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只兇殘的野獸,當他想吞噬你的時候,你是沒有機會逃脫的。
面對這樣的俞佐琰,陌兮心里總會有些恐懼,仿佛沒有任何人可以制服他,連她也不可以,他只會遵從自己的心,為所欲為。
“啊!我什么都沒看到,沒看到。”當陌兮感覺呼吸不暢,快要窒息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個稚嫩的聲音。
剛剛還在糾纏的兩個人同時扭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于是岸,他正用手蒙著雙眼,卻漸漸地露出一只眼睛偷看。
陌兮用勁推開俞佐琰,大口喘著氣,怒道:“俞佐琰,你混蛋!”
陌兮心里滿腹的怒氣,在兒子面前又不好發作,只能盡力地壓制自己的情緒。
“爸爸媽媽,太外婆說,可以回去吃早餐了。”于是岸一臉天真的笑容說。
陌兮看著是岸半天沒有動作,胸口起伏著,她心里的一股怒火一時難以平息,但又不知道在是岸面前該如何表現自己的情緒。
俞佐琰臉上揚起一抹壞笑,拉起陌兮的手就往回走,對愣在那里的是岸說:“兒子,走,回家去!”
沒走幾步,陌兮甩開俞佐琰的手,徑自走在前面,進了屋,老人家招呼道:“我的孫媳婦,你舅媽做好早餐了,趕緊過來吃吧!”
陌兮看著老人家笑了笑,說:“外婆,我不餓。”
陌兮逃回到臥室去了,她現在的情緒很糟糕,她無法再和顏悅色地面對其他人,以防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別人,她只能暫時冷靜一下了。
陌兮回到臥室,站在窗前,拉開窗簾,想不到所看到的風景還不錯。不過她無心欣賞,只想盡量調整自己憤懣不已的心情。
從窗前向外看出去,剛好能看見俞佐琰停在梨樹下的車,拿到車鑰匙也不難,可惜她現在卻開不了車了。
樓下院子里傳來于是岸的聲音,他在看爸爸殺魚,時不時地會問一些問題。俞佐琰拿臟兮兮的手去嚇他,他就叫著跑開,不過卻依舊笑得很開心。
這一幕看著倒是和諧,倘若沒發生那么多事,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幸福地在一起吧!柴米油鹽,生活瑣事,安家樂道,最重要的是于是岸會很開心。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她還沒賤到繼續貼上這樣一個心狠手辣沒有心的男人。
正當陌兮看著窗外失神之際,老人家顫顫巍巍地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面條,說:“我的孫媳婦,怎么不下樓吃早餐呢?不管怎樣早餐都得吃,肚子空了一晚上了,早上必須得吃點,不然胃就得抗議了。”
陌兮蹙眉,她實在沒什么胃口,便說:“外婆,碗給我吧,我等會兒就吃。”
“不行,我得看著你吃!”老人家竟也是倔脾氣。
陌兮無法,當著老人家的面就把面條吃光了,雖然沒什么胃口,但吃著吃著也能吃下。
吃好之后,陌兮端著碗想攙扶著老人家下樓,奈何只有一只手,她只能分兩次做。
陌兮把碗拿到廚房,洗干凈之后才出來,老人家又招呼她坐在一旁聊天,她無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陪在一旁。
于是岸來纏著陌兮說:“媽媽媽媽,我們讓爸爸教我們釣魚吧!”
陌兮說:“你跟你爸爸去吧!媽媽陪太外婆聊聊天。”
要她跟俞佐琰走在一起,她還不如聽老人家嘮叨呢!
今天是老人家的大壽,后來陸陸續續來了一些親戚鄰居幫忙做飯,老人家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陌兮也就得以解放,她再次沿著公路漫步,祈求找到機會離開這里。
正如俞佐琰所說,她沒遇到下山的車,反倒遇上兩輛車從縣城上來,經詢問,都沒有下山的打算。
陌兮心里一直記掛著高許瑞,他等不到人,又聯系不上她,一定很著急吧!她想過借一個電話聯系高許瑞,但是她的腦子一向賴得記東西,所以她不記得高許瑞的電話號碼,她甚至連自己現在的新號碼都不記得。
總之,這一天簡直是煎熬的一天,她被俞佐琰成功地困在了這里,他的手段極其卑劣,他竟還該死地理直氣壯!
