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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徐主任今天要安排會務(wù),比較忙,站起來留下電話號碼和張偉又握握手:“那就拜托你,回頭我約你吃飯。”
“不客氣。”張偉站起來客氣地說。
其實張偉心里明白,主管局辦公室主任推薦自己的老婆來景區(qū)工作,鄭總是推不掉的,不管孬好都得要,即使他往自己身上推,也還是免不了得要。不過,但愿徐主任的老婆能是個有作為的人物,能擔(dān)當(dāng)起營銷管理的責(zé)任來。
會議開始之后,張偉才發(fā)現(xiàn),這真是個很糟糕的會議,會場秩序混亂,大家發(fā)言都是用興州方言,包括主持會議的一個旅游局的副局長,一個人在發(fā)言,其他人吵哄哄的亂嚷嚷,根本聽不清發(fā)言人在講什么,會議室烏煙瘴氣,男人們大多都在抽煙,說話粗俗高昂。
張偉第一次見識了興州旅游界的同行,原來水平不過如此,心中失望之極。
輪到張偉發(fā)言的時候,會場秩序卻一下子靜了下來,原因不在于張偉有多么大的個人魅力,而在于這是龍發(fā)旅游、白云山第一漂第一次公開出現(xiàn)在興州市旅游同行的面前,大家對于海州過來的這個旅游同行多少抱有一點神秘感和興趣,所以當(dāng)主持會議的徐主任介紹到張偉,并請張偉發(fā)言的時候,會場反倒安靜下來,大家的眼光齊刷刷都看著張偉。
張偉開始發(fā)言,先介紹了景區(qū)開發(fā)的基本情況和前期的營銷準(zhǔn)備情況,然后重點就景區(qū)市場開發(fā)的前景和合作愿景進行了闡述,最后代表鄭總歡迎廣大同行去景區(qū)蒞臨指導(dǎo)。
張偉的發(fā)言言簡意賅,準(zhǔn)確到位,竟然意外地博得一片掌聲,不知道鼓掌的人是發(fā)自真心還是出于對新來者的禮貌。
張偉禮貌地點頭回應(yīng)大家,心里自我感覺良好。
張偉知道,這些旅游同行中,除了景區(qū),那些旅行社和酒店都是自己以后的合作者,漂流的銷售還是要靠他們來做大單子。
會議開到下午5點,亂哄哄地結(jié)束了,然后大家集體就餐。
興州大廈做東,徐主任特意把自己拉到和副局長一桌,很親熱地一起喝酒。
那副局長為一30歲露頭的女子,打扮得很鮮亮,很張揚,也很傲氣,在一大幫男人的簇?fù)碇拢钢更c點,操一口興州方言,張偉也基本沒聽懂她在說什么。
看著這位副局長大人的樣子,張偉對她也沒多大興趣,連酒也沒給她敬。
聽旁邊的幾個男人私語,這副局長是屬于突擊提拔的女干部,從婦聯(lián)考試上來的,典型的政客,對旅游一竅不通。
所以大家表面上對這副局長很尊敬,其實心里都嗤之以鼻。
做領(lǐng)導(dǎo)的要想讓下面的人真正尊敬自己,不懂業(yè)務(wù),缺乏資歷,沒有兩把刷子是不行的。
飯后,張偉和徐君告別,打算去附近找個旅館住下。
經(jīng)歷了那事,張偉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適合在陳瑤家繼續(xù)住下去了。
張偉剛打算順著街道往里走,突然接到陳瑤的電話:“你干嘛去?過來。”
張偉一愣:“怎么?你看見我了?”
“廢話,我就在辦公室里。”
張偉一看,看見陳瑤臨街的辦公室窗戶正亮著燈,陳瑤正站在窗口給自己打電話。
“我——我要去住宿的。”
“咋?做賊心虛了?”陳瑤問到。
“沒有啊。”張偉回答。
“不做賊心虛你跑什么?”陳瑤質(zhì)問張偉。
“抓緊老老實實過來。”陳瑤繼續(xù)說,用半命令的語氣。
張偉被陳瑤這么一將軍,也無話可說,是啊,自己這么一走,還真被以為自己心里有鬼哪。于是,張偉走回去,和陳瑤一起回到陳瑤家里。
丫丫在家,正在看電視。
張偉坐下后,問陳瑤:“你沒吃飯?”
