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胤用大拇指輕輕地點了點她嘟起的小嘴道:“關你緊閉也只是幾個月的事兒,好好地,別跟我鬧。現下你不是一個人了,肚子里還有一個。再憋得慌,也得安分些,不能像從前那樣哪兒都有你的腳板印兒,聽見沒?”
“沒勁兒……”她把頭埋進了元胤的臂彎里,嘟囔了三個字。
元胤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鼻腔里撲著熱氣兒地問道:“什么沒勁兒?不想給我生個兒子?”
“要是你能生的話,我樂意之至啊!可惜啊,你們男人沒那本事兒,播完種就不管長勢了,抄手翹腿兒地單想著收成了,想著收成也罷了,還挑得慌,非得是兒子,哼哼,”兮兮兩手捏著元胤的臉笑道,“趙大爺,我告訴你,能不能生兒子不在我,那得看你有沒有那能耐了。”
“不急,慢慢來。”元胤笑得云淡風輕。
“什么慢慢來啊?你只當包餃子呢,放完餡兒,手一捏就能成一個?我可先說好了,最多兩個,兩個!”兮兮伸出兩根指頭在元胤眼前晃了晃道。
元胤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壞笑道:“只有兩個,豈不是顯得我很沒本事?冰殘那天還跟我說,指不定往后還要從我這兒過繼個孩子,你要只生兩個,那就太少了。”
“什么跟什么啊?本姑娘給你生孩子是拿來過繼的嗎?等等……”兮兮眨了眨眼睛問道,“為什么冰帥要過繼孩子?莊姐姐不能生了嗎?”
元胤攏了攏被子,把她往自己懷里塞了塞,點點頭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聽冰殘說,莊允嫻生莊應言的時候是難產,身子已經不適合再生養了。盡管如此,昭荀也在試著給她調養。不過……要是他往后真沒孩子的話,我或者琥珀昭荀,再怎么也得過繼一個給他不是?”
“莊姐姐不能生了?那真太慘了!”
“所以你多生一個,也讓他們往后也有個著落,不好嗎?”
“打住打住!能生的又不止我一個人,不還有雀靈和明珠嗎?橫豎我就生兩胎,兩胎!你要有本事弄個三胞胎或者四胞胎出來也行,本姑娘扛得住!”
元胤笑得有點無奈問道:“讓你生個孩子有那么難嗎?”
“難!我可不想做條流水生產線,復制出模樣都差不多的娃娃來。”
“誰說都一樣了?龍生九子,也各有不同,豈會是一樣的?”
“橫豎我就生兩胎,第二胎算我友情附贈了,哼哼!”
小兩口在熱烈地討論著究竟是生兩胎還是無限制地生下去,生出來的孩子性子像誰的好一點,老大名字叫什么,老二名字該叫什么,老三老四老五的名字該怎么取,小名大名要不要提前想好,就差分別取個英文名兒了。
直到昭荀來把脈時,兩人還孜孜不倦地在上“爭辯”著。元胤起讓昭荀進去后,昭荀給兮兮細細地把了脈后說道:“這三天娘娘還是別出門兒了,要是著實悶得慌,在院子里或者王府花園走走,或讓游夫人雀靈她們來陪您說說話也是行的。再有,忌一切生冷飲食,衣裳多添一件,最近轉涼了,千萬別傷了風寒。哦,另外,脂粉香料之類的東西娘娘還是盡量別沾了,娘娘應該也是懂的,自然知道哪些該用哪些不該用吧?還有……”
“還有?”兮兮頭大了,“還有什么啊?”
“娘娘是頭胎,又動了胎氣,自然需要格外小心了。飲食方面也得稍作調整,娘娘平日里喜歡吃的東西里有些暫時不能碰了,譬如說酒……”
“啊……”兮兮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要她禁酒十個月,還要不要人活啊?為什么就不能發明一種孕婦也能喝的酒呢?
“嘴巴閉好,”元胤坐到她身邊,將她微微張大的嘴巴合了回去說道,“昭荀說的都給我記住了,一條都不許犯了,要不然想出王府門都沒有。”
“是……”兮兮耷拉下腦袋,老老實實地聽起了昭荀的囑托。昭荀剛剛說完,游仙兒便來了,跟著又是一大段一大段孕婦須知。于是乎,兮兮的這個早晨是在面前二十多種粥點小菜和游仙兒昭荀輪番叮囑中度過的。規矩太多了,禁忌也太多了,她只好先敷衍點頭,遵不遵守,再說唄!
為了讓元胤安心,兮兮規規矩矩地在東院里待了三天。原本以為第四天可以出去放風了,可元胤跟盯犯人似的把她看著,把手里的事兒要么分派給了冰殘要么就搬回東院來做。有時候,幽關里確實有事兒,元胤就直接把她帶到幽關里去,惹得游仙兒抱怨上了,說:“都還沒過前三個月,仔細帶到幽關里給嚇著了,那可麻煩了!”
