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回國的第二天就是震旦級無畏艦正式交付海軍的交接慶典,一大清早,他就睡不著覺的迫不及待的起床,生怕軍艦被人偷走一般的難以等待,早早就到船廠去查看,遠遠的看著自己的這一艘無畏艦。
海軍的官兵們整裝待發,775名震旦級海軍官兵是帝國海軍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都參加過這幾年的大西洋和地中海巡邏,主要軍官和士官都送到英法海軍戰列艦上實習了半年。
現在終于可以等上自己的戰列艦了,那種激動之情讓每一位官兵都無與倫比的特別興奮。
在海港外,帝國海軍最大噸位的光榮號巡洋艦和長期擔任過帝國海軍旗艦的海圻號巡洋艦,金州造船總廠的第一艘自造巡洋艦錦州號,以及其他十多艘軍艦一字排開,都停泊在港口周邊等待震旦號戰列艦的正式起航。
宋彪還是身穿著帝國國防軍最高統帥的軍禮服,配合海軍的節日,他特別選擇了一件蔚藍色的細呢軍大衣,佩戴著沙俄皇室贈送的鎏金軍刀,并且是在海軍所有在場高級將官的陪同下,在朱紅色的迎賓帳中等候著演講的時間。
前來參加慶典的內閣官員、海軍軍官和船廠的主要負責人,維克斯公司的顧問代表都坐在迎賓帳下,也在等待著皇帝的演講。
在距離正式移交還有六分鐘的時候,宋彪才登上演講臺。掃視著身前這四十多位官員、軍官,再看一眼前方的震旦號戰列艦。他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感慨萬千。
在他登上臺后,所有人全體起立。一起躬身行禮。
宋彪則再看了每個人一眼,仿佛是想在心里牢牢的記住眼前的每一個人,短暫的思量了幾秒后,他翻開演講稿的第一頁掃視一眼,醞釀了片刻才終于開口說道:“這注定是中華民族偉大的一刻,注定是中華民族光復革命階段性勝利的一刻。去年此時。我親自陪同七十萬的陸軍精銳抵達伊朗,拉開了中華帝國全面參加此次世界大戰的序幕,在此之前,我們已經打了無數次的勝仗。但還是有很多國家質疑我們,不相信我們中國人和中華民族已經改變了,更不相信我們中**人改變了,變強了,直到我們徹底擊敗奧匈帝國的主力,同盟軍一百三十萬的聯軍在百萬帝國遠征軍的面前就像是腐朽的清王朝武裝一般,任由我們輕松擊潰,我們陸軍勝的很輕松,不是因為對手的弱小,而是因為我們的強大。因為我們中華民族的強大,因為我們中華意志和堅定不移的光復革命的強大,而這就是我們中國人的脊梁,這就是我們的精神和一切力量的來源。沒有最好的武器和軍艦,我們依然是強大,有了最好的武器和軍艦,我們中華民族就將是不可戰勝的力量,在這里,在這一刻。我將代表你們每一個人大聲的宣布,中華民族已經站起來了,中華民族的光復是不可阻擋的潮流,在這個20世紀里,這將是世界中最重要的事情,我們將會改變整個世界……!”
宋彪的心情是激昂的,壓抑了整整十幾年之久,在這一刻才終于迸發出心中最深處的渴望和熱情,才迸發出整個人生中最為強大的呼喚。
中國不會等到航空母艦的時代再去沖刺海軍強國的地位,不,絕對不需要,因為我們現在有能力在這個時代就成為世界海軍強國,我們要直接從無畏艦的時代建立帝國的榮耀,向世界證明中華民族的頑強和偉大。
就在這個戰列艦的時代里,就在這個超級無畏艦的大時代里,中國就會崛起為世界海軍強國中不可忽視的一員,讓遼闊無邊的大海成為我們的疆域,讓敵國的海岸線成為我們的舞臺。
只要是在海軍大炮的射程里,那就是中國的勢力范圍。
宋彪很有意思的控制著時間,在最后一分鐘里才結束他的演講,每個人都站起身熱烈鼓掌,迎賓帳外的幾十名記者都在不停的拍照,鎂光燈閃耀不止。
宋彪重新拿起那枚擺在桌子上的雕刻著繁瑣龍團紋和鑲嵌著紅寶石的純金懷表,確定時間已經到了上午10點整,他才用手拍下銅鈴,在整個港口上都立即響起隆重的禮樂聲,砰砰砰的禮炮一發發打響,向著軍艦噴灑出彩色的花瓣,照落整艘軍艦,仿佛是一場彩色花瓣之雨。
直到這時,在震旦級軍艦上列隊的所有海軍官兵才向著港口的方向敬禮,并且持續下去,軍艦的汽笛嘹亮的想起來,在所有人的歡送目光和掌聲中,在周邊國民的呼喊聲中緩緩而穩定的啟航,當它駛過周邊,所有培行的軍艦一起鳴笛致敬。
天啊。
這是中國海軍最大噸位的戰列艦?。?