“吃了啊。”
“那怎么還在辦公室?”
“吃過飯沒事干,就到辦公室里去了。”
“加班?”
“不,抓賊的。”陳瑤笑嘻嘻地看著張偉。
張偉一聽,知道陳瑤在拿自己開涮,于是不回答,低頭喝茶,一會又問丫丫這幾天的工作情況。
丫丫告訴張偉,最近她要回老家一趟,辦理出國護照需要的相關(guān)手續(xù)。
張偉又告誡了丫丫半天,無非就是要老實做人,扎實做事,別出風(fēng)頭之類的,丫丫聽了一會就膩歪了,跑自己房間去上網(wǎng)了。
客廳又剩下張偉和陳瑤。
張偉頓時又感覺有點不自在,提起手提就要上樓,陳瑤喊住了:“喂,這么早跑樓上去干嘛?”
“不干嗎啊,上會網(wǎng)。”
“上網(wǎng)聊天,泡mm,是不是?”陳瑤笑嘻嘻地看著張偉。
張偉一聽,坐下不說話了。
“你看你老大不小了,有時間多學(xué)習(xí),看看書,老想著上網(wǎng)聊天泡mm,那怎么行?”陳瑤故作板正。
張偉仍然埋頭不說話。
“不說話也知道你不服氣,是不是?”陳瑤繼續(xù)問到。
“服!怎么不服!”張偉甕聲甕氣地說。
“口服心不服,看出來了,”陳瑤看著張偉的臉色:“剛才你教育丫丫的那股勁呢?”
張偉又啞火了,低頭喝水。
“今晚我要是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就跑出去住了?”陳瑤繼續(xù)問張偉。
張偉不作聲,算是默認(rèn)。
“我估計你可能要來這一招,我飯后去辦公室就是專門抓你的。”陳瑤得意洋洋。
張偉抬起頭:“我說了你別生氣,我不想再你這里住了。”
“為啥?”
“一是不能老給你添麻煩,二是出了那天那事,你感覺我還有臉在這里住嗎?”
陳瑤盯著張偉,半天沒說話,一會輕柔地說:“這事過去就別提了,我下午不是說了嗎,我也有責(zé)任,大家喝多了,都是年輕人,可以理解……”
其實我不是對你有壞意,”張偉說:“我是腦子犯渾,看著你,把你當(dāng)成我女朋友了……”
“哦,是這樣。”陳瑤來精神了:“你女朋友長得和我很像?”
張偉一下子愣了:“這——等幾天再告訴你,說實話,你別見怪,反正她長得比你漂亮……”
這下陳瑤愣了,半天說:“哦,比我還要漂亮,你還真是厲害!厲害!老大。”
聽陳瑤的口氣,不知道是真夸還是假夸。
“不能老麻煩你,我想了,等過幾天,我讓丫丫搬到我女朋友那邊去住,”張偉對陳瑤說:“這丫頭自理能力太差,老給你添麻煩。”
“哦……”陳瑤點點頭,看看張偉:“那你呢?老大。”
“我——我以后周末也過去住,我女朋友那邊房子比你的小一半左右,不過她也是自己一個人住,倒也松閑。”張偉又開始信口胡謅。
陳瑤瞪大眼睛看著張偉:“真的?小一半左右?”
“嗯!是的,三室二廳,”張偉肯定地點點頭:“實話告訴你吧,我女朋友是打工的,小職員,也在興州,對我可好了,后天就是情人節(jié),我們將在情人節(jié)那天晚上私定終身大事。”
陳瑤的眼睛瞪的更大:“私定終身?你們共同決定的?還是你自己一廂情愿?”
