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眸光敏銳一下,他自己都不愿意見柳家的人,對皇后提到“家里的人”不禁皺眉。
把眼風一轉:“母后,你看加壽來了。”
小胖身子,淡紅色宮衣,提著最小的食盒,天真的笑容恰到好處,出現在殿室里。
皇后面色驟然變色,太子心頭低嘆,提醒道:“母后,加壽一直想著您。”
“見過娘娘,好些天沒來看您,太后說應該看看,瑞慶姑姑也這樣說。”加壽脆生生說著,對于皇后的陰沉臉好似沒看到。
太子對皇后使眼色,讓皇后能有笑容。但皇后聽到太后兩個字,又是瑞慶長公主,這是太后的親女兒,一直因為是太上皇嬌女而沒把皇后放在眼里過,她怒火滿腔就要從眸中噴出。
與太后的舊日不滿,對“下毒”事件的恐懼,聽到太后,對皇后又是一把猛火燒。
太子急忙把她手臂一搖,皇后不得已看向他,太子面沉如水,竭力再提醒:“母后,加壽特意來看您,咱們坐下,嘗嘗她的好湯。”手上微加力,看不出來是強拽,也讓皇后能感受到他的執意,把皇后帶著往榻前去。
皇后心碎,好似蝴蝶片片飛舞,最后化成灰燼,落下來把她埋住,讓她生出一聲哽咽。
這是她的兒子,可半點兒不向著她。
傷心讓她把怒火暫時性忘記,心灰意冷讓扶去坐下,那邊加壽放下食盒。
打開,有兩個小碗,湯盅以外還有一小壺溫水。加壽先把溫水倒在其中一個小碗里,喝上一口,倒掉,盛上一小口湯,當著皇后的面喝下去。
黑漆小幾,和加壽同樣的高。加壽抬高手臂有條不紊,皇后和太子都能看在眼中。
見她做的滴水不露,皇后只覺得寒氣浸入胸懷。而太子微微地笑,忽然出聲:“也給我一口喝。”
加壽要拿溫水涮碗,太子道:“不用,就你的碗吧。咱們一處吃又不是一天。”
加壽就依著他,用手中的小碗盛上湯給太子送來,太子一口喝干,滿面春風:“壽姐兒手藝越發的好了,給母后送來吧。”加壽答應著,用另一個小碗溫水涮上,也是自己喝上一口,給皇后送來半碗湯。
皇后氣得都哆嗦,沖到口的怒罵全讓哆嗦走。
他們兩個?
她嘗過湯,他嘗,分明是指責自己冤枉過加壽下毒。
見太子接過湯送到自己唇邊,皇后用力一推,太子早有防備才沒有潑掉地上。
太子說不出的惱火,他不明母后對加壽笑笑,說聲壽姐兒你很能干就這么的難嗎?
怕加壽難堪,也怕皇后要鬧,太子先安置加壽:“我和母后有話說,你自己先回去行嗎?”
加壽笑瞇瞇,基本上她的差事到這里也就差不多,曲膝行禮,又有兩句體貼的話出來:“太子哥哥和娘娘多坐會兒吧。”
這話不要說候在外面的侍候人覺得得意,就是太子也有得色上來。看看加壽多得體,眼角上和皇后做個對比,加壽又年紀小,太子更對皇后隱忍。
含笑目送加壽出去,嬤嬤們把她圍住,太子輕吁一口氣,是因為滿意。皇后聽在耳朵里,誤會成加壽安全離開,太子放心。
對她占住兒子的嫉妒瘋草似在心中猛長,太子偏偏這時候道:“母后,過幾天就是壽姐兒生日,您賞件東西給她,我往父皇面前去告訴,請您去吃她的酒宴可好?”
“砰!”皇后奪過他手中的湯碗,憤然摔在地上。太子這一回沒躲開,讓湯濺了一衣襟。
剛愕然,見皇后怒道:“為了她,你可以去求你父皇,為母后我,你怎么不去求!”
