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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自是過得極快,這半個月也不過是恍然而過。
今日便是除夕,想來自是要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饒是她有了身孕也是不能例外的,這守歲,必然是要按照規矩來。
另要說那迪瓦公主羅麗莎,據說前日已到京城,如今正住在宮外的行宮,據說昨晨已經在殿上見過景帝。如若不出意外,這今晚之宴席,羅麗莎也會出席。
想來倒是好笑。
這宮里女子往日便是互相爭斗,這些日子倒是空前的團結起來,想也是,這羅麗莎雖不是本國人,但是卻是迪瓦公主,身份顯赫自不是她們可比。
昨日便是還有人來她的慶安宮閑聊,言談之間極盡挑撥,自然,如今她懷有身孕。如果她鬧,該是最有用的一個。看偏臘月并不接話,只似笑非笑的看人,直到那說話之人怏怏而去。
如果說幾個月前那場禍事最大的改變,便是有兩個人,一為景帝,對后宮嚴厲許多,也不假辭色。二為淳昭儀,往日自是也有些跋扈,卻不是今日這般,一副事事盡在掌握的模樣,如若誰招惹了她,必然是一通訓斥的。
有人說她是借著孩子恃寵而驕,可沒有辦法,皇上認可,即便是旁人再不喜愛,也是無用的。而且照這個架勢,只要誕下孩兒,想來封妃也是必然。
這宮里女子都知曉,在低份位的時候,升個份位什么的倒是容易,可是越往高走,便是不易。就以四妃來說,不像其他,可以有幾人同時存在,相反,這便是只有四人。
當日賢妃德妃如今已經全是昨日黃花,四妃竟無一人,而再看景帝,似乎并沒有提惠妃與齊妃上位的理由。如今人人都看著,這淳昭儀能否一朝越過二人,直接登上四妃之位。
“啟稟娘娘,徐小儀求見。”
這徐小儀便是秋日里陪同皇上祭天的那位。自回宮之后也頗為受寵,如今人人都曉得,皇上的愛好并不似旁人。這南沁國傳統的美人皇上未必看得上。
他偏愛的女子,總是有些特別。沈臘月的嬌蠻,徐小儀的溫順。
即便是當初德妃、齊妃受寵,也是因著溫柔小意。
這徐小儀自從祭天回來之后便是常來探望臘月,每每也說一些養生之道。臘月細細觀察,見她倒是沒有什么惡意,如若沒有惡意又時常能夠陪她閑聊,臘月倒是并不會給她臉色。
徐小儀也是個有體統的,規規矩矩的請安,待臘月喚起后便是坐到的火炕的一角。
臘月笑言調侃:“妹妹倒是挑了個好時候來。晚上便是宴席,想來大家都在宮里做著準備呢。”
其實徐小儀年紀是比臘月大的,但是臘月的份位卻又比徐小儀高上了不少,既然徐小儀自稱妹妹,臘月倒是也并沒有多說什么。
徐小儀有些調皮的笑:“我自知曉,姐姐便是已經早都準備好了。不然也不敢前來叨擾。”
臘月見她這般,挑眉:“妹妹倒是聰慧,不過即便是我準備好了,你就不需準備?”
兩人也不過是逗趣兒。
徐小儀笑著搖頭:“其實誰沒準備好呢,也不是昨日才通知,想來今日還覺得沒好,便是希望盡善盡美。”
臘月深以為然。
她不明白徐小儀為什么過來交好與她,但是既然暫時她沒有惡意,臘月也不愿意對人家冷言冷語。要說結合前世的經驗,徐小儀倒是也不算是個壞的。
兩人正是閑聊,杏兒掀開簾子進門,門口是巧寧。
“主子,巧寧過來了,您剛說想用些芙蓉蝦球,巧寧已經做好了。”
臘月笑的眉兒彎彎,一個頷首,巧寧便是進門。
精致的小碟子邊上是翠綠色的配菜,金黃泛紅的蝦球置于其中。讓人看著便是極有食欲。
一旁的徐小儀看著有些好奇,其實這菜色也并不特別,御膳房也是會偶爾做的。但是在端看這芙蓉蝦肉的賣相,似又誘人許多。
臘月對著徐小儀笑:“我自打有了這娃娃,每日便是極為嘴饞。也虧得巧寧手巧。妹妹莫要見怪。巧寧,下去在端些上來給徐小儀嘗嘗。”
徐小儀連連推卻,不過巧寧倒是還是按照臘月的吩咐來了。
這委實也算不得什么極好的菜品,可看淳昭儀笑瞇瞇似是極為滿足的吃著,徐小儀竟是覺得自己也有些饞了。
嘗了一塊,果真是不錯。
似乎比起這宮里的御膳房,這巧寧做菜更似家常,調味放的并不多,吃著便是讓人覺得有股食物本身的原味兒。
臘月動作也快,沒一會兒便是將一碟子芙蓉蝦球全都吃光,打了個小小的嗝,錦心連忙將水端上。
徐小儀有些羨慕的看臘月:“姐姐胃口真好!”
