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是一個繁華之地,街道上行人明顯更多,江湖豪客也多了起來,隨處可見一些帶著各種武器的江湖人,和那些破衣爛鞋的農失很自然地擦肩而過,互不干涉。倒也體現了這個地方另一個層面上的和諧,樓很高,店鋪林立,商品也是琳瑯滿目,雖然都是日用品,倒也古色古香,龍飛羽身至不合時宜地想起。這些東西如果帶到那個世界去,算不算文物?做一個穿梭子兩個世界的文物販子,倒也有趣。再看美香,也是睜著大眼睛到處打量,她雖然是這個世界的土駐居民,但從小在家,十五歲以后在怡紅院寸步不離,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度和龍飛羽有得一前,兩個對這個世界都陌生得讓人驚詫地人一起結伴江湖游,自然是兩個劉姥姥進入一個特大型的大觀園,不管看到什么都會感覺驚奇。
前面人潮涌動,好多人都朝東邊而去,還有幾個江湖人也騎著馬朝東邊去,龍飛羽側頭看著美香:“那邊好象有事!”
美香笑了:“公子想看熱鬧?”
龍飛羽微笑:“熱鬧誰不愛看,你看這些商店地伙計有的都放下手中地活去看……”一把拉住一個從身邊快速跑過的小伙子說:“朋友,那邊有什么事?這么多人去看!”
小伙子停步:“你不知道啊?天龍鏢局和飛虎堡比武……你別拉我,要看就快去,說不定已經開始了。”
原來是比武,龍飛羽拉著美發香跑得飛快,比那個小伙子還早到一步,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人山人海,只要幾十個人圍成一個半圓,那邊是一個大湖,湖邊是柳樹,兩個人站在圈子中,一個是四十左右的一個壯實漢子,滿臉胡須,氣勢威猛,氣度也極沉穩,另一個人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瘦削,長得極英俊,但目光顧盼之間,卻是寒芒微閃,顯得極是精明干練。
他們身后都有人,壯實漢子后面有十余個漢子,個個神情激動,青年人后面卻只有一個老者,和他一樣的瘦削,但神色間好象很淡然,身至眼睛也微微閉起,似子對這場比武根本不關心。
龍飛羽拉著美香擠進了人群,站到了左邊最前面,壯實漢子沉聲說:“飛虎堡享譽武林已多年,天龍鏢局并不敢冒犯,但敝局所保的鏢銀乃是客人之物,不敢有失,還望少堡主可憐,賜還鏢銀!鄭某作東,請少堡主和厲老先生到酒摟喝一杯,這個梁子從此揭過如何?”
原來是飛虎堡搶了天龍鏢局地鏢銀,這些人搶劫居然還敢正大光明地比武,實在是奇事!龍飛羽暗暗納悶。
少堡主微笑:“飛虎堡建門四十年,門中財產無數,豈在子你區區兩萬兩鏢銀?不瞞鄭總鏢頭說,你這兩萬兩鏢銀我已經全部給了兄弟們做辛苦費!”
天龍鏢局大嘩,群情激奮,鄭總鏢頭手一揮,所有人聲止,緩緩地說:“兩萬兩鏢銀對飛虎堡而言的確不值一提,但卻是敝局信譽之所在,也是鏢局上百名鏢師身家性命之所在,不怕少堡主笑話,敝局開局至今,只接過四筆生意,所得實在微薄,如果少堡主能夠看在江湖同道的面子上,賜還鏢銀,鄭某永感大德!”他如此低三下四地求,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這個鏢局比不得別的鏢局,局中高手不多,財力不厚,論實力尚不足以與天龍堡抗衡,他創立天龍鏢局也是為了給這一百多兄弟謀一碗飯吃,每次保鏢也都是小數目。按說這樣的數目這些大門派應該看不上眼,那些小股強盜也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稍微有地名氣地道上人士他都已事先拜過山頭,天龍堡當然也在其中,這些人禮照收,鏢銀照搶,實不知是何用意。
少堡主微微一笑:“想要兩萬兩銀子容易,總鏢頭做一件事就行!”
鄭總鏢頭大喜:“請少堡主賜教!”
少堡主淡淡一笑:“把天龍鏢局四個字改成爬蟲鏢局就行!因為你們實在夠不上天龍這兩個字!”
此言一出,天龍鏢局的人盡皆大怒,鏢局最重地是名聲。
這人公開辱天龍,如此肆無忌憚。如果將名字一改,恐怕在未來的五百年之內。休想再接一筆生意,誰敢把銀子交到“爬蟲鏢局”手中?
鄭總鏢頭沉聲說:“少堡主如此辱我鏢局,再談已無益,請出手!”
少堡主淡淡一笑:“你想送死也不用急于一時,在你死之前,我讓你做個明白鬼!在洛州,有了飛虎堡,就不能有天龍!一個不入流的小鏢局,也敢和本堡相提并論?”說到后來,聲音已經變得陰森森的,充滿殺機,鄭總鏢頭仰天長嘆:“原來如此!江湖門派一百有余,名字犯沖的不在少數,何況龍虎并非犯沖。貴堡如此計較,鄭某實在難以想象。”
名字犯沖?龍飛羽暗暗搖頭,江湖門派取名向來沒有定規。
怎么好聽就怎么取,象那個世界多的是“環球”“環亞”“東方”等等取得極大的公司名,如果個個計較起來,只怕這些公司天天有架打,龍虎兩種動物一今天上飛、一個地上跑,彼此互不相干,實在沒什么道理去計較,但兩者相提并論倒是真的,這個飛虎堡如此在乎這個名字,恐怕只因為天龍鏢局地實力差了點,如果天龍鏢局有孫天柱的實力,他們恐怕會以與其相提并論而自豪!實力決定地位,真地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鄭總鏢頭身后地鏢師也紛紛說:“連名字都不準用,飛虎堡也太霸道!”
