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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張偉轉身,對徐君說:“我剛才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咱們公司的名字,就改成叫新中天旅游,咱們是舊貌換新顏了,得換個名字,我看就叫新中天……”
“好,不錯,新中天!既有新意又不失掉原來的名聲……”徐君、李經理和林經理都贊同。
“此事你安排去辦,越快越好,往后咱們在海州就打新中天的牌子……”張偉立時就決定下來。
然后,張偉召開公司全體中層會議,聽取各部室負責人工作匯報,對公司前段的工作進行了總結,并就下一步的工作做了安排。
關于今后旅行社的工作重點,張偉依然確定以組團為主,散客為輔,地接再次,重點突出了組團,特別是獨具特色的線路組團,目前主要是瑤北紅色旅游團。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做旅游,常規線路,幾乎所有的旅行社都在做,競爭壓價很厲害,利潤幾乎都沒了,甚至很多線路都是零團費,甚至還有負團費,咱們做這樣的團,做得再多也沒用,除了賺個好名聲,得不到什么實際的利益,但是,咱們獨家開發的這瑤北紅色旅游線,一個游客就有300元的純利潤,這是什么概念?如果我們一天能平均發一個團,50人就是10000元,那光憑這一條線,咱們一年就賺個3、4百萬,沒問題哪……
“而且,照目前咱們的經營狀況,何止一天1個團啊,最多的一天,咱們發了7個團……各位,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咱們新中天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咱們大家的口袋也會越來越漲……”張偉揮動著手臂,侃侃而談。
大家聽得很專注,眼睛都在發光。
忙完公司的事情,張偉和徐君一起吃了晚飯,然后直接回了何英的房子去住。
問過徐君,張偉才知道何英已經把孩子要回來了,帶孩子回了興州父母家。
張偉很欣慰,為何英感到高興。
第二天,張偉直奔海州機場,趕回瑤北。
張偉乘坐的飛機剛剛呼嘯著離開地面,沖向藍天的時候,地面上,兩輛白色的面包車也從興州出發,上了同三高速。
車上,坐著剛子和他的一幫小弟,還有潘唔能專為剛子安排的女人。
車后備箱內,放著清一色的馬刀。
“往北走,一直往北,晝夜兼程,兄弟們,咱北上抗日,救兄弟、殺兔崽子去。”剛子沖他的這幫小弟發出了動員令。
兩輛面包車殺氣騰騰,徑直往北撲去。
張偉飛抵瑤北的時候,陳瑤開車在機場迎接。
陳瑤這幾日神采奕奕,張偉在自己體內播下了希望的種子,陳瑤滿懷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心中充滿了一種特別的感覺。
接到張偉,兩人開車往市區走。
“姐,何英把孩子要回來了……”張偉坐在副駕駛位置,看著窗外。
“哦……”陳瑤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意外,但是充滿了喜悅:“怪不得何英這幾天不給我來電話了,原來只顧和兒子親熱了哈……兵兵回來了,咱們這爹和娘也得準備一下,不能空手認兒子吧。”
“呵呵……我估計啊,何英快帶兵兵回來了,咱們給兵兵準備什么見面禮物?得抓緊籌備了,提前準備好。”
“嗯……我看啊,去買一個長命鎖吧,祝孩子健康平安,長命百歲……”陳瑤扭頭看了一眼張偉。
“行,你去辦吧,我不懂這玩意。”
“嗯……明天我就到黃金珠寶點去看看……”陳瑤開著車:“等何英回來,我這臨時大總統也就卸任了,物歸原主,嘿嘿……我帶兵兵去游山玩水去。”
張偉也笑了:“你執掌天馬這些天,天馬走上了快車道啊,這何英回來少不得獎賞你一個紅包……”
“嘻嘻……這段時間每天的純利潤都在一萬元以上,是何英走之前的10倍……怎么樣,你女人厲害吧?”陳瑤得意洋洋。
“very棒,棒EST!”張偉伸出大拇指:“和我的中天差不多了……”
“比翼齊飛,共同進步……”
“對了,姐,中天我給改名了,叫新中天,新中天旅游,咋樣?”張偉看著陳瑤。
“新中天旅游……”陳瑤念叨了一遍:“好!很好,寓意明顯,充滿斗志,不錯!”
