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藝人,往往會在生活中的細節(jié)上展示自己的能力,這是很樸素的自我實現(xiàn)需求的體現(xiàn)。
老麥肯和麥肯,祖輩相傳的鐵匠,他們將自己精湛的手藝運用到了地窖密室中,精巧而曲折的鐵皮通風系統(tǒng),如果評定,至少能達到2級,這也就意味著就算密室里待六七個人,并生起一堆篝火,都不會感到氣悶。
更妙的是,尼奧根本不需要去生那堆篝火,因為密室中有個小小的生鐵爐子,而尼奧知道,它那幾乎盤旋了密室整整一圈才通出去的煙道,采用的是行營地爐的方案,也就是說,生這個爐子,不用擔心煙道盡頭的排煙排熱反應會引起注意。
再加上密室內(nèi)堅固的鋼鐵螺栓構(gòu)架、以及一個簡陋的衛(wèi)生間,可以說,這個密室已經(jīng)具備了藏身地的基本需要,只要物資充足,帶個把月也不會出太大問題。
原本,這密室中多的是成品和半成品的違禁武器,但上一次尼奧來時,將這里當做了被宰殺黑暗教徒尸骸的存放地。尸骨沒什么用,但黑暗教徒們的裝備,尤其是棉裝,對蜜莉恩和迪夫還是很有意義的。
這里也有一些煤和焦炭,可惜小小的生鐵爐子,想要讓這密室暖和起來需要時間;衣服的取暖原理也只是更好的保存人體散發(fā)的體溫;可經(jīng)歷這次轉(zhuǎn)移,無論是迪夫、還是蜜莉恩,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體溫。
本身就體質(zhì)相對較弱,擔驚受怕、心力交瘁,飲食也沒跟上去,衣衫還有些單薄,天寒地凍中走一遭,有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可以說一點都不意外。
尼奧對兩人的體質(zhì)還是有一定了解,卻也怕兩人在這中情形下病倒,或因失溫而出現(xiàn)各器官體系衰竭的情況,權(quán)宜之計,也只能不顧世俗的教條,幫兩人搓身取暖,并狼人化,用自己的體溫和鬃毛給兩個小可憐取暖。
一個英俊少年,一個妙齡少女,然后被一頭狼人有是摩挲、又是摟抱的,場面自然是有點尷尬的。不過,無論是迪夫,還是蜜莉恩,此刻的注意力都不在這種非非之想上,因為兩人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見到尼奧狼化后的樣子。
尼奧被曼莫瑞斯勛爵看中,并贖身賣回家中,已經(jīng)過去了差不多5年,在這五年中尼奧一共代表曼莫瑞斯家出戰(zhàn)13次,其中尤以最近的一次,葡萄酒祭競技最為兇險。那次比斗,尼奧借助墜飾中的月能狼人化,但面對的境況仍是很兇險,當時蜜莉恩和迪夫雖然都在場,但根本沒心思細細觀看尼奧狼人化后的模樣,而且距離也遠,尼奧也僅是狼化了不足3分鐘。
這次不同,零距離接觸之下,雖然爐火的那點光芒很有限,但仍是看的非常清楚。
就連迪夫都得承認,狼人化后的尼奧是他見過的最酷、最有魅力的狼人。
夜晚天空一般墨藍色的鬃毛,最邊緣則是銀色的梢,一根根颯爽、柔順、光滑,最顯眼的是自鼻梁之上,一撮鬃毛是銀白色的,像一個箭頭,直向后腦延伸,最終消失于肩胛之下的背脊之中。
迪夫不知道,這是幽暗狼人一族七血脈中最古老一脈的特有標志‘銀白之矢’,又叫‘黎明之箭’。
據(jù)說幽暗狼人的祖先是黑爪家族的悍將,名叫斯斑塞,以兇狠冷酷聞名當時的狼人國度。
在家族盛會上,斯斑塞受人挑唆,不自量力的挑戰(zhàn)以王者之姿歸來的納巴—黑爪,也就是神主的化身之一。
斯斑塞根本不是對手,被納巴以一記光斬剃掉了額頂?shù)淖酌⒁允緫徒洹>捶{巴之強大的斯斑塞終生將額頭及向后的鬃毛剃掉,用以時刻警示自己,當知人外有人。
此后,斯斑塞的子孫以之為家族的詮言,有了成年時剃額鬃的風習。后來也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這一支狼人生來額前便有銀亮白鬃,風習也就隨之改變了,他們被喚作白額狼,像其他狼人種族一樣,經(jīng)歷了隨后各世紀時代的風風雨雨,繁衍至今,在魔鬼和崛起的人類的勢力擴張下,日漸凋零,最終同其他幾個沒落的狼人族系,于數(shù)百年前組成了后來的幽暗一族。
生命的繁衍史就是這樣,有些變得強大,有些衰落退出歷史舞臺。也許有一天,幽暗狼人也會像基耐山狼、紐森勒狼、極地狼一樣徹底滅族滅種,但在今時,他們還有一個優(yōu)秀的繼承人,前幽暗狼人族長瑪庫斯—達克尼斯之子,尼奧—達克尼斯,他正在成長,他幾乎擁有了成功所必須的所有優(yōu)秀品質(zhì),甚至魅力也是那么的高。
魅力,最早源指魅魔的力量,據(jù)說有一種遠古惡魔名叫魅魔,她的美麗懾人心魄,她的能力誘人墮落,無需刀兵,她就可以攻下王國,讓萬眾臣服,這種力量讓人既喜又畏,而發(fā)明魅力一詞,便隱有讓人對蠱惑人心、顛倒眾生的不尋常之美,引以為戒之意。
還有一種比較現(xiàn)代的說法:愛美是人類的天性,因美而欣賞,因欣賞而嘗試了解,因了解而心生親近,再進一層就是愛,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能免俗。為此,有好事者將這種吸引人、感動人、甚至迷惑人的力量,稱之為魅力。
不管怎么說,就連光輝教會在招選神祗人員時,都有專門的條款,很婉轉(zhuǎn)的說明,歪瓜裂棗俺們不要!