這種男人,簡直不可理喻,對他來說,你是否待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讓你好過,重要的是他自己高興怎么來就怎么來,你卻不能把他咋滴。
陌兮一個人在外面待了很久很久,心亂如麻卻無能為力,直到后來有人來叫她回去吃晚飯。
陌兮進門,才發現院子里坐滿了人,煞是熱鬧,老人家一見她,就向人介紹,這是她的孫媳婦,弄得她被眾人盯得有些不自在。后來漸漸地,客人紛紛離去,院子里才平靜下來。
陌兮無心參與到熱鬧中去,一個人在外面的梨樹下坐了很久很久,夏天的晚上,天氣悶熱,蚊子也特別多,在她手上叮出很多包來。
俞佐琰站在門口,四處搜尋陌兮的身影,很快便發現坐在樹下的她,他走過去,說:“外面蚊蟲多,進屋去吧!是岸正找你呢!”
陌兮沒有說話,她不想搭理這個男人,連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俞佐琰冷嘲熱諷道:“才分開一天,就讓你那么想念呀!不好意思,是我壞了你們的大事。”
看俞佐琰幸災樂禍的樣子,陌兮表現得一副無動于衷。這一整天,她都心緒不寧,直到現在,一切都已經這樣了,她反而平靜下來了,不管怎樣,回去再面對。
陌兮賴得聽他在這里冷言冷語,起身繞過他進了門,她甚至賴得和他多待一秒。
晚上,是岸蜷縮在陌兮的懷里,他問:“媽媽,為什么你看起來都不是很高興呢!你真的很喜歡高叔叔嗎?只有在他面前,我才看到你笑,而面對爸爸的時候,她總是皺著眉頭。”
陌兮沉默了很久之后說:“是岸,媽媽和你爸爸不適合在一起,有些事情,你長大后就知道了。”
“可是媽媽,你當初不是很喜歡爸爸嗎?你那時跟我說,要帶我和爸爸相認的時候,你看起來好幸福,你那時候是愛爸爸的吧?為什么現在不愛了呢?”
陌兮只覺一陣恍惚,是岸說得沒錯,她當時是那么愛這個男人,她甚至對他們未來的生活充滿幻想與憧憬,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那是一場噩夢!
對孩子來說,這一切的改變有些突然吧!他更不理解大人為什么會這么善變,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大人到底想怎樣?他反應不過來了,他甚至覺得是媽媽變了心吧!
陌兮覺得這個問題得跟是岸理清楚了,不然這將成為兒子心里的結。
陌兮摸著是岸的頭頂,說:“是岸,你記得你小時候很習慣拼圖嗎?為什么現在不喜歡了呢?”
于是岸想了想說:“我不知道,突然就不喜歡玩拼圖了,覺得沒意思。”
“那媽媽現在要你必須要玩拼圖,你會不會開心呢?”
于是岸搖搖頭。
陌兮緩緩道:“媽媽和爸爸也是一樣的,媽媽不喜歡和爸爸在一起了,爸爸也不喜歡媽媽,所以我們分開了,因為在一起我們都會不開心。”
是岸的小手軟軟的,捧著陌兮的臉,說:“媽媽,是岸知道了,不管媽媽做什么決定,是岸都會陪在媽媽身邊的。”
陌兮將于是岸更緊地摟在懷里,仿佛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
第二天早上,陌兮依舊起得很早,她昨天晚上聽俞佐琰和老人家聊天,說是今天要下山,但她尋遍每一個角落,都不見俞佐琰的蹤影。
陌兮便在客廳等,后來俞佐琰終于回來了,卻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仿佛沒有回去的打算。
陌兮沉默著待了很久,終于忍不住問:“什么時候下山?”
俞佐琰淡淡地說:“急什么?我又不急。”
陌兮沒再問,反正只要今天能夠離開這里就行。
反倒是于是岸知道媽媽著急離開,便早早地就把俞佐琰的東西搬到車上去,最后在于是岸的催促下,俞佐琰終于驅車下山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路途奔波之后,他們終于回到了J市,一到市區,陌兮就讓俞佐琰把她們母子放下車。
下車前,俞佐琰對陌兮說:“于陌兮,這輩子你只能嫁給我,這是命!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覺得你現在回去,那個男人還會在原地等你嗎?”
陌兮漠然道:“我想我跟許瑞說這兩天我遇上了一個神經病,他會理解我的。”
“是嗎?”俞佐琰將一疊照片丟在陌兮面前說,“如果他看到這段時間我們時常出雙入對走在一起,他會怎么想呢?我還好心跟他說了,你心里一直愛的人是我,而這些照片足以說明你一直都沒有放下我。”
陌兮拿起照片一張張看完之后,變了臉色,最近他們因為某些原因,有過幾次碰面,但是在照片上反應出來的卻是他們一家三口出雙入對的溫馨畫面。而俞佐琰故意把這樣的照片寄給高許瑞,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