元胤則理直氣壯地說:“要是我兒子這點膽兒都沒有,那往后還怎么從我手里接管整個王府?”
游仙兒無語了,兮兮更徹底無語了!看這趙大爺的架勢,是打算把自家兒子也培養成閻羅啊!完了,要是兩胎都生兒子,那往后豈不是一屋子的閻羅,還叫人過日子不?是女兒,必須是女兒!必須是如花似玉,長得像自己,能陪自己逛街吃飯聊八卦的女兒!
直到第六天,也就是唐宣貞出嫁的前一天,那位皇帝派來的御前侍衛大人打算去軍營里逛一回,元胤不得不去一趟,這才放了她的風。
出了王府門口,她興奮地大喊了一聲:“還我自由9我河山9我……”
“娘娘,”蕪葉和馨兒一左一右地將興奮的她拉住了,“您別跳了,回頭跳出事兒來,我們倆腦袋不保啊!”
“沒事兒,昭荀先生不是說了嗎?我脈象很平穩,可以到處逛逛了,走吧!”
“等等,”莊允嫻從府門里走了出來說道,“打算去哪兒啊?”
兮兮回頭笑問道:“莊姐姐,你也要出門嗎?”
“往后你出門我就得出門,所以,你出門之前最好先派個人來叫我一聲兒。”
“為什么啊?”
莊允嫻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誰讓你現下懷著孩子呢?趙元胤不放心馨兒一個人,所以拉上我給你當護衛咯。”
“不要緊吧?”兮兮翻了個白眼,這下好了,出趟門跟太后出游似的,要不要整得那么隆重啊?原本把自己打扮地相當素凈,就想低調地來一場驚幽城城里城外一日游的,這下還能低調嗎?
原來人家元胤對冰殘哥是明示完了又暗示,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就是很不放心兮兮外出。冰殘哥也能體諒這個沒當過爹的有多緊張和焦慮,不想讓元胤留下跟自己一樣的遺憾,便答應讓莊允嫻暫時做兮兮的隨身“女侍衛”。
莊允嫻倒樂得高興,恨不得天天都有不要命的家伙冒出來鬧事,那就能天天都活動筋骨了,省得老是待在王府里畫畫得好。她沖兮兮笑了笑說道:“別不耐煩,誰讓你肚子里這個是幽王府未來的接掌人呢?再不耐煩,也得忍著了!”
“行,我忍!”兮兮舉起小拳頭道,“就幾個月嘛,姐姐能忍!走了,出發!驚幽城一日游……”
“慢著,”莊允嫻叫住她,轉身指了指正往這兒抬的小轎道,“那兒已經備下了,要去哪兒坐轎子去。不能再讓你亂跑了。”
兮兮睜著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我可以拒絕不?”
莊允嫻抄手沖她笑道:“可以,那直接打道回府好了。”
悲催的兮兮只好默默地上了轎子,往作坊去了。好幾天沒去作坊了,她打算去瞧一眼,看諸事是否準備得妥當了。轎子在作坊門口停下時,兮兮彎腰出來一看,好家伙,門口排著三四十個人在等著問工呢!
最近作坊在招工,待遇優厚,城里城外不少人都踴躍前來報名。不過兮兮和翠月的要求很嚴格,所以至今都還沒能招滿人。她往招工的案桌前走去時,正在登記名錄的伙計炭頭慌忙起了身向兮兮和莊允嫻行禮道:“娘娘,應夫人,你們怎么來了?”
“來瞧瞧,”兮兮順手拿起桌面上那一疊自己設計出來的招工表問道,“如何啊?這幾天可招到什么不錯的人兒沒有?”
“昨天新招了三個,都還差呢!這不,今天剛剛把牌子立出來,這些人就圍了上來了,”炭頭笑容滿面地說道,“都說我們作坊工錢高,待遇好,老板娘又厚道,誰不想往這兒擠呢?娘娘,您是來瞧瞧的,還是來找龍掌柜的?掌柜的今天不來,跟蒙掌柜的在家忙事兒呢!”
“我就是來瞧瞧,對了,這個宋齡秋是誰啊?”兮兮抬頭朝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女子看了一眼。那女子果然曲膝行禮道:“民女便是宋齡秋,見過娘娘,見過應夫人!”
“你會算盤?”兮兮看她特長那行寫著算盤兩字,正好蒙芙如一直抱怨說要個打下手的,便隨口問了一句。
“是,民女打小跟著父親學過算盤,實不相瞞,民女家從前也做些小本買賣,后來家道不濟,買賣散了,但算盤這活計民女還是記得的。”這個叫宋齡秋的女子瞧著也不過二十三四歲,一身再樸素不過的藍裙白襖打扮,舉止言語都頗有規矩,像是效人家受過好家教出身的姑娘。
兮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往招工表上看了一眼問道:“姑娘是宜興人?”
