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杰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多,他被手機聲吵醒。他伸手拿過手機,懶洋洋問道:“誰呀?”是譚力,譚力說:“四哥,那件事利索了,我們還要給他加二十萬?!鄙W咏苷f:“好,加吧,我知道了!”
他將手機丟下,悶頭又昏睡過去。而此時,歐陽丹正坐在她的處長辦公室里接聽一個她早就知道的結果的電話。電話是從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打來了,住所檢察官向她報告了疑犯水淼的自殺死訊。
她說:“太遺憾了,本來這是我們一個很重要的證人,你們一定要看守所寫出書面的詳細的情況報告,就這樣!”她放下電話,心里一陣發(fā)慌。桑子杰是個魔鬼,他的集團在林海已經做到了為所欲為!
作為一名發(fā)誓要同一切犯罪勢力做斗爭的檢察官,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自己已經陷得太深了,只有走下去,她卻非常明白,這將是一條不歸路??墒?,不與桑子杰同流合污,也許她死得更快。
她起身來到了樓上檢察長侯天圣的辦公室,她站在侯天圣的辦公桌前向正在看案卷的侯檢說:“水淼自殺了,看守所剛剛打來電話,今天早上水淼在監(jiān)房與犯人斗毆,他重傷了一名嫌犯,看守所對他實行緊閉處罰,他在禁閉室撞頭自殺了?!?
侯天圣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歐陽丹,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說:“禿頭上的虱子!他們太猖狂了!”歐陽丹笑笑說:“關鍵是證據,我們現在缺乏有力的鐵證!嚴寧死了,水淼死了,接下來不知道會是誰?!?
侯天圣站起來,走在辦公室的屋地中,像個困獸一樣來回走著。他恨恨說道:“我們要主動出擊!先抓人,要口供,再根據口供找證據!高檢已經在催了,我們不能被犯罪分子牽著鼻子走!”
歐陽丹說:“侯檢,我們抓誰?”侯天圣說:“黑林幫的大哥大,一個一個地抓!桑子杰,媽的,市里吳書記不讓動他,那我們就抓他的手下,那個天倫夜總會的譚力,去把他給我抓來,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歐陽丹一愣道:“抓譚力?以什么名目?”侯天圣奇怪地看著歐陽丹道:“抓他還需要理由嗎?先抓來過堂,我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他不是林海一霸嗎?我們就拿他開刀!秘密抓捕,不要驚動任何人,我們秘密審訊,不給對方疏通的機會!這件事你的一處去辦,命令你的人,二十四小時盯死他,一旦有機會就立即抓捕!”
“是!”歐陽丹短促答道。先抓人后取證,這是以前慣用的手段,明明知道誰是罪犯,可是就因為沒有證據拿他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就采取先抓人的辦法。
所謂犯罪嫌疑人,只是懷疑你有罪,就可以抓捕你!把人抓來特審,沒有人能抗得住特審這一關!別管你在外面是多大的流氓,是多么的義氣漢子,只要進了特審室,兩輪下來,生不如死,沒有不乖乖招供的!
盡管這樣做違反政策和法律程序,可是,只要破了案,還有誰會去追究這證據是怎么來的吶?讓嫌疑人自己說出所犯下的罪行,再根據他的口供去取證,就容易得多,這也是多年來偵破大要案的經驗。
走出侯檢的辦公室,歐陽丹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譚力是黑林幫的重要成員,大哥之一,只要他到案,就不怕他不開口,可是,他真的開口了,就會拔出蘿卜帶出泥!桑子杰就會完蛋,自己就難逃干系!
怎么辦?必須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桑子杰,但是,自己卻絕不能親自告訴他了,因為這件事只有她和侯檢兩個人知道,一旦走露消息,侯檢第一個就會懷疑到她。
回到辦公室,她終于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把這個消息擴大化!對,自己處里面絕不會鐵板一塊,只要有人跟黑林幫有聯(lián)系,消息就會傳遞過去。想到這里,她拿起電話打給內勤道:“召集在家的檢察官馬上到會議室開會!”
下午一點鐘,桑子杰來到了市中心醫(yī)院。陳琪已經完全蘇醒了,她看上去精神很好。桑子杰坐在她的床頭,微笑著說:“陳琪,你現在感覺怎樣?”
陳琪的頭上還纏著繃帶,她笑笑說:“現在就是餓,可是醫(yī)生不讓多吃,中午只吃了一小碗粥飯,我原先腦袋里面重視渾漿漿的,現在一下子清亮了,這感覺真好!”
蘇心蓮走進病房,冷著臉對桑子杰說:“病人需要靜養(yǎng),你們最好都出去吧,多說話對她體力消耗大?!?
桑子杰站起來,笑笑說:“護士長說得對,那我先走了,陳琪,你好好靜養(yǎng),我明天再來看你!”說著伸手在陳琪的手背上按了下。
桑子杰和關雯幾個人走出了病房,桑子杰對關雯說:“那就這樣,我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明天晚上我來,你們一定精心照料好!”
關雯點點頭,桑子杰帶著幾個保鏢離開了?;氐骄频?,他先去了譚力的辦公室,對譚力說:“水淼解決得很好,接下來就是張波了,這個人是嚴寧的手下,很討厭,把他也給我干掉!”
譚力說:“他就好辦多了,先讓他在里面呆幾天,這小子肋骨斷了,養(yǎng)好傷就放他出來,外面在外面動手!”
桑子杰說:“好,就這么辦!”譚力的一個弟兄突然推門跑進來,譚力罵道:“不懂規(guī)矩的東西,不知道進來要先敲門嗎?”
那小子連忙說:“對不起,力哥有您一個快遞,來人說十萬火急!”說著將一個信封交給了譚力。譚力問道:“人吶?”那個弟兄說:“他就說他是送快遞的,交給我就走了?!?
譚力擺擺手說:“行了,你出去吧!”他看了一眼,牛皮紙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就是普通的一個隨便在哪里都能買到的信封。
他撕開,拿出里面的一張白紙,上面的字是從報紙上一個個剪下來拼在一起的,他從頭到尾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