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羅雨打發回房休息，安胥帶著羅霧去了三公里之外的會議室。

海江沒想到安胥會來這麼快，欣喜若狂地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叫道：“少爺！”

安胥淡淡地點了個頭，越過長桌坐到首位，然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海江坐下。

“都開採完了？”此刻，安胥已然恢復了平時的睿智與理性。

海江上身挺得筆直，雙手放在大腿上，畢恭畢敬地答道：“是，三套子晶石衣的原料都開採完畢，如果陸園那邊的製作損耗不大，應該能做出四套。”

安胥挑眉，臉上露出讚許的神情，果然是他一手**出來的人！

“後續工作也都做好了吧！”不是疑問，肯定的話語。

“是！”海江頷首，“少爺要檢查嗎？”

安胥擺手，疲憊地靠上座椅，“不用，你做事我放心，清點人數，帶他們離開吧！”

走吧，都走吧！

所有人待在這裡都是爲了早日逃離，只有他，一心想要長駐！

“少爺！”海江起身，徑直走到安胥身前兩米遠的地方，然後直挺挺地跪下，一臉誠懇地哀求：“少爺可以不趕屬下嗎，屬下想留在少爺身邊！”

留下？

安胥冷笑，直起上身，一雙鷹眸銳利地掃向海江，“海江，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安胥了，你要的呼風喚雨我一樣都給不起，你確定還要跟著我這樣的主子？乖乖回去吧，憑你現在的功勞，和紅森平起平坐都不爲過，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不少爺，不是這樣的！經歷了這麼多事，屬下早已看破名利，屬下想跟著您，只因爲您是您，哪怕只是爲您端茶送水，屬下也甘之如飴，少爺，請您別趕屬下走！”

海江真是怕了，膝行至安胥身前，身子繃得緊緊的，眼睛死死盯著安胥，不肯放掉安胥任何一個表情。

安胥別過頭，不想因爲這些雜事擾亂心神，“把人送回去，安頓好以後，你若還想回來，就回來吧！”

無非是多一個人在眼前晃，而且這個人還能時刻提醒他以前犯過的罪行，挺好！

至少看到海江，他會告訴自己冷靜點兒，再冷靜點兒……

海江喜出望外，弓下身，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謝謝少爺！”

安胥抿脣，臉上看不出絲毫可以稱之爲表情的表情，“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快去快回吧！”

說著，安胥起身，徑自朝外走去，這個會議室太大，空蕩蕩的，沒有景玉的地方真荒涼，他要趕快回到他的冰屋！

看到安胥馬上就要離開會議室，海江攥緊拳頭，咬了咬牙，果斷決絕地站起身，然後張口叫住安胥：“少爺！”

“還有事？”安胥回頭，淡淡地掃了一眼海江。

“聽說……”海江猶豫了一瞬，然後毅然決然地說道：“聽說景小姐結婚了！”

既然挑起話題，海江就沒想過退縮，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少爺能幸福，他不介意再做一次壞人！

“少爺，屬下看得出來，您是真的很喜歡景小姐，爲什麼不把她搶回來？”

搶？

安胥冷笑，慢步踱回到海江身前，然後出其不意地給了海江一拳，“不知者不罪，當初你不知道她是誰，我可以原諒你，可是現在，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安胥的那一拳不重，至少和他給陸恩祺的那一腳相比，是天與地差別，可即便這樣，海江還是沒能忍住，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海江嚇得渾身發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卻還是不死心地開口：“少爺，屬下不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就去爭取，這是您教我的，爲什麼你不做呢？”

“呵~”安胥搖頭，仰頭苦笑，“海江，這話我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十六年前！”海江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陪少爺的練功的活人靶，並沒有正式跟在安胥身邊。

安胥抿脣，靜靜回想，十六年前，他十七歲，正是最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年紀！

那一年，他有一件很想要的東西，非常想要，想要到願意放下一切去交換，可結果呢？

“海江，你比他們都年長，曾經親眼目睹我去爭取的過程，也看到了我因此失去了什麼，你覺得我還會有那個膽量再去爭取嗎？”

“……”海江無言以對，十六年前的驚天鉅變，幾乎讓神龍幾千年的成果毀於一旦，而始作俑者就是他的少爺！

“比起擁有，我現在更怕失去，有時候，放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還是好好的，這比什麼都強！”

“少爺……”海江慚愧地垂下頭，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安胥回身，輕輕拍了拍海江的頭，苦笑道：“去吧，去做你該乾的事，記住，我眼裡容不得沙子，尤其是你，別在背後給我搞小動作！”

“是，屬下不會！”海江保證，重重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