如果將魅力以數(shù)據(jù)化的程度去分,迪夫認為,尼奧的魅力至少在10以上。
人形態(tài)時的尼奧顯得有些消瘦,看著就像是野精靈族的戰(zhàn)士,缺乏魁偉厚重的感覺,顯得輕靈而機敏,卻又不似游蕩者那般詭秘陰郁。
狼人形態(tài)時的尼奧,則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以當今人類的角度看,狼人尼奧簡直就是完美身材體型的標版,多一份顯笨,少一份顯瘦,健壯、硬朗、彪悍,仿佛一把精良的黑鐵雙手劍,簡單的往那里一立,便引人注目且充滿了壓迫感。
而尼奧真正吸引人的還要屬他的眼睛。
尼奧人形態(tài)時,眼睛是湛藍色的,似乎包容了天空的遼闊,海洋的深情,明亮和清澈,很正,招人喜歡。
狼人形態(tài)時,尼奧的瞳孔則是藍紫色的。天空閃電的顏色,藍的燦亮,紫的輝煌。這時的眼神最能反應尼奧的真實面目,少了三分深情,多了三分狂野,看到這樣一雙眼睛,你就會知道,這樣的人可以被打敗,但是不可能被征服。
難得的是,在這眼眸中,有著狼人中極少見到的睿智的光芒,當這光芒與前者融合在一起,就成為了一抹最獨特的風景。
“真是個讓人嫉妒的家伙!”迪夫在心中暗嘆。
不管是迪夫,還是蜜莉恩,跟尼奧的關系,都是從良好的魅力印象開始的。男愛靚女,女愛帥哥,十幾歲的年紀,再老成,也沒有那種直抵本質(zhì)、進而傾心愛慕的心態(tài)。就連尼奧自己捫心自問,他最初也是被蜜莉恩那楚楚可憐的美麗所打動。
時光靜靜流淌,小生鐵爐的縫隙中能夠看到火的明亮光芒。黑暗因它的存在而顯得不再陰森,而是成了一種靜謐。
保養(yǎng)油和鐵銹味有些重的空氣中、流淌著看不見的暖意,驅(qū)散寒冷,并給沉重而悲傷的心靈、帶來那么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慰藉。
來到這密室已經(jīng)有3個小時,迪夫感覺者個小時過的比前兩日的1分鐘都要快,差不多1個小時前,迪夫吃了三天來第一頓熱飯,雖然只是很粗糙的鹵煮馬肉、豆子、野菜制成的羹跟粗麥面包,但那份香甜讓他差點掉下眼淚。
如今,食物的熱力已經(jīng)散發(fā)到四肢,迪夫所在一床臨時的鋪蓋中,感受著寧靜和淡淡的愜意,有些昏昏欲睡。鋪蓋是由黑暗教徒們的棉衣袍制成的,異味在所難免,而且作為死者的遺物,感覺也有些慎得慌,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迪夫沒什么好抱怨的,現(xiàn)在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尼奧,若非他及時出現(xiàn),他的姐姐已經(jīng)是一個粗鄙莽夫的胯下玩物,而他,至起碼也得在屈辱中祈盼那虛無渺茫的生機。
迪夫又看了不遠處靠墻躺坐著的尼奧一眼,借著昏暗的爐火光芒,看到的是一張有著清晰輪廓和明亮眼神的側(cè)臉,俊朗、堅毅,舒展的神情中有著淡淡的、不太與他的年紀相符的滄桑,這讓他看起來更顯沉穩(wěn),值得信賴。
是的,值得信賴,一次又一次,迪夫已經(jīng)記不得有多少次,尼奧總是能用行動證明,他說出的話可以兌現(xiàn),他答應的事,能夠做到。他勇敢,也善于利用智慧去解決問題;他刻苦,他積極向上;他堅韌,從沒見有什么困難能難倒他;他有些沉默,但同郁金香鎮(zhèn)的很多人都關系不錯……連從小就被灌輸了等級概念的迪夫有時候都會想,如果尼奧不是一頭狼人該多好!
