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額不足
“忠告?”杜根不解地問。
“是的,忠告。先生。”布萊克默說,“他稱超時空機傳送儀是個早產兒,提前來到了人世界,必將帶來空前的災難。所以他警告美國政府和軍方不要將超時空傳送儀軍事化。我的報告里有他寫給艾森豪威爾總統的親筆信的影印件。他說:‘超時空傳送儀是上帝之門,我們利用上帝之門進行戰爭,必將招惹上帝的懲罰。’”
“愛因斯坦教授是個和平主義者,但他一生的成果卻總極大地推動了戰爭技術的發展。”杜根苦笑著說,他自己也曾經是一個和平主義者,為了反對戰爭、倡導和平而四處奔忙,可現在卻完全是一位戰爭統帥,謀劃著更有效的戰斗,更大規模的廝殺。“他的警告并不起作用,就像他建議羅斯福不要研制原子彈一樣,我們還是將超時空傳送儀完全軍事化了,并且投入使用。”
“結果就發生了災難。陸軍第九集團軍消失后,超時空傳送儀發生了大爆炸,艾森誼威爾總統馬上取消了對中國的作戰行動,集結在中國北方邊境的盟國大軍也退回歐洲。”
“可是你也知道,不僅陸軍第九集團軍得到重建,超時空傳送儀也得到重建。這又是怎么回事?愛因斯坦教授不是銷毀了所有技術資料了嗎?”
“教授銷毀的是他自己畫的藍圖,可是他的一名助手多爾·錢伯斯早就拍下了所有圖紙。符拉沃德先生在一九六零年出任中央情報局后就受命組織科學家重建超時空傳送儀,并且以‘上帝之門’為研究項目代號,向國會申請特別撥款。錢伯斯成了總工程師,按照膠卷上的藍圖在阿拉斯加重建了超時空傳送儀。重新組建的陸軍第九集團軍也成為‘上帝之門’項目的警衛部隊。這就是關于‘上帝之門’的基本情況。”
杜根聽了聯邦調查局長的陳述后,略加思索,推測道:“這么說,符拉沃德一直是‘上帝之門’的負責人?”
“不,先生。項目負責人一直是你的國家安全顧問比爾·斯普林斯先生。杰克·杰克遜先生則是上級機關的領導,因為‘上帝之門’項目是在中情局的領導之下的,而符拉沃德先生則是所有人的領導,負責協調與總統、國會、國防部的關系。”
“難怪一直追隨我的人都不知曉‘上帝之門’。”杜根慨嘆道,“當初我被提名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時,黨內立即要求我選擇馬克為副總統候選人。我就感到奇怪,現在看來,是某些力量在背后操縱的。”
“先生,恐怕這些事已經超脫黨派的界限了。”布萊克默嚴肅地說,“有證據顯示,前總統肯尼迪先生的死跟‘上帝之門’項目有關聯。”
“這怎么可能?”杜根感到震驚,“肯尼迪總統跟‘上帝之門’項目在國家利益上是一致的。”
“肯尼迪總統知道了這個項目,但我們不知道他當時的態度。不過我們掌握的證據并不充分。”布萊克默搖搖頭說。
“我現在更關心的是超時空傳送儀的作戰效能。”杜根說著合上文件,“俄國內部發生了突變,尤里突然接任羅曼諾夫代理最高統帥職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內幕。這樣勢必引起將軍們的猜疑和不滿,我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利用超時空傳送儀發起反攻,擊退侵略軍,光復國土!”
布萊克默聽后卻臉色沉重地說:“請恕我直言,先生。愛因斯坦教授的忠告你還是要慎重考慮。而且……”布萊克默沒敢說出來,而是把話吞了回去。
杜根注視著對方說:“雷,請說下去。”
“目前超時空傳送儀并不是由你掌控,‘上帝之門’項目的所有成員直接聽命于符拉沃德先生。還有,符拉沃德先生利用他掌管的部門,策劃了不上秘密行動。八月底,在芝加哥‘影子’行動就是他策劃的,利用你和盟國領袖的誘使蘇聯心靈部隊上鉤。不過海軍陸戰隊在付出了巨大犧牲后并沒有得到心靈控制塔,只是收集到了心靈干擾電波,而中央情報局下面的部門正對收集到的電波進行研究。”
“我一直以為‘影子’行動只是為了掩護我和盟國首腦會晤的宣傳行動。”杜根吃驚地說。
布萊克默繼續說道:“還有,先生。符拉沃德先生派出突擊隊前往紐約公共圖書館搶奪‘命運之槍’,并指示哈羅德將軍,在沒有得到你的授權下發動對蘇軍的進攻,以便配合突擊隊的行動。”
“這些我都不知道。”杜根的表情從吃驚上升到了震驚,“如果不是馬克主動告訴我陸軍還有個第九集團軍,并且可以通過‘上帝之門’運送到韓國,我還全都蒙在鼓里。”
“先生,如果當前是和平時期,他可能到你卸任時都不會說。你也可能都被永遠蒙在鼓里,就像你的前任。”布萊克默平靜地說。
“我早就知道總統的權力并不能使我知曉一切。”杜根又一次發出感嘆,語氣中充滿無奈。但他很快就接著堅決地說:“我必須馬上去阿拉斯加,雷,你應該知道超時空傳送儀的具體位置?”
“先生,你還是留在加拿大吧。”布萊克默勸解道,“實際上,有半數以上的將軍都是符拉沃德先生的人。”
“你這是什么意思?”杜根開始顯得很不滿。
布萊克默猶豫了一下,說:“總統先生,其實我也是支持符拉沃德先生的,而且還是‘上帝之門’項目的監護人之一。”
“我就奇怪,你怎么了解這么多細節!”杜根冷笑著說。
“可是,現在的形勢下,我認為你有權知道一切,并且帶領我們走出困境,獲取勝利。”布萊克默誠肯地說。
“我本來就有這種權力!”杜根增大自己的口氣,“我是美國的總統!”
“先生,我認為你還是跟拉爾森先生和卡維利將軍他們商量一下。符拉沃德先生可能已經采取了某些會引發爭議的行動。”布萊克默低聲說,“我得告辭了。”
杜根注視著自己的部下,欲言又止,轉過身,背對著布萊克默,揮了揮手,說:“你走吧。”
“是,先生。”布萊克默立正回答,但臨走前他嚴正地說:“總統先生,我沒有忘記我的入職誓言,忠于美國!”
“謝謝,雷。”杜根低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