“很多老員工都回來了,甚至還有最早的一批老員工,你那個時代的。”張偉對陳瑤說:“你不想抽時間回去看看……”
陳瑤沉默了一會,喃喃自語:“好幾年沒回去了……”
“下次我去的時候,帶著你一起,咱們一起回去,你去看看你的老人馬……”張偉說。
“不——”陳瑤搖搖頭,一會又說:“暫時不,等以后再說吧,我現在不想回中天……”
張偉看著陳瑤的神態,理解陳瑤此刻的復雜心理,點點頭:“也好,等你什么時候想回去了,告訴我,我帶你回去,反正這公司已經是咱們的了,反正以后你還是這公司的老板娘……”
陳瑤笑了:“小李和小林工作地還好吧?”
“不錯,我和他們也單獨交流了,他們官復原職,還是擔任導游部和計調部的經理,干得很帶勁……大家都是出來混的,都不容易,既然他們倆能找上門來要求工作,既然他們倆能開得了這個口,我就能有這個氣度接納并使用它們,就能信任他們……”
“嗯……你也不錯,有氣度,有氣魄,像個男人,”陳瑤贊賞地點點頭:“男人,就應該能包容,男人是一座山,男人是一片海,男人視野的天空永遠是無窮的……對了,大軍的事情咋樣了?順利不?”
“不知道,我沒問,錢已經給他了,不知道到什么程度了,這內部,我估計也斗爭很復雜,爭得很厲害,要比關系、比財力,還得比能力和業績,也并不是單純就有關系和金錢都能辦得了的,不然,草包也能當官了!”
“嗯……大軍是你恩師的獨生子,辦成這事,也算是對你恩師有點回報,有個交代,”陳瑤點點頭:“我感覺大軍這人不錯,很憨厚誠實,雖然也多少帶有點痞子氣……”
“干警察的,天天和痞子人渣打交道,難免要有霸氣……”張偉說:“但是,大軍和很多警察不同,他的本質很好,但是要想在警界生存并發展,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學,不得不做的,這也是適者生存吧。”
“大軍委托我給他找女朋友呢?呵呵……說找我這樣的,哈哈……”陳瑤笑道。
“他羨慕死我了,看我找了這么一個南方美女,大美人,”張偉很自豪:“你看看你興州的美女同學和朋友,扒拉扒拉,找個漂亮的給他……”
“何必非要到興州呢?”陳瑤停頓了一下,又說:“眼前不就有一個人選嗎?”
“誰?”張偉看著陳瑤。
“你說呢?”陳瑤看著前方,把著方向盤。
“你……你是說……何英?”張偉嘴里艱難地突出何英的名字。
“你看行不?”陳瑤說得很簡潔。
“我……這個……”張偉心里突然很別扭,她沒想到陳瑤在打何英的主意,其實從心里講,他也覺得大軍和何英蠻相配的,但是,不知怎么,張偉心里一想到何英和大軍在一起,就感覺很別扭,很不能接受。一個是自己曾經的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女人讓自己的兄弟去擁有,張偉覺得心理上很難適應,很難接受,心中突然酸溜溜的。
“你——你什么?磨磨蹭蹭,你想說什么?”陳瑤轉頭看了張偉一眼,眼神和犀利。
“我……我覺得也還行吧。”張偉吭哧了半天,說出口來:“就……就是……怕……”
“怕什么?”陳瑤又看了張偉一眼,眼神依然很銳利。
“怕……”張偉鼓足勇氣:“就怕何英是結過婚的,有孩子的,怕大軍看不上何英……還有,何英……何英也未必就一定能接受大軍……”
“哦……說了半天你弄了個兩頭怕,”陳瑤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看還有一怕,就怕你心里不能接受,不愿意,是不是?”
張偉臉上一下子有些尷尬:“哪里?我沒有什么不愿意的,我會什么會不愿意呢?這當然是好事?”
“那就好,你自己心里想通了最好!”陳瑤目視前方,淡淡地說:“何英早晚是要成家的,早晚是要再結婚找男人的,她不可能一輩子這樣,不可能一輩子就在你身邊這樣下去。”
張偉的臉有些紅:“我……我當然知道……我又沒有什么想法,你是不是很想何英有個男人成家?”