“可惜……”迪夫暗自嘆息。
現(xiàn)實是殘酷的,迪夫知道,‘假設’、‘如果’、這類充斥著幻想性的概念是沒有什么實際意義的。
哪怕是三大王國中風氣最為開明的弗瑞聯(lián)盟;哪怕在這里、狼人占據(jù)著很多職能部門、尤其是軍隊及其相關聯(lián)的重要崗位,甚至在上議院中都有10個以上席位;狼人和人類通婚,在貴族間仍是一種禁忌。
沒有誰敢于向這禁忌發(fā)起正面挑戰(zhàn)。包括那些粗野魯莽的狼人。因為那意味著跟光輝教廷的《純血高貴論》相悖逆,意味著至低都會被光輝教廷排斥在照拂、合作、保護等等往來之外。而這一點,又會引發(fā)本國本土貴族如同躲瘟疫般躲著這樣一個家族。到那時,就算是下面的仆人,都不會為這樣沒有前途的家族效忠賣力。一個幾乎被整個社會都拒之門外的家族,他貴在哪里?
迪夫又暗暗了嘆息了一聲。“人人只見貴族的風光,可曾見到背后的付出與無奈?”想到這些沉重而繚亂的事,迪夫的睡意又被驅(qū)散了,緊了緊手中的家徽,那是一枚黑鐵上熔鑄的黃金郁金香。
黑色象征堅定、堅貞(有時也暗喻紋章主人的悲傷感情、氣質(zhì)),金郁金香,則象征著高雅、珍貴、財富。曼莫瑞斯家的家徽,也是家族的紋章圖案,相較而言,它的內(nèi)容還是顯得太蒼白了。
“郁金香只適合作為陪襯,而主圖案,至少應該是頭公羊(象征權(quán)力、權(quán)威),就算沒有鋸齒邊緣的波紋(大地、陸地)或云霧狀波紋(江河、海洋),也應該有柵欄或尖板、樁狀物(像個勇士般,憑借力量及剛強獲得榮耀及一切)什么的!”
如果說力量和榮耀對從前的迪夫而言只是一個少年的夢想。那么,自從郁金香鎮(zhèn)被黑暗勢力攻破、家破人亡;自從他聽到黑暗教徒們肆無忌憚的嚎叫著‘維克托已經(jīng)被殺,看他的人頭,這就是敢于反抗的下場!’時,對力量和榮耀的渴望已經(jīng)成為他生命的惟一追求。為此,他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包括感情在內(nèi)的一切可以犧牲的東西的打算。當然,這并不容易做到,但被子下握著家徽握到手指發(fā)白多少能顯出他心中的倔強。
尼奧沒能分析出這次黑暗侵襲事件、對一名有著貴族傲氣及極高心氣的少年的影響,他此刻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迪夫身上。
愛情使人盲目。也許這句話有他一定的道理,至少現(xiàn)在尼奧的心思里已經(jīng)填滿了如何去安慰傷心、傷身的蜜莉恩,而根本沒有了其他多余想法。
“尼奧、親愛的!親愛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蜜莉恩放下了少女的矜持和嬌羞,縮在尼奧懷中,枕著尼奧的肩,一遍遍在尼奧耳邊呢喃。
如此癡纏,固然是因為尼奧現(xiàn)在就是她最最仰仗的依靠,同時也有這些日子來的思念,以及情感上的宣泄在里邊。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難以割舍。
蜜莉恩覺得、自己已經(jīng)時日無多。當家族的責任壓在了她的肩上,當她認為自己已經(jīng)背叛了真摯的愛,她提前感覺到了那種失去的凄苦,她不知道未來的每一個孤寂的夜,她要如何躲避那蝕心錐骨的心痛感覺。
身在愛人懷中,卻有種靈魂已經(jīng)被挖走的悲哀,一想到為了能夠得到對方的幫助,拿回屬于曼莫瑞斯家的一切,重建家園,她得離開她的摯愛,最終和一個她不愛的人共度一生,蜜莉恩便感覺心如刀絞,恨不得這個夜化作永恒的停留。
“我的愛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嘴里的呢喃到了心中則是嘶聲竭力的吶喊,明知此刻每多一份依戀,他日就多一份苦痛,蜜莉恩仍是禁不住想要與愛人纏綿,甚至做好了把自己的心和身體,完完全全的,毫無保留的獻給尼奧的準備。
那些污穢的油膩在狼人化之后就化作了塵埃而去,尼奧此刻嗅到的是蜜莉恩少女的體香,感受到的是嫩滑豐盈肉體的摩挲。他早已結(jié)束了狼化,而蜜莉恩仍是幾近完全赤裸的在他懷中。身子不老實,還鼻息咻咻的說著比爐火還有熱度的話。尼奧沒辦法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不禽獸,他的底褲早已頂起帳篷。
“就現(xiàn)在,在這里?”僅有的理智拷問著尼奧的靈魂,他是愛蜜莉恩這個人多一些,還是像扒光對方的衣服、然后不管不顧的肆意馳騁的心思多一些?如果是前者,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他要干什么?趁人之危?去干翻一個剛家破人亡、失去父親、精神脆弱的少女?這就是他的愛的體現(xiàn)?