太子恍然大悟,解釋道:“總要有個由頭,”
皇后尖叫:“不!別再讓我看到她一眼。”大步走到幾旁,雙手捧住加壽送來的食盒,再次用力摔到地上。
湯盅,碎碗,在明潔地面上滑過。宮里鋪地的是堅細的金磚,不見得這就有傷痕,但太子打個顫兒,心中出現數道血痕。
他忍不住哭了:“您這是怎么了,不管借著誰,只要您和以前一樣不就好。”
皇后狀若瘋狂,最近不順,好人也能折騰成神經,何況她本來就是個由性子的人。
她手點自己胸口,嘶聲道:“你是我的兒子,你應該為我打算。”太子哭道:“我不正在為您打算!您要是早聽我的,早對加壽好一些,”
“別再對我提她!我從來沒有認為她配得上你!我柳家是什么人家?相府門第,她袁家是……”
太子在這里勃然大怒,皇后再不管不顧,太子也要把她考慮進去,有力的打斷:“母后噤聲!”
往外面看看,見沒有人在近前,多少有放心。
著急的呼聲里難免不夠尊敬,皇后抽著涼氣:“好,你好,你大了,你的心偏向人家,人家給你一份兒好,你就不認得我,”手指殿外面有悲涼:“你走,把我自己家里的人給我叫來。”
太子定定神,腦海里閃過一句話,不可理喻。但很快按下去,這是他生身的母后,他不能用這個詞誹謗。太子恢復平靜,語氣平穩但認真:“柳家的人不必再進來。”
“你!逆子!”皇后面色雪白。心里更閃過太子剛才的話,為了加壽生日他可以幫自己求情,他只為了那個人可以求。
她越怒,太子越穩定下來。他從小受到的儲君教導,或者說他和皇后其實都從小呆在注重體態的環境里,皇后偏重身份去了,太子跟她不同。
太子不愿意皇后再說話,她罵自己也好,指責太后也好,傳出去都將是她的一筆黑。太子微沉下臉彈壓:“母后說話留神,你是六宮之主,行止與別人不同。如果對我有氣,請您靜養消氣,以后或打或罵都行。”
皇后氣得怔怔的,覺得太子當面指責自己。太子叫來這里侍候的人,不是那個卜衛,當著皇后在吩咐他:“娘娘身子不好,有時候不喜歡,不許亂傳出去,不然我不待見你。”
他說的輕描淡寫,太監聽懂份量,趴地上答應。太子轉向皇后正色:“兒臣告退,請母后安心養身子。”后退著出去時,“砰”,地面上又摔了一個東西。
太子猛抬頭,忍無可忍:“為我想想,請母后謹言慎行!”最后四個字把皇后擊得后退一步,淚流滿面。
謹言慎行?
曾幾何時只有她對別人說這句話的份,現在她聽別人說也罷了,還是她的親生兒子說出,都是為了袁加壽。
母子怒目而視,最先服軟的還是太子。他再調整一下心情,施一禮,后退而出。
在外面焦頭爛額,太子撫額頭長長嘆氣:“唉……”
回去見到加壽在忙活,太子才覺得心思好些。下午加壽說去看老侯,坐上車到南安侯府。
天熱,老侯總是這樣病那樣病,加壽說來看他順理成章。老侯在書房里和加壽見面,把她抱到椅子上坐著,讓人拿冰梅湯給她吃。加壽吃得津津有味,說得也津津有味。
“她不喜歡,全在臉上。”加壽扮個鬼臉兒。
老侯用自己枯干的手掌摩挲她,眸光中有心疼:“后來呢?”