“當(dāng)然是我們倆共同決定的,終身大事,哪能一個人說了算,要講民主的。”張偉煞有其事地說。
陳瑤的表情是一副被徹底雷倒的表情,喃喃地說:“老大,我徹徹底底服了你……”
“別這么說,有什么好服的,不就是找個女朋友嘛!”張偉輕描淡寫地說:“以后我肩膀上的擔(dān)子就更重了,除了家中父母,這里既要照顧丫丫,還要照顧我女朋友,壓力大了……得努力工作,好好掙錢啊……”
“丫丫掙錢比你還多,要你照顧什么?”陳瑤說。
“嗯,”張偉點點頭:“那就是好好掙錢養(yǎng)活老婆了。”
“老婆?她同意嫁給你了?你們什么時間結(jié)婚?”
“當(dāng)然,不同意還能訂終身啊,至于結(jié)婚時間嘛,我得琢磨琢磨,家里父母催得緊,可是,我又想等事業(yè)有成了再操辦終身大事,這個時間,得和我女朋友細(xì)細(xì)琢磨……”
“你女朋友收入也挺高的吧?”陳瑤笑嘻嘻地說。
“哪里,”張偉擺擺手:“她在單位里做內(nèi)勤,都是死工資,哪里會高了,比我的稍微低一點,不過,溫飽綽綽有余。”
陳瑤點點頭,長出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女朋友很有錢呢,還以為是個大老板,美女富婆。”
張偉自嘲地笑笑:“咱沒那奢望,高攀不起,也沒興趣高攀,要是我女朋友是大老板,我早就把她休了。”
陳瑤皺皺眉頭:“唉——老大,你怎么心理有些極端啊,仇視富人。”
張偉忙擺擺手:“不是,不是,千萬別誤會,我這是極有自知之明,咱癩蛤蟆絕不去吃那天鵝肉,婚姻啊,兩口子過日子,還是門當(dāng)戶對了實在。”
陳瑤有些苦笑:“老大,我看你真像頭犟驢!”
張偉對陳瑤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我咋就像犟驢了呢?”
陳瑤若無其事地看著電視:“沒什么,自己去琢磨,你不是喜歡琢磨嗎?”
張偉笑了笑,才沒那工夫琢磨這玩意呢,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反正過兩天,俺和丫丫就搬走了。
張偉站起身:“我去看看丫丫。”
走進丫丫房間,丫丫正在網(wǎng)上搜集出國的相關(guān)資料,張偉坐在丫丫對面:“丫丫,在你陳姐這邊住的習(xí)慣不?”
“習(xí)慣,我喜歡住這里,環(huán)境舒適,晚上下班后還可以喝陳姐聊天說話。”丫丫看著張偉。
“丫丫,哥給你找了個嫂子,過幾天你搬到那邊去住吧,老住人家這里很添麻煩的。”
“什么?”丫丫瞪大了眼睛看找張偉:“哥,你給我找了個嫂子?不是陳姐?”
丫丫一直以為陳瑤是自己未來的嫂子,雖然丫丫
性格內(nèi)向不愛多說不愛開玩笑,但是她心里一直是這樣認(rèn)為的。
“當(dāng)然不是你陳姐,人家是大老板,咱哪里配得上,你也不想想,糊涂!”張偉正色說道。
“哦,”丫丫回應(yīng)道:“可是,我不想搬走。”
“為什么?”張偉瞪著丫丫。
“我——我喜歡住這里,這里舒服,另外,我也喜歡陳姐,陳姐也喜歡我,昨天,陳姐還說我在這里給她做伴她很喜歡,說要是我出國了她會很寂寞……”丫丫小聲地說著。
“傻妹妹,這是人家的家,不是咱自己的家,無親無故老住人家這里,這怎么行?不行,過幾天,哥帶你出去住。”張偉的口氣沒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我就不走,我就要住這里。”丫丫的犟脾氣上來了。
“你——你敢不聽話?”張偉的口氣嚴(yán)厲起來。
“我……我……”丫丫不敢大聲對抗,瞪著張偉,眼淚一串串掉了下來。
“喲!怎么了這是?”陳瑤正好推門進來,連忙樓著丫丫:“丫丫怎么哭了?哥哥欺負(fù)你了?”
