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瑰,出嫁已有三個多月了吧!”海域王喝了一口御酒道,王后微笑溫柔的回答:“可不是嗎,若瑰這孩子一向與臣妾投緣,出嫁後臣妾倒是寂寞了不少!”潼妃輕輕扶了扶杯子,表面謙和,眼神卻不懷好意的看著王后道:“王后娘娘這麼一說,臣妾只怕是旎莎公主要吃醋了,公主一向與娘娘母女情深,若瑰又豈能搶了旎莎的母后?”域王看了看王后道:“你只看到旎莎便可!溯妃今日何故一言不發?”衆人聞言目光都投降了溯妃,她擡起頭來,臉色蒼白無比。潼妃假裝擔憂的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臉色何至於如此蒼白?莫不是得了什麼重病?”溯妃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道:“域王,臣妾有一事,不知現在可否告知與衆人!”域王又一杯就畢道:“你,但說無妨!”溯妃嘴角微微上揚道:“臣妾有孕了!”衆人沉默,皆吃驚的看向溯妃,域王喜不自勝,快步走下寶座扶起溯妃:“愛妃,你說的可是真的?”溯妃羞澀的點了點頭,王后微笑著站了起來問道:“妹妹可召御醫看過了?”潼妃也充滿醋意的看著溯妃說:“妹妹若未看過,只怕是讓域王空歡喜一場!那可是唐突了不是嗎?”溯妃驕傲的擡起頭說道:“臣妾已傳召御醫看多,胎兒已經百日有餘!”域王拍拍溯妃手說:“你可是海域的功臣,他日誕下公主本王重重有賞!”溯妃推了推域王的手嬌嗔的說道:“臣妾,還想爲域王生一個王子呢!”域王寵溺的一把將溯妃攬入懷中道:“本王喜歡公主,你若生下公主,那孩兒一定像你一般美麗動人!”潼妃妒火中燒拿起酒杯,一口便喝下了裡面的烈酒,王后卻若有所思的低下了眼眸。
宴席過後域王一改往日,去了溯妃的宮中,潼妃憤憤的回到自己的宮裡。侍女水遙安慰道:“娘娘何需自擾?想必大王只是應爲千年無王妃再孕小王子,公主,心中難免激動。現在寵愛一些也是有的,但是終究是福薄之人,怎能與娘娘相比?還請娘娘息怒!莫要心浮氣躁,讓域王氣惱!”潼妃慢慢冷靜下來,最角露出一絲冷漠的微笑,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福分,福薄的本宮見的多了,是否能平安誕下麟兒還是未知之數!且讓她猖狂兩天!”這麼說著心中也漸漸鬆了一口氣,對水遙說:“熄燈吧!本宮乏了!” 水遙趕緊熄燈退下,潼妃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她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宴會上,驕傲的宣佈自己已經有孕,但結果......
“母后,你怎麼了?”旎莎從睡夢中朦朧醒來發現王后著眼含淚水默默的看著她:“母后?”王后這纔回過神來,俯下身抱住旎莎公主,堅定的說道:“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女兒,不要傷害她!”接著便開始低聲啜泣,旎莎想母后一定是想起了早夭的姐姐了,便也緊緊抱著王后道:“母后沒人能夠傷害兒臣,兒臣不會有事的你放心,不會有事的!”王后這纔開始平靜下來,起身擦了擦眼淚,便默默的走了出去。旎莎知道多年來姐姐的死一直是母后內心無法言說的痛,她也明白母后對她有多關愛。她何嘗不想讓父王多寵愛母后一些,但只苦於自己也是位不得寵的公主,虛有其名。旎莎常常這樣想,若是自己有若瑰一樣傾城的容貌,父王是不是會對她多一些寵愛,父王是喜愛公主的,只是自己的臉,是父王最不願意看到的,長公主又如何?金枝玉葉又如何?終究是無用的!
