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只愣了幾秒,就佯裝不耐煩的說:“怎麼纔來,我都餓死了。”
接著讓二人把吃的送到屋裡,文宇急忙問:
“怎麼是你們來了?”
黑水說:“這不才康復嘛,黃帥他們?nèi)?zhí)行別的任務(wù)了,剛好我們閒著,就過來了。”
文宇點點頭,又問:“給你們的指示是什麼?”
“24小時常駐,待會我們還得把她這羣保鏢驗一驗。”
文宇知道他們的意思是查查底,三人又聊了幾句,前者才叫來蔣小麗,告知這是配給她的新保鏢,以後該做什麼要做什麼,都聽他們的,蔣小麗卻憂心忡忡的問了句:
“就兩個人啊?……”
文宇被氣樂了,說:“這兩個頂你一屋子保鏢,再說,在我們國家,頂多來暗殺,誰敢大規(guī)模聚集隊伍來嗎?”
蔣小麗本來想說他們工地經(jīng)常聚集幾百人打架,不過想想好像也跟這個不一樣,再看看那兩個人貌似還挺精幹的,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文宇便讓蔣小麗出去宣佈待會新保鏢過來,這纔跟黑水他們說:
“這個蔣小麗很狡猾,你們要當心,另外,她女兒也挺麻煩的,不過也就是小丫頭片子,你們擔待點吧。”
想想剛纔猥褻柯羽婷的事,文宇還挺爲自己汗顏的,幾人商定後便出去了,當夜他二人就留了下來,讓蔣小麗以後就聽他們的指示行事,自己這才穿上他們的外賣服,騎著小電動車離開了。
一路到了福利院舊址上的寫字樓,上了頂層,一出電梯,就被一扇鋁門擋住了去路。
前面有一個觸摸屏,文宇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經(jīng)過瞳孔掃描後,鋁門纔開了。進去後先穿過一個過廊,纔看到一處四面均是落地窗的空間,文宇四周打量了一番,這裡已經(jīng)被隔成了兩間,一間工作,一間休息,而這裡唯一的出路就是那架電梯。
方銘他們早在監(jiān)控裡看到了他,當下?lián)]了揮了手,文宇這才走了過去問:“就你一個人嗎?”
方銘說:“還有小云,剛下去買吃的了,林幹事在睡覺,他值晚班,至於其他的同事,在另外一個據(jù)點,說是要分散,不能聚集。”
文宇點點頭,便看起監(jiān)視器裡的畫面,有商場的,有地下車庫的,還有柯家的,後面的應(yīng)該是黑水他們做的,效率很高啊,不由問說:
“有什麼收穫嗎?”
方銘搖搖頭,文宇暗暗嘆口氣,心想難道是方向錯了?再看方銘一絲不茍的樣子,便說:“一個人可以嗎?”
方銘說:“我已經(jīng)聯(lián)通了衛(wèi)星,馮局那邊還有同事幫看著。”說著又朝上面一指,“馮局這次可下血本了,頂上還有一個停機坪。”
文宇一聽樂了,心想這次之後,這馮局不升官纔怪,他能不盡心盡力嗎?剛要開口,電話響了,赫然是範健國。
接聽後對方也沒有客套,直接說:
“數(shù)據(jù)上報上來了,你看什麼時候過來看看?”
文宇忙說:“麻煩發(fā)到郵箱可以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便讓方銘給了加密郵箱,掛完電話等了十分鐘,就收到了文件,文宇讓方銘逐一排查後,覺得有幾起青年人意外失蹤案,顯得比較可疑。
文宇讓方銘開通了跟馮長安的視頻,指著一件市中心落水案說:
“這條湖是人工湖,並不深也不大,還沒有外流口,但是搜不到屍體,這個就很奇怪,當時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監(jiān)控,只靠湖邊的鞋就判斷失足落水,有些牽強。”
“還有這起,下面縣的大客車爆炸案,除了老年兒童,似乎青壯年的屍體都找不到,這個也說不通。”
“另外的幾起失蹤案件,我看了人員背景,大多都是社會邊緣人員,不是乞丐,就是什麼小混混之類的,這種人即使失蹤了,要麼沒人注意,要麼沒人關(guān)心,說起來,要弄到他們,也比較容易……”
馮長安問:“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大規(guī)模收集青年實驗對象?”
文宇沉吟半響,才說:“我不能確定,但從這些案件來看,沒有兒童,大部分都是青少年、青年,這個太奇怪了。”
馮長安說:“那就讓範局長配合重點查查這幾起,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了。”
文宇點點頭,當下也只能如此,這時黑水報上了一條信息,稱對方讓蔣小麗打五十萬給一個叫做洪平四的人。
文宇瞇了瞇眼,他這裡能得到的信息,馮長安那邊也能收到的,果然,不下半個小時,方銘就收到了關(guān)於洪平四的信息,這個人外號洪老大,早年爲境外軍火走私組織做國內(nèi)接應(yīng)人,後來又參與過販賣過婦女兒童,法制越來越規(guī)範後,被抓坐過二十幾年牢。
出來後做了兩年保安,前年忽然開了好幾家KTV和賓館,現(xiàn)在就靠這個爲生。一聽這個,文宇就知道有問題了,很明顯,坐了幾十年牢,出來就當老闆,不是被大餡餅砸了,就只能背後有人支持了。
何況,文宇又看了眼當時洪平四當保安的地方,竟然就是旁邊的商場。
當下尋思了一番,便對方銘說:
“跟馮局說,查查商場的各個工作人員,一個一個排查,包括臨時工什麼的。”
話音剛落,齊小云進來了,看到一蹦三尺高,興高采烈的說:
“小師叔,可見到你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啊!”