“是的,”陳瑤神色突然有些冷,口氣很淡:“我當然希望何英早日有個好的歸宿,我不希望自己身邊一直埋著一顆定時炸彈……我沒有你相像中的那般偉大,那般寬容,我一樣有小心眼,我一樣犯小嘀咕……”
“哦……我知道了……”張偉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當然,成與不成,那要看他們他們兩人,我呢,只是牽線搭橋,一個巴掌拍不響,”陳瑤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下:“讓大家做朋友,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好了。”
“嗯……”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偉此刻在陳瑤面前成了小綿羊,他知道,陳瑤平時對自己百依百順,那是疼自己,一旦陳瑤要是較真,認真起來,那不是自己能輕易改變的,也不是自己能對抗了的。
陳瑤扭頭看了一眼呆頭呆腦坐在那里的張偉,忍不住“撲哧”笑起來。
陳瑤一笑,張偉心里輕松了,也傻呵呵地跟著笑起來。
“對了,大軍那天說起的那個爆炸案,最近有沒有什么新的進展?”陳瑤換了個話題,問張偉。
“好像沒什么進展吧,案子肯定還沒有偵破,
要是偵破了,早就到處宣揚吹噓了……”
“可憐,5條無辜的生命,就這么沒有了……”陳瑤唏噓了一下:“儍熊,你說,這案子能不能偵破?”
“這個難說,這要看領導重視的程度,領導重視,大領導親自督辦,就好偵破,領導不重視,就玩完……比方說農村一個普通老百姓被殺了,罪犯逃跑了,沒有線索,這樣的案子就很可能成了死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但是,如果被殺的是一個當官的,那這事就大了,就是當時沒有線索也能偵破,案子破獲率就高多了……不過,這個爆炸案發生在鬧市區,影響太大,我估計興州的領導壓力不小,一定會全力偵破……”張偉對陳瑤說。
“嗯……能偵破,抓到兇手,多少也是對死者的告慰,給死者家人一個交代……”陳瑤嘆了口氣:“可是,人死而不能復生,好好的血肉之軀,就這么沒了……”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每天都有人在生,就像我們身上的細胞一樣,新陳代謝,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很正常,死就死吧,早晚得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能說明他們命不好,倒霉!”張偉滿不在乎地說:“見慣了,聽多了,其實,都沒有感覺了……”
“你——你這個冷血!”陳瑤瞪了張偉一眼:“那是因為那些死者和你沒有關系,假設受害者要是有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還會這么想嗎?”
張偉啞口無言,趕忙閉嘴。
說話間,車到天馬旅游,張偉和陳瑤一起上樓,坐在陳瑤的辦公室里。
一會小花上來了:“陳姐,剛才我表姐來電話,說讓我去一趟興州,把兵兵接回來。”
“哦……”陳瑤看著小花:“她干嘛不回來?”
“表姐說她要在家里陪我姑姑和姑父,還有,要在興州有些事情要做,兵兵帶在身邊,不方便,讓我先把兵兵接過來。”小花說。
陳瑤立馬想到了高強,何英可能還有些和高家的恩怨沒有了結,于是點點頭:“好的,什么時候走?”
“表姐在興州那邊剛給我訂好了機票,下午就飛杭州,我直接到瑤北機場上機就可以。”小花說。
“嗯……好,路上注意安全,帶好兵兵……帶回來,我看著。”陳瑤說。
小花下樓后,陳瑤撥通了何英的電話:“死丫頭,這么久也不給我電話,我兒子都要回來了,也不給我報喜……怎么?要小花先去把兵兵接回來?”