丫丫搖搖頭,靠在陳瑤懷里抽噎著不說話,張偉低頭生悶氣,也不說話。
“好了,丫丫不哭。”陳瑤掏出紙巾給丫丫擦眼淚:“這都快出國留洋的人了,老是哭,怎么可以?”
“陳姐,我哥要我搬出去住……我不想走……”丫丫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陳瑤用責(zé)備的眼光看著張偉:“這么急不可耐要搬干嘛,這事不提了,等過幾天再說,到時候你要是還想搬,我絕不挽留你。”
然后,陳瑤又對丫丫說:“丫丫,別管你哥,姐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丫丫聽了破涕為笑,看著張偉。
張偉苦笑著站起來,撓撓頭皮:“那你們聊吧,我上去休息了。”
張偉上去先洗澡,然后上網(wǎng),傘人也在。
“瑩瑩,我今天來興州開會,明天回海州,后天再來興州,然后我們就相親……”張偉說道。
“辛苦了,老大,來回奔波,今晚還住陳瑤家的?”傘人說。
“是的,我本想出去住的,她卻非要我來這里住。”張偉說。
傘人:“去就對了,如果你不去,說明你做賊心虛,反倒不好了。”
張偉:“倒也是,陳瑤也是這么說的。”
傘人:“英雄所見略同……”
張偉:“你那難題解決了沒有?”
傘人:“哎……沒有啊,好愁人啊,看來,得到時候讓老大幫忙了。就是不知道老大能不能幫忙。”
張偉:“看你這話說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是你喜歡的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到時候你告訴我,我一定能解決了。”
傘人:“好,像個爺們,你今天這話我記住了,到時候可不許反悔。”
張偉:“大丈夫一言九鼎,絕不反悔!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爬上天去給你摘下來。”
傘人發(fā)過來一個溫柔的笑:“你真好。”
張偉:“乖!叫哥哥。”
傘人:“不!弟弟。”
張偉:“咋?為嘛,我的表現(xiàn)還不像哥哥的樣子?”
傘人:“火候不到,嘻嘻……”
張偉:“瑩瑩,這兩天我上網(wǎng)可能不會那么及時,你有事情及時留言,我有事情也會及時給你留言的。”
傘人沉默了一會,說:“嗯,郎君此去海州,多多保重,多多珍重,奴家在此殷殷等候……”
張偉心里一陣感動:“親愛的,我想抱抱你……”
傘人稍微一停頓:“嗯……讓你抱……”
張偉:“擁你在懷里,好幸福……”
傘人緩緩地:“你的懷抱好溫暖……好寬闊……好堅實……好安全……我甚至能聽見你心跳的聲音……”
張偉:“我想吻吻你的頭發(fā)……”
傘人:“嗯……讓你吻……感覺到你的溫暖和滾燙……”
張偉:“親愛的,我……我愛你……永遠……永遠愛你……”
傘人:“嗯……知道你的心思,我……我也是。”
張偉:“我會用一輩子來愛護你,呵護你,溫暖你……”
傘人:“親人……我相信你,我始終是相信你的……我會用我的身心、我的所有來回報你……”
張偉:“永遠和你在一起……永遠……”
傘人:“我期待永遠,也渴望永恒……我會永遠做你的女人。”
張偉:“瑩瑩……我好幸福……”
傘人:“哥哥……我好溫暖,好溫馨……在你的懷抱……”
張偉:“瑩瑩,你終于叫我哥哥……沒想到這么快……”
傘人:“哥哥……我愿意做你一輩子的女人,好好愛我……別離開我……”