這是中國自行建造的第一艘無畏戰艦??!
這就是帝國中央海軍的新旗艦??!
顫抖吧,所有的帝國敵人們,等待帝國的海軍涌現出更多的戰列艦吧,后發者總有后發者的優勢,從今天開始,帝國的每一艘戰列艦都會一直戰斗在海洋的前線,每一艘戰列艦都會無比光輝的戰斗到最后一刻,誓死捍衛帝國和中華民族的尊嚴。
雖然帝國海軍的總噸位還很小,但在未來,不僅會龐大的總量,每一艘戰艦都會讓敵人感到害怕和驚悚。
心中激昂不已的宋彪就站在這里,看著震旦號向著遠方而去,仿佛自己的身心和靈魂也隨之同行,恨不得化作天靈追隨于它,保護著它的生命和榮耀。
宋彪不能抑制內心的激動,他也向著軍艦敬禮,向中國海軍的號角聲敬禮,跟隨著他。其他的海軍軍官們,甚至是非軍人出身的船廠職工們也紛紛敬禮。用那熱切的目光眺望著靈魂歸屬的那艘戰列艦。
此時的宋彪大體能夠體會到李鴻章在見到鎮遠艦那一刻心情,是啊。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值得呵護和珍視。
震旦號戰列艦終于服役了,雖然在建造過程中幾經磨難,出現過無數的問題和麻煩事,連維克斯公司的人都多次不再報有希望,國人更是既激動,又疑慮。可終究還是服役了。
真的,這艘戰列艦的建造過程對于此時的中國而言實在是太難了,簡直就像是登天一般艱難,從船鋼的制造到拼裝。從鍋爐的吊裝到主炮的調試,所有的一切對于中國造船工業都是一個難于登天的考驗,還好是總算沖過了這一關隘,就像日本在1905年建造薩摩號戰列艦一樣,大家都需要闖過這一關。
日本當年付出多少努力才走上了自行建造戰列艦的道路,這里面的辛苦只有他們自己明白,在薄弱的工業基礎上,想要走上這條路總是要比別的國家付出更多的努力,要有更為頑強的意志,不怕一切困難的刻苦精神。要有整個國家的全力以赴。
日本人想要變得更強大,中國人同樣如此。
在光復革命的號召下,中國人正在越來越快的改變,一改滿清統治時期的那種麻木冷漠,一改滿清統治時期的那種腐朽僵化,新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多的出現在這個帝國中,呼喚自由,呼喚進步,呼喚新的知識。呼喚新的民族精神,呼喚國家和民族的富強,呼喚帝國的英雄出現在世界的舞臺上。
相對于日本海軍的急功近利,中國海軍也更幸運一些,走了一條更為穩妥的道路,海軍艦船的制造從一開始就由私營船廠負責,利用商業造船分擔投資總額,忍住內心的渴望,忍住被日本海軍欺凌的壓力,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首先還是從增加輕裝甲巡洋艦和驅逐艦起步,逐步增加艦船、海軍官兵數量和部隊的訓練水平,增強海軍教育的普及,擴大船舶航運工業和教育基數,等待鋼鐵冶金工業、電氣和其他軍工業、重工業的發展,直到1915年才利用和維克斯公司的長期合作關系,直接在伊麗莎白女王戰列艦的基礎上設計和建造新艦。
相對于日本海軍制造的薩摩、筑波、鞍馬、河內等并不是很成熟的戰列艦,中國海軍的軍費開支是少,但是效能更高,在這一時期逐步擁有了金州、福州、江南三大造船總廠,三四年內都將擁有戰列艦的制造能力。
即便此刻相比日本軍艦制造水平還有較大的差距,但是,宋彪堅信帝國的船舶工業肯定超越日本,帝國的海軍也可以超越日本。
……
主持了震旦號戰列艦的交接儀式,并在金州繼續召開帝國船舶工業十年規劃會議后,宋彪才從震旦府乘坐專列返回首都。
女兒宋媛媛已經八歲了。
媛媛公主殿下啊!