“按太爺爺說的,反正我對她頂頂客氣,以后也對她頂頂客氣。但是和她離遠些,嬤嬤也說她給東西會攔下來,我不吃。”加壽用小調羹撞得冰塊當當響,孩子氣上來,說的雖然是不開心的事情,加壽是開心的。
老侯夸獎幾句,又說些加壽是最懂事的孩子,問問家人大兒子在家,讓鐘大老爺把加壽送回。
他獨自在房中鄙夷:“六宮之主全無風范,這是柳老兒嬌養的一大敗筆。”
再一想,咦,不對:“壽姐兒也是嬌養出來的,今年不過七歲,比她明白得多。誰人臉上沒有幾副形容呢?太后要的是一家子人和氣,這位娘娘就擺不完的架子,如今看上去,是皇上孝敬太后,是和氣。太上皇和太后相濡以沫,是和氣。太子和加壽青梅竹馬,是和氣。只等這位娘娘哪怕裝個和氣出來呢?她偏是不裝,非要弄個眾人都和我不和,和太子生分是遲早的事情。太后不能放心,壽姐兒在眾人眼里比她強,是遲早的事情。”
老侯還不知道太上皇和太后不對,加壽沒說。加壽早就學會話分開說,對不同的人說,這算是在宮里生長大的附加值吧。
再說第二天,就是瑞慶殿下加壽請太上皇太后賞花的日子,兩個淘氣搗蛋事先商議的,保準太上皇和太后好起來。
……
太子不在,是長公主特意挑選太子不能出來的一天。長公主不愿意太子看出太上皇和太后不和氣,免得太子猜測,要猜測到加壽身上。
太上皇聽說太子不去,今天學重要的書走不開,也放下心。他也不想太子生出疑惑猜測。
細想太后做的這件事情,幾無后帳可以尋找。
加壽早早就有杖斃柳廉柳仁的事情,殺死錦心繡心以前,問過太子對巫術的態度,太子親口說不能姑息。太上皇自己也這樣對加壽說,他成了其中的一個助力。
皇后宮里搜出詛咒符紙,也許可能以后會有人說與太后有關,六宮之內陷害皇后最順手的,只有太上皇太后和皇帝。但皇后善妒名聲早就有,柳義的確去大天道觀,求的什么這說不清。像無端的強攀扯太后意味。
說加壽下毒那就更可笑。因為沒有把皇后怎么樣。只這一條,就足以太子以后也不會相信流言。名聲是自己掙來的,皇后如果聰明一些,倒下臺來再翻身的太多。她做不到,是她自己不好。
太子這個儲君是太后一手保著的,太后沒滅皇后,還能出來什么樣的流言?
貶低皇后抬高加壽?加壽是有得體之處,皇后是有不當之處。這是事實。
就太上皇來看,也找不出破綻,利用的是皇后和她的奴才其實心思,但不怕萬一,只怕一萬,太上皇覺得太子今天不來最好,他和太后能輕松逛一回。
他的膝下走著小加壽,太后的旁邊是長公主瑞慶。鎮南王后面跟著,看得真真的。見加壽一面走路,一面把太上皇往太后身邊推。瑞慶殿下也是,把太后往太上皇那里推。
“哎喲!”加壽用勁方向不對,她摔了一跤。
太上皇呵呵笑了,揭她的短:“讓你推我。”加壽起來吐吐舌頭。太后也微笑,嘴里說著淘氣,并不介意往太上皇身邊走走,太上皇也和她不緊不慢的說話,鎮南王看在眼里,更覺得妻子多事,明明就沒事。
到了荷塘,加壽用帕子墊著手,開始拔她能夠得著的荷花。頭一回給太上皇,又一回給太后,再又把一堆放到面前分著。
瑞慶殿下笑道:“我已經有了,你這些是帶給香姐兒和加福的?”加壽笑嘻嘻拿起一枝子:“這給娘娘,”
太上皇一怔,耳邊加壽繼續說:“這給皇上,這給曾祖母,這給祖母……”太上皇都沒聽到,打斷加壽溫和問她:“宮里難道沒有荷花,還要你特意的帶回去?回宮去,也早半蔫。”
加壽認真的道:“好東西要給長輩們,一個不能少。”太后心花怒放,加壽又道:“再說娘娘在宮里一定悶,帶這個野意兒給她觀賞,是心意。”
長公主開始翹鼻子,為加壽喜歡。
而那小臉兒上的晶瑩神色,把太上皇打動。他有些感動:“你倒分得明白。”
“我很明白呢,”加壽孩子氣又上來,只這一句話,更讓太上皇唏噓。這孩子分明還天真,她處處記掛著皇后不像是偽裝。
見加壽又分下去:“……二妹的,三妹的,小六的,嘻嘻,”縮起小肩膀:“獨不給戰哥兒。”看看加壽多明白。
蕭戰的親舅母瑞慶長公主大加附合:“他總和你爭吵,別給他。”太上皇看著這一大又一小,再次呵呵出聲。
傍晚回京的車上,太上皇慢條斯理的開口:“你還有事情沒做完吧?”太后帶著詫異,往他面上看看,太上皇回她微笑,太后看出不是諷刺或是假話,笑道:“這得證據確鑿不是,不然我成了冤枉人。我已經成了冤枉皇后,可不能再冤枉別人。說到底,是一家人不是。”
太上皇失笑:“何必再拿一家人來說話,你的加壽很好,很不錯。”太后輕聲道:“我們才不會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
前面車里,哈哈哈哈哈飄出來。太后讓任保去傳話:“就要上官道,人要多起來,不要嬉戲才是正經。”
車里沒有嗓音,但天真無邪的笑聲似乎還在太上皇耳邊。
……
加壽生日的頭天晚上,柳夫人問柳至:“咱們去不去?”柳至剛皺眉,柳夫人惴惴不安道:“你說袁家只要祝娘娘和太子誕辰,咱們家就去?”
