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海笑得陰冷得意:“真冷淡,好歹也在一起呆過。”
一旁的錢笑笑生氣了:“喂,話別亂說啊,海澄什麼時候跟你在一起呆過?”
李明海將視線轉移到錢笑笑身上,錢笑笑縮了一下,但還是勇敢地站在他面前。
“笑笑,你還是這麼善良可愛,當初我還想追你來著。”李明海說得陰柔曖昧,錢笑笑的父親,可是一位煤老闆啊……有錢得很呢。
錢笑笑難掩厭惡之情,將臉瞥向一邊。他當初追求過她,讓她覺得噁心。
尤其看到他現在不男不女的樣子,更加讓人噁心想吐。
許是錢笑笑眼中的厭惡刺激到了李明海,他的目光越發陰冷狠毒:“開門做生意,難道你們請客人來是爲了嘲笑奚落客人的嗎?”
他的聲音提高了,讓周圍正在喝酒聊天的人們都不禁看了過來。
今天到這裡來的客人非富即貴,要是被他這麼一鬧,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
卓一凡哈哈笑起來,一把摟住李明海的脖子:“明海,你小子說什麼見外的話?同學這麼多年,還是這麼愛開玩笑。”
見到卓一凡這位會所主管這麼說,衆人紛紛報以瞭然的微笑,又各自將注意力放回原先的地方。
李明海掙脫了幾下,沒掙脫掉卓一凡的鉗制,被他強制著拖向會所的一個無人角落。
尹海澄和錢笑笑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彼此的心驚——這次剪彩儀式,前來參加的人都是錦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非富即貴。普通的人員,在門口就被攔住了,沒有會所發出的請柬,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李明海能進來,證明他有請柬——這請柬哪兒來的?
尹海澄叫過一位服務人員,叫門口的司儀領隊叫了過來。
司儀領隊是一位長相機靈,記性很好的男孩,他看到李明海後,告訴尹海澄,這位李先生拿出的是全球五百強公司的錦城分公司主管請柬,並沒有什麼不妥。
“不過我記得那位主管姓陳,上了年紀,有點胖,不是他這樣的。”司儀領隊最後來了一句,他對自己的記性很有信心,當時一拿到李明海的請柬,也納悶了一下。
尹海澄揮揮手,讓司儀領隊繼續在會所門口迎接來賓。
她望向錢笑笑,發現對方的眼中跟她一樣有了憂慮。
“如果這張請柬沒有問題,那麼很可能是陳主管將請柬送給了他。”錢笑笑按邏輯來推斷這件事。
尹海澄勉強笑笑,內心卻沒有錢笑笑那麼樂觀,她最瞭解李明海,這人最擅長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獲取最大的利益。如果她沒猜錯,李明海很可能運用手段將陳主管擠了下去,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
而正在角落和李明海商談的卓一凡,這時候朝這邊露出了爲難的神色。
尹海澄心中閃過一絲不妙,跟錢笑笑兩人走了過去。
卓一凡笑瞇瞇的,很好地掩飾住眼底的焦慮:“澄澄,李明海想在這裡辦會員卡。”
錢笑笑立刻出聲反對:“不行。”
李明海如毒蛇一般的陰冷目光狠狠地盯著錢笑笑:“爲什麼不行?我出得起會費,你們打開門難道還不做生意?”
無疑,李明海是來噁心他們的。
李明海很清楚自己在對方幾個人心中的形象:太監,不男不女,陰陽人,被驅逐者,可憐蟲……
這讓他覺得生氣,惱恨,怨怒!他們看不起他,他就要拼命往上爬,讓他們都用仰視的態度來望著他。
所以他成功地擠走陳主管這個腦滿腸肥的傢伙,自己順勢當上了這家公司的主管。
收到錦城私人豪華會所的請柬,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自己的一次機會,像卓一凡他們等人炫耀自己登上高位的機會。
所以他來了,他要用錢砸開這家會所的大門,用錢來告訴他們,他並沒有被人踩到泥土最底層,他依然能夠爬上來!
他就不信,他用一百萬美元會做不了這間會所的會員!既然開門做生意,難道他們還有理由將他往外趕?
成了會員,他就可以盡情地在他們面前晃盪,來炫耀自己一步步是怎麼往上爬的——
卓一凡和錢笑笑就是不希望看到那張臉,所以內心都不願意他來做什麼會員,可是,又找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又急又焦慮,不由得將目光落在尹海澄的身上——畢竟她纔是這間會所的出資人。
尹海澄平靜地望著李明海那張小人得志的臉,沉默了良久,方纔冷冷地笑起來:“對不起李先生,這間會所只怕無法招待你。”
她居然拒絕了?
錢笑笑二人臉上一喜,他們就知道她不會同意的。
“爲什麼?”像是被打臉的李明海惱羞成怒,陰柔俊俏的五官猙獰起來。
“錦城會所是一家面向全球的紳士、名流以及權貴的私人俱樂部,這個理念從創設會所開始,就沒有打算變過。很高興李先生想成爲我們會所的會員,但是——不是光靠有錢就能的。”
尹海澄緩緩地敘述著,絲毫不帶火氣,完全無視對方扭曲掉的五官。
“如果有錢就能成爲會員,這是對我們其他客人的侮辱。畢竟暴發戶跟有上百年家族底蘊的名流紳士們有本質的區別。李先生,我們很榮幸邀請到你來參加我們的剪彩儀式,但是要做會員,你還不夠格。”
“要做會員,你還不夠格。”
當尹海澄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時,讓錢笑笑幾乎要拍手叫好!
這話說得太痛快了!簡直是活生生的打臉啊!
卓一凡也面露欽佩之色:這丫頭平日裡看著婆婆媽媽,關鍵時刻卻拿得起放得下,絲毫不留情面,讓人覺得痛快之至!
李明海的俊容一直扭曲變形,咬牙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衝上去抽對方的衝動:“你這個仗勢欺人的臭丫頭——”
他狠狠地撲上去,但在半空中就撞上了一座黑鐵塔。
尹海澄舒了一口氣,關鍵時刻,楊昊他們總算趕到了。剛纔看到李明海像頭被激怒的惡狼衝上來時,她還是有一點點緊張,那可怕猙獰的神態與她噩夢中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