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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庇沂贡?。
原本是樹木林立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狼藉,炎火教主拿過粉衣女子遞上的手帕,擦了擦汗,問:“怎麼樣?”
右使環顧四周,桶大樹幹的樹木已經被人強行自中間打斷,他心中震驚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微笑:“她把人從鬥獸場救回來了。”
“是她自己出手的嗎?”炎火教主披上外衣,不甚在意地問。
“不是,是屬下出手了?!庇沂顾坪踉谡f天氣很好般說道。
炎火教主看著他,兩個人打著啞謎。
一旁的粉衣女子按捺不住了,抓著教主的衣袖,急忙問:“你們在說誰啊?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炎火教主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她的頭,說:“你別管?!?
粉衣少女也不是傻子,想了一會兒,驚叫出聲:“不會是那位蘇夫人吧?她不是不會武功嗎?”
炎火教主問:“對啊,你怎麼會出手?難不成你是要背叛我嗎?”說話的人似乎是在開玩笑,但真正的瞭解他的人便知道,你沒有解釋就不要想活了。
右使說:“她以自己誘使獅子,並向我那個方向逃跑,擺明了就是要我選擇要不要救她,而她很清楚,我們還要拿她做棋子,不可能要了她的命。”
“的確?!毖谆鸾讨餍πΓ瑩碇∪镫x開了,“你給我好好看著她?!?
“是,教主。”他躬身送行。
奴僕的房間內,蘇暖只能幫蝶水進行最簡單的包紮,她擔心地說:“還是請個大夫看看吧,這樣傷口很容易發炎的?!?
“發炎?”蝶水沒聽過這一說法,可能是夫人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吧,沒有在意太久,她接著剛纔的問題,“夫人,爲什麼右使會突然出手救了我們呢?”
蘇暖輕輕一笑:“他們一開始就沒想要我們的命,是偶爾的仁慈也好,是另有圖謀也好,他們留著我們還有用,我在賭,賭他們還要利用我們的心。原本我在那天就應該被他們殺了的,雖然表面原因是那位叫小蕊的姑娘阻止了他們,但是事後想想,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也許他們一開始只是要嚇嚇我罷了。”
“看來他們是在想與公子的對峙中有棋子在手?!钡c點頭。
蘇暖伸了伸舌頭:“不過也許只是因爲那位女子是他們教主喜歡的人吧?!?
蝶水專注地打量著她,她真的是平凡的嗎?似乎是時間過得太久,他們都忘記了,正是面前的女子在四年前阻止了一場武林大戰,不會武功又如何,她的腦子比任何武器都可怕。
“蝶水,我們會平安地回去的?!碧K暖眼中充滿著堅毅。
“嗯。”蝶水看著搭在自己手背上的傷痕累累的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自己這手是好不了了,蘇暖將手浸泡在水池中,以清涼的水冷卻痛楚。
“夫人,你這樣手的傷會越來越嚴重的?!笨吹竭@個情況的蝶水不由分說地把她的手從水裡扯出來。
不知是不是同病相憐的緣故,蝶水對她的態度明顯好很多,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蘇暖笑笑。
在這裡一月有餘,忘舒那裡還是沒消息,而她在這裡每日做著無足輕重的活兒,度日如年。
她們剛轉身,便見那位從不帶來好消息的右使已經在等候了,蘇暖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她又要受災受難了嗎?
可是,爲什麼是幹這個事?
她嘆氣,叫身邊的侍女說:“把那罐粉色的胭脂拿過來?!?
接過胭脂,她擡起小蕊的下巴,用指腹輕抹胭脂,再輕輕拍打在小蕊的臉上,嫺熟的技術不輸於任何一位每日梳妝的侍女。
炎火教主輕哼:“沒想到忘舒公子的女人還是個幫人化妝的高手。”
蘇暖沒有理坐在窗戶邊的紅衣人,自顧自地說:“我只是學習過而已,不算是什麼高手,只是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會的?”畢竟平日裡她是懶得動手的,連蝶水都是剛纔才驚訝地發現她會這一手。
“你以前幫如今身爲雪妃化過不是嗎?”他說。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居然被他們查出來了,真是厲害呢!蘇暖手緊了緊,沒讓他的話擾亂到自己的心態。
炎火教主手撐下頜,說:“不如你就一輩子留在這裡,幫小蕊梳妝打扮吧?!?
鏡中的蘇暖敷衍地笑了笑,然後對小蕊說:“來,睜開眼看看。”
小蕊驚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還沒有完全化好哦,但是把她的氣色弄得很好,感覺整張臉都有精神起來。
“可以嗎?”蘇暖問。
“嗯,很漂亮呢?!毙∪餄M意地笑。
蘇暖點點頭,繼續手裡的動作。
耗費半個時辰後,完美的裝束就弄好了,蘇暖有些虛弱地走到一邊,不去看那兩個人把肉麻當有趣。
好想回家啊……蘇暖撫了撫額頭,自己真是個沒用的人呢,什麼都做不了。
“夫人,你還好嗎?”蝶水小聲問。
蘇暖搖頭:“還好,可能是有點累了,我們走吧?!?
“夫人,我聽說三天後就是武林大會了,我們應該在這幾天內離開吧。”蝶水注意著周圍的環境,見沒人在旁,商量著。
“不可行,這幾天應該是他們防備最嚴的時候,我們不可以冒險,稍安勿躁,我們會想到辦法的?!碧K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好像是爲了震懾她,每日都由萊菔帶她去地獄場看著炎火教如何處罰人,甚至是殺人,蘇暖從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泯滅人性的地方。
“嘔……”她逃出那個陰暗的地方,在路邊嘔吐著。
萊菔站在她身後,涼涼地說:“果然是被保護得很好的大小姐呢,像這種東西,不管是我們炎火教,還是你的丈夫,都是從小便看,都已經沒有感覺了,難道你的丈夫從來不跟你說嗎?”
“說了又如何,他不會讓我看到真實的場面,我也不會理解,那又何必浪費口水?”蘇暖用衣袖擦自己的嘴,站直身子。
萊菔有些恍惚,感覺面前的女子就這麼迎風站立,不畏懼任何挑戰,如在濁世中的那一株蓮花,出淤泥而不染,讓人有種衝動,想看看那些黑色抹上她的眸子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非常地想,他露出純潔的笑容。
不知爲何,蘇暖感覺到自己的脊樑骨發涼,她狐疑地看向他,他在打什麼壞主意嗎?現在整她整得還不夠嗎?
他回覆原態:“聽姐姐說,你幫她化了個很美的裝,怎麼沒見你自己化過?”
看他打算閒聊的樣子,她稍稍放下心,說:“那個東西很麻煩的,我不喜歡?!?
“那你怎麼又學這個呢?”他是真的好奇了。
“看到別人在自己的手下變美的時候很開心,感覺自己有種神奇的力量般,算是小人物的小幸福吧?!碧K暖笑。
如果連那個幸福都破壞呢?他壞心地盯著她已經佈滿傷痕的手,笑得更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