剛回到宣政園,早已等待著他的公主和皇子就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宋彪是一手抱著一個,和皇后舒萱說說笑笑的一起返回西花園。
整整一年未見,他倒是更想抱著自己的妻子,講述自己在歐洲的戰爭事件,那些有趣的事,悲壯的事,痛苦的事,高興的事,都想要說一說。
回到首都之時,天色就已經很晚,吃了晚飯,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哄他們上床睡覺之后,宋彪才和舒萱在寢宮里準備休息。
在他泡著腳的時候,舒萱挺有興致的問他道:“皇上此次回來,想必是歐洲戰爭大事以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給臣下們處置即可,不必再去了吧?”
宋彪感嘆道:“你這話說對了一半,我這一次回來是不用再去歐洲了,可歐洲戰爭還沒有結束,大事未了,剩下的事情光是交給陳其采他們,我其實也未必就真的放心。用兵之道在于出奇制勝,陳其采的能耐在于微調和機敏,但沒有臨陣指揮千軍萬馬的氣魄,馬爾托斯長于運籌帷幄和計算,也非用兵之統帥,段祺瑞更非帥才,只是精明能干之士,傅良佐倒是不錯的人選。可惜經驗還是不足。否則,我當初也沒有必要親自去歐洲指揮遠征軍。只是就目前而言,帝國遠征軍主力要陸續從歐洲撤回來。在南線戰場的用兵只需要中規中矩的向前推進,以守為攻,吸引德軍二十個步兵師就能達到效果,真正沖鋒陷陣和殺敵的事情交給英法聯軍和美軍即可。”
舒萱笑道:“皇帝倒是個精細人兒,舍不得自家的本錢啊。”
宋彪則道:“你錯了,不是我舍不得自家的本錢。而是帝國如今其實還有另外一場真正的大仗要打,這一場仗的用兵規模要遠超過于我們在歐洲的情況,而我這個皇帝此生的地位在于何等水平,能否和漢武帝相提并論。怕是也只看這一仗了?!?
“這樣啊……?”
皇后難免有些失望,又更為擔心,只是她才屬于真正的精細人兒,也不愿意多問下去,不管是軍隊的事,還是政治上的事,她歷來都是不多問的,免得有后宮干政的嫌疑。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一別一年有余,兩人自然是早早就休息了。
這天晚上。宋彪做了一個夢,夢見皇后又生了,只是生了一個肉團子,用軍刀切開之后,里面跳出一個大胖小子。
遠行回京,宋彪的慣例一直都是先休息幾天再處理各種公務,可這一次是不行的,因為蘇俄和德意志帝國已經簽署了《布列斯特和約》,即將集中精力對付國內殘存各處的白軍勢力。對帝國來說,歐洲戰爭實際上已經結束,現在就要集中全部精力對付新成立的蘇俄帝國。
第二天上午,宋彪很早就直接前往御書房辦公,這樣的節奏讓內廷總署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感到異常驚訝,似乎都預感到事情有了不一樣的新變化。
秘書局的陳其美局長因為一直陪同皇帝在歐洲征戰,所知道的事情最多,自然明白皇帝如此著急開始工作正是要對付蘇俄,他比宋彪先一個月返回國內,此時已經將很多工作都準備妥當。
在宋彪到了御書房的時候,陳其美就將保密局和國家情報總局等情報機構收集到的和蘇俄有關的各種情報資料匯總成冊,呈遞給宋彪審閱。
對于蘇帝,宋彪自然是在熟悉不過,蘇帝史對他來說基本就是倒背如流般的清晰。