“是啊,龍虎并不犯沖,真正豈有此理!”
“總鏢頭,出手教訓這個小子……”
少堡主微笑:“鄭總鏢頭,你的手下都叫你出手,你可敢出手?”
鄭總鏢頭沉聲說:“久聞飛虎堡‘飛云十三式’名動武林,我鄭浩天何其有幸!請!”
少堡主冷冷地說:“你會知道你到底是有幸還是不幸!”
身子已飛起,直如飛鷹搏免,身子凌空,姿勢美妙無比,龍飛羽暗暗喝影,這個世界的輕功,果然好看!鄭浩天身子一縮,避開三尺,少堡主并不落地,空中一旋,橫移三尺,還是在鄭浩天頭頂,這一手輕功使出來,周圍的人掌聲雷動,鄭浩天后退五步,少堡主落地,如同四兩棉花,他這一手功夫在龍飛羽看來根本就是表演性大于實用性,也許這個人天性喜歡表演吧,或者對鄭總鏢頭根本就沒放在眼中,只是戲弄。但在龍飛羽的眼中,鄭浩天實力并不差,身形沉穩非常,看來功力深厚。
兩人正式搏擊已經開始,煙塵起處,兩人身影亂閃,一般人根本看不太清,突然,呼地一聲響,雙掌相交,鄭浩天半步不退,少堡主后退兩步,顯然他功力稍有不及,但他雖退不敗,腳尖點地,身子再度凌空,這一次身子在空中急速旋轉,瞬間,鄭浩天一聲悶有,后退三步,看來已中了一招,少堡主落地,臉色已微現潮紅,身子急沖,又到了鄭浩天面前,左掌一起,直撲面門,掌到中途,招式忽變,五指成勾,虎爪!鎖喉!
鄭浩天掌起,直擊少堡主前胸,居然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少堡主顯然沒有防備到這一招,手剛到鄭浩天的頸部,胸前已經結結實實地中了一掌,身子仰天飛起,但他手指勾處,鄭浩天頭部鮮血淋灘,受地傷不比他輕!
人影閃過,一條灰影在空中接住少堡主的身子。落地,輕如鴻毛,眼神冰冷,看著鄭浩天!
幾個人圍上來為鄭浩天包扎傷口,那個灰衣老者在少堡主胸前一陣撫摸,少堡主一口氣緩過來,慢慢站直,看來受傷并不重,但神情憤怒,在這么多人面前本想好好地顯一顯本事。沒想到卻是一個兩敗俱傷地局面,這讓他感覺很不爽!
老者每手而立:“少堡主。下面的就由老朽代勞!”
少堡主點頭,陰森森地說:“殺了他!”
老者輕輕一笑:“少堡主體貼下屬。老朽感激!”
叫他殺人還叫“體貼”?難道他只喜歡殺人?看著他陰冷的笑容,雖是光天化日之下,眾人都覺得如同一陣陰風吹過,不由自主地退后幾步。
鄭浩天推開身后的人,站直,看著這個老者,心頭也隱有涼意。他知道此人必定非同小可,剛才身影一閃間,就已接住少堡主在空中地身體,落地無聲無息,說話也是如此輕描淡寫,武功必然高明至極,聽說飛虎堡有六個人,平時在門中閉門練功,并不行是江湖。乃是堡主的師弟,個個身手極高,如果此人就是其中之一,那今日自己就是兇多吉少。
但他并不知道這個人并不是門中之人,而是另一個人,這個人比那六個人還要可怕得多。老者慢慢是近,好象只是一個飯后到鄰居家串門的普通老人,悠閑而自在,但鄭浩天馬上有了壓力,極大地壓力,好象這個瘦削的老者就是一座山,一座緩緩移動的山,在向他慢慢壓過來,這山是如此高大,他根本無法避開,這一戰還未開始他就已經敗了,敗得沒有任何還手之機!
龍飛羽目光中也有疑問,此人地氣勢與那個官道上遇到的天陽道長差不多,也是先憑氣勢來壓倒對方,這樣地人應該是高手,與剛才這兩個比前之人不在同一個級數上,他知道鄭浩天必敗無疑,果然,鄭浩天額頭有汗,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老者冷冷地看著他:“你已敗!”
鄭浩天毫無抵御之能:“前輩武功高強,鄭浩天遠遠不是敵手!”
老者淡淡地說:“你雖然自承不敵,但我依然要殺你!”
鄭浩天臉色蒼白,但人家要殺他,他總不能不還手,退后一步,嚴陣以待!
老者目光中露出興奮之意,微笑:“這樣才有點意思!”
身形一閃,快如閃電,只一閃間,鄭浩天就飛出三丈開外,除了龍飛羽看清他一掌擊在鄭浩天左肩之外,無人能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鄭浩天在地上連滾幾滾,坐起身來,一口黑血噴出,臉色蒼白如紙,顫抖著說:“黑煞掌!……你是黑煞掌黑千秋!”在電光石火之間,他看到了老者的手,在擊出的時候,掌心黑氣蒸騰,這是黑煞掌的獨門特征。
老者仰天嘆息:“老朽退隱江湖十余年,沒想到你倒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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