何英此時正在醫院里,老徐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在病房里躺著,仍舊昏迷不醒,處于24小時監護當中。何英決定陪護老徐到康復,兵兵在醫院里不方便,就決定讓小花帶回去。
怕陳瑤擔心,何英決定暫時先不告訴老徐遇險的事:“呵呵……是啊,瑩瑩,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大熱天的,帶著兵兵不方便,所以……”
“嘻嘻……好啊,把兒子先弄回來,我帶著,呵呵……”陳瑤很高興:“你忙你的好了,兒子跟著我,你放心……”
“我當然放心,呵呵……”何英說。
“對了,聽說興州發生了大爆炸,是不是?”陳瑤說。
“嗯……是的,全興州都知道了,”何英說:“可憐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被炸得尸骨不全,唉……”
何英怕嚇著陳瑤,沒說自己和兵兵在旁邊的事情。
“案子破了沒有?誰干的?”陳瑤問。
“不曉得啦,這是公安的事情,咱上哪里知道啊。”何英說。
“你外出可要小心啊,特別是這公共場所……”陳瑤叮囑。
“曉得了,曉得了,”何英說:“我們會小心的,這瑤北社會治安也很差勁,你和阿偉也要小心,特別是這阿偉,管好他,別讓他出去惹事,注意別讓他喝太多酒,還有,晚上睡覺,別讓他老開著空調死吹……”
“哦……我知道了。”陳瑤答應著,沒再說什么,突然覺得心里怪怪的。
打完電話,陳瑤看著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張偉:“儍熊——”
“在——干嘛?”張偉答應著。
“你——你下午還回瑤水不?”陳瑤問張偉。
“不回去,下午公司里沒什么事情,我明天再回去,今晚在這里,和你一起住……”張偉說:“歡迎不歡迎?”
陳瑤笑了:“難得你有時間陪我,當然歡迎。”
“兵兵帶回來,你有時間看?”張偉問陳瑤。
“沒關系,我帶他上班好了,呵呵……跟著我上下班,晚上跟著我住,我晚上就摟我兒子睡。”
“哦……那你不摟我了?”張偉瞪著陳瑤:“晚上誰摟我睡?”
陳瑤哈哈笑起來:“儍熊,你這么大,你摟我還差不都,晚上你摟我們娘倆睡吧。”
“這還差不多……”
一會,陳瑤又拿出手機擺弄:“打電話老撥那么多號碼好煩人啊,我設快捷鍵,撥號按一個鍵就好了……嗯……儍熊是老大,那就設為1鍵……3鍵設誰呢?”
“設大軍吧,往后你有什么事,我不在身邊,特別是有小混混來搗亂,你一撥第二天,大軍就接到了……”張偉說。
“嗯……好,那就3鍵設大軍……”陳瑤很快就設定好了。
張偉下午果然沒有回瑤水,陳瑤在辦公室里忙乎業務,他開陳瑤的車去了刑警隊,找大軍玩。
大軍見了張偉開的寶馬,很羨慕:“哎——找個有錢的老婆真好,咱什么時候有這福氣啊……”
“靠——你以為我現在發財是傍富婆的成果啊,去死——我這可是靠自己的本事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陳瑤很有錢,是不錯,但是我可是自己自力更生的。”張偉對大軍說:“不過,我是陳瑤教導出來的。”
“哦……操——那你就是在精神上傍富婆,這可是更幸福了……”大軍無比羨慕地對張偉說:“你老婆這樣的女人,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哪里有?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我會以為只有天上有……過幾天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你把陳瑤帶過去,饞死他們,哈哈……”
張偉看著大軍傻呵呵的樣子,想起陳瑤說要把何英介紹給大軍的事情,心里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張偉覺得自己好像是挺自私的,又很無理。
張偉沒了在大軍那里玩的興趣,告辭回到陳瑤辦公室,躺在沙發上看報紙、睡覺。
陳瑤下午業務很多,忙得不可開交,也來不及招呼張偉。
晚飯是在陳瑤辦公室吃的,陳瑤在等外地兩家旅行社傳真幾個大團的報價單,還要安排把這邊的路線報價做好,傳過去。
陳瑤吩咐計調部的人下班回家,她親自加班做。
公司里只剩下張偉和陳瑤兩個人,張偉跑到樓下去看電視,陳瑤在樓上忙乎著。
一直忙到晚上12點,陳瑤才總算忙完,下樓叫了張偉,關上公司的門,準備回宿舍。
陳瑤的車停在離公司大門口30米左右的地方。
張偉關掉公司的燈光,又將卷簾門拉下來,陳瑤彎腰鎖上。
然后,兩人直起身,轉身,準備走向自己的車。
陳瑤今天沒帶包,隨意將手機塞進牛仔褲口袋里。
時間不早了,大街上車輛漸漸稀落,行人不多。
寶馬車停靠在路邊,車后面還停著兩輛白色的沒有牌照的面包車。
陳瑤挽著張偉的胳膊,兩人散步往車跟前走。
剛走到那兩輛面包車跟前,面包車的門突然“嘩啦”一下子拉開,從車上跳下10多個帶著黑色眼罩的壯漢,手里都握著馬刀,將張偉和陳瑤一下子圍在中間。
張偉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將陳瑤摟進懷里,護住陳瑤,看著這幫人:“哪里的朋友?你們要干什么?”