張偉:“從夏天到春天,我們終于走了過來,終于走到了一起,我們終于快要結(jié)出果實,親愛的瑩瑩,我——我真的好高興。”
傘人:“哥哥……佛說,世間凡事皆有因果,我們都是凡人,也應(yīng)該是如此。”
張偉:“或許我們真的是命中注定。”
傘人:“哥哥,凡事皆緣,我們就是佛說的緣分,希望我們能一起走過千山萬水,走過激流險灘,希望我們能走到永遠,走在永永遠遠的今生今世……”
張偉:“會的,瑩瑩,哥就是你的永遠,哥就是你的靠背,哥就是你最安全的港灣……”
傘人:“嗯……你是我今生今世的男人,我會用一輩子來呵護你,體貼你,關(guān)愛你……我的生命為你而在……”
張偉熱血沸騰:“親愛的,幸福即將來臨,還有不到48小時,讓我們一起共同迎接那醉人心魄的時刻……”
傘人:“嗯……讓我們一起為那一刻祈禱……祈禱……”
此時此刻,張偉被巨大的幸福和喜悅所環(huán)繞包圍,渾身的血液都在奔流。
張偉的腦子里一直在縈繞著這樣一個念頭:愛的感覺真好,愛情真的是一杯美酒,甘甜香醇。
心與心的貼近讓張偉和傘人在網(wǎng)上糾纏了很久,一直到午夜時分才依依不舍告別,張偉心中愛意濃濃,激情澎湃,心田甘露,甜蜜地進入夢鄉(xiāng)。
反正明天不趕時間,可以多睡會。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11點。
張偉終于睜開眼睛,打個哈欠,哎呀,真舒服!
睜眼一看,卻嚇了一跳,陳瑤正站在自己床前,溫和地看著自己。
張偉撲騰坐起來:“你來了多久了?”
陳瑤看著張偉,眼睛里竟然比以前有了更多的柔情:“剛過來,老大,您該起床用膳了。”
張偉答應(yīng)了一聲,剛要穿衣服,突然又停止,對陳瑤說:“你先下去吧,我穿好衣服下去。”
張偉想,不能當(dāng)著陳瑤的面穿衣服,那樣會有曖昧的嫌疑。
陳瑤顧盼神飛地看著張偉,嘻嘻一笑,溫順地說:“是,謹(jǐn)遵老大吩咐。”說完,徑自一扭一扭出去了。
張偉搖了搖頭,我不想溝引你,你也別引誘我,別老弄這些東西來讓我魂飛魄散的,我是思想好的人,堅決不上鉤。
張偉下樓,陳瑤已經(jīng)弄好飯了,坐在飯桌前說:“中飯早飯一起用。”
張偉看了看:“丫丫呢?”
“丫丫還在睡,周末丫丫一般是睡到下午的。”陳瑤回答。
“那怎么行?”張偉說著走進丫丫房間,沖丫丫屁股就是一巴掌:“懶丫頭,起床。”
丫丫翻過身,揉揉惺忪的眼睛:“干嘛啊,哥,人家早上8點才睡呢……討厭!”
暈,這丫頭竟然周末這么能玩。
陳瑤過來了,一拉張偉胳膊:“你少管那么多,丫丫不用你操心,繼續(xù)睡覺……你吃你的飯吧。”
回飯桌前坐好,陳瑤為張偉盛好稀飯,剝好雞蛋,放在張偉面前。
咦!優(yōu)惠待遇又回來了,張偉高興地吃起來。
“你今天怎么安排?”陳瑤溫順地看著張偉。
張偉大大咧咧地邊吃邊說:“吃晚飯我就回海州。”
“回海州?”陳瑤小心翼翼地看著張偉。
“是啊,回去處理點事情。”
“哦,”陳瑤又把一杯熱牛奶端到張偉面前:“那——我開車送你去吧?”
張偉忙伸手接過陳瑤手里的牛奶杯子,好像被燙了一下似的手抖了一下:“不用,這興州到海州的班車30分鐘一班嗎,很方便,又不是進那山里,送什么?謝了,別折騰你了,好不容易熬個周末,好好休息吧。”
陳瑤抿著嘴唇,牙齒輕輕咬了下下唇,半是思考地看著張偉:“今天是3月13號,明天是情人節(jié),你什么時候回來?”