俄國二月革命在整體上只是一個社民黨左右翼的聯合革命,得到了當時俄國整個社會上下的一致推崇,但是右翼手中并沒有武裝,俄**隊又大部分處于前線,而社民工黨左翼的布爾什維克就利用紅軍推翻了臨時聯合政府,實施左翼獨裁統治。
這就是十月革命。
在十月革命爆發后,俄國內部的反對力量才開始急劇增多,當時雖然身在歐洲,宋彪還是通過中央軍部聯系白軍中較為熟悉的那些俄國高級軍官,將以前裝備的莫辛納甘步槍,甚至是庫存的各種雜亂型號的舊槍,包括日本村田22式步槍都一起送了過去,給白軍近一百二十萬支步槍。
白軍的問題是缺乏一個真正統一的指揮體系和統帥,全部都是分散在各地,最終被蘇俄紅軍逐個擊破,所謂外國聯合出兵也是假議題,剛結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歐美各國都根本沒有精力再發動大戰,只能是象征性的支持俄國白軍。
現在的問題就不一樣了,中國會出兵干預,而且,宋彪最初的計劃就是派遣超過兩百萬的陸軍武裝直接進攻俄國,他甚至沒有太多的分兵計劃,直接以一股強悍的主力部隊橫沖而去,至少要進攻到葉卡捷琳堡和車里雅賓斯克,如果蘇俄不同意他的停戰條約,他將用兩年的時間和俄國消耗,徹底拖垮新生蘇俄。
他耗得起。
在這些年的中國鐵路大計劃中,帝國鐵路有三條線都和俄國遠東鐵路連接,分別是在海參崴、滿洲里、恰克圖,帝國的新疆鐵路在半年內也會全線竣工,聯通俄國在哈薩克斯坦的鐵路,沙俄在1907年從新西伯利亞修建了一條鐵路連通阿拉木圖,帝國新疆鐵路此時已經修建到了烏魯木齊,如果現在聚集全部力量,三個月內就能聯通這條俄國鐵路,使得帝國陸軍可以從西部一路推進到新西伯利亞。
但是帝國的主攻路線是在唐努烏梁海。在唐努烏梁海的克孜勒地區,帝國已經用了兩年時間秘密囤積了大量的軍需物資和彈藥。并且有一個整編師和超過40個新編團駐扎在這里。
雖然帝國并沒有急于修建從克孜勒到俄國阿巴坎的鐵路,在這條120公里長的線路上。帝國鐵道工程旅已經密集的勘探過無數次,只要戰爭開始,兩個鐵道工程旅在中央鐵路總公司的配合下,大約只需要40天的時間就能緊急鋪設一條臨時鐵路,而相關物資早已運抵當地,只等正式的開工。
加上在新西伯利亞和哈薩克本地征調物資。帝國肯定是消耗得起,在歐洲戰爭結束后,帝國遠征軍也不立刻撤離歐洲,而是盡可能的爭取英法美等國的支持。利用協約國的協議從羅馬尼亞北上進攻烏克蘭,合理利用歐戰各國的剩余物資,雙線進逼俄國,逼迫蘇俄最終做出重大讓步。
如果算上帝國的歐洲遠征軍,宋彪預計使用超過350萬陸軍,聯合大約一百萬到兩百萬的白軍,主力部隊約在200萬的規模,將帝國陸軍現有的以及未來半年瘋狂生產,和從美國購入的超過1.4萬輛汽車,從國內和中亞等地征調三百萬匹馬。一鼓作氣的打下去。
當然,他并沒有徹底消滅蘇俄的計劃,那不利于他簽訂一個真正有益于帝國的停戰條約,而且在國際的大環境上也不利于帝國。
還是要保留蘇俄,用蘇俄的威脅去減緩英美對于中華帝國擴張的壓制措施,同時要在經濟上狠狠的盤剝蘇俄,減低蘇俄的發展速度,逼迫蘇俄長期進貢石油給帝國,維持帝國的發展。直到帝國建立起龐大的海軍,足以保障在中東地區的巨大利益。
過早在中東大規模開采石油是自殺行為,即便現在,英美等國實際上都已經意識到中東地區可能蘊藏較為豐富的石油,只是對具體的儲量缺乏一個明確的估測,當然也確實都沒有預料到會是那么瘋狂的數額,否則第一次世界大戰的中心就不會是僅僅在歐洲,而是連帶著中東戰線一起瘋狂。
宋彪心里也明白,打完中蘇戰爭之后,中國在一戰中汲取到的各種好處基本得吐出去一半,帝國儲備的黃金或許不會有較大的變化,可英法等國對帝國的債務也得大幅減少很多。
