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言的手臂瞬間收緊,力道一時沒控制好,懷里的孩子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她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把孩子給扔了!
可是到底是自己最后一張王牌,在想扔掉孩子的瞬間,她還是及時地控制住自己的念頭了!
席司曜在她身后輕笑了一聲,那笑聲極具諷刺意味兒,“這么緊張做什么?我不過是想和你說,照顧好孩子,如果孩子有事,你不但進(jìn)不了席家的門,你的命也會沒有!”
程子言背對著他不說話,盡管努力讓自己假裝平靜,可是她的背脊已經(jīng)完全僵硬了,手心也一直在冒冷汗!
良久,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向著樓上去的。舒骺豞匫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程子言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雙腿發(fā)軟,幾乎要站不住。
這個男人,自己真的惹得起么?
——
相對程子言在席司曜面前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時不時被試探,霍行知和夜清歌則是另外一個相處模式。
夜清歌一整天也不會和霍行知說上十句話,有時候甚至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步都不走出來。
霍行知也不敢去打擾,他知道她是在想孩子,更甚者……她可能也在想席司曜,自己去打擾,也只能打擾來一頓心傷,何必呢……ve8c。
只是那天他接到消息,說程子言和席司曜的婚禮提前了,就在一個星期之后,他本不想告訴夜清歌,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也許告訴她這個消息,更能刺激她也說不定!
畢竟,席司曜和程子言的婚事,不是他本人的意愿,是被他的爺爺席天浩逼的!
夜清歌本來就對席天浩恨之入骨,再加上這一件事,只怕是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席天浩!
而一個星期后的那場婚禮,就是最好的時機(jī)。
霍行知上樓,敲了敲門,里面的人沒有應(yīng)聲,但是他也沒有離開,而是推門走了進(jìn)去,看到夜清歌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
他拿了一件衣服,剛給她蓋上,她就驚醒了,轉(zhuǎn)頭看到是他,戒備的神情又放松了一些。
霍行知心底一暖,看來自己之于她,還并不是敵人,至少她對著自己,并不像對著席天浩和席也正一般。
“困了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在這里睡會著涼的。”他輕聲提醒的同時,眼神瞥過她壓著的那本書。
如果他沒有猜錯,那本書之所以她每天都拿在手里看,并不是因為她對那本書有多喜歡,而是因為那本書里有一張照片!
至于照片上的人是她和席司曜,還是她和席司曜以及孩子,他就不得而知了。
夜清歌將手里的書收了起來,眼睛并沒有看她,只是問:“你找我什么事?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
霍行知不說話,看著她站起來,把自己剛剛為她披上的衣服再度拿下來,那種滋味不好受。
“清歌,你真的確定你到時候下得了手嗎?”
他只怕,到時候萬事俱備,她卻軟了心,怎么都下不了手,一切就都白費(fèi)了!
夜清歌伸手打開了窗戶,然后閉上雙眼,臉上的神情平靜得好似已經(jīng)沒有呼吸,卻有聲音傳來:“如果對這席司曜,我肯定下不了手,如果對這席天浩,那你放心吧,我下不了手,難道是想自己死在他的手下嗎?”
霍行知瞇了瞇眼睛,不知道她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前一句好像是在警告他不要玩花招讓她去對席司曜下手,后一句又好像是在回答他的話。
“清歌,一個星期之后,是席司曜和程子言的婚禮。”
“什么?”
他的話音落下,夜清歌閉著的眼睛倏然睜開,回頭看著他,眼底閃過懷疑的光芒。
霍行知淡淡一笑,并不介意她對自己的懷疑,“之前席司曜和程子言的婚禮的確沒有這么早,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得到消息,婚禮的時間已經(jīng)改了,就在一個星期之后。”
夜清歌往后退了一步,好像被他的消息傷得很重,也是,誰能在知道自己的丈夫即將娶第二個老婆的時候還無動于衷呢?
霍行知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繼續(xù)在她的傷口撒鹽很不應(yīng)該,可是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離間席司曜和夜清歌的機(jī)會!
“清歌,你不是說他有多愛你么?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深愛?就是用娶別的女人這種方式來證明嗎?”
“你想說什么?”夜清歌咬牙切齒。
霍行知卻笑得云淡風(fēng)輕,“我想說,清歌,那個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為他付出,你難道想下半輩子和另外一個女人共同享用自己的丈夫嗎?”