文宇笑了,當時他說出決定,要以自己做餌,到棠木引趙子康他們出來,大家?guī)缀醵挤磳Γ胂胨麄児倘粨膹埶贾伲墒歉活娝僖陨矸鸽U,自己還是蠻開心的。
不過,來了大半個月,除了柯鎮(zhèn)海,趙子康蘇苗他們,是一點影子都沒有,也不知道算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吃了午飯,文宇就跟小云去了酒店,將自己的幾件衣物整理一番,搬到了寫字樓這裡,便於聯(lián)繫安排。
這樣過了兩天範健國首先來了信息,說在市裡失蹤的青壯年案件,往往最後的行蹤結(jié)匯點,都在KTV,或者賓館附近,但具體突破口目前還沒有。
然而文宇一聽立馬來了精神,讓方銘趕緊查查那些KTV和賓館,果然大部分都是洪平四所有,於是將信息彙報給馮長安說:
“我估計這個姓洪的,十有八九,是負責人員輸送的。”
馮長安一皺眉:“人販子?”
文宇說:“即使他不親自動手,但是他以前幹過這個,肯定跟一些人販子還保持往來,可以弄到貨源,再加上我看了他的KTV和賓館佈局,基本覆蓋了市裡的主要地段,也就是說,形成了一個緊密的關(guān)係網(wǎng),這個網(wǎng)絡(luò),如果用來運送人的話,是很方便的。”
馮長安說:“那不如我們把他抓回來問問,不就可以找到他們的大本營了?”
文宇沉吟半響,才說:“我聽上次蔣小麗說,他們在叫她將資金轉(zhuǎn)到南安,也就是說,他們覺得棠木不安全了,所以在密謀轉(zhuǎn)移,但可能因爲各種原因,一時沒能得逞,所以我覺得,光剷除他幾個實驗室,幾個代理人,是不行的。”
馮長安一愣,問:“那你的意思是?”
文宇說:“既然來了,不如進去,找到他們背後的老闆,還有國內(nèi)的網(wǎng)絡(luò),一舉殲滅,你看如何?”
馮長安長舒一口氣:“我會好好跟上面彙報的,你不要私自行動,知道嗎?”別又搞出個張思仲,再說秘方項目剛開始啓動,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可不能半途而廢……
文宇知道他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對方這才安心的中斷了視頻,旁邊的方銘全程都聽到了,難免也有些擔心,說:
“這個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一進去就給你上藥,別說揪出來他們的老底,恐怕自己也得搭進去,四師兄也不在,這次誰給你治?”
文宇扯扯嘴角,說:“我讓他們做的研究,已經(jīng)進入到臨牀實驗階段了,估計快了。”
方銘知道他說的,是將他身上和錢悠悠身上的藥物信息,以及秘方提供給了政府,抓緊研究看能否得到解藥,可是雖說已經(jīng)有了眉目,但沒用過,誰能確保?何況,誰知道現(xiàn)在那夥人有沒有變更成分?
或者,誰又能確保,不是一進去就給你敲暈了,再注射藥物,這樣你可連吃解藥的時間都沒有啊……
想到這不由說:“太冒險了,你這是玩命。”
文宇拍拍他,但笑不語,其實說了那麼多大道理,他最大的目的,是爲了給文家人安穩(wěn),是爲了讓爸媽瞑目,趙子康,他這輩子不管對方逃到天涯海角,都會揪出來,而那個在他背後的黑手,也是逼死他爸媽、綁架自己的主謀,他也是不會放過的。
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文宇又耐心的等了一個禮拜,馮長安帶來了連來了兩個消息,一是經(jīng)過排查,商場裡面的工作人員,沒有任何問題;二是他們的臨牀試驗基本成功了。
文宇聽了便說:“你們什麼時候能過來?”
馮長安說:“我得安排一下,這個可是機密度非常高的了。”
文宇知道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稍安勿躁,耐心等待,於是說:
“我明白,一個禮拜應(yīng)該可以吧?”
馮長安一怔,隨即問:“張思仲最近有什麼消息嗎?”
文宇搖搖頭:“所以我很擔心。”
完全沒有消息,對方又幾乎按兵不動,再聯(lián)繫蔣小麗的情報,第一這夥人可能在轉(zhuǎn)移,第二這夥人可能最近準備進行深入的“潛伏”,這兩點對於後續(xù)想要殲滅他們就會加大難度,而且,會讓張思仲的處境更加危險。
因爲誰也不知道他跟這夥人的“關(guān)係”到達什麼地步了,是已經(jīng)建立了彼此信任的關(guān)係,還是說,他已經(jīng)被變成了“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