自溯妃懷孕以來,海域王已經很久沒到其他妃子的宮中了,溯妃的也變得越發張狂跋扈。“這是什麼?”溯妃一把推翻桌上的血菩提,怒不可遏。宮女趕緊驚慌的跪下到:“娘娘饒命啊!這是王后賞賜的血菩提,珍貴無比啊!”“放肆!”說著溯妃狠狠的給了小宮女一巴掌怒斥道:“以本宮今時今日的地位又何須她的賞賜?現在本宮懷有龍子,別說是吃血菩提了,就是再珍貴的東西域王也不會吝惜!你給我自行掌嘴,本宮沒說停,你不準停!”小宮女委屈的跪在了一旁,開始自行掌嘴,溯妃冷漠的看著。“溯妃妹妹好興致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潼妃正帶著嫵媚異常的笑容向溯妃走來。溯妃也不起身,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域王說,花海安靜適合本宮養胎,今日看來也不是啊!”潼妃依然保持微笑:“妹妹說笑了,這花海本就是王室成員的賞玩之處,怎麼可能安靜呢?若論安靜,那妹妹還是起駕回宮吧!”溯妃也不氣惱,只是一笑置之:“妹妹只怕來回奔波王嗣若受損不知道是誰人的過錯?”潼妃咬了要脣:“妹妹的小王子若如此孱弱,只怕是日後就算出生也會體弱多病,終日纏綿與病榻!”“你個賤人,你說什麼?”溯妃氣憤的舉起了手,剛要落下就被另一隻手給拉住了,溯妃憤恨的回頭,不免一驚趕緊跪下:“臣妾不知域王駕臨,還請域王恕罪!”潼妃也跟著跪下,海域王撇了一眼溯妃卻不叫她起身,而是拉起了潼妃道:“愛妃,你可無礙?”潼妃笑道:“域王,溯妃妹妹是跟臣妾開玩笑呢!域王何必當真,再說了懷有龍子的是溯妃,臣妾的身子哪就這麼嬌弱呢?”海域王回過頭來,扶起了溯妃到:“你現在是有孕之人切本王對你也是放縱了些,但沒想到你居然恃寵而驕,隨便體罰宮人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打本王的愛妃!現在本王就罰你回宮思過三個月!”“王上!”溯妃還想爭辯,海域王卻一拂袖子道:“本王心意已決,你多說無益,還不快退下!”溯妃輕輕一跺腳,也只好退下。潼妃溫柔的看著域王道:“王上,溯妃已經有孕,您這麼做傷了她不要緊,只怕會傷到龍胎啊!”海域王看了看遠去的溯妃道:“本王看她身體康健,只不過是思過,不會有事的!”潼妃笑若杜鵑:“竟然王已經做了決定,臣妾也不多言!”海域王輕輕挑起潼妃的下巴道:“愛妃多日未見,越發嬌媚動人!”潼妃故作羞澀的推開了域王:“王上!”海域王哈哈大笑:“愛妃,本王今日就去你的宮中了!”“是!”潼妃笑著答道,侍女水遙與她相視一笑,便又低下頭去。
“母后今日花海之事你可聽說?”旎莎笑著跑了進來,王后取下手帕,爲她拭去額頭的汗水:“母后早已聽說!”旎莎笑的更歡了:“那個溯妃,以爲身懷有孕就了不起了?今天罰這個,明天殺那個!現在可好!”王后收起帕子道:“你父王終究是最寵愛你潼娘娘的!”旎莎好似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趕緊說:“母后,您是王后,是父王名正言順的妻子,沒有人能與您相提並論!”王后淡漠的點點頭:“唯一?罷了,罷了!母后有你便是最好的了!”旎莎坐到了王后的身邊道:“母后,旎莎有你,也是最好的!”王后眼角含著不易察覺的淚水,嘴中默默唸道:“只要你日後不恨母后便可。”人總是想付出一切,想保全自己最只要的,只是結果未必是盡如人意。
“王上大喜!”早朝上林國公忽然報喜,海域王疑惑問道:“愛卿,喜從何來?”林國公笑答:“回域王,若瑰公主已經有喜了!”“什麼?”海域王驚喜的站了起來說道:“好啊!好啊!果然是大喜,快,快讓公主進宮,本王要好好看看公主!”“是!”林國公答道。還不到用午膳的時間若瑰已經帶著貼身侍女進了宮,域王親自到了正殿迎接。“兒臣拜見父王!”若瑰正要行禮,海域王一把扶住了她說道:“本王的好女兒,讓本王好好看看!”若瑰笑盈盈的起身道:“父王才四個多月,還看不出什麼?”海域王搖搖手:“這可是本王的愛孫,本王怎麼看也看不夠!”若瑰一捂嘴笑道:“父王!”王后也迎了出來,上前拉住了若瑰的芊芊玉手道:“公主好氣色!想必懷的是個貼心的女兒!”域王高興的說:“是嗎?女孩好啊!本王就是喜歡女孩!喜歡公主啊!”“快別在這站著了,趕緊去宮裡歇著!凍壞了公主可怎麼好?”王后關心的說,海域王點點頭:“還是王后思密周全!”三王子偷偷的站在遠方的柱子後,默默的看著若瑰,她在笑,想必是幸福的!公主出嫁之後首次回宮又懷有身孕,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團人簇擁著,三王子在月下獨自一人站著。“王子近來可好?”若瑰披著披風,站在三王子的身後問道。三王子回過頭,眼神有些複雜:“你可安好?”若瑰低下頭弱弱的說了句:“一切安好,有勞三王子掛心了!”三王子看著若瑰的肚子,勉強的微笑問道:“你快做母親了?”若瑰寶笑著說:“是!”三王子不再說話,若瑰轉過身就要離開,三王子道:“你真的愛過我嗎?”