“種畜!”尼奧內(nèi)心狠狠的鄙視了一把。深而緩慢的呼吸,以平復心中的躁動。注意力盡量集中在為蜜莉恩捂腳的手上。
蜜莉恩的腳總是冰冷,尤其是冬天。尼奧還記得他們偷偷相愛的時候,蜜莉恩以為他在睡熟,偷偷的用冰涼的小腳丫伸進被子去冰他的胸腹時、被他猛的抓住了小腳時的情形……
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尼奧心中的欲火消退了,剩下的只是愛和憐。他的小可憐,他不能分擔她的傷心,但可以盡可能多的給她溫暖,他愛她,給予都是一種開心快樂。而那生理的躁動之火,只會燒出一個不完美的回憶。
吻了吻蜜莉恩柔嫩如花瓣的唇,又吻了吻她的額頭,尼奧像哄小孩子入睡般,輕輕的搖晃著身子,低聲的、有些不成調(diào)的哼著一首故鄉(xiāng)的歌,讓守護呵護的感覺在心中緩緩滿溢……
赤裸的擁抱不再顯得有什么淫靡的味道,而是有種同呼吸、共命運的水乳交融的氣氛,蜜莉恩漸漸安靜了下來,她早就倦了、累了,而湯羹和面包,以及尼奧的懷抱,又讓她感覺到了仿佛久違了1萬年的溫暖舒適和安全。
蜜莉恩睡著了,很沉,只是,她攬著尼奧的手臂,很緊很緊,簡直就是一個鎖,鎖住她的摯愛,永不分離。
黑暗教徒的棉衣打底防寒潮,尼奧輕手輕腳的將蜜莉恩抱放進他那自制的行軍囊里。
這行軍囊由羔羊皮和薄氈雨布的三層縫合而成,還有皮扣連著的頭袋,以及可調(diào)節(jié)的氣孔,保暖性、舒適性、透氣性都一級棒。
夜很靜,房間里也很靜。
迪夫已經(jīng)再次昏昏欲睡,結(jié)果貼上額頭的金屬的冰涼讓他驚醒。
看到劍的寒光,迪夫的心一陣抽搐。那個瞬間,他以為尼奧要對他不利,但在下一刻,他聽到尼奧說:“握著你的劍,機靈點,像個男人!”
迪夫有些羞愧,不光是因為心中的齷齪想法,還有他自己的表現(xiàn),平日里,他總是以曼莫瑞斯家的男人而自居,并且也在長輩那里享有同齡人中佼佼者的美譽,可大難來臨時,他的表現(xiàn)連自己都無法交代。
“該死的!就這樣何談攫取力量和榮耀?你得強大起來,先從成為一名稱職的男人開始!”迪夫暗自責難。
與此同時,他看到了尼奧已經(jīng)將自己武裝了起來,利劍、投矛、紫衫木弓……他的眼睛放著刀鋒般的光芒,完全就是即將上戰(zhàn)場的狀態(tài)。
“你這是?”
“那些黑暗的爪牙,不能讓他們安穩(wěn)愜意,只有不斷打疼他們,讓他們提心吊膽,他們才會緊縮、再緊縮。那就是我們離開的時機。”尼奧說著又望了蜜莉恩一眼,向暗門走去。
“尼奧!”迪夫咬了咬下唇,還是鼓起勇氣道:“是我出賣了你們!”
尼奧停下身,回頭目光炙炙的看了迪夫一眼,沉聲道:“索爾斯城公審之后,我已經(jīng)不再欠曼莫瑞斯家什么!”
說完尼奧大步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