“南方的朋友!來帶你回去享福!”一個平頭敦實的壯漢將馬刀架在張偉的脖子上,另外還有兩把馬刀架在了張偉的胸口和后背,刀尖戳進了張偉的皮膚,張偉感覺到了鮮血在往外滲透。
“有什么事沖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和她無關!”張偉明白了,沉著地回答:“我跟你們走!”
陳瑤被張偉的胳膊摟住靠在懷里,對準張偉前胸的馬刀就橫在中間自己眼前。
陳瑤在短暫的驚慌過后,手伸進牛仔褲口袋,摸到了手機,摸索到數字鍵……
“你他媽的還挺英雄啊,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兒個老子是男人女人都要帶走……”那平頭用力將馬刀一壓:“識相的就馬上上車!”
“好啊,追殺到這里來了,你們這些狗日的雜種,”張偉怒罵,眼睛四處看,剛想大聲呼喊,后腦勺突然被一個人用馬刀背重重地磕了一下,隨著鮮血迸射出來,張偉失去了直覺……
隨即,陳瑤的嘴巴被一團軟布塞進去,兩個黑色的頭罩迅速套到了張偉和陳瑤的頭上,兩人被架上車。
張偉隨即被捆綁住手和腳,扔到后座,陳瑤被架到前排,一左一右兩個人在中間夾住她。
“對這個女人客氣點,不許亂來!”平頭坐在副駕駛位置,回頭對馬仔厲聲吩咐,接著對司機說:“走,回興州,帶這兩個人領賞去,兄弟們,咱們發財了……”
車上的人都哈哈大笑,其中一個人說:“大哥,這小子頭上在冒血,要不要……”
“要個屁,讓他流血好了,流光算了……”平頭滿不在乎地說:“這狗日的功夫很厲害,留著早晚是個禍害,等過長江的時候,找個麻袋裝起來,把他扔下去,扔到長江喂魚去。”
“行,聽大哥的!”眾馬仔紛紛答應。
“走,開車!”平頭又對駕駛員說。
“老大,走那條路?”開車的問道。
“為了以防萬一,不走高速,走低俗公路,從這里奔瑤南,走東紅公路,然后從紅花埠進入江蘇新沂,再奔徐州……”平頭邊翻看地圖邊說:“通知后面的車,跟上來。”
兩輛白色的面包車拉上車門,出了瑤北市區,向南疾駛而去……
大軍剛帶著中隊的隊員們執行完任務回來,抓獲了3個越獄在逃犯,大家心情都很高興,將犯人移交羈押完畢,正要散去休息,大軍的手機突然響了。
大軍一看是陳瑤的電話號碼,深更半夜打電話,難道有什么事情?