“回娘娘的話,民女祖籍宜興,父親曾是做紫砂壺買賣的。”
“哦,怪不得會算盤呢!那你現成能摸一把給我瞧瞧嗎?”
“是!”
炭頭忙拿來了算盤,兮兮也沒打招呼,直接呼啦呼啦地冒了一串話:“假使柜臺里有八十兩存銀,兩個客人進鋪,一人買了三盒五兩二錢銀子的胭脂,一人買了六盒三兩四錢的傅粉,正巧,伙計結了外帳,往柜臺上交付了十八兩三錢銀子,又轉手從掌柜的手里支走了四兩七錢六十個銅板,那柜里還剩多少?”
兮兮說完不到五秒鐘,宋齡秋便聲音清朗地報出了一個數字:“應當還剩一百四十八兩五錢零四十個銅板!”
“全對!”兮兮打了個響指笑道。身后那些來應征的人都紛紛發出了一陣贊嘆聲。宋齡秋曲膝道:“獻丑了,娘娘,不知您還滿意嗎?”
“不錯啊!”兮兮點頭笑了笑說道,“手指利索,腦子也清楚,是個做賬房的料兒!這樣吧,你要是愿意,就到賬房里做個女伙計。原本呢,賬房里招人是要人做擔保的。你剛剛來驚幽城是吧?”
“是,民女才來城里幾天罷了,正愁沒處謀生計,正巧看見貴寶坊招工,這才前來試試。”
“行,那我壓你三個月的工錢做擔保,如何?”
“多謝娘娘了!原本帳房里的人沒有擔保,至少要壓半年的工錢,娘娘肯開恩,民女感激不盡!”
“那你現下住在哪兒?”
“暫時住在城內一家客棧里。”
“那我先領你進去找尹媽媽,回頭你收拾了東西就來找她,她給你安排住處。”
宋齡秋萬分感激道:“齡秋真是出門遇貴人,多謝娘娘了!”
兮兮招呼炭頭繼續登記,自己帶著宋齡秋進了作坊。遇著一個老媽媽一問才知道,原來尹媽媽出去了。兮兮領著宋齡秋進了后院一間小院子,往北邊那個圓拱門指了指說道:“那邊就是住宿的地方了,稍后你見了尹媽媽,她自會給你安排住處的。南邊呢,就是干活兒的地方,賬房在前面,就是剛剛我們經過的那間種了丁香樹的小院子,往后你和我們蒙掌柜的就在那兒辦事兒了。”
宋齡秋點頭道:“齡秋都記下了,娘娘請放心,齡秋會踏踏實實地干活的。”
“宋姑娘,”沒怎么開口的莊允嫻問道,“你怎么到的驚幽城?宜興離這兒頗遠,一路上沒少遭罪吧?”
宋齡秋莞爾一笑道:“說來話長,自家買賣散了后,父親也抑郁成疾,離世了。齡秋族內無親戚肯收容扶持,所以便跟著一家趕蜂的一路到了這兒。趕蜂的活兒自在是自在,可辛苦得很,齡秋是個女兒家,終究想安頓下來,便打算在此謀個生計,再圖往后。”
“哦,原來如此。”莊允嫻沒再多問了,但臉上的疑惑并未消除。
這時,幾個伙計抬著四個腌菜大缸子從外面汗流浹背地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尹媽媽。尹媽媽正高一聲兒低一聲兒地招呼道:“哎,別到家門口給我砸了啊!那可不劃算了!仔細點,當心點,慢慢走,回頭我多給幾個銅板茶錢!”
“尹媽媽,要腌菜呢!”兮兮叫住她笑問道。
尹媽媽現下已經來作坊幫忙了。她家那茶坊也關了張,貼出了租賃的招子。中秋那晚她完全給嚇呆了,壓根兒沒想到兮兮會是幽王府的側妃。后來見了兮兮,她嚇得忙跪下去磕頭,卻被兮兮拉了起來,還請她進王府去賞月。可她懂得分寸,沒去水云閣那邊,就在蘭妮兒她們等候表演的地方呆了一會兒,然后領了豐厚的打賞跟蘭妮兒一塊兒回家去了。打那天后,她便關了茶坊,一心一意地幫兮兮打理起了作坊了。
尹媽媽聽見了兮兮的聲音,抬頭一看,笑著走過來說道:“您怎么了?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待著?應夫人好啊c幾天沒瞧見您了!”
