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114
太后自然是知道這兩日發生的一切,不過既然皇上的意思是自己處理,那么她也沒有多管,不過看著呆呆坐在那里的嚴嘉。
太后拉了拉身邊的嚴禹。
嚴禹擰起了眉,有些不愿意,不過在太后的視線下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嘉兒,一會兒我們一起去上書房吧。”
嚴嘉聽到哥哥的話,抬頭看他,隨即又低下了頭:“我要母妃。”
嚴禹抿了抿嘴。
“住在祖母這里沒什么不好的。”
可是,也沒什么好的。嚴禹在心里小小的補了一句。
“我要母妃。”又是一句。
“夠了。”太后呵斥了一聲。
嚴禹和嚴嘉都看了過去。
太后正視兩個小娃娃:“如果你不聽話,那么以后都不必見你母妃了。你母妃做錯了事兒,就要受到懲罰。你還小,并不懂,可是你要記住這一點,在這宮里,不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
太后這話有些重。
其實這也是對德妃的失望。看在嘉兒的份上,她偶爾做錯事他們能夠不追究。可是凡事都該有個底線。她不清楚那個底線,那么便是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嚴嘉扁了扁嘴,抽泣起來。
一旁的嚴禹想了下,牽起他的手。
兩兄弟往日冷淡的厲害,很少有交集,即便是剛才,如果太后不出聲,嚴禹也是不會管嚴嘉的。
可如今竟然見他主動的牽起嚴嘉的手,太后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而嚴嘉也是如此的。
“一會兒我們一起去上書房。”他也是重復這一句。
許是被太后的厲言嚇到了,嚴嘉看著還算是和藹的嚴禹,點了點頭。
見這兩個孩子手拉手,太后的神色有些緩和。
一旁的侍女匆忙進門:“啟稟太后娘娘,淳昭儀求見。”
太后點頭,照例說,這個時候這丫頭也該過來了。
不過想到那個蓄意陷害的陳雨瀾,太后也是一陣惡心,好在,這人被處理掉了,這般的惡毒,委實不是宮里的幸事。
臘月進門盈盈一拜:“臣妾見過太后娘娘。”
看她素顏清新,太后點頭。
“月丫頭快來坐。身子如何?”
臘月笑瞇瞇的望著太后:“稟太后,臣妾身子并沒有什么事兒。昨晚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
太后點頭,轉頭吩咐:“兩個皇子一會兒要去上書房,去寢殿為他們換上衣服,之后便是送他們過去吧。”
幾個丫頭微微一拜,帶著兩個小娃娃出門。
臘月眼神望去,看嚴禹回頭看她,便是燦爛一笑。
他見臘月如此,揚了揚頭,似乎很是驕傲的模樣,牽著那個小點的離開。
“禹兒真可愛!”
太后看臘月與嚴禹處的好,心里也是高興的。
她這身子近兩年是越來越不好,嚴禹是自小便被教養在她身邊的,景帝不想重蹈自己父親的覆轍,對孩子極為淡漠。而這孩紙又沒有母親護著,如果她也去了,這孩子的能生活成個什么樣,太后是不敢想的,固然,沒有人敢對大皇子不敬,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又怎能不憂心?
這沈臘月雖然不是最好的人選,但是太后自認為也觀察她許久了,如若對孩子不好,這種事兒她是做不出來的。
而禹兒又似乎對她的接受度高了許多,太后是很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沈臘月會處處維護嚴禹。
他在聰慧,可仍不過是個孩子。
沈臘月不管怎么樣,都是皇上身邊的寵妃,就算是無寵那天,端看這丫頭的性子,已經走到如今的份位,只要她不惹事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有著沈臘月的幫襯,最起碼禹兒會好走許多。
即便是將來沈臘月有了自己的兒子,太后也覺得無妨。臘月不是德妃那個蠢貨,她既然說了,禹兒不會繼承皇位,那便是真的不會。
想了一下,將自己的思緒拉回,太后微笑:“是啊。這孩子是個懂事兒的。看他往日與嘉兒不親熱,可這個時候倒是主動的拉了他的手安撫他。”
臘月想到嚴嘉,知曉他是昨晚輩送到太后這里的,而德妃如今已經身在冷宮了。
“二皇子年紀小,過幾年就清楚了。”
太后搖頭。
“德妃雖是大儒之家出來的,但是如果說到這教育孩子,哀家看了,委實是上不得臺面。這宮里的孩子,怎地就能這般養?”