張偉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陳瑤,尋思我什么時候回來與你何干?我愿意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你這操的哪門子心?不過也還是禮節(jié)性的回答:“我回海州處理點事情,很簡單的小事情,明天回來,我女朋友還等著我過情人節(jié)呢。”說到后半句的時候,張偉的口氣里不由多了幾分驕傲和自豪,還有點炫耀。
陳瑤的臉上微微出現(xiàn)了幾分燦爛和寬慰,看著張偉輕輕地說:“你可真是個細(xì)心的男人,還記得陪女朋友過情人節(jié),呵呵……明天你們就要‘私定終身’,是不是?”
張偉點點頭,表情很認(rèn)真嚴(yán)肅:“是的。”
張偉不想說是相親,他不想讓陳瑤知道自己和女朋友是第一次見面。
陳瑤突然好像有心事,似乎又有些隱隱不安,低頭吃飯,一會說:“那我開車送你去車站吧。”
既如此,好意難卻,張偉感激地看看陳瑤:“多謝。”
飯后,陳瑤開車把張偉送到長途車站,張偉提著和自己形影不離的手提電腦。
看著張偉的手提電腦,陳瑤特意提醒了一句:“上網(wǎng)卡帶了嗎?”
張偉拍拍
手提電腦包:“帶了,兩個,一個海州的,一個興州的,興州這個還是你的,差點忘了,得還給你。”
說著,張偉要去掏上網(wǎng)卡。陳瑤忙阻攔:“別,你留著,萬一以后用得著,反正我還有3個無線上網(wǎng)卡,這個就放你那里。”
張偉一聽也就作罷:“那好吧,回頭我送你一個新的3G卡,上網(wǎng)速度更快。”
陳瑤臉上燦爛地笑了一下:“好啊,那我等著。”
買好票,張偉上車,隨即車就啟動,陳瑤站在車下看著張偉,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又有些戀戀不舍,還有些隱憂。
張偉拉開車窗,沖陳瑤擺擺手:“回去吧。”
陳瑤如此相送,讓張偉心里著實有些感動,看著陳瑤臉上若隱若現(xiàn)的復(fù)雜表情,張偉心想,看陳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或許陳瑤今天還有別的事情。
車開出幾十米,要拐出車站大門,張偉隨意一回頭,看到陳瑤還怔怔地站在那里,形影孤單。
陳瑤今天有點特別,張偉回過頭,悶悶地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陳瑤那邊也有不少煩瑣事,她那個追求者鍥而不舍的糾纏也夠她煩惱的,看她那表情,應(yīng)該是因為這事。
大巴車在東寧高速公路上疾速行駛,看著窗外閃過的村莊和景物,張偉心里有些感慨,自己來海州后和何英的第一次就是在這條高速公路上的某一個服務(wù)區(qū),那是一個酒醉情迷的夜晚,自己和何英在車內(nèi)發(fā)生了關(guān)系,也就是從那時起,揭開了自己和何英不明不白關(guān)系的序幕,啟開了一些列惡魔般的情愫和糾葛,如今,自己此去,將讓這一切都變成過去,化成灰燼,成為記憶,此行,將是自己和海州的告別之旅。
還在路上,張偉就接到了何英的電話,電話里何英壓抑不住的興奮:“到哪里了?多久到?”
張偉看看路邊的里程指示牌:“大概下午4點左右到,還得1個多小時。”
“好,張經(jīng)理,我已經(jīng)到車站了,在出口恭候大駕光臨。”何英調(diào)侃的語氣。
真他媽的有女人緣,到哪里都有女人接送。張偉不禁暗罵自己的狗屎運。
“好,我下車要先去辦理退房手續(xù),晚上還等著吃你的送行宴呢。”張偉開玩笑地說道。
“沒問題,菜早就備齊了,就等你來了就開始做,都是你喜歡吃的。”何英在電話那邊喋喋不休。
這女人啊,都喜歡婆婆媽媽,喜歡羅嗦。
車到海州車站,張偉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何英正神采飛揚地站在那里沖自己揮手。
半個多月不見,何英的氣色好多了,重新做了頭發(fā),成了齊耳短發(fā),皮膚還是那樣白,眼睛還是那樣有神,看起來渾身充滿了活力,穿著米黃的風(fēng)衣,里面是雪白的高領(lǐng)衫,胸口還是那樣高聳挺拔,身材還是那樣窈窕,整個人顯得風(fēng)姿綽約。
張偉懷著老朋友的心態(tài)沖何英嘻嘻一笑:“何英,精神不錯嘛,看來老媽家就是好,臉蛋養(yǎng)得更漂亮了。”
何英的眼神里全然沒有了以往的憂郁和憂愁,明亮活潑多了,見到張偉,很興奮,沖張偉結(jié)實的胸部就是一拳:“老弟,想死我了,我不敢在老媽家住了,再住就要發(fā)福了,嚇?biāo)牢摇?
