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飯局,幾個人吃了很久,如今都是做大生意的了,生意上有聊不完的話題,也會聊聊各自的私生活。
陌兮心里也平靜不少,不管他們聊什么,別扯她身上就行。
幾個兄弟在一起,喝起酒來就求個盡興,所以中途俞佐琰讓陌兮去幫幾位開了房間,大有不醉不歸之勢。
臨了,除了女士,都有些微醺,而陳弘延似乎是醉得不輕,他吆喝著要陌兮扶,見他一副站不穩(wěn)的樣子,她也只能過去將他扶起。
“走,回房!”陳弘延率先走在前面,而俞佐琰自個兒走在后面,用復(fù)雜的眼神看著前面的背影,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顯得一臉疲憊。
陳弘延一米八幾的身體就那樣軟弱無骨地壓在陌兮那瘦弱的肩膀上,讓她覺得每走一步都艱難,她心里甚至在想,陳弘延在變相折磨她。
陌兮氣喘吁吁地將陳弘延扶到房間,放倒在床上就轉(zhuǎn)身離開,不料他突然伸手猛地拽了她一把,她跌坐在床。
陌兮驚魂未定地看著陳弘延,心里想:裝的吧你!拽人那力道可不小!
陳弘延拽著陌兮的手也不放,被陌兮瞪著看了一會兒后,睜開眼說:“你就這樣把我丟這兒了?我這樣睡覺能舒服嗎?我要你服侍我洗澡!”
“陳弘延,你給我放手!”陌兮生氣道,“你別給我太過份啊!”
“要是不服侍我洗澡,那就是在這里這樣一直坐著吧!你這紅顏禍水!”陳弘延閉上眼睛睡覺。
陌兮看著陳弘延那倔強(qiáng)的樣子,腦子里浮現(xiàn)出姚默的音容笑貌,那才是真正的禍水吧,把這男人都禍害成這樣了,還禍及到她了。
過了一會兒后,陌兮以為陳弘延已經(jīng)睡著了,便掙了掙手,卻發(fā)現(xiàn)仍被他鉗得死死的。她失去了耐心,再三用力掙扎。
恍然間,陌兮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個人,扭頭發(fā)現(xiàn)俞佐琰正好整以暇地靠在那里,一臉看戲的表情。
他是想讓她求他,但陌兮的驕傲讓她不愿意在他面前低頭。她收回視線,一個一個地開始掰陳弘延的手指,結(jié)果折騰了半天,她被弄得氣喘吁吁,也沒能逃出那雙可惡的手。
俞佐琰也有些疲憊,失去了看戲的心情,上來在陳弘延手腕上用了巧力輕松一按,那手竟就給松開了。
陳弘延反應(yīng)過來,睜開眼睛正要坐起來,卻被俞佐琰重重地按回到床上,冷冷道:“你鬧夠沒有!你小子再給我作,小心我收拾你,給我好好睡覺!”
陳弘延的眼神一下子萎了,閉上眼睛,說:“都給我滾!滾滾滾!老子要睡覺了。”
兩人走出陳弘延的房間,俞佐琰一聲不吭地回了房,而陌兮去準(zhǔn)備醒酒茶。
當(dāng)陌兮端著醒酒茶去敲俞佐琰的房門的時候,里面好半天也沒回應(yīng),她心里有些擔(dān)心,便自己開了門進(jìn)去。
進(jìn)了屋,陌兮才發(fā)現(xiàn),俞佐琰正靠在沙發(fā)上,閉著雙眼睡著了。
陌兮叫了幾聲沒反應(yīng),便搖了搖他的肩膀,想不到他一下子就睜開了雙眼,倏地擒住她的手,用鋒利的眼神看著她。
陌兮被他那眼神看得一悚,小聲說道:“俞先生,喝點(diǎn)醒酒茶上床去睡吧!”
“放那兒吧!”俞佐琰懶懶地盯著她說。
“那我先離開了,有什么問題再傳喚我。”
陌兮被俞佐琰看得心里發(fā)慌,匆忙離開了房間,當(dāng)回身關(guān)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仍在用那慵懶的眼神看著她。
男人喝醉酒之后是最危險的,也因為俞佐琰有過不良的“前科”,所以陌兮對他也多了幾分提防,這種情況,不敢在他面前多做停留。
陌兮為俞佐琰準(zhǔn)備醒酒茶的時候,也幫其他人準(zhǔn)備了,但其他人大概都用不上,因為有的人已沉睡,有的人則寧愿沉醉。
當(dāng)陌兮端著醒酒湯準(zhǔn)備給小顧他們送去的時候,在門口發(fā)現(xiàn)連門都沒關(guān),而里面正上演著火熱戲碼——一對人抱在一塊吻得難舍難分。
陌兮臉上一熱,尷尬地退了出來,順道幫他們拉上房門。
陌兮不由得感嘆,這些人真會玩,也許那是一個醉生夢死的世界,一個她永遠(yuǎn)也不想再踏足的世界。
陌兮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是十點(diǎn)鐘了,也就是說,這頓飯,她伺候他們吃了四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們倒是吃飽喝足了,而陌兮卻還沒有吃飯,之前小瑩幫她打的飯已經(jīng)冷掉了,她只能拿去用微波爐加熱后才能吃。
陌兮拿出手機(jī),在相冊里一張一張地翻看兒子的照片,漸漸地,嘴角揚(yáng)起了幸福的笑容。
于是岸的眉眼越長越像某人了,只是于是岸沒有那個人的戾氣,反而一臉的陽光,是一枚小暖男呢!