“喂——嫂子好!”大軍對著電話說道。
沒有回答,電話里卻有異樣的聲音。
大軍擺擺手,讓周圍正吵吵嚷嚷要出去吃夜宵的隊員們安靜下來,將電話貼緊耳朵,仔細傾聽。
聽著,大軍的臉色陡然一變,沖隊員們說:“不休息了,有緊急情況,抓緊上車,帶上家伙,跟我走,出發——”
瞬間,4輛警車呼嘯著沖出刑警隊的大門。
大軍坐在最前面的面包車上,邊指揮行車路線,邊講電話貼在耳邊傾聽,同時安排人員向大隊匯報。
出了瑤北市區,大軍邊聽電話邊突然對駕駛員說:“上京滬高速,抄近路,從蘇魯交界的出口下,然后直接奔省道蘇魯收費站。”
兩輛白色面包車一小時后到達瑤南,大家紛紛叫嚷肚子餓了,平頭一看,就找了一家小餐館,安排好看守人員,其他人下車吃飯。
平頭這吃飯一耽誤時間,大軍又走高速抄了近路,這一拖一緊,時間差就打出來了。大軍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從電話里聽到他們在吃飯,大軍稍微松了口氣。
凌晨3點,大軍帶人趕到了蘇魯交界收費站,將人馬布置在山東一側,同時,接到通知的當地警方也安排人馬趕到,設好了堵截卡。
當大軍的人馬荷槍實彈在等候他們時,平頭一幫正在瑤南吃夜宵。
瑤南市區,離蘇魯交界處還有30公里。
吃完夜宵,平頭打個酒嗝,上車,對駕駛員說:“出發,前面轉彎,向左轉,向東去,奔日照方向……”
“怎么了?剛子哥,前面馬上就到江蘇地界了。”駕駛員有點意外。
“叫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哪來這么多廢話,這叫迂回前進,多個保險系數,懂不懂?”剛子瞪了駕駛員一眼。
駕駛員不敢再多言,駕車到了前面,轉彎東去。
“大哥,后面這小子估計快完了吧,干脆,提前解決了算了……”一個馬仔對剛子說。
“嗯……等到了日照嵐山頭,扔海里,不喂淡水魚了,喂咸魚吧。”剛子哈哈大笑:“這女人耳朵太尖,不能讓她聽見的太多,讓她睡一會吧。”
坐在陳瑤旁邊的一個馬仔摸出一個毛巾,倒了一點液體在上面,一把揭開頭套,捂住陳瑤的鼻子。陳瑤立時就昏迷了過去。
“抬到后面去,省得在前面不安全……”剛子吩咐。
大軍在電話里聽得真真的,敵變我變,忙指揮人馬抄近路趕赴日照到連云港的沿海公路交界處守候。
陳瑤一被抬到后面,大軍就聽不見前面車里人說話的聲音了,不由心里有些著急,怕再出變故,自己又帶了3輛車,往北趕往瑤南,從瑤南下東,兜住剛子他們的后路。
午夜的魯南大地,一場緊急追擊戰在緊張進行中。
大軍坐在車上,頭上有些冒汗,他知道張偉現在處于極度危險中,一是腦袋受傷生命危險,而是面臨被拋下海的危險。
追擊到凌晨4點,當大軍的車拐上東部沿海公路,看到了波濤洶涌的大海,無邊的浪濤盡頭,天空出現了一絲魚肚白,天就快亮了。
繼續追擊,繼續南下。
終于,在日照市和連云港市的交界處,在蘇魯最靠近東部的交界處,大軍的車看見了前面的兩輛面包車,正停在臨近大海的路邊,幾個人下來,正在抬著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張偉的身體,想扔到大海里。
看到后面遠處來了3輛警車,剛子他們做賊心虛,來不及扔到深水里,慌里慌張往海灘上淺水處一扔,撒腿就往車上跑,疾駛而去。
大軍帶車迅疾趕到,忙讓后面的車下海去救人,他帶著一輛警車繼續追趕,陳瑤還在車上。
發現前面的面包車可能覺察到了自己的意圖,大軍干脆打開警燈警笛,同時鳴槍警告。
再牛逼的黑社會都怕警察,這是中國黑社會的特點。剛子聽見槍響,知道被察覺,害怕了,命令駕駛員死命往前跑。
跑到前面兩省交界處的收費站,剛子倒吸一口氣,操——前面警燈閃爍,警車一堆,路邊站滿了警察和武警,個個荷槍實彈。
“快,掉頭——”剛子指揮車輛掉頭,想從大軍哪里殺出一條出路。
大軍將警車往路中間一橫,帶人下車,站在路上,舉槍瞄準越來越近的面包車。
這時,收費站處的警車也追了過來。
開面包車的馬仔一看那么多槍口在對著自己,嚇壞了,一個剎車,打開車門就跑。
剛子喝罵也沒人聽了,大家都打開車門,跳下公路,四處奔跑,又的跑到路西面的田野里,有的跑到路東面的大海里……
一場阻擊戰成了追擊戰,大批警察趕到,像打獵一樣,開始在馬路兩邊追擊剛子的馬仔。
剛子沒有下車跑,他知道這里人生地不熟,不是興州自己的二畝三分地,在這個野蠻的北方之地,逃出去,不是被警察抓住,就是被當地的老百姓活捉。這里是革命老區,老百姓覺悟高,還不怕死,最擅長配合政府抓壞人的把戲。
剛子看著自己的馬仔在四處奔跑,心里涌起一陣悲哀,關鍵時刻,無組織無紀律,成了烏合之眾,平時社團的規章制度都背得滾瓜爛熟,真正落實到實處就完了。唉——隊伍建設的悲哀,看來,抓隊伍建設,提高隊伍的整體素質,仍將是今后一個相當長時期內社團的主要工作。
剛子來不及想更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要逃出去。
剛子爬到車后面,將陳瑤一把提出來,用胳膊摟住陳瑤的脖子,將雪亮的馬刀架在陳瑤的喉嚨處,坐在車里最前排,對著門口。
剛子剛剛把陳瑤弄到門口,大軍帶人趕到了。
剛子大聲喊:“退回去,不然我做了她!”