若瑰面無表情淡淡的說:“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三王子跑上前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不,你還愛我對嗎?”若瑰狠狠推開他:“還請三王子自重!”“你答應過我什麼?我只是被父王囚禁幾日你便另嫁他人,你對我到底有沒有真心?”三王子吼道。若瑰冷冷的看著他:“是,我從未愛過你!現在看到你的臉我就覺得厭惡!”三王子震驚的看著若瑰,好像看陌生人一般,若瑰不再看他,緊了緊斗篷離開了。三王子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改變了若瑰的心,她非但不再愛他,分明對他還有了恨意。不久後駙馬爺御澤也入宮面聖,海域王封他爲下一任國公,御澤恭敬的謝恩。三王子也站在朝上強顏歡笑,他想若瑰好,想她幸福。海域王一聲退朝,衆人退去。御澤向三王子走去:“早聽聞三王子氣度不凡,是人中之龍,今日一見還真的是!”三王子笑著說:“駙馬過獎了!”御澤走到三王子的耳邊低語道:“三王子,你見過自己的孩子了嗎?”三王子吃驚的張大了瞳孔,顫抖的問道:“你,說什麼?誰的孩子?”御澤笑答:“當然是三王子你跟若瑰的孩子咯!”三王子想起那日與雨衫一同去域場狩獵,結果大雪阻攔了他們的去路,他與雨衫一同在臨時搭建的篷帳相擁入眠。沒想到雨衫竟然懷上了他的孩子,三王子不敢相信的看著御澤,然後向若瑰公主宮中跑去。公主還在看書,冷冷的擡起頭來:“你來幹什麼?”“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三王子痛苦的看著若瑰,若瑰心中一顫,莫非他知道了孩子之事?若瑰故作輕鬆的說:“我實在不知道王子說的是什麼事,王子如果是來消遣我的,現在還請你回去!”三王子上前就是一巴掌:“孩子是我的爲什麼不說!”若瑰委屈的哭了出來:“我寫信給你,你也不回,我去海之介等了你整整三天!你也不來,若我不嫁給御澤,那這孩子如何名正言順的來到這世上?”三王之疑惑:“什麼信?我從未收到過你的信?”若瑰好像一下子都明白了,警惕的看向自己的貼身侍婢,大聲喝道:“是你!枉我這麼相信你!”貼身侍女小靨趕緊跪下,乞求道:“公主饒命啊!這都是老爺吩咐,奴婢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違抗啊!”三王子對若瑰說:“此事切不可節外生枝!”說著三王子一掌打暈侍女小靨,拉起若瑰的手道:“跟我走!”若瑰仿若回到了從前,內心被幸福填滿,還未等她回憶完,三王子就將她帶到了練功的密室中堅定的說:“這個孩子不能留!”若瑰愣了一下然後嘲諷的笑了:“你終究是沒有勇氣承擔!”三王子緊緊握住若瑰的手,激動的說道:“縱使以後背上如何不堪的罵名也好,我願意與你到天涯海角,但是這個孩子,你絕對不能留!錯在我們,孩子是無辜的!”若瑰甩開三王子的手輕蔑的說:“你的花言巧語,我早已不信,孩子我會自己照顧,不會連累你的!”說著便推開密室的門,但很快,若瑰又退了回來,因爲在密室外站的正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海域王!
海域王憤怒的盯著三王子,眼中的火焰彷彿要把三王子融化,他快步衝上前去,一掌重重的打在了三王子的胸口,大喝道:“畜生!本王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說著又擡起手,正要劈下若瑰擋在了三王子的面前,她苦苦哀求道:“父王,是我的錯,不要怪三哥,是我一個人的錯,你殺了我吧!”海域王痛心不已,推開若瑰又一掌重重的落在了三王子的胸膛,三王子立刻吐血倒地,若瑰見海域王還不罷手,便一把抽出隨身攜帶的域用短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父王,你今日若要殺死三哥,我也不會茍活!”因爲太過用力,白皙的脖子上滲出了鮮血。海域王的手變得顫抖不止,他張開乾裂的嘴脣無比清晰的說道:“孩子不能留,御醫本王會給你準備好!一切只當是沒有發生過!”說罷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密室,若瑰跑上前去,哭著懇求海域王:“父王,他是你的親王孫子,他是無辜的!”海域王低下頭,淚水滴落在若瑰絕望的臉上:“你們都是無辜的,是本王錯了!是本王錯了!”若瑰覺得海域王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霸氣,若瑰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一向寵愛她的海域王,在此刻卻無法容她,她只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人生若是一場不經彩排的戲劇,那麼,結果往往,會不盡如人意,當淚水充斥你的雙眼時,如果無法忍耐,那麼就盡情的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