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東航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將尹海澄的情況說了。
蕭應欽摸了摸花白頭髮,彷彿想到了什麼,笑起來:“就是娉婷那丫頭嫁過去的尹家?”
蕭東航點點頭,目光柔和起來:“當初接他們過來喝冬瓜的滿月酒,結果出了意外,把我和她都掉進了懸崖。”
冬瓜,蕭娉婷和尹書懷的兒子,現在已經七八個月,長得又白又胖,活潑好動,精力充沛,讓尹書懷和蕭娉婷兩人焦頭爛額中。
蕭應欽哈哈一笑:“我對那丫頭有印象,一直護在你身邊不讓周圍人去碰的,一條腿都粉碎性骨折,身體發高燒,周圍都是狼羣,在那種孤苦無依的環境中,還能保護你和警衛員。這丫頭心智很堅強?!?
蕭東航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現在的腿還沒有完全好?!?
那條腿傷得太嚴重,她到現在稍微站久一點,就會疼,走多了路,還是會一瘸一拐。
每次他心疼幫她捏腿的時候,她會反過來安慰他:“已經很好了,至少都還在,每一個器官都在。原先還以爲要截肢的……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堅強樂觀得讓他不知道怎麼去安慰。
蕭應欽聽出些許味道:“你是想彌補她,還是真的喜歡她?”
蕭東航思索了下,在父親面前沒有隱瞞太多:“一開始是想彌補,畢竟因爲我她差點失去了腿;後來接觸久了,發現她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明明很怕疼,卻可以忍住斷腿的劇痛來保護我們;明明嬌生慣養,卻有軍人一樣的堅強意志。我看不穿她,也就漸漸被她吸引了?!?
能吸引到他,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蕭應欽從沙發上站起來,拍拍兒子的肩膀:“既然是位好姑娘,那就珍惜吧?!?
“父親,她的身份?”蕭東航對自己能不能娶到尹海澄,其實有一絲顧慮,原因就在於尹海澄的身份。
尹氏財閥的名頭很響亮,但是,對於軍人世家的蕭家來說,這點名頭就不大夠看了。
軍人,原本就是大夏國最爲精銳的精英力量。更何況是軍人世家中最出色的繼承人,被列爲大夏國復興希望的蕭東航?
光憑蕭家這個名頭,就足以讓政界很多大佬想要結親了。
所以何田玉纔會嫌棄尹海澄的平民身份太過低微,根本配不上自己最出色的兒子。對著顏紫藤纔會長吁短嘆,一臉不甘。
蕭應欽對兒子的心事很瞭解,再度拍拍比自己還要高的肩膀:“你母親那兒,我會去說。”
“謝謝父親!”蕭東航朝蕭應欽敬了一個軍禮,難掩喜悅,然後又微微皺眉,“那母親的身體?”
蕭應欽擺手,有些悻悻:“你母親身體好得很,不就吃魚卡了個魚刺嗎?賴在醫院都不肯出來了!”
蕭東航打算回去——這次假期已經所剩無幾,他必須儘早趕回去跟尹海澄道個別。
收拾好簡單的行李,蕭東航下了樓,父母和顏紫藤正在客廳裡各做各的事:母親何田玉在織毛衣,父親在看軍事動態資料。
“東航,這就走啦?不多住兩天?”蕭應欽帶著眼鏡,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兒子。
蕭東航肅身站立:“不了,休假快到了,我得趕去部隊報到。”
何田玉在一旁不緊不慢地開口:“是先去部隊,還是先去你女朋友那兒啊?”
她昨天出院,對前來接她出院的蕭東航一直沒好氣,但對顏紫藤卻青睞有加。顏紫藤受到蕭東航的拒絕後,並沒有太大反應,依然一如既往地對何伯母體貼關懷,精心照顧。
一大清早,顏紫藤就雲淡風輕地來到蕭家,說在家裡閒著無聊,過來跟何伯母學打毛衣。這讓何田玉欣喜萬分,手把手地教她呢。
看到顏紫藤,蕭東航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蕭大哥,早上好?!鳖佔咸賹κ挅|航淺淺一笑,矜持又斯文。
“早上好?!笔挅|航微微點頭,然後向母親解釋,“這次來的匆忙,沒有跟海澄道別,所以會先去她那兒,然後再歸部隊?!?
何田玉眉毛不悅地一挑,剛要說什麼——
蕭應欽在一旁說話了:“好,去跟那丫頭說一聲,免得她胡思亂想。讓她要適應這種情況啊,以後這種不告而別的事情會經常發生?,F在的女孩子都沒你媽媽以前那麼淳樸了?!?
現在的大夏國,整個社會風氣偏浮躁,對待感情一事也隨便開放得很,一語不合就會分手,再也沒有以前那麼從一而終,死心塌地的堅貞感情了。
何田玉哼了一聲:“誰說的?淳樸的女孩眼前不就有一個?”這位從小看著長大的顏紫藤,她是越看越滿意。
顏紫藤有些羞赧。
蕭東航則面無表情,根本不理母親投過來的怒其不爭眼神:“母親,我走了。”
“這麼快?也行,紫藤啊,幫我送送東兒。”何田玉連忙熱絡地趕走身邊的顏紫藤,使眼色讓她抓住機會好好表現。
顏紫藤落落大方地起身對蕭東航道:“蕭大哥,我送送你吧?!?
蕭東航沉默地望了母親一眼,然後才點點頭:“走吧。”
望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身影,何田玉是越看越滿意:“老頭子,你說這兩人站一起多相配啊!”
蕭應欽頭也沒擡:“恩?”
何田玉樂顛顛地坐到蕭應欽身邊:“要是東兒跟紫藤兩人結婚,是不是對東兒的仕途幫助很大啊?”
蕭應欽隨口應和:“恩恩?!?
何田玉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生氣了,一把搶過蕭應欽手中的資料:“我跟你說話呢!”
“哎呀!”蕭應欽頭大,摘掉眼鏡,對老婆的胡攪蠻纏頗爲無奈,“你就別瞎摻和他們的事了,這都不是你該管的事?!?
何田玉理直氣壯:“怎麼叫瞎摻和?兒子的婚姻大事不應該我這個做母親的做主嗎?再說那個叫‘尹海澄’的姑娘,我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