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要和李央吵架的,在沉默了一會之後,我放低了姿態(tài),輕柔的問道:“零沒事吧?”
“她怎麼了?”顯然李央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我把在相依博士研究室裡的事情大概的和他說了一下,著重的說了一下長舌的事情。
李央臉色再次凝重了起來,這次他可不是裝的。
他猛地把手中的一根菸抽完了,又拿了一根新煙。他沒有點上,一手握著啤酒的罐子,捏著罐子“咔咔”作響。
過了許久,他才無奈的說道:“看來零那個小孩,和我也有秘密了,我不再是她的好哥哥了。”
“你明明是個大叔。”我看著他那青青的下巴,無拘無束的鬍渣,嫌棄的說道。
李央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仰頭喝了好多啤酒,吧唧了一下嘴巴,把煙叼在嘴上,這才說道:“當初是我把零送到鍾離家的,我以爲那會是她的好去處。她和鍾離緋梨有段淵源,我還挺相信緣分這個詞兒的。”
他說著嬌羞的用手指搓了搓鼻尖下,一副猥瑣大叔的模樣。
我不由的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偶爾露出的嬌羞一點都不覺得可愛,反而想要拿起手機來報警。
“話說那棟古堡姓鍾離也是前不久的事情。”李央突然說道。
我有些疑惑了,話趕話的問道:“前不久?可是我記得葉秋墨他們和我說,那裡是鍾離朱的爺爺造的啊?”
“那是不假。”李央點頭說道:“不過和鍾離緋梨有什麼關係?”
他還是習慣喊她的原名,似乎對她新的名字有些避諱,那種避諱是讓人覺得,鍾離朱這個名字是有些來頭的。
我記得零也說過,鍾離朱是在本家之外成長起來的,最近纔回到了本家。
可再怎麼說,她也繼承了鍾離家不是。
“鍾離緋梨是鍾離緋梨,那棟古堡的原姓可不是那個。”李央嘴巴上叼著煙,那菸嘴已經被他咬扁了,黏在了嘴脣上,他想往外吐都沒有成功:“那棟古堡原姓公輸,原來的老幾輩是公輸家的分支。鍾離緋梨是隨了母姓。”
想想也是,從小在外面長大的孩子,沒有爹的疼愛,身邊只有媽媽,鍾離朱隨母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她畢竟接管了那個古堡,非但沒把自己的姓氏改回去,還趁機讓古堡變更了姓氏,我總覺得鍾離朱這個人,沒有零描述的那麼單純。
“我就說零太單純,不應該胡亂的摻和這些事情。”李央拍了拍大腿說道:“真是可惜啊,她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剛開始還會和我說,現(xiàn)在竟然瞞著這麼多事情。如果早點跟我說的話,我一定會讓她從那個鬼地方出來的。”
“所以你認爲鍾離家正在計劃著什麼大事情嗎?”我問道。
李央抿著嘴脣驚訝的看著我說道:“都發(fā)明這麼多東西了,還沒計劃嗎?”
“可是相依博士已經死了啊!她們已經沒了中堅力量,鍾離朱又是個瞎子,她們不可能……”可能古堡的中心都是女孩子,我一下子有了惻隱之心,心裡總想著讓鍾離朱是個好人。
李央一點這種心思都沒有,如果發(fā)生什麼意外,大家都不好出手打女人的話,他一定是那個出手的,嘴巴上還得說著,他是爲了大家犧牲的。
從他對我的態(tài)度上就看的出來了,他的人生裡就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
他乜眼看著我,冷冰冰的說道:“死?你親眼看到了?”
“我……真是是親眼看到了……”我點頭說道:“還看到了她的屍體馬上被她發(fā)明的長舌11號吞噬了。”
沒想到李央冷哼了一聲,點開打火機,把煙點著,說了一句異常哲理的話:“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相信的就是自己的親眼所見。”
“……”我愣了愣,從他嘴巴里聽到這樣的警句機會不是很多,其實他正經起來還是個很帥氣的男人的,我撇嘴問道:“我怎麼記得有名人說,得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假象,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比你聰明的人很多吧?”李央抽了一口煙,看了看我鄭重的點了點頭,再次更正道:“嗯……這個世界上比你聰明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們隨意的製造一些假象,你就有可能當真。你怎麼就能保證,你當時看到的就是真相?不論是有人故意的,還是你親愛的大腦,都有可能欺騙你的眼睛。”
嘛,他說的有點道理,我竟然一時無法反駁。
見說服了我,李央趁機繼續(xù)說道:“零天真,我看你和她差不多。她好歹還是個小女孩,你都已經二十多歲了,智商能不能追上年齡?”
“你的臉看著都五十好幾了……”我嘴硬。
李央表示很驚訝,他對他的那張臉還是挺滿意的,他詫異的撫摸著他的臉龐,那樣子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面手掌大小的小鏡子,把臉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從下往上的仔仔細細照了個遍,那一臉享受的樣子完全是在說明,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帥哥麼。
李央心滿意足的把小鏡子放回了口袋,擡頭就撞見了我無比嫌棄的目光。
一個大男人,啊,不,一個老男人隨身攜帶一面小鏡子,他還好意思的。
“你當時中了毒,毒性揮發(fā)的很快,你怎麼就能夠確定,你看到的不是你腦袋裡面出現(xiàn)的幻覺?送你來的明明是零,你滿腦子想的是那個祁文小白臉,這就是最大的證據(jù)。”李央斜著眼睛看著我,對我說他的樣貌表現(xiàn)出了相當大的不滿:“還有那四個巨人女巫……”
他的重點不在相依博士發(fā)明的東西上,而從一開始就在四個女巫的身上,這點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由於最直接的受到了實驗體的攻擊,所以我的目光都放在了長舌們的身上,對消失不見的巨型女鬼熟視無睹。
可是似乎大家都對那巨型女鬼很是忌憚。
李央沒繼續(xù)往下說,擰著眉頭坐在沙發(fā)上想著什麼,敲門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