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進公司以來,夏清雅和秘書室這幾位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除了有幾次莫名其妙成為她們茶余飯后熱議的主角,夏清雅也和她們沒有任何交集。
難得的一次請秘書們吃飯,還發(fā)現(xiàn)話不投機,索性除了工作上的事兒,就再沒其他來往。
所以夏清雅今天踏入秘書室后,幾個人都神色各異,心里直打鼓。
如果說,剛才大家還在胡亂猜測夏清雅進來的目的,那這會兒聽了她的話,全都心中有數(shù)了。
至少心里有鬼的人該是如此。
于金慧向來是幾個人中較為圓滑的,她看了看各人的臉色,笑道:“這話我怎么聽不明白呢?什么錯誤啊?我們每天都為公司鞠躬盡瘁,加班加點也從來沒有半句怨言,偶爾有點兒疏忽,也不至于到要炒人的程度吧??”
原本臉上還掛著笑容,雖然看著有點兒假。
可越說到后面,于金慧的臉色就越冷,甚至語氣中還帶著幾分譏誚。
夏清雅像是沒看出她那鄙夷的神色,氣定神閑道:“我指的是我的圖紙外泄這事兒。我的手上已經(jīng)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也知道是誰做的。”
目光緩緩掠過某個人,夏清雅滿意地看到她有些驚慌的神色。
呵呵,怕了?當(dāng)初偷設(shè)計圖的時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難道就沒想過后果?
還是天真地以為,這點兒小伎倆就能讓夏清雅沒有翻身的機會?那樣未免太天真了點兒。
“如果當(dāng)事人能主動承認(rèn)錯誤,并且跟我解釋清楚,我可以酌情處理。但她要是執(zhí)迷不悟,依然打算一錯再錯下去,那我只能走法律途徑,讓她承擔(dān)應(yīng)有的法律責(zé)任。到那個時候,就不是被解雇這么簡單了,往后恐怕也不會再有哪個公司會請她。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是有這個能力的。”
說完這一番話,夏清雅轉(zhuǎn)身就走,仿佛沒看到那幾個人忐忑不安的表情。
原來嚇唬人這么爽,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哈哈哈!
不過剛才那些話也不是完全在唬人,因為神通廣大的靳少爺早就把收集到的各種證據(jù)交給了夏清雅。
要怎么處理,全由夏清雅決定。
想到某個貼心的男人,夏清雅的唇邊都漫上了笑意。
他總是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注她的一切,恨不得事無巨細(xì)都替她打點到位,讓她不需要操心任何事兒。
夏清雅去有的放矢之后,她自己倒是輕松了,只苦了秘書室那幾位。
袁園明顯是不知情的。
夏清雅前腳剛走,她就一臉茫然地問:“她的意思是說,我們中間有人偷了她的圖紙??”
其他兩個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然后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仿佛這事兒和她們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不會是你們倆吧??”袁園這少根筋兒的姑娘,直接就把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
一直不作聲的白秀英沉下臉,斥道:“瞎說什么呢??她說的話你就全信,把我們倆當(dāng)賊辦??你和她才認(rèn)識多少天?跟我們倆共事多久了?”
一連串的反問,把袁園問得一愣一愣的,她半信半疑地看著白秀英,一時之間竟不敢再反駁。
白秀英是秘書室里最年長的,也是在公司任職時間最長的,所以她的話向來都很有權(quán)威。
袁園有一肚子的問題,卻忍住了。
只是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反正不是我做的,我清楚得很。至于你們倆是誰干的,自己心知肚明,我清者自清。
在大企業(yè)工作的人大概都有這樣的想法吧,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有時候哪怕知道別人犯了錯誤,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絕對不會亂說,免得惹禍上身。
不過也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喜歡踩著別人上位,巴不得別人被自己抓到把柄,好借題發(fā)揮,要是能一舉把對方扳倒就更好了。
袁園即使偶爾會犯迷糊,她也明白在這樣的大企業(yè)里,明哲保身的道理。
自己問心無愧,就不要對某些事情刨根問底,萬一觸到了別人的痛處,就得不償失了。
社會上混就是這樣,四周都臥虎藏龍的,你都不知道誰是高人,誰有靠山。
和袁園的淡定相比,于金慧就坐不住了。
她屁股底下的椅子好像有無數(shù)的鋼針?biāo)频模瑢χ娔X里的各種文檔和表格,也是大半天都看不進去一個字。
腦子里清楚地記得那天發(fā)生的事兒。
夏清雅一直忙著設(shè)計紙業(yè)博物館這事兒,在公司頂樓不是什么新聞,甚至不少高層都是知情的。
不過大家對此的關(guān)注度不太高,畢竟是個還未成形的計劃,隨時都會有變數(shù)。
再說了,夏清雅是什么身份?總裁千金,未來的接班人,她完全可以想一出是一出,大家要是太認(rèn)真了,那就輸了。
故而夏清雅在公司里加班的時候,除了公司里定時巡邏的安保人員,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