何英說話的口氣也很陽光,全似像個多日不見的老朋友。張偉心里踏實了下來,上了何英的車,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走,先去辦理房子退租手續(xù)。”
“你那房子里東西多不多?”何英邊開車邊問張偉。
“基本空了,咱是隨身一個旅行包,走到哪家就跟到哪,房子里就還幾件衣服,一個包就裝下了。”張偉拍拍身邊的旅游包。
“你倒是瀟灑自在,說來就來,說跑就跑,沒有負(fù)擔(dān),沒有壓力,沒有責(zé)任……”何英說道。
“話不能這么說,呵呵……咱可能是沒有負(fù)擔(dān),沒有壓力,但是責(zé)任……你看我像是沒有責(zé)任的人嗎?”張偉反過來質(zhì)問何英。
何英不置可否,笑笑沒有說話。
“怎么樣,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現(xiàn)在不再琢磨我的事情了吧?沒有我,你一樣會活得很好,而且,會活得更好。”張偉扭頭對何英說。
何英聞聽這話,扭頭看了張偉兩眼:“誰說的?我什么時候說不想了?我只是不想老是在你面前黏糊你了,不想讓你天天焦頭爛額了,不想讓你天天背負(fù)壓力了,告訴你,阿偉,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這些日子不見,我想你的感覺沒有一絲一毫減弱,反而更加強烈,每一個夜晚,都是在對你的刻骨銘心的想念中度過的,每一個白天,都是眼里心里裝著你走過來的,沒有你,我會活著,但是會越來越陰暗,越來越狼狽,越來越悲哀……”
張偉一愣,不曾想自己隨便活躍氣氛的一句話會引來何英的長篇大論,內(nèi)心傾訴,不禁有些后悔不該涉及這個話題,既然說了,也就干笑兩聲,表示聽見了。
何英一打開話匣子就剎不住:“但是,我想開了,既然真的愛你,就要讓你開心,讓你快樂,就要讓你舒舒服服地生活,所以,我不想再死死活活糾纏你,我只是把自己的愛埋在心里,我告訴過你,今生今世,我只愛你一個人,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了,記住我這句話。”
唉!張偉心里一聲嘆息,對何英竟產(chǎn)生了幾分同情和歉疚感,從心里感覺對不知何英:“唉……何英,我很無奈,沒辦法……”
何英莞爾一笑:“別這樣,阿偉,不想看見你不開心,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別的不奢望,只希望你開開心心工作生活,我也就滿足了……愛一個人并非一定要得到一個人,我想通了,我會一如既往地愛你,可我愛你的前提是讓你幸福……”
張偉心里一時竟又感動起來,何英真是個不錯的女人,可惜……
何英拉著張偉,很快找到房東,辦理了退租手續(xù),把房間里自己的幾件衣服一收拾,算是結(jié)束了這段蝸居生涯。然后,二人直奔何英的高層公寓。
“今晚我做幾個好菜,好好為你送行。”何英打開房間的門,回身對張偉說:“進來。”
何英的房間里布置地頗有新年的氣氛,大大的福字倒貼在客廳中央的墻上,幾盆嬌艷的蘭花擺放在客廳里,紅紅的中國結(jié)掛在中央,家里打掃地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客廳的玻璃茶幾上,擺放了一些水果,酸梅、葡萄、橘子。
張偉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橘子切開吃起來,剛咬了一口,不禁“哎呀”了一聲:“暈死,從哪里買的橘子,酸死了,怎么會有這么酸的橘子?”
