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十年代舊上海風(fēng)格的留聲機如果能放到那套房子里,一定能錦上添花。她最近就是在找這樣的東西,富有懷舊味道,卻不一定局限于同樣的類別,甚至可以中西結(jié)合。
唉,掙這點兒錢太不容易了,做設(shè)計師也是個累人的活兒。
靳宇軒摟著黎清雅的腰,低頭在留聲機側(cè)面的某個位置按了一下,那“喇叭”就亮了起來。
原來這玩意兒還不是個真正的留聲機,而是這樣造型的臺燈!
“這個構(gòu)思太棒啦!”黎清雅高興得像個孩子。
其實那位客戶也沒有非要古董,裝修的預(yù)算就擺在那兒,她也不可能分出太多的比例在軟裝方面。如果可以多淘一些像這樣有創(chuàng)意的擺設(shè),又不用花太多錢,那就最好不過了。
在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黎清雅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有哪里不對勁兒……
“你不是說這是朋友家嗎?為什么都沒人啊??”
從剛才進門就是靳少爺開的門,然后就如同回到自己家似的隨便晃悠,主人家就對他這么放心?
靳宇軒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頭:“他們老早就吵著要見你了,只是我堅持要和你先辦正事兒,才讓他們先回避。”
辦正事兒……這話說得夠內(nèi)涵的,一不小心就能讓人想歪了。
黎清雅的小臉驀地一熱,嬌嗔地剮了他一眼,小聲斥道:“瞎說什么呢……”
他們??
反應(yīng)過來,她又緊張地揪著靳宇軒的袖子:“他們是誰?很多人嗎?”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靳少爺笑而不答,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簡單幾個字:“下來吧!”
這神秘的架勢,讓黎清雅如同墜入云里霧里,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越是這樣越讓人緊張好不好?
太嚇人了。
黎清雅不動聲色地站在靳宇軒身后,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樓梯口。
好像將要下樓的不是什么人,而是洪水猛獸,這提心吊膽的小模樣讓靳少爺忍俊不禁。
他抬起手臂把人圈在懷里,低笑道:“寶貝兒,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壞蛋,也不是怪獸,你不用害怕。這不還有我在嗎?看誰敢欺負你!”
為了安撫小女人的不安,還在人家額頭上輕啄了一口。
“哎喲喂,我就說你小子這一套不行吧?瞧把人姑娘嚇的,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還非得逼著我們回避,回避個毛線啊!”
徐佳楓嚷嚷著第一個下樓,見到黎清雅,那笑容就更燦爛了:“美女,咱們又見面了。”
黎清雅只覺得他很眼熟,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
“上回和他一塊兒去買護膚品的,你還記得吧??”徐佳楓舊事重提,黎清雅立刻就記起了。
她連忙回以微笑,主動伸出手:“你好!很高興再次見面。”
有了見過的人,心里總歸是不那么緊張了。要知道靳少爺這身份地位,他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必然也是非富即貴,這些個公子哥太子爺?shù)模嫉米锊黄稹?
徐佳楓剛想和黎清雅握手,就被靳宇軒拍掉了那只咸豬手:“縮回去!”
這一
幕剛好落入隨后下樓的程子懿眼中,那家伙笑得好不蕩漾:“軒子,你這護犢子的架勢要是讓孫女士看到了,估摸著得高興得好幾宿都睡不著啊!”
嘖嘖嘖,這小子不愛則以,這打光棍這么多年了,一旦墜入愛河,就跟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似的,恨不得整天都黏著人家姑娘。
“孫女士是誰?”黎清雅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程子懿好心地解答:“孫女士就是你們飛揚集團前董事長,軒子的老媽。她的畢生事業(yè)就是催促軒子結(jié)婚生子,不過你完全可以放心,你這位未來的婆婆是個不錯的人。”
前董事長??
黎清雅立刻就想起了那個端莊賢淑的臉龐,以及在電梯里的“偶遇”……
那樣不愉快的第一印象,恐怕孫女士對她也是記憶深刻吧??那知道她和自己兒子談戀愛,孫女士的心里會不會膈應(yīng)??
看到這女人站在自己身旁發(fā)呆,靳少爺有些哭笑不得。
他拍了拍黎清雅的肩膀:“想什么呢?這是子懿的家,他有很多類似的好玩意兒,圈子里也認識不少朋友,你需要什么樣的東西可以跟他說,他能幫上忙。”
想到那即將完工的設(shè)計圖,黎清雅便先把她和孫女士的私人恩怨放在一邊,在程子懿的引導(dǎo)下把整棟別墅都參觀了一遍。
不得不說,靳少爺真是她肚子里的那條蟲子,連她想什么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一趟搞定了大部分的軟裝,黎清雅高興壞了,小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
靳宇軒手握方向盤,不時轉(zhuǎn)頭看她,心情因為她的興奮而隨之飛揚:“這下能放心了吧?”