“他不會娶程子言!”司沒收是。
“一個星期之后是他們的婚禮,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霍行知步步緊逼,似乎不逼到她發(fā)狂就不罷休。
可是站在窗邊的人卻只是長久長久地沉默,然后,夜清歌漂亮的雙眸里閃爍著他無法看懂的情緒,“好,我知道了,我不會自欺欺人。”
看來孩子生病的事被程子言知道了,所以她將婚禮提前了,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嫁入席家,取代自己的位置!
霍行知無法和她一樣那么快地從一種情緒轉(zhuǎn)換到另外一種情緒,舔了舔嘴唇,然后才問:“清歌,他要娶別人了,你難道一點都不傷心么?”13639046
夜清歌不說話,靜默了許久許久,然后才看著他,輕笑一聲說:“如果心都死了,那還會繼續(xù)傷心么?”
“心死了?”霍行知上前一步,震驚又激動,“你對席司曜心死了?他做了什么?”
“你希望他對我做了什么?”夜清歌也上前一步,咬著牙,仰頭看他,“行知,你希望席司曜對我做了什么?嗯?”
霍行知眼神迅速地閃爍起來,他可以在別人面前裝得若無其事,可是面對夜清歌,他卻總是一而再地泄露自己的情緒。
夜清歌心底冷笑,靜靜地,“行知,不要讓我知道你對席司曜做了什么,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你心里現(xiàn)在只有他?”霍行知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惡狠狠地問。
“行知,把你從我心里剔除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夜清歌冷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是你做的一切讓我對你失望到底,是你讓我對你好感全失。”
霍行知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夜清歌掰開他的手,繼續(xù)說到:“行知,如果我告訴你,當(dāng)初我嫁給席司曜的時候,除了想要報仇,還有一個目的——”
她頓住,眼神好不閃躲地迎著他震驚又期待的眼神,說得清清楚楚,“報仇之后,如果我還活著,天涯海角,我會找到你,然后和你廝守終生。”
話落的瞬間,她的人被霍行知一把抱住,他在她耳邊激動不已地說著:“清歌,你說的一切是真的嗎?都是真的嗎?”
“真的。”
霍行知正興奮著,耳邊卻再一次傳來夜清歌的聲音,這一次,如同一盆冷水澆下來,徹底冷透了他的心!
“可是行知,現(xiàn)在我愛的人是席司曜,我想廝守終生的人也是他,我離開,是迫不得已,如果有一絲絲的選擇,我都不會離開他的,不會……”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么清醒的狀態(tài)下,對霍行知訴說出自己心底對席司曜眷戀的情感。
那個男人值得我愛啊,值得我去為他付出啊!
可是這一切,霍行知是體會不到的,他看著夜清歌既痛苦又覺得欣慰的神情,心底的恨意仿佛初春的芽苗,迅速生長!
“就算他不愛你了,就算他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了,你也愛他?你也依舊想要和他白頭到老?”
“知道我們的兒子叫什么嗎?”夜清歌忽然轉(zhuǎn)過身去,答非所問。
霍行知微微一蹙眉,表示自己不知道。
提到兒子,夜清歌臉上的神情變得溫柔了起來,那種溫柔讓霍行知愈發(fā)的嫉妒!
“我們的兒子叫席夜白——席司曜,夜清歌,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霍行知一字一字地重復(fù)這四個字,然后一把拉過她朝著樓下大步走去,那樣子像是要去殺人,“你還想著要和他白頭偕老嗎?夜清歌,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清醒清醒!讓你看看,你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干什么!”
夜清歌的手被他拽得生疼,“霍行知,你發(fā)什么瘋!你要帶我去哪里!”
霍行知腳下的步子不停,拽著她飛快地往樓下走去,夜清歌差點都要滾下去,“我?guī)闳タ纯矗娟缀统套友砸约澳銈兊膬蓚€孩子,一家四口的畫面是多和諧!你以為一切都只是席天浩的陰謀,你難道從來不懷疑,也許這一切也是席司曜的陰謀嗎!你只是他的棋子!他的生育工具!”
“不可能!”
“不可能?”霍行知冷笑著,從自己的西裝褲帶里掏出一張紙摔在夜清歌的臉上,“看清楚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