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離別的場面太傷感,齊悅?cè)涣魰环?,半夜帶著打包好的行囊,偷偷摸摸出府了,馬匹早已準(zhǔn)備在數(shù)里之外。同時,胡書年帶著嬤嬤和齊承志去了另一個方向。
天色漸漸明朗,視野開闊,一行人終于可以甩開了鞭子跑的飛快。齊悅?cè)辉谇?,猴三兒緊隨其后,還有拉著臉明顯一肚子氣的史東,再后面是十幾個軍中好手。
馬兒跑的飛快,一路塵土飛揚(yáng)。這一趟,顯然沒有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輕松。甚至送走齊承志,也是怕萬一有個好歹,周興他們會面臨艱難的抉擇。
她跟兩位將軍這一路殺過來,結(jié)下的情誼不可謂不深。她怕他們因?yàn)檫@個孩子放不下一些事情……
日上中天,他們早已遠(yuǎn)離聚集區(qū),很快就可以離開荒原的范圍,踏上觀江的地界,當(dāng)然距離城區(qū)還遠(yuǎn)得很。
猴三兒打馬靠近一些,喊道:“主子,好像有尾巴。”
齊悅?cè)灰嘤胁煊X,不過她猜測十有八九是自己人,譬如袁青那愣頭青,阻止不了便跟著跑來了。
“跟就跟吧,不用管,敢使壞就滅了他?!?
“好?!?
一行人全都是好手,將馬兒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很快,穿過百里無人居住的荒涼原野,即將趕到觀江城。城門外幾人放慢了速度,此地已經(jīng)有了來往的車隊,官道旁亦有幾間茶寮供人歇腳。
幾人趕路趕得急,也確實(shí)需要好好歇一歇。齊悅?cè)皇谴蛩氵M(jìn)城找家客棧歇著,所以并沒有十分留意路邊。握著韁繩,輕輕夾著馬腹,不緊不慢跟在前面車隊后面。
“幾位遠(yuǎn)道而來,下來喝杯茶歇歇腳如何?”
路邊遮陽棚下,一頭戴斗笠的男子說著,抿了一口手中熱茶,十分享受一般贊道:“不錯!”
這聲音……
齊悅?cè)灰淮簦稚弦痪o拉住馬,本想做出不屑一顧的神情,忍不住勾起的唇角卻出賣了她。
難怪臨行前一直不肯露面,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齊悅?cè)灰惶忍埋R背,幾人紛紛下馬,自有人過來牽了她的馬找地方拴起來。
“好陰險,居然等在這里?!?
霍連杰一把拿掉斗笠抬頭笑道:“誰說在等你,我也是恰巧北去而已,同路?!?
“你早不去晚不去,我要走了,你才去?”
“因?yàn)槟闳チ?,北地可能有事,所以我才要去。我父一人在北地苦苦支撐,這個時候,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袖手旁觀吧。”
齊悅?cè)蛔谒麑γ?,脊背停的筆直,仿佛對面坐的是敵人,氣勢一定不能輸。
“站在燕國的立場,自然希望我們打的越激烈越好,越持久越好。我們陳國亂作一團(tuán),你們燕國才有機(jī)可乘?!?
霍連杰搖搖頭:“那確實(shí)是燕國的想法,但不是我父王的想法。若是令尊遇到同樣情況,他會希望戰(zhàn)爭再起嗎?”
齊悅?cè)灰徽?,她?dāng)然知道,齊瀚一輩子活在陳國的邊境,卻是最不希望打仗的人!
“家父已逝,我哪里知道他老人家的想法?”
霍連杰舉起一杯茶敬她:“嘴硬。”
“你去北境燕軍大營的話,或許我活下來的可能要大一些,所以,謝謝你?!饼R悅?cè)灰捕似鸩柰?,“借花獻(xiàn)佛?!?
霍連杰:“你終于肯說句軟話,此生能到聽一次,雖死無憾。”
猴三兒在幾步之遙的地方撇嘴,男人勾搭女人都這么不要臉的嗎,要死要活的?史東的臉寒的要結(jié)冰,握刀的手攥了有攥,在出手與不出手之間游移。
齊悅?cè)恍Χ徽Z,有些話說過了就是說過了,再說沒意義,她雖然身處險境,也不需要任何形式的憐憫,更不會厚顏相求。
顏面,丟一次就足夠了!
她站起來整理了下披風(fēng)的系帶:“多謝,他日若能再見,換我請你。告辭!”
“等等……”霍連杰急忙叫著,可是她沒有半點(diǎn)停下腳步的意思,他只能伸手扯住她衣擺?!澳闼退酪@么急嗎,我話還沒說完!”
“唰——”史東一刀終于揮出,斬斷她衣擺一角。
霍連杰氣道:“輪得到你出面!”
史東不吭聲,卻也不退讓。齊悅?cè)灰呀?jīng)不是他的“太子妃姐姐”了,可以不去想,看到了卻不能不管!
齊悅?cè)粦械没仡^:“別告訴我你想隨我們同行,我是陳國人,你是燕國人,我的事情還沒說清楚,跟你同行就更說不清楚了!”
“什么清楚不清楚的,兩國早已議和,你我也早已不是仇敵!”
齊悅?cè)淮蟛诫x開,眾人亦緊隨其后,打馬上路。許松從棚子后面探出個腦袋:“爺,咱跟上嗎?”
“廢話,不跟著,干什么來的!走!”
“是!”齊刷刷的一片應(yīng)和,他的幾十名親衛(wèi)全都冒頭了。
齊悅?cè)灰恍锌祚R加鞭,霍連杰一行緊追不舍。前面停了歇腳,后面也停;前面上路,后面也緊隨其后。后面的尾巴比狗皮膏藥粘的還緊,史東非常不忿,偏偏隊伍里的其他人視而不見,連齊悅?cè)灰膊徽f話,讓他又是不解又是一肚子氣悶,只能忍著。
這一趟狼跡荒原之行,讓順風(fēng)順?biāo)胼呑拥氖窎|大受挫折??!
數(shù)日之后,狼跡荒原來了一位客人,他面色赤黃,像是日曬過多的老農(nóng),身量十分高挑,走在集市,遠(yuǎn)遠(yuǎn)便能看到他半個額頭。灰白布衣,衣袖上的紋飾十分繁瑣,是南部蠻荒人慣用的樣子。
這個人一出現(xiàn),便引起本地人的注意。黑虎幫一個小頭目正要上前詢問一番,幾名軍士擠開眾人上前,對著這位神秘來者客客氣氣行禮:“大人,王妃久候多時了!”
大人?
街上圍觀的路過的都被這兩個字吸引了注意力。
這軍士是燕軍,燕國的大人,這幅打扮?
好隨意啊……
燕國大人混不在意,揮手讓他們讓路:“我慢慢溜達(dá)過去,你們帶路就行了?!?
軍士為難:“大人,王妃叮囑過,要我們一見到大人蹤跡,便要馬上請過去”
燕國大人一樂:“不急,不急,十幾年都等了,差這么一時三刻?不急?!?
軍士回頭看看身后同伴,抱拳道:“大人,得罪了!”
一招手,幾人將燕國大人圍住,彎腰便將他抬了起來。
“干什么,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幾人根本不理,抱胳膊的抱腿的配合默契大步跑了,跑的整整齊齊,練過一般。
對不起追更的寶寶,周更讓我十分汗顏。悍妻馬上收尾,絕對不會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