這些天來,這女人茶不思飯不想的,一個勁兒地上網(wǎng)搜索,還拜托了不少人,就是不得其門而入。
好在他想起程子懿那家伙也有這樣的嗜好,就帶著她來碰碰運氣。
程少爺也給面子,知道黎清雅想要,二話不說,也沒開價,兩手一攤:白送,拿走吧!
這份慷慨還讓黎清雅感激得很,一直謝了又謝。
只有靳宇軒看懂了程子懿的眼神,那家伙分明在說:軒子,你女人欠下的這份兒人情,我可算在你頭上了。
以后少不了要被他敲竹杠的,但靳宇軒也甘之如飴,只要能解決他女人的難題就好。
年關(guān)將至,大街小巷都充滿了濃濃的年味。
不只是那街頭巷尾的新年歌曲,不少商家都掛起了紅燈籠和春聯(lián),街道上幾乎所有的櫥窗都有紅色的裝飾。
滿大街都是打折促銷,人們的手里都拎著東西,好像那些都不要錢似的瘋買。
“寶貝兒,這個周末我陪你買點兒年貨吧,回家的時候也要給咱爸媽捎點兒東西,總不好空著手去。”靳少爺如是說。
可黎清雅的臉色就沒了剛才的高興勁兒了,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個……你這么快就上我們家……好像不太好吧……”
兩人確定戀愛關(guān)系都沒一個月,這樣會不會進展太神速了點兒??
說完這話,黎清雅又偷偷看了靳宇軒一眼,生怕他不高興,但要是答應(yīng)了吧,又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guān)。
好糾結(jié)!
在感情的問題上,她一向是相對保守的態(tài)度。
只要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那一步,就不會把人往家里領(lǐng)。別說和靳宇軒在一起才這么短的時間,就是以前和趙之航談了好幾年的戀愛,黎清雅也沒跟父母提過一句,更別提見家長了。
靳宇軒明白她的意思,也只是裝可憐地耷拉著表情:“唉,還想著趁熱打鐵呢,沒想到你這小沒良心的居然狠心地拒絕了我,看來還是我的表現(xiàn)不夠好啊!”
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倒是把剛才的尷尬氣氛化解了不少。
有人給自己搭臺階,黎清雅自然會順著下,她故作傲氣地斜睨某人:“嗯哼,你知道就好,往后可得小心伺候著哈!”
那嘚瑟的小模樣,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靳少爺卻只寵溺地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一下。
“德性!”
靳宇軒不是不清楚黎清雅的顧慮,人家姑娘說的也沒錯,他是急了點兒。
不過熟悉他性格的人都知道,無論做什么事兒,他從來都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感情也如此。
一旦確定了對象,他就只認這一個,哪怕她不是那么的漂亮,不是那么的完美。
但愛情不都如此嗎?
誰又能說得清楚呢?要是都有一套看得見摸得著的標準,那全世界找的對象都一樣一樣的了。
沒能登堂入室,靳宇軒也不肯就此罷休。
他抓著黎清雅的手不放,滿臉哀怨:“那春節(jié)期間我們倆不就見不著了?”
這口氣,活像是個被人拋棄的怨婦似的,還有那可憐的表情,嘖嘖嘖,跟他養(yǎng)在靳家大宅那只阿拉斯加差不多。
這男人分明是在耍寶,黎清雅當然看出來了。
她也沒揭穿,反而還樂得配合靳少爺演戲,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頭:“那也沒辦法。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點兒好吃的,這個補償能撫平你的傷痛了吧??”
“切!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你這是耍我玩兒呢?”靳宇軒不屑地冷哼一聲,眸子里卻帶著笑意。
他哪兒會真的生這女人的氣,不過是逗她玩兒。
可是一想到那么長時間見不到她,心里還是堵得慌,于是又霸道地要求人家每天必須跟他通電話,至少要發(fā)三條簡訊,還不能是三言兩語的敷衍。
要求夠高的,但黎清雅全都好脾氣地答應(yīng)下來了,面對一個發(fā)孩子脾氣的男人,你不得不順著他來。
年底總是特別的忙,無論你是個小職員,還是掌管整個公司的大boss,都不能幸免。
靳宇軒每天都忙得團團轉(zhuǎn),大大小小的年終總結(jié)會,還要制定下一年度的工作計劃,還有新項目的發(fā)展方向。
縱使他是個智商極高的天才,從醫(yī)學(xué)領(lǐng)域轉(zhuǎn)戰(zhàn)商海,總需要一個適應(yīng)的過程。
加上集團里有些老員工又帶著挑剔的目光來看他,他就更是憋了一口氣,要好好表現(xiàn)了。
話說得再漂亮都沒用,關(guān)鍵時刻還得拿出成績來,否則誰都不會服你。
春節(jié)假期前,飛揚集團要提前舉行年會,屆時除了每年例行的文化歌舞表演,各種趣味競賽,還有表彰大會,吃年夜飯。
行政部每天都有好幾個計劃表呈交給靳宇軒審批,新官上任,細節(jié)要是不處理好,容易落人話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