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家的幾個兄弟陸續趕來,司馬折衣衫不整,身上還彌漫著酒氣,怒道:“媽的,反了他們了,大不了魚死網破,開門殺出去!”
司馬昉怒道:“胡說,父親還在宮中,你要害死父親嗎!”
司馬汾也道:“我也怕我們一動,更給了他們陷害父親的理由!”
司馬折氣的要跳起來:“你們傻啊,沒有準備他們敢動手嗎!我們都在外面,小皇帝還不敢殺了父親,若我們乖乖的給他們端了,怕就是要滿門抄斬了!”司馬折情急之下,腦筋也靈活了。
“大哥!”司馬昉搖頭,“母親和大嫂他們都在后院,我們能跑出去,他們也不能啊!”
“我們逃出去找人幫忙,那些當官的都有小辮子在父親手里,這時不用他們更待何時!”司馬折倒也聰明,知道論舊情沒用,利害才是重點!
司馬汾想了想:“二弟,我覺得三弟說的有道理!你若不愿離開,就留在這里主持大局好了,我和三弟逃出去聯絡各位大人進宮逼皇上放人!”
“來人啊,隨我來!”司馬汾招手帶走了最精銳的死士,司馬折緊隨其后。司馬昉握緊了拳頭,遏制住心中激憤,喊道:“開門!”
齊悅然當先進門,手下的幾十名大內侍衛緊隨其后。只見眼前數不清的家丁護衛手持火把棍棒,隨時可迎戰的模樣。居中站立的一位錦衣公子似乎是司馬昉。齊悅然問道:“二公子,敢問司馬大公子去了哪里?”
“不知道!”司馬昉沒好氣的回答。“齊大人深夜率重兵包圍我司馬府是何意,難不成我西宋朝廷已經落入陳人之手?”
齊悅然冷笑:“少廢話,你想爭取時間讓他們逃出去嗎?你倒是兄弟情深,怕人家只拿你當擋箭牌吧!來人,所有人拿下,但有抵抗者,殺無赦!婦孺不可擅動,暫看守在內院,待明日由長公主定奪!”
司馬昉本一肚子悲憤,聽到她對婦孺的安排,不由自主看了她一眼,緩緩低下頭。
司馬府的密道出口在司馬大宅東南角隔條街的一座廢棄園子里。因時常無緣無故鬧出些動靜,很有些“鬼氣”,故一直沒人住進去。司馬汾等人從這里出來,來不及透口氣,分頭去找津州幾位交好的重臣,想要他們聯合起來,逼宮救司馬疾。司馬汾找到戶部尚書柳岸府上,正要使人去敲門,一死士拉住他:“大公子,事情不對,我感覺到殺氣!”
司馬汾已經如驚弓之鳥,聞言半信半疑:“不會吧,柳大人是父親最倚重的幾人之一,難不成他叛變了?”
死士道:“不如大公子稍后片刻,屬下進府查看一番?”
“好,你快去快回,父親那里耽擱不得!”
死士很快翻墻進院,不多時出來,急道:“公子快走,府中遍布侍衛,等著您自投羅網呢!”
“好你個柳岸!”司馬汾怒不可遏,樹還沒倒呢,猢猻就散了,散就散了還反戈一擊,欺人太甚!“我們走,這筆賬日后再同他好生算一算!”
不料剛轉身,柳府墻頭之上冒出個腦袋,看到這邊不少人影。當即喊道:“有人,快去追!”
原本緊閉的柳府大門洞開,舉著火把的家丁,拿著刀劍的侍衛潮水一般沖到街上,向著司馬汾等人沖殺過來。
這等侍衛眾死士原本不放在眼里,但此時的情況不容戀戰,趕忙護著司馬汾逃離。這邊的喧囂驚動了巡城軍士,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擊司馬汾一行。
司馬折另辟蹊徑,他想著小皇帝連他老子都敢動,怕是其他人更不在話下,所以沒有同他兄長一般去找原本的自己人,而是留了個心眼派了兩名心腹跟著司馬汾。看到他被人圍堵,心腹趕緊跑回去找司馬折。司馬折拍著大腿將想得到的所有西宋人罵了個遍,轉道帶人去了驛館投奔燕人。
齊悅然眼看大勢已定,少了司馬家的兩個公子和死士,但大多侍衛已經放棄抵抗。此時傳來消息,發現司馬汾及死士蹤跡,請求支援。齊悅然將這邊事情交代給幾個可信之人,帶領一些厲害角色去捉拿司馬汾。
御街之上,數百死士同津州城中各路人馬戰成一片。巡城軍士占了大半,少半是柳府侍衛。死士人數不多,戰斗力卻最強,竟一時占了上風,險些給沖出一條血路。齊悅然帶人趕來支援,這才暫時將他們攔下,但一時要全部拿下還有些困難。
齊悅然看到巡城使烏大人手下一名將官,殺過去問道:“城門外的援兵呢,怎么只有你們這些?”
“我還想問你呢,什么援兵,鬼影子都沒看到一個!”這員小將久戰不勝,兄弟們又紛紛倒地,早憋了一肚子火氣!
“什么,沒人?暗號打出去了嗎?”
“廢話,你定下的暗號,打了三遍,不行又三遍,根本就沒有人來!烏大人等不及了,趕緊差了我們來救急!”
齊悅然心里道一聲“不好”,城外的陳軍一定發生了什么意外,恨不得馬上出城查看。但此地,司馬府的死士悍不畏死,尋常侍衛根本不是對手,可以一戰的也只有她帶來的這些大內侍衛!
“司馬汾,司馬折,你們的母親妻子都在我們手上,放下抵抗,我可以保證留他們一命!你父已經認罪,反抗只會增加你們的罪責,你們逃不掉的!”
司馬汾被死士們護在中心,眼看著來圍捕他們的人越來越多,齊悅然善戰之名又深入人心,一時,他六神無主。
齊悅然比他更急,城外一定出了事!細細思量,城中動靜鬧得這么大,燕人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再不濟,他們也該派幾個人詢問一番吧。可是,沒有!
靳云麓連同靳云佩,還有幾位忠于皇室的高官聚在一起等消息,同時也是為了自身安全,將可用的大內侍衛調集在一處保護著他們,其余都派出宮去殺敵。今夜的皇城必然血流成河,幾位大人除了默默祈禱自家不會無端被牽連之外,能做的只有暗自祈禱。
靳云佩不時看向外面,能看的到的只有漆黑一片的夜空。今夜,太漫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