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林海市西南角的林區礦業集團,地處一片丘陵地帶。這里桑子杰幾乎沒有來過,有幾次也只是路過而已。
他對前面開車的陳琪說:“琪琪,礦區這邊你熟嗎?”陳琪點點頭道:“林海,沒有我不熟的地方,這條路叫黑金路,寓意就是煤,黑色的金子,呵呵,左邊那一片棚戶區就是礦工家屬區,數萬礦工就生活在棚戶區一樣的礦山平房里面。”
“這個年代還有人住在平房里?”桑子杰不解地向車窗外看去,到處都是低矮的磚瓦平房,一排排的,房子的前后都有小院,有些人家還養著雞鴨,這里更像是個農村的生產大隊。
“這里的地質狀況不適合蓋高樓,下面都是煤層,地質疏松,再一個就是,礦挖到哪里,家屬區就跟著搬到哪里,你看這就是為什么好多房子都是臨時的土木房子,最近礦業集團又要開新礦區了,這里大部分都要搬家了,留下一少部分在老礦區……”陳琪說起礦山的情況竟然如數家珍!
桑子杰有些疑惑道:“陳琪,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你在調查礦區?”“呵呵!記得我那個堂妹陳瑜嗎?上次你來醫院給我送飯,你看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她老爸就是礦區的職工服務公司的老總,叫陳茂元,我這些關于礦區的事情都是從陳瑜她爸的嘴里知道的,我們關系很好,雖然不是真正的親屬關系,但是陳瑜我們是結拜金蘭的好姐妹,她爸就是我爸!”陳琪竟然還有這樣的礦區關系,桑子杰不由得對陳琪刮目相看了。
山路越來越崎嶇了,桑子杰抱怨道:“這是什么鬼地方!暴土揚塵、冒煙咕咚的!”
“桑總,這里可是林海的一個大金庫,你想象不到這地底下每年為林海創造多少財富!”陳琪好像真的什么都知道。
“為林海創造財富?可是據我所知,胡九生的礦一直都是虧損的!”桑子杰想起了賀曉霜一家,他父親就是因為煤礦虧損每個月只拿基本生活費。
陳琪冷笑道:“賬面的虧損是為了逃稅!這種低劣的謊言你也信,你也是個總裁,呵呵,這種小把戲就把我的大總裁騙過了?胡九為什么在林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新來的市委書記別地方不去,下車伊始,一頭扎到這個破礦山來,為什么?還不是因為這里是林海市委、市府的地下金庫!”
陳琪的一番話,讓桑子杰的后背直冒涼氣!
不一會兒,車隊轉過一個高大的金字塔般的煤矸山,前面豁然開朗,一片平坦的場地,依山立著一棟三層的紅磚房,這里就是胡九生的集團總部了。
四輛車子依次停在樓前,桑子杰和陳琪下車,胡九生過來笑呵呵道:“桑總啊,我這里比不了你的天倫大酒店的富麗堂皇,寒酸啊,請,桑總、陳助理,里面請!”
胡九生將桑子杰和陳琪帶到了三樓最里面的一間大辦公室,讓桑子杰略覺意外的是,這間辦公室很大,但還是很儉樸,滿墻都是圖紙,里面一張大班臺,甚至看上去有些破舊了,另一邊擺著一圈沙發,足夠二十人坐在這里開會的,寬大的真木茶幾上也都是地圖和圖紙。
“隨便坐!小張秘書,上茶!”胡九生對一個長相狐媚的女秘書吩咐道。
桑子杰和陳琪在沙發上坐下,胡九生遞過來一包中華香煙,桑子杰擺擺手說:“我抽我的三五,習慣了洋煙的口味了,呵呵!”
桑子杰掏出煙來,一旁的陳琪“啪”地為他打著了火機。“也好!陳助理請用茶!”胡九生在桑子杰的身邊坐下,等女秘書上好茶水下去了,他攤開了一張圖紙道:“桑總,你看,這就是我的新礦!”
桑子杰看不懂這種地質勘探圖,他瞄了一眼就說:“這個等我的技術人員看吧,把你的煤礦技術資料給我帶上一份,我回去讓我的工程師看。”
“哈哈!桑總,好啊,你都有工程師了,這么說你是動心了,那么我們來談談合作的細節!這個礦一旦開采,保守估計年純收益可達兩個億!開采期五十年,你算算這是多大一筆財富!我們兄弟聯手,收益二一添作五,怎么樣?”胡九生笑呵呵說道。
桑子杰吸了一口煙道:“哦?那么九爺說說,我們怎么個合作法?”
“你們天倫投資入股,你出錢我出力,怎么樣?”胡九生問道。“需要多少投資?”桑子杰反問道。
“首期設備和礦洞開鑿投入需要一個億,接下來就是出煤了,第二期流動資金五千萬,后面就不用了,出的煤運出去就是錢,就可以周轉開了,現在的問題是,我手頭的流動資金不足,總投資還需一億兩千萬的缺口,這筆錢就由天倫分兩次注入,從現在開始投產,年底值錢可達產,明年年底,我們就可以分紅了,以后逐年分紅,這個礦,你我各占三十的股份,還有四十的干股是政府的,怎么樣?”胡九生意味深長地看著桑子杰。
桑子杰呵呵一笑道:“九爺,你讓手下搞個項目報告書,這么大的數目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我們集團高管層先研究下,然后報董事會審批,我們是正規企業,一切得按程序走!”
“桑總,我現在想聽聽你的個人意見,不忙著表態,我下午先帶你去我的礦上轉轉,看看我的老礦區和新礦址,現在是喝酒的時間了,中午了,在我的職工食堂吃頓便飯,我特意讓弟兄們在林區搞了些野味,走,下樓嘗嘗去!”
幾個人來到一樓的飯堂,這里是礦業集團總部的食堂,都是辦公室人員在這里就餐。胡九生招來兩位副總作陪,在一間單間請桑子杰和陳琪吃飯。
飯菜很豐盛,都是山珍野味,喝的也是林海的招牌三寶酒。席間,桑子杰說:“九爺,聽說前段時間市委吳書記在你這里住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