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陸續有些人從鎮子那頭走過來,他們三兩成型,有說有笑。馬大全不時的回頭看看那些人,不時與淑清說話。
“你不能那樣說。”他說。
“不能哪樣?”
“像你剛剛那樣。”馬大全緊張的小聲說道,仿佛他們身旁就有一個監視器,正在監聽他們的談話。
“我見過那個年輕的警官。”
這時又有一群人,從他們面前走過,那是一對夫妻,男的看上有些黃皮寡瘦,女的則很胖,肥胖的屁股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她看見了淑清和馬大全,便笑嘻嘻的跑上了淑清的院壩,她的屁股可真是肥大,估計一屁股下去得坐死人。
“哎喲,馬老板,你在這里耍嗦?”她粗著嗓門喊道。“我們本來想切找你買一根水管子,鋼管撒,你哪個時候回去也?”她的臉僅僅因為跑的這兩步就已經紅的跟刺破了血管似的,本地話說得很溜。
“哦,不,我這會兒不回去。”馬大全對她說,口氣中沒有絲毫客氣的抱歉或其他的,他向依舊站在路邊的那個瘦弱的男人點點頭,那個男人同樣向他點點頭。
鎮上的人大家幾乎都認識,即便是有些偏遠的村子,記不住名字也總記得模樣,特別是像馬大全這樣的小店老板,當然很多人都認識他,不過他似乎不認識這個胖女人。
“你是淑清哈?”那胖女人又轉頭跟淑清說話。顯得很熱情,“我聽到他們在說你回來嘎老,我還說你哈搓搓的哦,別個城頭耍起好安逸嘛,回這個鄉嘎嘎有啥子好。這地方哪有城市好啊,人都巴不得出去呢。”她說完就笑了起來,淑清本來以為可以看到她臉上的肥肉跳動,但它們紋絲不動。
淑清只是微笑著跟她點點頭,并沒有說話,她還需要時間來熟悉這個生她養她的小鎮,本地話倒是親切的很叻。
那胖女人見沒有人有要繼續和她聊下去,不免覺得尷尬,她嘿嘿干笑兩聲,說了幾句上她家去玩之類的客氣話就轉身朝自己男人走去。她這走的可真是像暴風雨,說來就就來說走就走了。
“大家對你為什么回來,都議論紛紛。”馬大全說。
他盯著那個胖女人,還有那個瘦個子的男人,只見那個瘦個子的男人也正轉頭看著他。他知道他是誰,他知道。
“哈哈哈,是嗎?”淑清干笑了兩聲,“馬老板,謝謝你親自給我送盒子,我非常感謝你。還有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放心吧,啊!”
馬大全看著她,她這是要趕他走啊!也是,人家只不過是好心幫你的兒子,你卻跑來說了一堆要求。還有一些沒的有的,像個女人家。嗯,他是該回去了。
“嗯,那那我就先走了。該說謝謝的是我!”他說完便和淑清告別,離開了淑清的院壩。
淑清見他走上了她院壩外面的水泥公路,一群群的人與他擦肩而過。他們都熱情的與他打招呼,他看上去似乎也很熱情的回應他們,淑清絲毫不覺得這個鎮上的人有嫌棄他或者異樣的眼光看他。她搖搖頭,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那盒釘子,認為自己想的太多。只是她仍然忍不住要去想馬克那個孩子。沒有那個孩子不想念自己的母親,沒有哪個孩子能忘記自己的母親。馬克啊,真是可憐的孩子。
此時,在鎮子的另一邊,張大大和杜德奇怪的站在一起,張大大臉漲的通紅,似乎想一巴掌朝杜德掄過去。瑪麗驚恐的看著張大大。
“張大大,你是這里人啊?”瑪麗問他,口氣驚訝,但藏不住她的幸災樂禍,“你可真是藏的深啊!”
“他豈止藏的深?”杜德說道,奇怪他口吃好了嗎?他說完自己愣了一下,干豇豆也傻兮兮的看著他。滿臉驚訝的表情。
“杜杜德,你你不口吃了?”干豇豆一步跨到他身邊,似乎忘記了他之前是有多么嫌棄這個收垃圾人身上的臭味。
“我不知道!”杜德說完再次驚訝的看著干豇豆,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來找張大大麻煩的。哈哈哈,他的內心可笑開花了。困擾他多年的口吃竟然因為這個小畜生變好了。他媽變好了,哦。真是可笑,可笑,真的是可笑啊。
“瑪麗,我們走。”張大大看著杜德和干豇豆興奮的在一旁試他口吃是否已經好了的時候,便想拉著瑪麗偷偷的離開這里。不過他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杜德攔了下來。
“別想走!”杜德吼道。
“你想干嘛,臭烘烘先生。”張大大笑看著他,但他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笑意。
啊哈!杜德看到了,他看到了,這個小子來這里是另有目的。
“你得去給雞場那個老頭道歉。”杜德一只手抓住張大大的手,他一點也不害怕他。“你必須去道歉,去告訴他,是你放藥毒死他們養的雞,你害得他們那一年窮的只有天天喝稀飯。是你這個小畜生,我看你現在很有錢了啊,你可以給他錢彌補,你可以給他建一個更大的養雞場,你有錢啊!小畜生。”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張大大伸手打掉杜德抓住他的手,轉身對瑪麗說,“快走!”不過瑪麗卻紋絲不動的站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瑪麗!”他大喊一聲。“你想讓她等著,是嗎?”張大大以為瑪麗很怕李珍,但是似乎他估計錯了。瑪麗笑了笑說:“讓她等著啊!好戲沒看完怎么能走呢。哈哈”她的笑聲讓張大大毛骨悚然,不知為何,她認為瑪麗給她布了一局,這會正等著他往坑里跳,但他會跳嗎?不會,當然不會,他才不會跳坑。他是誰,他是張大大,5歲就毒死整個雞場里的雞的小惡魔。他偷雞、宰鴨,沒有什么是他不會的,即便是殺人,他也可以。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沒有!
“好吧,那我先走了。”張大大想一把推開攔著他的杜德。但杜德像一面墻似的紋絲不動,他可是鎮上出了名的力哥,力氣大的嚇人,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扛起張大大這個死胖子,一把將他扔到對面公路上,摔斷他的脖子。但他沒有這樣做,他現在只愛打老鼠。他最壞的一面也就是打老鼠。
“跟我去道歉。向他們解釋。”杜德看著張大大,表情堅定。
張大大只有170公分,但杜德比他高出了10公分,如果要打架,張大大肯定打不贏他,他在城里養尊處優,哪里比的上這個山村野夫。一個撿垃圾的跛子,是,他看出來了,他的腿有些跛,雖然不厲害,但他就是跛子。
他往杜德身上一撞,但杜德仍舊紋絲不動,然后他用手抓住他的肩膀,上半身向前傾,似乎要用洪荒之力將他推開。他漲紅了臉,嘴巴處在了杜德的下巴處,。
“別當著這個女人為難我,我跟你去,但不是現在,我說話算話,今天晚上8點,我去找你!”他用只有杜德才能聽見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