那天夏清雅也和平時一樣,跑到樓下買了麥當(dāng)勞,就回到辦公室里。
一邊啃著漢堡包,一邊在電腦上改圖紙,要不是靳宇軒打電話來提醒她時間不早了,她還沉浸在設(shè)計圖的世界里。
關(guān)了電腦,夏清雅拎著包包鎖好門就離開了,經(jīng)過公司大堂的時候,還友好地和保安打招呼。
坐上靳少爺?shù)淖T,夏清雅的腦子里就壓根兒不想工作的事兒了,只想窩在老公的懷里撒嬌。
公司里,保安上來巡了一圈,順帶檢查各個辦公室的門,確定都關(guān)上了,也沒有任何異常狀況,就到別的樓層去了。
可就在保安離開沒多久,頂樓的女廁里,掛著“故障,維修中”牌子的那個隔間,突然被人從里面推開。
緊接著,一雙穿著絲襪和高跟鞋的長腿伸了出來,隨手把牌子摘下,扔到垃圾桶里。
她直接走向了夏清雅的辦公室,從職業(yè)套裝的口袋里摸出一把鑰匙,輕輕松松地就把門打開了。
進去關(guān)上門,用一支特殊的手電做照明,很快就來到了夏清雅的電腦桌前。
紫色的光照在電腦的數(shù)字鍵盤上,很快就在那些常用的數(shù)字上照出了明顯的磨損痕跡。
當(dāng)然,這種高難度的技術(shù)問題并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也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
她所要做的事兒,就是把這個鍵盤拍下來,再發(fā)出去靜靜地等待就好了。在下一步的指示發(fā)過來之前,她只要坐著等待就好。
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了。
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辦公室里的她聽到之后,便下意識地鉆到了桌子底下。
隨即想起辦公室拉著
窗簾,外頭是看不到里面什么情況的,她又淡定非常地坐了起來,甚至好整以暇地用手機在玩游戲。
誰知,手機冷不丁地彈出游戲頁面后,那背景音樂也大聲地響了起來。
不但把她嚇了一跳,也讓外頭的人聽見了。
一時之間,里外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她也手忙腳亂地把手機關(guān)了,暗暗懊惱自己的大意。
外頭很安靜,那人難道已經(jīng)走了??
過了約莫兩分鐘,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正想著是不是要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突然,門鎖被人擰開,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門進來,還動作迅速地把辦公室的燈也開了。
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原本在辦公室里的她無法適應(yīng),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住眼睛。
進來的人卻愣住了,驚訝地叫道:“白姐!??”
沒錯,偷偷摸摸進了夏清雅辦公室的人,正是白秀英,而剛才推門進來的,是于金慧。
兩人認(rèn)出了對方,異口同聲說:“你怎么在這兒!?”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于金慧。
她狐疑地看著白秀英,眼神兒有些復(fù)雜:“白姐,你在這兒是……”
不等于金慧說出自己的猜測,白秀英就搶先打斷她的話:“我就是來整整這女人,誰讓她平時那么囂張,那么目中無人呢??”
于金慧顯然不太相信這套說辭,冷笑道:“哦?怎么整?”
白秀英將口袋里的一個U盤拿出來:“沒什么,就是給她的電腦弄點兒病毒,讓她連活兒都干不了,看她還怎么囂張。”
“就這么簡單?”于金慧心里的疑慮還是沒有消除。
“當(dāng)然啊!”白秀英理直氣壯地說,“不然你以為我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能干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兒來?我要有那本事,就不用在這兒看別人臉色,領(lǐng)這點兒可憐的工資了。”
這話虛虛實實,說的還挺在理。
最后讓于金慧徹底打消疑慮的是,白秀英和她一塊兒離開夏清雅辦公室的。
于金慧雖然也沒全信白秀英,卻也沒打算多管閑事兒,反正又沒傷害到她的利益。
何況她最近剛貸款買了一套小戶型的公寓,首付不夠,還是白秀英借了三萬元給她。
就沖著這個面子,于金慧也不會和白秀英起沖突。
這天晚上過后,公司里風(fēng)平浪靜的,既沒聽說夏清雅的電腦出故障,也沒聽誰提起辦公室遭賊的事兒,于金慧就放心了。
等到爆出夏清雅抄襲的事兒時,于金慧當(dāng)即就找到了白秀英。
“怎么可能和我有關(guān)系!?我都不知道她電腦的密碼!”白秀英當(dāng)即矢口否認(rèn),“那天你進來的時候,我連病毒都沒來得及弄,什么都沒做就跟著你出來了。我和她又不熟,鬼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兒!”
因為白秀英的態(tài)度太強硬,又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于金慧就沒多想。
畢竟抄襲這事兒孰是孰非還真說不清楚,反正和自己沒關(guān)系就行了。
可沒想到這事兒峰回路轉(zhuǎn)的,最后竟然是那樣戲劇性的真相,于金慧也被繞暈了。
直到今天夏清雅放話出來,她才堅信夏清雅所說的那個人是白秀英。也許她該做點兒什么了,棄暗投明總不會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