如果蘇俄較早的接受停戰條約,情況還會好一些,假如蘇俄一直跟著他苦撐下去,他這一戰至少要花費十億英鎊的軍費,哪怕最終都能讓蘇俄承擔軍費賠償,帝國的損耗還是很驚人的。
沒有辦法,距離太遠了,一枚子彈運到莫斯科的成本都遠高于生產價位。
唯一的好處是在戰后的一兩年中繼續扶持國內軍工業發展一段時間,有一個較好的緩沖期,可以讓國內軍工業繼續積攢實力轉型。
當然,這一仗是絕對不能失敗的,一旦失敗,帝國就真的危險了,此前所有的努力都會付之東流。
將秘書局準備的資料翻閱一遍后,宋彪就讓陳其美去將蔣方震和北方參謀局的參謀長蔡鍔喊過來,等了片刻,兩人就匆匆的快步進入御書房,上前行禮。
宋彪從抽屜里取出一盒鐵聽的盛京煙,正準備和蔣方震一起抽一根,看了蔡鍔一眼,考慮蔡鍔得過肺病,早期在東北軍時期還一直有所反復,這就將煙收起來,讓他們先坐下來再說。
蔡鍔倒是主動說道:“皇上,您還是抽吧,從德國回來之后,我的身體一直都沒有問題,現在也堅持吃同仁堂的枇杷潤肺丸。”
宋彪擺了擺手,道:“對身體不好,不抽也罷。”
他讓侍衛給他重新換了杯茶,端了一盤炒花生,自己先剝開幾粒咀嚼,他吃的花生一直都是從紅土崖那邊買的,那邊的地適合種花生,日照時間比山東長多了,花生種出來的特別大,汁水足,很甜,炒出來更香。
嚼著這些花生,他就想到了紅土崖,想到了牛家堡,想到了二狼洞。
二狼洞那邊一直都有保密局專門負責,但還沒有組織專家進行研究工作。這個事情,宋彪自己也是有些猶豫的。但是等到一定時候和階段,他還是打算將那些設備轉移出來。運送到西北秘密建立一個長期的研究基地。
稍加琢磨,宋彪將思路重新轉回到北方參謀局這邊,和蔡鍔問道:“克孜勒那邊的事情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蔡鍔答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完全是按照皇上的吩咐。”
宋彪續問道:“騎兵部隊這邊呢?”
蔡鍔道:“也都組建的差不多了,現在就是從團一級向旅一級進一步的增編?!?
宋彪這才微微點頭,道:“那就好。俄國十月革命以來,帝國可以說是迎來了一個非常好的歷史機遇,過去咱們和沙皇俄國的關系好,有些事情不方便提起來。現在不同了,蘇維埃俄國那幫人連沙皇一家都殺光了,既然有所的老關系都沒有了,那咱們就要和蘇俄好好談一談俄國從清朝分割走的所有領土,俄國拖欠咱們的債務很多,這些年,俄國三分之一的軍火是咱們出售的,都是盧布債務,現在換了一個蘇俄政府,他們還認不認賬也是個問題。當然。不管認不認,這一仗肯定要打,而且要打的非常漂亮。說句難聽話,這也是天助我們,咱們原先的計劃是直接打沙俄,就是有點抹不開面子,最好用軍事部署逼迫沙俄和我們談判,通過政治談判將霸占我們的領土歸還。現在好啊,直接打一個沒親沒故的新俄國。那咱們還談什么,直接一路打過去,不僅要奪回領土,還要盡可能的瓜分和分裂俄國,比如說俄國的突厥斯坦,咱們就要從俄國之中分裂出來,控制在我們手中,從這里修建鐵路到中東,加強我們在中東的控制力量?!?
等宋彪說完,蔡鍔是不說話的,雖然心里總覺得這一戰打的會很苦,甚至有可能戰敗,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蔣方震則道:“皇上,雖說話是如此,只是帝國連續開戰,歐洲戰爭還未結束,現在就要繼續打蘇俄,軍費開支實在是太大,恐怕帝國財政難以支持?!?
