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鐘,我的身子整個垮了下來。
我軟趴趴地趴在了地上,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整個身子的骨頭仿佛都被掏空了。
我的耳朵劇烈地疼痛著,仿佛耳膜快要被刺破了的樣子。
不管我是喘氣,還是憋著氣,耳膜都快要爆炸了,我感覺要馬上躺在地上打上兩個滾兒才會變得舒服一些。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想到身子下面還壓著娜塔莎呢,就痛苦地轉(zhuǎn)了個身,跪倒在了旁邊的地上。
耳朵里的轟鳴并沒有結(jié)束,我煩躁地抖了抖肩膀。
是的,沒錯,我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還好好地活著。
可是我感覺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還不如死了算了。
耳朵里面好像有根電線,就好比小的時候,晚上沒有電視,或者電視快要壞掉的時候,響得那種嗡鳴聲。
只不過那種聲音在我的腦袋里被擴大了無數(shù)倍,我的整顆腦袋都在不斷地響著,然后……我的鼻血就那么從鼻子里面冒了出來。
眼前一道暗搓搓的光,真的很暗,可是我能夠感覺得到。
在那道光閃過之后,黑寡婦明顯地往后倒退了好幾步。
葉秋墨來到了我的身邊,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塊手帕,幫我擦拭著鼻子里的血跡。
葉云飛扶著趙管家也回來了,還好心地幫我把幽容也“撿”了回來。
我瞇縫著眼睛,轉(zhuǎn)頭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在我的身后——我是背對著黑寡婦打滾的,有個小小的矮子站在那里,渾身的皮膚都皺巴巴的,背著手站在那里的姿勢倒是云淡風輕的。
他的手并不是人類的手,手掌很厚實,手指頭很短。
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應(yīng)該叫做手指頭。
他的那種矮小和之前的女人并不是一個樣子的,而且這個老頭子的背影看起來還挺熟悉的。
葉秋墨拼命地擦著我的鼻血,而我的鼻血沒有一點要止住的意思,他的眼神很是焦急,用祁文的臉,用祁文的眼睛,用祁文的那雙溫暖的手,照顧著我。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氣,把他的手甩開了。
明明剛剛站在遠處看著,過都不肯過來,現(xiàn)在又是為了什么?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為什么不過來幫忙,現(xiàn)在又露出這樣心疼的情緒來做什么。
顯然看得出來我的想法,他微微嘆息了一聲,把手帕塞在了我的手里,無奈的說道:“鼻血……沒止住……”
“不用你管。”我只覺得耳朵嗡嗡的聲音很煩人,再加上他和祁文一樣的聲音,更加的煩人。
葉秋墨想要說什么,可是最后還是沒說,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我瞥眼看了看他,不說話。
葉云飛回來了,走到了我的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謝謝。”
我瞥眼又看了看他,依舊不說話。
顯然看得出來我此刻的心情不太好,葉云飛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說道:“真的謝謝,我沒想到你剛剛會那樣。”
“謝謝。”這次說感謝話的,是靠在旁邊的趙管家,葉云飛刻意地把他放在了娜塔莎身邊,他一只手撫摸著她的腦袋,沖著我說道:“謝謝。”
他的眼神很堅定,在得到了他的感謝之后,我抿了抿嘴唇,也微微點了點頭。
嘴唇上有血的味道,鼻血依舊沒有止住。
葉云飛坐在了我的旁邊,拍著我的腦袋說道:“你明明可以放棄娜塔莎的生命,我可以這么和你說,相對于你的生命來說,比我們?nèi)魏我粋€人都來得重要許多,你可以不用管我們,盡管自己活下去。”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用手帕煩躁地擦了擦鼻血,翻了個白眼說道:“我以前不也是救你們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怎么運用靈力呢,用凡體肉身也要救你們,那個時候你怎么不和我說這種話呢?怎么不和我說,你遇到事情就跑,先活下去才是最對,最好的選擇?現(xiàn)在和我說這些話是為了什么?”
葉云飛看著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回答。
我接著說道:“娜塔莎難道對趙管家不重要嗎?起碼在我這里,我挺佩服她的,明明知道自己是來送死的,還是為了趙管家來了,所以我才選擇救她,這些事情是我自愿的,自發(fā)的,命也是我的,所以你不用管那么多。”
“可是……”葉云飛無奈的說道:“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你是我……”
“兒媳婦?”我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別說這種話了,什么兒媳婦不兒媳婦的,如果按道理來說的話,你的兒媳婦應(yīng)該是霧云才對。你也是知道的,并且這件事情也是你跟我說的,如果祁文能夠完完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能夠變得和之前一樣的話,就說明霧云救了他。而霧云要怎么救他,這點你是應(yīng)該知道的吧?既然霧云身為一個女人都能夠這么付出了,你們就得對她負責任。”
葉云飛吧唧了一下嘴巴,不屑的說道:“現(xiàn)在都什么社會了,不能計較這個。”
“什么社會?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是什么社會,霧云和祁文的事情就是事實。不管你們想不想對霧云負責任,在我這里,是不會再接受祁文了。當然了,不是因為他和別的女人發(fā)生了什么樣的關(guān)系,我才這樣的。而是……我們兩個算是有緣無分吧。我已經(jīng)把他推出去了,我就不能主動地把他拽回來。”
“好好好,你說得都對。”葉云飛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應(yīng)該先……”
我擦了擦鼻血,奇怪了,我的鼻血怎么都止不住,有種要把我渾身的血液都排斥出來的跡象。
我拼命地擦,拼命地擦,擦得鼻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鼻血依舊“噗噗噗”地往外冒著。
我干脆把手帕扔在了一邊,煩躁地說道:“我們應(yīng)該怎么樣?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我打斷了葉云飛的話,冷冰冰地看著他,說道:“那么什么時候才是說這種話的時機呢?難道在你故意地扔下娜塔莎,故意地和葉秋墨配合,看著我選擇之后,說這個不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