莊允嫻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尹媽媽又對兮兮道:“一大屋子人呢,總得腌點菜吧!四個缸子我都嫌少了。您想啊,那早飯桌上能少了佐飯的咸菜嗎?與其上外面買現成的,倒不如自己腌,又便宜又好吃,您說是不是?”
兮兮笑道:“還是尹媽媽會過日子呢!”
“嗨!這叫什么會過日子呢?就是瞎出兩個主意罷了,哦,對了,這位是……”尹媽媽瞧見了面生的宋齡秋問道,“該不會是新來的人吧?”
“給蒙掌柜的找了個幫手,”兮兮指著宋齡秋道,“回頭她收拾了東西就來找您,您給她弄個單獨的屋子。”
“我知道我知道,賬房里干活兒的不能混著住,得單獨住一間呢!正好,吳恩聲那小子辭了工搬出去了,那兒現成就有一間,我都叫人收成好了,搬進去就成了。”
“多謝尹媽媽了!”宋齡秋態度溫和地說道。
“吳恩聲辭工了?”兮兮好奇地問道。
尹媽媽拉著兮兮走到了寸堂子里,扶她坐下道:“都前幾天的事兒了!龍掌柜的自然是想留著他,說他是他,他娘歸他娘,不一塊兒混著說。可惜啊,這里頭的人都容不下他了,吃飯不跟他一桌,連話都不跟他講,更別說服他管了。所以啊,他自己就辭了工搬出去了。”
“他身子弱成那樣兒,出去能找著什么工啊?”
“可不是嗎?龍掌柜的也擔心這事兒呢!勸了他兩三天,他都不肯留下,硬是搬出去另外找了地方住。現下他又要出去打工掙錢養家,又得照看著鐘大娘。”
“鐘大娘給放出了?”
“放出來了,興許是給氣的,我聽丁媽媽說她腦子都有些不清楚了,時不時地就要說胡話”尹媽媽有些惋惜地搖搖頭道,“那小子心眼跟鐘大娘不一樣,到底不是親生的,有些骨氣和血性,還算能干,他一走,龍掌柜都沒個幫襯的了。可眼下呢,給個瘋瘋傻傻的鐘大娘拖累著,往后的日子骯不知道怎么過呢!昨天龍掌柜來的時候就托我打聽打聽他現下在哪兒干活兒,想薦了他去陳館主那書畫館里做伙計,好賴跟字墨打交道,總比去外面干苦力強吧?”
“找著了嗎?”
“找著了,在寶云樓里給人端盤子呢!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瞧見的,想一得空就去跟他說。酒樓里那伙計的活兒是那么好干的?不單單嘴皮子要翻得快,體力也要好呢,要不然怎么跟人跑堂?他那身板子……”尹媽媽搖搖頭道,“估摸著是做不下來的。對了,還沒給你們上茶呢!先坐著,我去點幾盞茶來!順道也讓應夫人嘗嘗我的手藝!”
Www ●ттkan ●¢ ○
尹媽媽正要起身去后院伙房時,那幾個抬缸的伙計一邊抹著熱汗一邊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尹媽媽掏著錢袋子問道:“沒摔哪兒吧?回頭我要瞧著破口子的,一準找你們幾個說事兒呢!”
其中一個面色黝黑的男人抬手摸了摸汗,從尹媽媽手里接過了那一錢銀子笑道:“您老人家就放心吧!破一點縫不用您說話,我保準給你賠個完好無缺的。都好好放在那伙房里,您回頭去瞧一眼……”
說著說著,他忽然停了下來,目光愕然地看著正在跟兮兮說話的宋齡秋臉上,仿佛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尹媽媽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忙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哎哎哎,看什么看吶?還沒娶媳婦兒吧?”
“哦,沒……沒呢!您老人家說哪兒去了?”他忙收回目光,故作一臉輕松的樣子,朝尹媽媽微微彎了彎腰說道,“往后要缸子,只管言語一聲兒,保準給您個更實惠的價兒!”
“爽快!這才是做買賣的人嘛!行,”尹媽媽又掏出了二十個銅板遞給他道,“我剛才說了給茶錢的,拿去買兩盞茶一碟油果子吃,辛苦了!”
“您老人家真是可氣了!那……先走了!”那男人忍不住又偷瞄了宋齡秋一眼,帶著他的人抽身離開了寸堂。
這時,宋齡秋也跟兮兮說了一聲兒,出了那作坊大門往客棧取自己的東西了。走了沒多久,身后忽然有人喊道:“宋小姐?宋小姐?”
宋齡秋起初沒在意,因為許久沒人叫過她宋小姐,那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罷了。就在她想繼續往前走時,一個人趕了上來攔下了她的去路,熱汗騰騰地問道:“宋小姐,我應該沒認錯人吧?”
宋齡秋心里一緊,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不就是剛才送缸給尹媽媽的人嗎?她有匈疑地問道:“我認識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