁邊的鄭恒也是臉色一變,抬腿一腳就把門踹開了,先我一步就沖了進(jìn)去。
我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屋子,發(fā)現(xiàn)地上全都是血,濃濃的血腥味讓我差點沒吐出來,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急忙的朝著里屋沖過去。
古晨鑫正坐在血泊中,手上、臉上和身上全都是血,臉上還帶著瘋狂而殘忍的笑容。他像是聽到了腳步聲,慢動作的回過頭,雙眼直直的盯著我,眼神里帶著強烈的恨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臟撲騰撲騰劇烈的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