臘月只是笑,并不搭話。
有時候事情便是如此,往日德妃不曾犯錯,太后是斷不會這樣說的,而二皇子也是放在德妃那里教養。如今一旦有問題,便是千般不是了。
這孩子的教養問題也被埋怨起來。
倒不是說臘月對這事兒有什么看法,不過是她給自己提個醒兒罷了。
人啊,定要謹言慎行。
每走一步都要仔細斟酌,不然影響的可不是自己一個人。
至于德妃,她得到這個下場臘月倒是覺得是罪有應得。
自她進宮以來受了這德妃多少的算計,還真是未可知了。許多事情上都有德妃的手筆,如果說看她落到今日這個下場,臘月會覺得她可憐,那可真是笑話一場了。
“皇上已經命人收拾慶安殿了,想來過幾日你就可以搬進去。這往后你過來的路啊,就更遠了,又是個懷了身子的人。可得萬分小心著。沒事兒就甭過來了。”
臘月搖頭,哪兒有那么嬌貴。
見她搖頭,太后再次叮囑:“這次的事兒便是你運氣好,你別每日什么都不曉得的樣子。要是真著了道兒,你該如何?”
“臣妾會小心的。”
她揚著小臉兒,笑的甜美。
太后并沒有多問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她什么都不問,也是知曉的,何苦問旁人,倒是并不客觀。
兩人正閑聊著,就見桂嬤嬤疾步進入:“啟稟太后娘娘,六王爺求見。”
. ttКan. Сo
六王爺自從回京,進宮看望太后的日子屈指可數,除了第一次進宮那時碰到了他們這些請安的宮妃,另一次便是過年之時,其他的時間,是從未見六王爺進宮的。
太后似乎也是極為驚訝,有些喜上眉梢:“快宣。”
不管怎么樣,那都是她的小兒子。
臘月見狀站了起來:“太后娘娘,既然六王爺過來了,月兒也不在此多留,擾了您的天倫之樂。容臣妾告退。”
太后看一眼臘月,點頭,倒是個識趣兒的,倒不是說影響天倫,這六王爺本就是成年男子,而偏她們都是皇帝的嬪妃,不管如何都是外男。
能如此知曉分寸,甚好。
“恩,你回去吧,好生養著。哀家還等著你生一個大公主呢。”
臘月淺笑,小小的梨渦兒顯現。
盈盈一拜,起身離開,她并不想和六王爺相遇。似乎潛意識里,她總覺得六王爺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縱然當初他不過是看了她兩眼,可是卻仍是讓她印象深刻,許是旁人無所謂,但是在臘月的心里,對危險的感知和敏銳度是特別的強的。
臘月出了屋子并沒有馬上向大門而去,反而是來到了小偏室,待六王爺進門之后才向大門走去。
自然,這是沒有什么不妥當的,避著外臣,在大家看來,才是最為妥當。
連一旁的周嬤嬤都是暗自點頭。這淳昭儀自然不是她服侍的第一個主子,但是卻是極有分寸的一個。如若旁人,自然是不會忌諱著六王爺,畢竟,都是一奶同胞。
可照她看,這自古以來,后妃因著這些事兒而賜死也也未在少數。
可見,這守著分寸,才是最佳。
“剛才碰見淳昭儀了吧?”太后看著自己的兒子,笑瞇瞇。
嚴冽搖頭:“不曾。”
太后一怔,隨即想明白過來,笑道:“這孩子倒是個知曉分寸的。”
嚴冽并未說話,坐在了下首。
一旁的小宮女麻利的將茶杯倒滿。
“這些日子可好?”
嚴冽有些消瘦,似乎心事重重。
“無所謂好與不好,還是那樣。”他語氣淡淡的。
“這公事自是忙不完的,你也莫要太過勞累,看看你這身子,竟是比過年的時候又清減了許多。”太后勸解道。
嚴冽咧嘴一笑,看向了太后:“母后多慮了,兒臣這般,又有何可忙的,也不過是那樣罷了。”
這點太后自是知曉的,皇帝怎么會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可在這事兒上,她是不能多說的,說多了,便是錯。
而且朝政上她自是不能多加干預。
“那便是沒有好好生活休息,你呀,這身邊沒個女人哪行?如今六王妃和側妃都已經不在了,你身邊哪有知冷知熱的人。哀家倒是知曉,這京里有些名門淑女,也是正值好的年歲,不如就讓哀家為你選一個?”太后小心翼翼的看著六王爺,也是怕他不答應。
果然,六王爺皺眉,語氣硬邦邦:“不必了,兒臣不需要那柔弱女子,更何況,這京里的高門貴女,也未必想嫁兒臣這樣的。”
“胡說,你是當朝六王爺,身份顯赫,不想嫁你,又想嫁誰。”太后斥道。
六王爺飄忽的一笑:“這世上,即便是身在高位,也未必能夠事事如意。最讓人抓不住的,便是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