徐小儀為了身段,從來都是不敢多吃。
要說她怎么就突然間親近起淳昭儀,還真不是因為誰說了什么,或者是看她受寵。完全是那日淳昭儀的不卑不亢,她是家中長女,不過卻并不能言善辯,往日里父母自是疼愛弟弟妹妹甚多。
她便是透明的厲害,也從不敢如同淳昭儀那般光芒四射,肆意張揚。凡事便是想著能夠低調些,圓滑些,這樣才能討人喜歡,也正是因著這個原因,她才更是羨慕這淳昭儀。
也想著多親近些她,與這樣的人相處,總是覺得暢快。
臘月看徐小儀纖瘦的身段,并沒有多說什么,這是自然,南沁以瘦為美,如果自己說多了,也難免她以為自己不懷好意。其實即便是沒有懷孕,臘月的身段也是比徐小儀豐腴的。
“我每次想吃東西便是告訴自己,這是肚子里的娃兒需要。”
臘月淺笑。
徐小儀點頭:“不過姐姐,你吃這么多,晚上還吃的下么?”
這話并無惡意,只是單純的好奇。
臘月撇嘴:“每次宴席,菜色上來已經不是極好的時候了,我雖是能吃,卻也挑嘴啊!”
兩人相視而笑,似是想到了宴席的酒菜。
這宴席的酒菜要經過長長的路程,即便是有著保溫的工具,可是仍是并不是最好。而且這御膳房做菜雖好,但卻更注重花活兒,調味兒放的也多,并不符合臘月的口味。
想來徐小儀也是知曉的,這上菜要經過的工序多,自然是就影響了原味兒。
不過徐小儀的份位不像是臘月,有自己的小廚房,即便是想格外多吃些,也只是點心,并不是酒菜。
“聽聞今晚那迪瓦公主也要進宮赴宴,不曉得是個怎樣的絕色。”徐小儀閑話兒家常。
對這事兒,所有人都是好奇的。
這迪瓦第一美人,想來必是不同凡響。
“即便是絕色,即便是公主,那又能如何呢,既然進了宮,便是與我們一樣,都是皇上的宮妃。”臘月就不明白了,這些女人至于這么在意么,即便是沒有這個迪瓦公主,也會有其他人,明年便又是三年一屆的選秀了。到時候,還不知有怎樣的美人進宮呢。
就不說旁的,但是傅家,便是還有一個小妹符合候選的條件。
傅相還有一小女,妾室所生,雖不若傅瑾瑤那般姿色,但是據說也是個可人兒,明年便是十四,這正好不過是選秀的年紀。
徐小儀聽聞淳昭儀這么一說,再是仔細一想,可不正是如此。
原是他們沒看清罷了。
再看淳昭儀,果真皇上心悅,凡事想的比她們總是強上那么許多的。
“姐姐說的在理,原是我們庸人自擾了。”
這庸人自擾,誰人不會,臘月笑。
“你又怎知,我沒有自擾過?”
徐小儀一怔,隨即點頭。
是啊,都是皇上的宮妃,又哪能真的那般的看透?
“淳昭儀,淳昭儀,我們來看你啦……”童稚的聲音傳來。
臘月微微勾起笑容,交代身邊的杏兒:“快去迎著,兩個小皇子過來了。”
這宮里如此童稚又大大咧咧,自然是嚴禹和嚴嘉。
今日不用上課,兩人便是自處亂跑,也不畏懼這寒冷的天氣。
說來也怪,自從與沈臘月關系親密了些,這嚴禹的身子倒是愈發的好了,也沒有往日里的頭疼腦熱。
這更是令人嘖嘖稱奇。
其實唯有臘月自己心里清楚原因,怕是,這所謂的頭疼腦熱,不過是小娃兒自己故意的吧。如若不然,景帝又怎么會去看他?太后又怎么會更加寶貝他?
如今景帝看他的次數明顯多了,偶爾還會問及他的功課,這讓他怎么就有那個時間裝病?他是個聰慧的孩子,既然發現自己表現好,父親便是會經常看他,夸贊他,這自是比將自己弄病有用多了。
更何況,那極苦的藥汁也并非好物。
至于嚴嘉,也不過三個來月,他便是已經接受了現實。
如果說德妃進了冷宮還有一點比較好的地方,便是對于這兩個孩子的感情了。
原本的時候因著德妃在其中的作用,這兩個孩子并不交好。可是自從德妃不在了,嚴嘉也搬去了慧慈宮,也不知曉什么原因,嚴禹竟是對他好了幾分,親熱了幾分。
而嚴嘉又正是脆弱的時候,兩個孩子竟然也就玩兒到了一起,偶爾甚至還會一起淘氣。
太后雖然對兩人的淘氣多加斥責,不過心里也是熨帖的。
那面兒上的愈發燦爛的笑容便是可見。
皇子之間交好,自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