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9()
景帝這次出宮帶著惠妃與白悠然,臘月因著身子的關系并沒有像其他妃子一般出門送行,反而是早早的搬到了太后的慧慈宮,之后便是閉門不出。
太后見她這番情景也是暗暗感慨,這宮里不管是看起來多么沒頭腦,都極有可能是假象。
臘月的身子極為虛弱,如果說真的每日念經誦佛那自是不可能。
更多的時候,臘月也不過是在佛堂修養(yǎng),佛堂有個小小的偏室,臘月便是住在那里。
不管出了什么事兒,她都沒打算出門。
而將聽雨閣托付給果兒才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別說果兒是受過訓練之人,輕易不會落入他人陷阱,就算是真的落入,相信景帝也必然是更加相信她的為人。
這個時候臘月很慶幸自己早早的找到了景帝放在她宮里的暗棋,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這般的安心。
經此一事,錦心似乎是成熟了許多,臘月并不需要多言,就見她將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
桃兒杏兒那邊,她也仔細的叮囑過,幾人基本都是不出門。
每日太后都會安排人過來送吃食。
臘月在皇上走的那日搬到了慧慈宮,而她搬過去的原因也被宣揚了開來。
不少人嗤之以鼻,覺得她多此一舉。
可是也有那心思重的,想的比較多。
沈臘月這般做派還真不像是安心還愿。更像是躲了過去。難不成一個落水便讓她嚇成這樣?
許是錦心叮囑過,杏兒與果兒也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兩人都是小心謹慎的厲害。
臘月不知道,自己搬到了這個地方,讓那幕后之人沒了可以陷害的對象,陳雨瀾還會不會有問題,亦或者是等皇上回來再繼續(xù)陷害她?
再一細想,應該不是,畢竟,如若等皇上回來之后陳雨瀾才出事。那么也就失去了讓她落水的意義。而皇上在,似乎下手的機會更低。
果不其然,就在皇上離開的第六天,臘月從桂嬤嬤那里聽到了消息,陳雨瀾,小產了。
她竟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樣,陳雨瀾都還是她的表妹,她也該好好問問的。
桂嬤嬤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即便她是那般的對你,你也不會狠心不管她。不過依著老奴看,這陳采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咬一口的事兒,她也未必做不出來,你可莫要管她?!?
不管桂嬤嬤出于什么目的說這些話,臘月卻是聽出了話里的好意,點了點頭。
貼心道:“謝謝嬤嬤的指點,我也是曉得的,這進了宮,自然是不同。我只是有些感慨?!?
桂嬤嬤繼續(xù)道:“要說你們姐妹,還真是與那連秀云不對付?!?
“哦?”難不成這次陷害她不成,就將這事兒弄到了連秀云身上?
“也不知這陳采女是怎么想的,本來就是有身子的人,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顧自己,反倒是跑到那冷宮之中去探望連秀云,那喪心病狂之人也是能隨便探望的么,這可不就是出了事兒嗎?宋妃也是住在那里,每日都是神神叨叨的,這次看見有些顯懷的陳采女,可不就發(fā)了瘋。”
竟然是當初的賢妃。
臘月這還真是有些吃驚了。
有些事兒,總是有著因果關系的。前世她孩子的死成了壓垮賢妃的最后一根稻草。今世賢妃提早倒臺,并且變成了宋妃。后來又被圈在了冷宮。
可這陳雨瀾的孩子竟是因為她而出事。
有時候有些事兒,真是兜兜轉轉,說不清楚。
“宋妃已經發(fā)了瘋。那么這事兒該是怎么處理?”
桂嬤嬤冷哼一聲:“如何處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發(fā)瘋,害了皇嗣總是不能推卸的事實。太后的意思是,今夜便會將她處理掉。至于有沒有其他問題,也自有人會調查清楚。”
桂嬤嬤雖然這么說,但是也暗暗的觀察著臘月的表現,見她除了吃驚并無其他的多余反應。不禁感慨起來,有時候這人真是不能不信命。
她與太后分析過,這連秀云之事絕不會如此簡單,怕是最終的主意是留下淳貴儀,構陷于她,倒是沒有想到,皇上還沒等出了皇城,她已經搬到了他們慧慈宮的小佛堂,雖然并不奢華,有些簡陋,但是卻避過了許多的是非。
想來她這個身體,也是禁不起多余的折騰吧。
這老天都在幫她。
“表妹在家時并非如此,倒是不想進了宮,性子也變了?!迸D月閑閑的來了一句。話里不見傷痛,也不見幸災樂禍。
“這進了宮,都爭搶著一個男人,怎么還能一如既往?”
