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盧克森島時已是傍晚,夕陽灑下最后一抹余暉,海面映出昏黃的波光。在海下追趕只花了三十分鐘,回程卻花費了三個小時,是去時的六倍。
盧克森碼頭,軍艦上。
當知道鐘昊將包括海賊船長在內的最后七名海賊的尸體帶回后,所有人歡呼起來,預示著這次作戰計劃圓滿達成,所有海賊一個不漏全部剿滅一空。
斯摩格對著杰夫的尸體狠狠地跺了兩腳,于以瀉恨。
潛艇內,鐘昊和澤法在潛艇內部查看,鐘昊道:“這艘潛艇顯然不是杰夫所能擁有的,他背后應該還黑手,澤法先生能否依此將其找到?”
這次他斬殺杰夫救走羅賓,顯然已經得罪了那個幕后之人,鐘昊不想哪天被人算計之后,還不知道到底是誰。
澤法仔細查看之后,搖頭道:“沒有明顯的標志,我也看不出潛艇的出處,不過可以拖回本部,讓本部的情報人員查一下,或者找研究人員將它拆卸,能擁有潛艇技術的勢力并不多,排除掉一些之后,剩下的就是黑手了。”
鐘昊理解的點頭道:“那么什么時候回本部?實戰歷練的話,一場與海賊的戰斗似乎不夠。”
說話間,兩人出了潛艇,來到甲板上,遠處的海岸上,新兵們正驚奇地圍著庚虎肆意打量,不時伸手摸摸那雪白的皮毛,還有個別膽子大的順著它粗壯的爪子爬了上去,在它背上得意大笑。
庚虎發現鐘昊后,頓時用求助的眼神望了過去,它幾次想要拍飛這些討厭的人類,但因鐘昊對它下過不能傷人的命令而強自忍耐,煩躁地低吼著。
兩人跳上岸,澤法喝斥兩聲,將這些家伙趕走,轉頭對鐘昊道:“這次支部海軍全軍覆沒,基地也被炸成廢墟,在新的海軍部隊調遣來之前,我得坐鎮盧克森島,組織重建工作和肅清周圍海域,預計需要兩個月時間。”
鐘昊將伸著舌頭準備添他的庚虎推開,拍了拍它的大腦袋,道:“兩個月啊,也好,這段時間我準備帶著它在西海四處轉轉,領略一下各地的風土,順便找找海賊的麻煩,增強實戰能力,促進六式和刀術的成長。”
澤法贊同的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以你海中暢游的能力,加上這只海獸,在西海之地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很不錯,遍尋四海之地也很難找到這么通人性的海獸,培養得好的話,對航海有很大的幫助。”
庚虎聞言,向澤法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鐘昊看到后失笑地搖了搖頭,澤法則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隨后,鐘昊又騎著庚虎下海,打了一只五十米長的海王類拖到岸上,讓庚虎吃了個大飽,也算信守了對它的承諾,剩下的被海軍和幸存的島民瓜分了。
吃飽喝足,鐘昊來到情緒消沉的斯摩格旁邊坐下,先是看了眼坐得遠遠的,不愿搭理斯摩格的媞娜,然后道: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和平,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戰事發生,既然做了海軍,就得有犧牲的準備。今天的事情,作為海兵你是合格的,因為你沖擊在第一線,起到了激勵的作用。然而做為領導者,你又太沖動,而沖動的結果,是二十三名朝夕相處的戰友的犧牲,死得毫無價值。這一點,你辜負了戰友的信任,也辜負了澤法先生的期望。”
斯摩格抱著腦袋顫抖起來,一名名犧牲的戰友一個個出現在他眼前,質問他,問他為什么要害死自己。
媞娜一早就看到鐘昊走向斯摩格,遠遠的看著,看到斯摩格一副崩潰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不忍,有些自責,后悔當時不該說那種話。
鐘昊又道:“你這樣一直悔恨一直痛苦,就對得起他們嗎?做為海軍,一個軍人,做錯事之后不該一味的消沉,而是去彌補,他們都有家人,你可以承擔起他們作為人父、人子的責任,贍養老人,撫養孩子,而日后追捕海賊,也要連同他們那一份一起完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拍拍他的肩膀,對媞娜點了點頭,又向澤法打了個招呼,坐在庚虎腦袋上向遠處跑去。
背后一眾新兵看到他威風的樣子,羨慕的直流口水。
雖然這一戰,犧牲了很多戰友,但不是關系親近經常在一起的話,并不會有多大悲傷。
就像前世初中,做了三年同學都沒說過幾句話,突然聽到那名同學生病死了,心里多少都會有一些唏噓,但要說非常悲傷,絕對不至于,甚至轉眼就能與朋友嘻嘻哈哈的玩鬧。
澤法看著鐘昊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又看向斯摩格,搖了搖頭,心想:“年齡大的反而要年齡小的來安慰,真是沒出息。”
他一生經歷的戰事太多太多,見慣了犧牲和死亡,對于幾十名學生的戰死雖然有些難受,但并不會持續多久,這是心的強大,或者說是麻木了。
……
盧克森島的樹林內,庚虎馱著鐘昊來到一棵大樹下,它咆哮一聲,羅賓從樹上探出頭,望了一眼后跳到庚虎身上。
鐘昊把之前打包的烤肉遞給羅賓,道:“餓了吧,這個給你。之前島上居民藏在這片樹林里避難,搭建了一些簡陋木屋,這兩天我們就住在那里吧。”
羅賓剛撕下一片肉放進嘴里,聞言一楞,道:“我們?”
鐘昊向庚虎指明了方向后,點頭道:“是的,歐羅王國的事情應該還沒開始,再等兩天,第三天我帶你過去。”
羅賓搖了搖頭,有些踟躕的道:“不是,我是說,這兩天你也住木屋?”
鐘昊看了她一眼,失笑道:“你太多心了吧!你覺得我這小身體能對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放心你而已,要是扔你一個人在那里,估計第二天你就不見了。”
羅賓一看小心思被他戳穿,臉上微微一紅,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吃著烤肉。
不多時,已經來到一片簡陋的木屋群,說是木屋,其實也就幾快木板,搭在一起就算是房子了,顫巍巍的,像是隨時都要被風都要吹跑一樣。
“之前就聽說很簡陋,但沒想到會是這樣,據說今天有雨,這種房子可什么也擋不住。”鐘昊吐槽了一句,一個人離開一會兒,回來時,手上抬著兩副帳篷架子,說道:“還是住帳篷吧。”
羅賓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流亡七年,什么破爛地方沒住過啊。
……
翌日一早,羅賓被一陣陣的呼嘯聲吵醒,她整理好衣服后走出帳篷,就看到鐘昊光著膀子,下身穿著一條黑色長褲對著樹林掃腿,每一次掃腿,都會帶起一道旋風,打得樹枝樹葉俱顫。
“你這是?”羅賓不由出聲。
聽到身后的動靜,鐘昊停了下來,轉身道:“嵐腳,海軍六式之一,我練得最不好的一招,不知道為什么,總是無法掃出真空斬擊。喏,那里給你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另外那邊有一道小溪。”
羅賓點點頭,稍作洗漱之后,坐在樹下,捧著一本書看了起來。
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將書拿走。
鐘昊合上書,輕聲說道:“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