何英邊脫下風(fēng)衣掛在門旁衣架上邊回頭笑著說:“這是我特意去超市買的酸橙子,最近胃口不大好,特別喜歡吃水果,還特別喜歡吃酸的水果。”
張偉點點頭,放下橘子,拿起一個葡萄吃了下:“哇塞,這個更酸!”
何英嘻嘻笑著,眼神變得有些撲朔:“這是我這幾天的主食,當(dāng)飯吃的,保持體形要緊哦……”
張偉看著何英的身體:“怎么看你身體好像稍微有點發(fā)福了,看來是要多吃水果,不然,胖起來以后找老公都不好找了,哈……”
何英盯著張偉的眼睛,似笑非笑,轉(zhuǎn)過身去給張偉倒了一杯開水,又打開電視機:“請張經(jīng)理看電視,我去廚房忙乎,菜都備好,很快就上桌。”
張偉舒服地往沙發(fā)上一仰:“好,你去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盡管吩咐。”
何英莞爾一笑,進了廚房,一會廚房里傳來炒菜的聲音。
張偉看著何英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想起第一次應(yīng)邀在何英家里吃飯,和老高把酒論兄弟的場景,不禁有些唏噓,此一時彼一時,短短幾個月時間,變化可真大啊,一轉(zhuǎn)眼,夫妻成了陌路人,昔日兄弟成對頭。何英經(jīng)歷了和自己及老高的一場感情風(fēng)波,也變得心態(tài)成熟了,特別是今天,已經(jīng)很從容了,看來是心里徹底想通了。
想到以后自己和何英可以保持那種親密的單純朋友關(guān)系,張偉心里輕松起來,又很欣慰。
今晚和何英好好吃頓飯,開開心心聊聊天,然后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中午殺奔興州,哈哈,準(zhǔn)備晚上的相親約會。張偉美滋滋地看著天花板,兩手放在腦后,開始憧憬明晚的流光盛典。
張偉看了會電視,一會又晃晃悠悠進了廚房,何英正圍著布裙在忙乎。
張偉說:“要不要我?guī)褪裁疵Γ俊?
何英:“不用,你今天當(dāng)甩手掌柜就可以,給你送行,當(dāng)然要好好伺候你了,去客廳坐著吧。”
看何英忙碌的樣子,張偉感覺何英真像個家庭主婦,好似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主兒。
“對了,”何英對張偉說:“你去把酒拿出來,我剛買的茅臺,在電視機下面右面的柜子里。”
張偉答應(yīng)著出去找到白酒,拿了兩瓶茅臺出來。
這女人啊,喝酒要嗎不喝,要嗎就是白酒,還是高度的。
何英這點和陳瑤有點像,不過第一次在她家吃飯的時候沒大看出來,好像酒量也不大。
把酒拿上桌,打開一瓶,倒好,然后張偉又進廚房幫何英往外端菜。
何英今天做的都是海貨:清蒸大螃蟹、海蠣子豆腐湯、燉海參、椒鹽沙丁魚……
何英做菜的速度很快,一會已經(jīng)做完兩個了。
“別弄太多,就我們,吃不了的。”張偉邊向外端菜邊說。
“沒關(guān)系,吃不了我放冰箱里慢慢吃。”何英說道。
兩人正忙乎著,何英的手機突然響了,何英邊炒菜邊接電話:“喂!媽……”剛說了聲“媽”,手機沒電了。
何英扭頭對張偉說:“老大,麻煩一下,在我臥室寫字臺中間的抽屜里有兩塊手機電池,給我拿一塊過來。”
張偉答應(yīng)著去了臥室,拉開寫字臺中間的抽屜,里面堆了雜七雜八的不少東西,上面還有一張《醫(yī)院檢查報告單》。張偉看也不看,隨手拿開報告單,扒拉到了一塊手機電池,忙拿出來推上抽屜,去廚房遞給何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