柳至正要說話,柳垣大步進來,帶著焦急:“不好了,大理寺又把三伯叫去問話。”
柳夫人明亮眸子更不離開柳至,出乎她和柳垣的意料,柳至反而一笑。柳夫人吃驚道:“你不是病了吧?”燒糊涂似的。
柳至收起笑容:“沒病,我說的話我也記得。我是笑我有個好夫人。”房中緊繃氣勢讓沖淡,柳垣也微有笑容,柳夫人更是紅了臉。
“你來問我,自然你要去。你肯這時候去往袁家,難道不是我有擔當的好夫人。”柳至看向妻子眸子也發亮,溫和地道:“去吧,有來要有往,他小袁混帳到了頂,壽姐兒近日還記掛娘娘,有好東西都送給她。”
柳夫人和柳垣全愕然:“你最近沒進宮?”兩人恍然明白。想到家里對柳至的謠言又起,還是說他坐看娘娘遭殃。但其實他是運籌于心,并不松懈。
柳至沒理會他們想法,眸子落到柳垣身上:“叫幾個性子溫和的兄弟陪著去,”
柳垣一挺身子:“我算一個,我算沒和姓袁的撕破臉,就是走頂面上互不理睬。既然他家壽姑娘還能娘娘面前盡心,我再和他說說話沒什么。不能讓個孩子比我們大人品格高,我們可只能鉆地縫去。”
“孩子比大人品格高?”柳至苦笑復述,柳夫人和柳垣明白過來,也有苦笑。
柳垣擺手:“罷罷,別說我服你,就是我不服你,這壽姑娘年紀小小做事不差,我也服你。”把柳至的手握住搖上一搖:“多謝那天你攔下大家,獨你一個和忠毅侯打起來。”
“所以管管孩子們,執瑜執璞回來也不要再打。對他們說,萬人敵不是從打架開始。”說著,柳至攥緊拳頭看看,有股子氣又躥上來:“我還沒打夠,你們都退后,打小袁全是我的事情!”
柳夫人勸解:“聽到打架我就心慌,我去和袁家走動,你也別再打了。”柳垣卻眸子泛紅,目視柳至道:“你這是白臉自己當,紅臉給我們當。我不去外面打,家里再聽到有人說你不作為,家里的架歸我打,你別攔我。”
柳至讓他逗樂:“聽起來你我是哼哈二將齊全,一個管家里,一個管外面。”
柳垣鄭重地道:“就是這樣,你總要有個臂膀,不然你一個人也真是辛苦,還落埋怨。”說做就做,丟開柳至手往外就走:“我現在家里城外轉一圈子,哪個再給我胡說,看我大耳光子給他。”
柳至叫他:“哎,你還來真的,打自家人可不好,我就是說說。”柳垣把柳明等人想起來,在腦海里鄙夷他們。就是柳明身體好的時候,他也不是柳至對手。還敢向柳至挑釁,真是受傷藥吃得糊涂。
漫不經心答應一聲:“我有分寸,”
柳至笑著再問:“你不是來和我說三伯?”
