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接到老陳的信息后趕忙回到瓊林苑,將這邊的情況發到了黃方給的加密郵箱,對方過了半個小時才回復:
“如果能文攻最好,但后天實在不行就按原計劃武攻。”
好吧,其實自己也是迫不及待的,只是吃了無數次沖動的虧,不得不忍而已。
到了第二天中午,老陳來了短信:“可以了,跟他約好明天晚上八點,不知道可行?”
文宇立即電郵了黃方,這次對方回復很快,就兩個字:“可以。”
于是即可回復老陳:“可以。”
時間在緩慢的前進,文宇看了眼墻上一秒一秒轉動的時鐘,心里說不上的激動難抑,家破人亡九死一生的自己,終于又要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了。
到了夜里,黃方帶了總共九個人的行動小組進了瓊林苑一樓,而后跟馮長安那邊再次確認過后,便在文宇這待了一夜。
第二日下午六點半點,冬天黑的早,天還下起了蒙蒙的小細雨,文宇和派來的黑水,還有另一位代號瞎貓的特種兵,上了由馮長安那邊派來的一輛出租車,方銘和齊小云開著載滿設備的保姆車,在后面遙遙跟著,開了五分鐘,黑水忽然說:
“后面有輛車跟著。”
文宇偏頭一看,果然有輛黑色大眾超越了方銘他們,在五六米開外跟著,他看了眼淡定自如的黑水瞎貓二人,感覺今晚的行動還是比較靠譜的。
開出租車的司機是個壯漢,叫夏猛,笑了笑說:“好眼力,那是我們的人,總共加我五個,全都帶著家伙吶,馮局說了,待會你們進去,我們在外面接應。”
坐副駕駛的文宇點點頭,指點著夏猛在半路上接了老陳,往丘山開去。大晚上的,幸好雨不是很大,車子開到最后一圈時,兩輛車都停了下來,夏猛換到后面的大眾車坐了。
然后由文宇開著出租車載著副駕駛的老陳,黑水比較壯實,所以就藏后備箱,而瞎貓瘦小一點,就攀在車底,準備妥當,眾人才緩緩駛向山頂的文公館。
到了門口,老陳給趙子康打了個電話,說下雨路遠,自己找了開出租的表弟送自己來的,麻煩開下門,掛了電話沒多久門就開了。
寬大的鐵門徐徐打開,那條熟悉的院道,還有兩邊的路燈,出現在自己面前,文宇駕著車行使在期間,他開的很慢,因為擔心太快顯出熟悉和急迫,所以大概將近十分鐘,才到了公館大門的廊檐下。
米白色的建筑,高樓闊門,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這里每一個場景都在午夜夢回過,文宇緩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老陳下了車,遠遠的看到趙子康由內廳走出來,還是那樣工整規矩的樣子,面無表情跟老陳打了招呼,然后領著他進了左手邊的長廊。
那里本來有七間房,當年文老太爺活的時候喜歡住在這里,因為后院子里有他種的花草,為此還特意開了個后門,文儲結婚后就陪住在隔壁,后來老爺子去世文儲又搬出去了,就把后門封起來,除了他們住的三間房其余改成了傭人房。
而趙子康作為公館的管家,住的是最大一間,剩下的就是蘭姐、梅姐和老陳的了,而老陳的房間在最里面,進去后,趙子康眼不帶眨的盯著他,老陳四處摸索了半天,嘴上還跟他搭話說:
“康哥,你昨天都在哪些地方找過了?”
“抽屜和地上。”趙子康的聲音平淡無波。
就見老陳將床墊掀開,手往里面摸了一會,便開心的叫道:
“我就說在這里吧,肯定是那晚上回來時躺床上睡午覺掉的。”
說著將一個小卡片舉到趙子康面前,后者見果然是平安符的樣子,便一手拉著門把,一手摁著燈的開關說:“那我們出去吧。”
老陳表現的很興高采烈又十分感慨的樣子,他的任務就是吸引趙子康過來,能讓兩位特種兵找機會潛伏進來,現在估計目的已經達到了,是以興高采烈還是真的,又因為相處了這么久,想不到趙子康這么人面獸心,是以感慨也是真的。
趙子康跟著他的后面回到外廳,想不到化妝后的文宇剛從駕駛室走出來,見到他們,微微躬著身說:
“老先生,能不能借個廁所用下啊?”
趙子康瞇了瞇眼打量了他一番,而后點點頭,文宇便預備往里去,剛走了一步反應過來,心下大呼不好。
立馬定住身形時,再看趙子康本來就在老陳身后,此刻忽而一把勒住后者的脖子,拖著他移到了最近的墻壁旁靠著,這才用刀抵住老陳脖子上的大動脈,陰惻惻的沖文宇說:
“文大少爺,是你回來了吧?”
文宇站在原地,和不遠處站在老陳身后的趙子康對視了很久,這才慢慢挺起了脊背,而后便把發套和眼鏡什么的都摘了,挑了挑眉說:“別來無恙啊,康叔。”
“是啊,”趙子康笑了笑,在文宇的記憶里,包括林小虎的記憶里,這位康叔是很少笑的,是以此刻笑得很詭異,文宇沒有說話,只聽對方繼續說,“少爺帶了多少幫手過來啊?”
文宇慢悠悠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雨水,說:“對付康叔這樣的,當然我一個人不夠,現在應該把公館都圍住了吧,你是聰明人,還是不要垂死掙扎了。”
趙子康瞇了瞇眼,忽而笑出了聲,說:“文大少爺,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如果真有包圍,你會這么輕易地告訴我嗎?”
文宇也學他瞇了瞇眼,扯著嘴角一笑說:“我說了你既然不信,你又何必問我,反正今晚你插翅也難飛,不如放了老陳,算你自首也不是不可以。”
這算是談判了,兩人對視良久,互相試探著、計量著,這時蘭姐出房來,剛走到外廳就看到這個情形,嚇得大叫一聲,老陳畢竟老兵出身,趁著這功夫就要反擊,沒想到趙子康心狠手更狠,一把扎了老陳胳膊各一刀,又趁機踢了蘭姐一腳,后者被踢到旁邊的小茶幾上,一下撞到拐角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