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齊悅然拒之門外,威遠王妃沒有氣惱,轉身便走。一路奔波也很累,先歇歇再說吧。二人又回到主院,此時沒有外人,唐寧昭剛坐下,厲聲便道:“你給我跪下!”
霍連杰悻悻的,知道母親的氣從哪來的,不情不愿跪下道:“兒子跪下不是因為兒子有錯,而是怕您生氣。”
“怕我生氣,你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唐寧昭眼圈微微泛紅。
“因為那個女人唄。”霍連杰敷衍的態度讓唐寧昭更加不滿,指著他氣道:“你把她軟禁在這里也就算了,為何還要……還要……”她的手指哆嗦著,終究沒有說出來。做的這叫什么事,叫人說不出口!
霍連杰笑了:“剛來不到半日,您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嘛。”“廢話,整個府邸都知道,還用得著我打聽嗎!你明明……”
明明什么,唐寧中倒是沒有說出口,她一手捂住半張臉,難過的時候,她總是這樣,不想讓人看到。
霍連杰混不在意的說道:“我當然知道,我這么做也是在幫她啊。”
“胡說八道,哪有這樣幫人的?”
“那么我問母妃,就現在這個情況,即便齊瀚能夠平反,她還能做陳源的太子妃嗎?”
“當然不能!”
此時的齊悅然沒有了家族可依靠,陳帝又是害死齊瀚的幫兇,她與陳源兩個人心中不可能一點芥蒂都沒有。霍連杰解釋道:“對呀,我們都知道他們兩個已經不能在一起了,但她不一定這么想。我這么做,只不過是讓她的決定做得更徹底些!”
“你想讓她死心有的是辦法,何必要毀她清白。讓她沒有了一點選擇的余地!”
“她這么糊涂,連仇人都能找錯,還能如何?我這一路被他們暗算了多少次,母妃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
“石頭可以放在胸前捂熱,但毒蛇可是不行的啊!我知道對于陳國之人,母妃始終心存歉疚。但您愧對的是一個人,此時又是另一個人,萬萬不可混淆呀,不然倒霉的是您的兒子我!”
唐寧昭揮揮手,霍連杰便站了起來,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人還沒找到?”唐寧昭吸吸鼻子:“找到又如何,這么多年過去了,錯誤終究不能彌補。你楊叔叔走遍大江南北,不是沒遇見過,要說什么呢,能說什么呢?錯了就是錯了!”
上一輩的事,霍連杰無法置喙,只能安慰道:“母妃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不過楊叔叔這么多年,走遍大江南北的找一個人,確實有毅力。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啊!”
唐寧昭苦笑道:“你楊叔叔是講義氣的人。當年是我們錯了,誤會呀!”
霍連杰道:“不過我還是要感謝楊叔叔的,若不是他做的徹底,如今還有我什么事兒啊?”
“我這正傷心呢,你別打岔。明天我再去跟她談談吧。”唐寧昭揉著額角,一陣疲憊涌了上來。
“這些不堪往事,她師父未必會對她說。”霍連杰猜測,至少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從沒聽過只字片語。
“說什么?難道說“我師父的仇人是霍遠,我的仇人是霍遠和霍連杰。我們師徒算是被你們這一家子坑慘了。“”
“不過好奇怪,她在我這里應該很多人知道,為什么她師父不出來救她?”霍連杰那么多侍衛待命,那位師太也是防備對象之一。
“你應該慶幸,師太許是修得大成,不愿沾染紅塵俗事。不然光是用這種手段對她的徒弟,怕是她一根拂塵已經要了你的腦袋。”
霍連杰受了驚嚇一般捂著自己的脖子:“母妃可不要嚇我啊,腦袋只有這一個,掉了就沒吃飯的家伙了!”
唐寧昭瞪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出家人慈悲為懷,也不是對所有人的。”
出家人?霍連杰突然想著齊悅然是一個出家人帶著長大,穆言也是被出家人帶著長大,怎么現在的出家人都喜歡帶一個女弟子游蕩嗎?
想了想,又問道:“母妃見過靜真師太和她的女弟子嗎?”
唐寧昭搖了搖頭:“我沒有。師太居無定所,就算我們得到消息趕去,人也已經不在了,只有你楊叔叔見過他們。只是即便你楊叔叔在她面前,她對他也視而不見。正是這樣,你楊叔叔才更傷心。若真的恨,打便打,殺便殺。他也就沒有那么愧疚了。”
霍連杰湊近一些,壓低聲音道:“當時楊叔叔,沒有真的對人家做什么吧?”
“怎么可能,你楊叔叔是正人君子!為了贖罪一輩子都沒有成親!”
“正人君子會把一個待嫁新娘擄走兩天兩夜?我沒見過。”霍連杰說著還擠眼睛。
唐寧昭回答不出一巴掌就扇過去:“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亂說!你楊叔叔還不是為了你爹和我嗎?如果沒有你楊叔叔的犧牲,哪有你這么個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我最感謝的就是楊叔叔!”
休息了一晚,唐寧昭養足精神又去見齊悅然。這個姑娘面貌有幾分熟悉,隱約能看到她父母的輪廓,又有她獨有的氣質。沒有齊瀚的粗獷也沒有齊夫人的溫暖,看上去又硬氣又傲然,或許這便是陳國皇后養出來的氣質吧。畢竟將來是要做皇后的人,不能太過溫和。她這樣想著,走過去坐在屋中小圓桌一旁,笑著說道:“你也坐吧,不必太見外。”
齊悅然遠遠的站著,警惕的盯著她。唐寧昭只好再一次解釋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護著你的。”
“我能信你們嗎?”她諷刺道。
“戰爭已經結束了,兩國都要議和了。我們之間的矛盾自然也可以調解。你看我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有帶侍衛。”
齊悅然冷冷道:“那是因為你知道我已經被你兒子下了藥,無法動武。”
“連杰他,有他的用意。”唐寧昭心里把兒子罵的狗血淋頭,都怪他把人害的太狠了,導致她現在想說幾句話都這么難!“我會要他把解藥給你,現在我們先不說這些,你師父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