“有你在,我放心,也讓三伯家里放心去。”柳垣信心滿滿回答。
柳至好笑中,柳垣出去。柳夫人肩頭有重擔,去挑好衣裳,好去給加壽慶賀。
寶珠見她來毫不奇怪,竊竊私語的是有些客人。太子依言,自己府里找一樣東西,托言皇后所賞,加壽這一天面兒倍好,今年生日在家里,太上皇和太后雙雙送她過來,又把小六狠看上一天。
……
六月里,紅花萬大同接住蕭凝念的船只,和執瑜執璞會合,七月里離太原只有一天的水程,消息過來,陳留老王妃西去。
念姐兒大哭一場,執瑜執璞免不了陪著。船上早有準備,換上孝衣,雪白的一片在碼頭落船。
一個俊俏的男人吸引住他們。
念姐兒大喜:“是父親。”旁邊站著母親和兩個哥哥,盡皆孝衣。執瑜執璞上一回見陳留郡王,還是有福姐兒的那一年,陳留郡王來抱福姐兒,他們兩周歲不記事情。
后來聽過許多姑丈的故事,會打仗這一條把兄弟們心思牽動。表兄蕭衍志蕭衍忠從軍又讓兄弟們饞蟲大動,聽表姐說是有名的姑丈,兩個胖腦袋爭著擠過來:“在哪里,哪個是的?”
碼頭上還有家人,清一色的白,他們怕認不出。
甲板上出來兩個小胖子,爭先恐后你搶我奪占好地方,陳留郡王要不是有孝在身,早就忍俊不禁。而蕭衍志蕭衍忠手指住:“父親,執瑜和執璞來了。”
陳留郡王妃跟的人聽說,這個是山西一直呆著的,沒去過京里。慢條斯理恭維郡王妃:“京里舅爺對您是沒話兒說,打發表公子親自來看視,這是多重視吶。”
有孝,不能笑,郡王妃肅然點點頭。
跳板一搭,小胖子們滾地瓜似的出溜下來。就要歡天喜地,關安、順伯和孔青異口同聲提醒:“小爺,老王妃駕鶴,要肅穆。”
笑容在兩兄弟臉上抖幾抖,滑稽的忍了下去。袁執瑜板著臉,袁執璞板著臉,興趣最大的是陳留郡王,面沉如水看他。
陳留郡王又忍一回笑,彎腰伸手臂:“姑丈抱上一抱。”手讓打開,執瑜執璞后退道:“我們是大人,不能抱。”回身尋找念姐兒,一指:“奉太后曾祖母祖母爹爹母親之命,逢山開道,遇水搭橋,把表姐送回,請查收。”
“哈哈!”蕭衍志蕭衍忠沒忍住,笑出一聲后趕緊半上嘴。執瑜執璞納悶:“說錯了不成?”
一晃腦袋,哦上一聲:“還有大姐說話二妹說話三妹說話,”在這里有了分歧,執瑜道:“戰哥兒也說話,”
執瑜瞪眼:“不提他。”
執瑜蔫蔫:“好吧。”再一起道:“還有小六哭兩聲,因此把表姐送到,請查收!”
郡王妃忍笑也忍得苦,念姐兒下船來抱怨:“玩打仗上了癮,我又不是糧草,不用查收。”
執瑜執璞恍然大悟:“原來不是糧草啊,”陳留郡王忍無可忍有了笑容,強抱起執瑜,手法如電,在他掙扎以前,把他掂過份量,說聲好,再閃電般抱起執璞:“也不錯。”
郡王妃昨天還和他說起弟弟的孩子們,會意的打趣他:“郡王現在知道抱了不是?”
“是啊,壽姐兒像是此生再不能抱。”陳留郡王遺憾,面上的笑容也就下去。
表兄弟見禮,蕭凝念帶著侍候的人見父母親。陳留郡王看一看,為首的是一個品級不低的太監。只看到他,就能得知太后對孩子們的喜愛。還有兩個兒子初到軍中,兵部里小弟就發公文,以將軍入軍中,寫得明白,宮中有懿旨。
備的有車,這就讓孩子們上車,見執瑜執璞偏不上去,由順伯孔青帶著騎馬,繃緊小臉兒好生威嚴,陳留郡王不由想到遠在京里的小弟,坐在他尚書的位置上,也是這樣的儀態吧?
他思袁訓想袁訓,更想的是和梁山王爭斗,小弟他就真的沒有好主張?
總得讓自己和王爺都滿意,也是小弟當上尚書后的頭一件大事情。以他的為人,他不會辦不好。
陳留郡王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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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在意,這十點成了心病,一分為二,就十點了。昨天累有牢騷,今天抱一抱。互相在乎,很美。
提醒,看我的書想弄懂不要跳訂,不要敷衍著看。不然有糊涂。
關于皇帝和皇后,他們沒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