桂嬤嬤與太后一般,只太后有好感的,她必然也是向著。
對這沈臘月便是如此。
臘月點頭,認可她的話。
兩人不過說了一會兒便見臘月有些疲態(tài),桂嬤嬤也不在這兒多加耽擱,左右她該說的已經說過了,便是起身離開。
桂嬤嬤離開,錦心低語:“這表小姐真的出事了?!?
臘月并不意外:“就是不知道太后有沒有將事情完全查清。”
“主子莫要考量太多,依奴婢看,這事兒還不算完呢。您啊,既然沒事兒,就好好的修養(yǎng),讓她們折騰去。凡事還能越過了皇上和太后?”
臘月笑著答應:“是是,你說的有道理。恩,我這不是有點好奇么?總想著,是誰想了這一環(huán)一環(huán)的連環(huán)計?!?
“等皇上回來,看他的表現可不就是知道了。”錦心也算是一語中的。
錦心自從臘月落水便深深自責,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姐,現在想事兒,總是細細思量,就想著舉一反三。能為自家主子多多分憂。
“心計是有,可惜,表現的太激進了。”
其實在她心里,已經坐實了那個人,如果她沒有猜錯,那個人該是白小蝶,畢竟,陳雨瀾和連秀云都與她交好,而她們的反常顯而易見。
亦或者,還有更厲害的人利用了白小蝶。
后宮之事常常如此,臘月看的很透,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不管那個人是誰。
其實,都不該意外,不是嗎?
她這么突兀的提出這個要求,只要皇帝有一點點心思,都該知道她這是躲災呢,何況皇上可不傻,她們所有人加到一起的心機也未必有人家重。
既然如此,她就該想想以后與皇上相處的態(tài)度了。
而且,她一味兒的如此,怕是別人都要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當她軟弱可欺么。
她并不怕事兒,只不過這次她身子虛弱,并不適合與人斗。
可是……臘月攥緊了拳頭。
既然她們這般的算計她,不做點什么,委實是對不起她們的“好意?!?
錦心見自家主子默默不語,似是在深思,問:“主子,需不需要奴婢聯(lián)絡人?”
臘月掰扯手指,搖頭:“現在宮里都風聲鶴唳呢,指不定太后那邊查到了什么,這段時間,我們不要妄動。等皇上回來稍微平復下再說。”
各宮都在宮里有自己的勢力,或者說是有自己的幫手,沈臘月也不例外,可是她卻隱藏的極好,并不多聯(lián)系人。不管怎么樣,即便是讓皇上覺得,她也是有些小心思的,她也并不愿意將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擺在臺面上供人觀賞。
這日子過得自是極快,她閉門不出,旁人也別來找她。
也不過就是十來日,皇上便帶著惠妃與白悠然回宮。
此時臘月的身子也已經大好了。
一襲秋水綠的長裙,銀色的長襖,頭上閃爍的金步搖,顯得清新中又透著一絲的華麗。
這皇上走了多久,宮里的人就多久沒見沈臘月。
不管心里怎么祈禱腹誹,希望她憔悴不堪,可都敵不過這見面的一剎那。
她很好,可別人看見她很好,都很不好。
似是覺得有些惡趣味,臘月竟是高興起來。
真心的笑意讓她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新月。
景帝一下轎攆便是看到如此的情景。眾多美人中,唯臘月笑的恬靜真心。與旁人全然不同。
“都起來吧。淳貴儀身子如何?身子虛弱就不用過來接駕了?!?
雖然德妃齊妃都在,但是景帝明顯是扶了臘月一下,這倒是讓后宮眾人驚訝,要知道,皇上往日是一個極守規(guī)矩之人。即便是對誰過多的寵愛,也不會放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啟稟皇上,這段日子嬪妾閉門安靜休養(yǎng),虔心禮佛。身子已經大好?!彼琅f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點頭。
再看向眾人:“都回去吧。朕還要去與太后請安?!?
拍了拍臘月的手,景帝離開。
景帝離開了,其他的妃嬪也并未在一起寒暄。也都各自準備離開。
打量一眼冷傲的惠妃及漠然的白悠然,臘月不見一絲的嫉妒,對著這二人一個淺笑,也是裊裊離開。
既然皇上回來了,這有趣的爭寵便是又要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