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不帥不富有,不能給我一個未來,但他卻在另一個地方,像我想他一樣想我,他曾用盡所有力氣,花光所有心思,只爲我能有一個沒有他也會明媚的未來!”
景玉的故事很長,講完的時候,任丹丹的眼圈紅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角不時有淚水滑落。
景玉平靜地把紙巾遞給任丹丹,她沒有哭,從說起馬興鵬開始就沒有哭。
好像今天的淚已經流乾,眼睛幹腫不堪!
“別哭,能遇到他是我的福氣,你該爲我高興!”
“景玉!”
景玉的話徹底引爆任丹丹的淚腺,哇的一下哭出聲,抱住景玉失聲痛哭。
一個張恕已經摺騰掉景玉半條命,安胥又不知會頑固到什麼時候,偏偏還有個隱藏完美的馬興鵬,到底還有多少風雨等著她,任丹丹心疼!
景玉也抱住任丹丹,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輕鬆,“丹丹,這就是命,我認了!”
任丹丹搖頭,她不接受!
“丹丹!”景玉拉開任丹丹,看著任丹丹認真地說:“我告訴你不是要你替我哭,你是我堅強的後盾,我走不下去了,我需要你!”說完,身體像抽光了力氣,蜷成一團,縮在任丹丹懷裡。
景玉的話敲響了任丹丹的警鐘,確實,不是她放肆的時候,總得有個人是清醒的!
目光投向安胥,在整個空間唯一的光源的映照下,凌厲而陌生!
安胥沒有躲閃,直視任丹丹的視線,那目光是刀子,一刀刀割在心口,他卻出奇地很享受這種感覺!
他知道他不該再賴在這裡,於是他起身離開包房。
外面有一股屬於凌晨的氣息迎面撲來,安胥才驚覺發現,包房裡充滿了淚水的味道,他待得太久,所以沒有發現,一如景玉的殤,他察覺得太晚!
雨淅瀝瀝下個不停,像景玉的淚,打溼他的心!
安胥堅如磐石的心突然動容,如果他放手,景玉會不會快樂一點兒?
這個念頭像流星般匆匆閃過,卻在他的心底留下烙印!
忽的,想起有事可做,安胥立刻驅車趕往陸園。
一路上馬興鵬的臉盤旋腦海揮之不去,馬興鵬說過的話縈繞心頭生根發芽。
安胥是從未有過的慚愧,口口聲聲說出愛,瞬間變身一份份訴狀,指責他的自私與自不量力!
他從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卻也不知道竟然差勁到如此!
到了陸園,安胥沒心情換車,闖過門禁,直奔陸園製藥存藥的垚堂。
車後響起陣陣槍聲,警報器一個個接連閃爍鳴叫!
安胥心存僥倖,如果能命喪於此,也算死得其所,一切問題也都會迎刃而解!
。。。。。。
奔波三個小時,只爲一瓶能消除眼腫眼澀的藥水。
包房內,景玉和任丹丹靠坐在一起呆呆地看著屏幕,開門的動作引起兩人注意,安胥在她們的注視下走進來。
安胥坐到景玉身邊,伸手觸碰景玉紅腫不堪的眼睛,就在他以爲景玉會躲閃時,景玉卻溫順地閉上眼睛。
安胥心頭一震,這個誘惑太大了,他輕觸撫摸,指尖是高於平時的溫度。
“我給你上藥吧!”良久,他說。
景玉睜開眼看著安胥,想了想,然後後傾仰靠在沙發上。
“眼睛睜好,不要閉!”囑咐之後,安胥開始給景玉上藥。
任丹丹側頭瞧著兩人,平心而論,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人兒。
她沒見過馬興鵬,但安胥卻是實實在在相處了半年,她想不通,明明是溫文爾雅的一個人,在感情上怎麼就這麼極端呢?
給景玉上完藥,安胥囑咐景玉閉上眼睛休息後,又給任丹丹上藥,一樣的輕柔小心翼翼。
半個小時後,景玉睜開眼,眼睛像平常一樣沒有任何不適。
以前她就奇怪,安胥的藥爲什麼會有如此奇效,那時候她不想問,現在她沒有力氣問!
功成身退,安胥依舊走回角落,坐回沙發,不知不覺認真看起屏幕上的畫面。
景玉,你知不知道,從我這個身體中拿走你,安胥就消失了!
。。。。。。
凌晨五點,他們離開綠寶石,景玉發現任丹丹的異樣。
“丹丹,你腳怎麼了?”景玉緊張地問。
“不小心崴了一下,穿高跟鞋難免嘛!”任丹丹故作輕鬆地說。
“嚴不嚴重?”
“不嚴重,安胥給我揉過了,腫都消了,就是走的慢點!”
景玉聽後鬆了口氣,攙著任丹丹儘量放緩步速,結果,任丹丹比她走得都快!
外面的空氣很好,像是剛下過雨,空氣裡滿是泥草的香氣。
景玉用力地吸了口氣,吐氣的時候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任丹丹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轉了轉僵硬的脖頸感嘆道:“啊,美好的一天開始了!”
想到今天是週五,任丹丹扭頭,對著安胥頤指氣使地說:“老闆,我要請假!”
“好!”安胥不假思索地應道,然後打開車門讓兩人上車。
街上靜悄悄的,偶爾一兩輛車迎面駛來或相向而去,路邊樹上的葉子洗過澡似的,翠綠欲滴,雨後的A市寧靜而和諧!
安胥很想把車子開的慢一點,盡情享受有景玉在身邊的A市,可他卻不得不提高車速,因爲身後的兩位佳人都已昏昏欲睡!
把車停在槐安路西側的停車場,安胥本打算回陸氏,但景玉和任丹丹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下車後就呆愣愣站在原地等他。
安胥想,就放縱一次吧,然後跟在兩人身後一步步走著。
前面的倆人,一個生怕不小心再扭到,一個生怕對方不小心扭到,都邁著細碎的步子,眼睛盯著路面不曾擡頭。
可安胥的步子卻一個比一個沉重,他目視前方,不敢相信地看著靠在宜海寧空門外的那個人。
那個在他腦海裡亂竄了一夜的人,他竟然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