大軍一看這場景,急速讓大家后退,然后對著剛子喊:“小子,放下刀,你跑不了了……”
“我跑不了,好,那就過來啊,來啊——”剛子喊道:“來,我就殺了她,不信就試試……”
“好,不過去,我們不過去,”大軍沖后面的人揮揮手:“你想干嘛?說——”
“你們閃開,放我走——”
“放你走,當然可以,只要你不傷害人質……拿女人當擋箭牌,算什么本事,有種放了他,我給你當人質……”大軍邊說邊講手槍扔到地上,慢慢走近面包車:“如果你不放這女的,我是絕對不放你走的,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那好,你上車,開車——”剛子喊道:“讓他們退后,讓開路——”
大軍回頭沖自己的兄弟們使了一個眼色:“大家退后,讓開路——”
然后,大軍上車,坐到面包車駕駛員位置,雙手握住方向盤:“這樣你放心了吧!我開車送你走……”
剛子看了看,一手將刀架在大軍脖子上,一手將陳瑤松開,推下面包車。
陳瑤一被推出面包車,馬上過來幾名警察,將陳瑤架走。
就在陳瑤被推出面包車的一剎那,剛子架在大軍脖子上的馬刀稍微松懈了一下,大軍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左手一把伸手握住了馬刀的刀身,往外一格……
剛子一愣,手猛地一用力,一旋轉,馬刀在大軍手里轉了90度,鋒利的刀鋒立刻就將大軍的手割開了幾道血口子,鮮血噌就出來了。
大軍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聲怒吼,沒有松手,同時伸出右手,往后一抓,正抓住剛子的脖子,在大椎處用力一捏,剛子“哎喲”一聲,拿馬刀的右手沒了力氣,不由松了手……
大軍這會仍沒有轉身,騰出血淋淋的左手,會合右手,從背后抓住了剛子的脖子,猛地往前一拉,剛子的身體好似騰云駕霧一般,被大軍硬生生從后座拉了起來,飛了起來,往前猛地沖出去,直沖面包車的擋風玻璃飛去……
“稀里嘩啦——”隨著玻璃的破碎聲,剛子竟然被大軍從面包車里揪住脖子給摔了出來,從前擋風玻璃處飛了出了,重重地摔在車前面的水泥地面上,當時就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大軍咬著牙從面包車上下來,忙有人用紗布纏住他的手。
大軍看著微明的馬路兩邊正在四處追逐馬仔的警察,還有附近早起的村民,聽見槍聲,都拿著家什出來協助抓人。
大軍安排下屬善后,自己忙過去看望陳瑤。
陳瑤正坐在警車上,剛剛蘇醒古來,臉色慘白,看見大軍,一把抓住大軍的胳膊:“大軍,張偉怎么樣了?張偉呢?”
大軍還沒來得及問張偉的情況,這會安慰陳瑤:“嫂子,別急,我問下。”
大軍接著打電話問了下,對陳瑤說:“張偉失血過多,正就近在鎮上的衛生院搶救包扎……”
“快——快帶我抓緊去看!”陳瑤焦急地說。
大軍安排了一下這邊的事情,開著警車,帶著陳瑤,直奔附近的鎮醫院。
趕到鎮醫院的時候,張偉頭上的傷已經包扎好了,但是因為失血過多,仍處于昏迷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