宋彪道:“這一點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安排了,直接由中央內閣政府發行新的國債,遠東銀行、上海銀行和南洋銀行會直接認購大部分,美國銀行也會認購一部分,我目前估算是先直接發行二十億中圓左右的國債用于戰爭,后面如果不夠用,那就再想辦法。堅決要打贏,打贏之后就讓蘇俄賠償這筆軍費開支。”
蔣方震想了想,在心里估算一番之后才道:“二十億基本是夠用了,就是未必夠我們一直打到底,從目前的情報來看,蘇俄的作戰實力相比沙俄時期并沒有明顯的下滑,何況我們屆時是侵略國,很容易激發俄國的反抗意志?!?
宋彪微微點頭,道:“我知道,肯定會是一場很難打的惡戰,所以要盡可能的多加準備,等歐戰結束之后再突然發難,要打一場快速的殲滅戰,爭取找到敵軍主力之后,在一個月內殲滅主力,不要拖延到消耗戰中,但也要做好長期消耗戰的準備。帝國方面要在坦克領域盡快增加投資,可以從英國引入技術,或者是買幾輛進行仿制?,F在看來,這種新型的武器很有發展前景,從戰術上對現代戰爭的改變會是非常驚人的?!?
蔣方震道:“坦克這邊的工作正如皇上的吩咐,陸軍部已經專門組織了一個裝甲車輛研究局,從戰術和技術上進行討論摸索,遠東武器總公司和汽車公司合作搞了幾個車型,我們大致看過,應該說還是可行的。我的個人感覺是這個武器要么不用,要用就得靠規模取勝,少量的坦克意義并不大,很容易被步兵炮擊穿?!?
宋彪還是點頭,帝國遠征軍在歐洲一直是使用英法制造的惠比特a型坦克和雷諾ft-17坦克,為法國制造坦克的雷諾公司的主要控股方正是遠東財團,雷諾ft-17型號的坦克目前在遠東汽車公司也能生產,技術條件都差不多,因為遠東汽車公司一直是走軍工業路線,生產的汽油機相對更粗笨耐用一些,馬力也強一點。
宋彪此時還沒有看過遠東汽車公司那邊提供的資料。暫時不想做定論。
稍作思量,他就和蔣方震吩咐道:“這樣。你讓人主要的負責人帶著資料和圖紙下午就來見我,其他的問題呢。咱們過幾天開一個會議集中討論一下,內部思想要統一,此仗非打不可,不打蘇俄,我們拿不回海參崴,拿不回海蘭泡。不要以為這些都不是帝國的領土,這些就是帝國的領土,都是俄國從中華民族手中搶奪的寶貴財產,領土啊。一寸都不能丟,否則,咱們這一代人就是歷史的罪人?!?
蔣方震和蔡鍔此時都已經明白皇帝意志堅定,根本不留任何余地,而這一戰也確實是無可避免了,好在皇帝解決了此前大家最為頭疼的軍費問題。
陸軍部目前按排新晉升一等參謀官的蔣廷梓擔任裝甲車輛研究局的局長,總工是汽車總公司的一名叫王瑜葆的工程師,前者是徐州人,日本陸士三期畢業生,炮科出身。東北軍時期就曾在軍需處和遠東兵工廠任職,此后曾安排到東北大學機械系短暫進修一年,后者是上海圣約翰大學畢業的理科生,東北新政時期曾到美國哥倫比亞礦工學院進修,畢業在通用汽車公司擔任技師三年,兩年前才回國在遠東汽車公司工作。
蔣方震和蔡鍔離開之后沒多久,蔣廷梓就匆匆的帶著一疊資料前來和宋彪匯報。
此前雖然見過蔣廷梓幾次,但宋彪對他一直印象不深,只是聽說他在機械和化工方面學的很不錯。一直都在遠東兵工廠擔任軍方代表。
宋彪并不是很重視坦克技術,因為東北軍和中央陸軍的特點都是快而機動,優勢就在于速度,而一戰前后的坦克的速度簡直像是龜爬,即便是雷諾ft-17這種輕型坦克的速度也不符合中央陸軍的基本要求。
蔣廷梓將裝甲車輛研究局近期設計的幾種型號坦克的數據資料都帶了過來,一起呈交給宋彪審閱,滿心期待自己的工作能夠得到皇帝的認可。
從一戰開始,坦克就被確定為重型、中型、輕型三種,其代表分別是英國的mk.4坦克、惠比特a型坦克、雷諾ft-17坦克,帝國在一戰期間也以雷諾公司的名義生產了四百多輛雷諾ft-17坦克,裝備了一門37mm步兵炮和一挺勃朗寧口徑的重機槍,一部分也供應給新參戰的美國。