這一晚,沒再發(fā)生什么,陌兮因為過于疲憊,也睡得比較早,難得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醒來之后,陌兮沒有叫醒俞佐琰,他前一天交待過,今早不用叫醒,一切等他傳喚。
陌兮走出房間,正要去餐飲部準(zhǔn)備早餐的時候,蘇影也剛好從俞佐琰的房間出來,兩個人打了個照面。
“蘇秘書,俞先生起來了嗎?”陌兮問。
“起來一會兒了,我們今天回B市,我先出去辦點(diǎn)事。”蘇影說。
回B市?要去一段時間嗎?
陌兮帶著疑問,走向俞佐琰的房間敲門進(jìn)去,問:“俞先生,請問早餐需要準(zhǔn)備幾份呢?”
俞佐琰正翻看著一份文件,皺著眉頭,仿佛在思考一個艱難的問題。聽到陌兮的詢問,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一份就可以了。”
陌兮領(lǐng)命準(zhǔn)備離開,俞佐琰叫住她,說:“我要離開幾天,這幾天就當(dāng)給你放幾天假了,不過這期間你要保證我回來的時候,隨叫隨到。”
“是。”陌兮心里很開心,于是岸剛從香港回來,她正好可以好好陪陪他。
“俞先生這次回去大概需要幾天呢?”她至少得知道他的基本行程吧?
俞佐琰撐著額頭,思索片刻后,說:“具體回程,等我通知。”
……
陌兮推著小車給俞佐琰送早餐的時候,在2501房門口遇到陳弘延從里面出來,他對她笑說:“昨天晚上麻煩陌兮了,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陳弘延一臉開心,但陌兮卻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
陌兮這次特意準(zhǔn)備了鮑魚粥,然而,俞佐琰吃了一口后就對陌兮說:“這個粥不好喝,你幫我喝了它!”
陌兮愣在那里,沒有動,俞佐琰不悅道:“這是命令,喝了它!否則我會跟你的領(lǐng)導(dǎo)說,取消你接下來幾天的假期。”
這次,陌兮毫不猶豫地走過來,端起鮑魚粥,一口氣喝完。
俞佐琰看著陌兮,冷笑著問:“好喝嗎?”
“……”陌兮沒有說話。
“好久沒喝這東西了吧?”俞佐琰冷嘲道。
陌兮兀自一言不發(fā),她知道,倘若自己被帶入他的圈套里,只會聽到更加難聽的譏諷。畢竟她處于弱勢,最重要的是息事寧人。
房間里出現(xiàn)長久的沉默,陌兮抬頭才發(fā)現(xiàn),俞佐琰正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她,她很想逃離他的注視,但她告訴自己,永遠(yuǎn)不當(dāng)逃兵,尤其是在他面前。
“俞先生,你還是盡快用餐吧!都放涼了。”陌兮提醒道。
“我吃好了。”俞佐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和手說,“我一個小時后啟程,幫我收拾一下行李。”
陌兮拿著幫俞佐琰洗好的衣服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他正悠閑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喝著咖啡。
她從他面前經(jīng)過,正要走向壁櫥,他突然抬頭叫住了她,“等一下!”
陌兮納罕地看著俞佐琰,只見他放下手里的咖啡,立起上身說:“把那件襯衣拿過來。”
陌兮很清楚,她手里只拿了一件襯衣,那就是在山上,他給她穿的那件。
陌兮不明所以地將襯衣連著衣架遞給俞佐琰,他接過丟在陌兮面前的沙發(fā)上,說:“這件襯衣送給你了!”
陌兮站在那里有些尷尬,其實她想說不用那么客氣,她用不上這件襯衣,但是再怎么說,這是客戶的一片“心意”不是?讓她拒絕不了。
俞佐琰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思,淡然道:“怎么?你想拒絕客人的一番好意嗎?我想,要是換作是別的貼身管家,應(yīng)該不會這么不識好歹吧?”
沒錯,要她如何拒絕呢?即使他送給她的是一坨翔,她也要欣然接受,然后做出感激不盡的樣子吧!
“我只是覺得俞先生的禮物太貴重了!”最重要的是她穿不上,讓她拿來供著每天給它上香不成!
“當(dāng)然要送你貴重的東西了!”俞佐琰一本正經(jīng)地說,“怎么,你不喜歡嗎?不喜歡也沒辦法,你穿過的衣服我是不會再穿了。”
陌兮拿起襯衣,皮笑肉不笑地說:“俞先生送的禮物那必須得喜歡,我會好好保管的。”
陌兮走向壁櫥,將其他衣服掛好,俞佐琰對著她的背影說:“你出門敢給我扔到垃圾桶里試試看!”
陌兮整理著壁櫥里的衣服,無奈地皺了皺眉,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