從英國進口一部分惠比特a型坦克后,裝甲車輛研究局開始研制中型坦克,設計編號為……結合惠比特a型坦克和ft-17坦克的優點進行仿制,在結構上吸取了后者,噸位和數據上則貼近前者,時速在14公里左右。
除了sy5之外,局里同時也在進行重型坦克sy2和輕型坦克sy5,試驗項目sy3原先定型為中型坦克,在引入惠比特坦克后,這一項目被臨時取締。
宋彪大致將三種型號的新坦克都看了一遍,技術數據上相對英法坦克根本沒有任何突破,抄襲性質也非常明顯。
看完資料,宋彪點上煙思索片刻,隨即才拿起一支鉛筆在設計圖上做了一些簡單的調整,和蔣廷梓吩咐道:“2型坦克的計劃暫時可以放緩,將中型坦克和輕型坦克先發展起來,我的意思是雷諾坦克這種基礎設計方式還是可行的,中型坦克盡可能考慮47mm的步兵炮,倍徑可以適當加長,速度慢一點沒有關系,反正本身就夠慢的,注重安全性能和可靠性,汽油箱放在車體的后面,不要放在前面,前面和兩側的裝甲可以適當加強,炮塔要能轉動,不需要那么多機槍,四挺機槍太多,我們在戰爭中的經驗是機槍要么不架在坦克,要架就要口徑大一點。兩挺機槍即可,兩挺勃朗寧重機槍,口徑分別是7.62和12.7,火炮爭取向55mm發展,47mm都嫌小了。輕型坦克做為輔助坦克,一車兩型,和雷諾的ft-17一樣,一種裝備37mm火炮和兩挺勃朗寧重機槍,一種裝備兩挺勃朗寧和一挺重機槍。另外,盡量選擇氣冷機槍,散熱管和機槍管適當可以增加。”
蔣廷梓連聲稱是,急不可待的在記事簿上不停記錄著。
宋彪索性就將自己的意見直接寫下來,然后將這些設計資料都交給蔣廷梓,道:“另外還有一個事情,5號坦克在雷諾ft-17的基礎上盡可能提高速度,達到和4號坦克協同作戰的要求,并可考慮單獨作為一種機動能力較強的履帶式越野裝甲車發展,不用炮塔的話則用于運輸物資,等于是一車三型?!?
蔣廷梓繼續連連稱是的答應下來。
宋彪沒有別的可吩咐的,現在確實還不是坦克的時代,關鍵問題就在于發動機的馬力太小,速度、防御和火力不能兼顧。
以雷諾ft-17每小時7公里的速度而言,這個速度真是跟不上中央陸軍的要求,而且越野能力有限,經常在戰場上落在后面。
雷諾和惠比特的速度差別在于前者只用了一臺發動機,后者用了兩臺。
就現階段來看,還是得要兩臺發動機才能保持坦克的速度、防御和火力的平衡,但是惠比特的設計有很多問題和隱患,宋彪現在更需要的是一款雷諾式的中型坦克,12公里以上的時速,專門用兩輛卡車去保障一臺中型坦克的補給,在最短的時間里擴大出數量優勢,至少裝備一個中型坦克旅作為主力。
在蔣廷梓離開后,宋彪在御書房里繼續翻看一些和坦克研究有關的資料和報告,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自他此番回國以來,帝國不是造戰列艦,就是造坦克,這樣的事情擱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當初海軍部報出計劃要造震旦號戰列艦的時候,別說外國人和國內的人都懷疑中國造不了,其實連最終批準這一計劃的宋彪都覺得可能性很低,估計是要半途夭折,他甚至已經想好補救方案是造不出來的時候雇傭美國公司繼續完成,以免這么多的經費都砸了水漂。
結果居然造了出來,雖然中間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折磨出很多事故,一點都談不上順利,可好歹是造了出來。
此刻的宋彪仔細想想,覺得自己確實是要換一個眼光來看待這個時期的中國,時代已經變了,他變了,帝國也變了,不管怎么說,第一次世界大戰對中國工業發展的推動力確實是非常的驚人。
戰爭之中,人們仿佛能夠煥發一切潛能,干成一切事情。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