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氏見姐妹倆吵得快要翻臉了,急忙上前拉住陌香勸道:“陌香,橫豎你姐姐都來了,就先讓她住下。有什么事兒稍后你們姐妹倆坐下來好好說,成不?別叫外人看了笑話去!”
莊氏聽了這話十分不痛快,高聲問道:“大嫂,這兒誰是外人?你倒是說說,誰是外人?”
貞氏轉頭剜了她一眼道:“誰是誰心里清楚唄!”說罷她牽過那一大一小的孩子,沖陌雪笑道:“你也別顧著陌香嚷嚷了,先回房去歇著,有事兒待會兒再商量!”
陌雪冷著臉瞥了陌香一眼,招呼竇奎拿包袱,正準備隨貞氏去房間時,陌香喝道:“慢著!”
“怎么了,陌香?”貞氏回頭問道。
“這宅子不是我的,我沒資格留她。她要住,就去客棧!”
這話一出,陌雪頓時火了,丟下手里的包袱便沖上前指著陌香呼喝道:“謝陌香,你太狠了吧!我好歹是你親姐姐,你居然這么對我!我帶著一家子人千里迢迢地找來,你竟要趕我出去?我那點家底都拿去給你的鋪子結賬了,哪兒來的錢住客棧?你良心真給狗吃了!”
陌香沉著臉道:“我說了,宅子不是我的,是人家祺祥小王爺的。他好心讓我們一家子住在這兒而已,我沒資格代替他留你在這兒住,你還是請吧!”
“我今天就不走了!你怎么的?”陌香面紅耳赤地叉腰道,“橫豎你不給清那一千兩銀子,別指望我會走!哄我不懂呢?宅子不是你的,是不敢說是你的吧?我告訴你謝陌香,要翻臉是吧?好,我就索性翻個底朝天!你不認我這姐姐,我也不認你這妹子了!”
“別啊!”貞氏急忙勸道,“吵歸吵,怎么還說起這種傷和氣的話來了?你們倆才是一家人呢!好了,陌香,你姐姐大老遠地找這兒來,你哪兒能真趕了出去呢?沒你這么辦事的!滿成,滿成,你這做爹的也吭個聲兒啊!”
滿成坐在旁邊花臺沿上垂著頭,一言不發地摘著花葉玩兒。自家這大女兒實在是有些不爭氣,他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個沒用的!”貞氏嘟囔了一句,然后從地上撿起包袱拉著陌雪道:“走,先到娘那屋子里去坐坐,喝口茶再說!”
“哼!”陌雪瞪了陌香一眼道:“我可沒那么好打發!要么拿銀子出來,要么我就住這兒,你自己瞧著辦!”
“你……”陌香氣得都快吐血了!
“看在自家姐妹份上,我已經算留情面的了。要是換了別人,我早拿狗血潑大門了!你姐姐我嫁出家門這些年可不是白過的,惹急了,上衙門告你去!”
“好了好了,別又鬧上什么告衙門,走,陌雪,領著兩孩子跟娘走!”
陌雪一把抓過貞氏手里的包袱,連翻兩個白眼,理直氣壯地往外走去。可沒等她們出院門,兮兮便面帶微笑地擋在門口抄手問道:“打算去哪兒啊?”
眾人一愣,呆呆地看著她,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是誰啊?”
“我你們都不認識了?我就是……”兮兮說到這兒又忽然想起了,自己都不是秦梨花了,他們怎么可能認得呢?她立刻又改口道:“我是替祺祥過來瞧一眼的。他這幾天離開了城里,特意叫我過來瞧瞧,你們住在這兒有沒有哪兒不妥。誰知道就看見你們吵得這么起勁兒,到底怎么回事啊?”
陌香搶先走過來,對兮兮說道:“這位夫人您來得正好,我正想去找小王爺呢!他人不在城里嗎?”
“哦,他有事暫時離開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吧!”
“請問您是……”
“我是趙元胤的媳婦,你照舊可以叫我一聲四嬸!”
陌香一驚,問道:“您就是四叔新娶的側妃娘娘?”
旁人一聽來者是王府里的側妃娘娘,全都吃了一驚,坐著的立刻站了起來,歪著身子的趕緊立正了,滿帶怒容的也都熄了火。
陌香忙向兮兮行了個禮道:“真是失禮了,娘娘!”
“不必那么客氣!”兮兮把陌香拉起來笑道,“也不用跟我太見外了,從前怎么對你那位梨花嬸子的,照舊怎么對我就行了。”
“豈敢呢?”
“不必把我當王府的側妃,只當我是趙元胤的媳婦,你的四嬸就行了,”兮兮往后看了一眼陌雪夫婦,笑問陌香道,“怎么了?遇著什么事兒要找祺祥?”
“是這樣的,娘娘,我姐姐忽然領著一家人跑這兒來,非要強行住下來,可宅子是小王爺的,陌香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想先問小王爺一聲。既然小王爺不在,一切請娘娘做主。”
“我剛才好像聽見她是來找你要銀子的吧?一千兩?呵!胃口不小啊!虞城的物價一下子漲成這樣了?”兮兮繞開陌香,走到陌雪跟前笑容可掬地問道,“既然是來要賬的,那自然該有個賬本子,帶來了嗎?拿出來瞧瞧!”
陌雪見對方是王府的娘娘,不敢怠慢,忙從包袱里掏出了一個賬本,呈上道:“娘娘請過目,這上面寫得一清二楚!”
兮兮接過來翻看了兩頁,輕蔑一笑道:“你這也叫賬本?這算什么帳?流水賬還是往來帳,又或者是明細賬?我剛剛聽你說,你和你丈夫在虞城幫陌香也有些日子了,難道記賬都不會?每筆帳只有個大略的名目,沒有具體派項,這樣的帳誰會信?”
陌雪著急辯解道:“這些帳可都是千真萬確的!早先我妹子陌香說要在虞城另開間大鋪子,裝潢要最好,地方要最大的,我家相公才按照她的吩咐張羅的。可地兒找好了,裝潢過半了,她卻偷偷的跑了,我們這才找到這兒來的!”
“買鋪子,做裝潢,這些陌香都知道嗎?”
“她應該是知道的,這些事兒都是她吩咐我相公辦的……”
“胡說!”陌香打斷了陌雪的話道,“有回閑聊之時,我只是跟關四叔提過而已,卻并沒有吩咐姐夫去操辦此事。什么買鋪子做裝潢,我壓根兒就不知情!”
“你不知情?簡直就是睜著眼說瞎話!沒你的吩咐,我相公會去辦嗎?我們吃飽了撐得慌!”
“你……”
“陌香你現下好歹是個進士夫人,說這瞎話就不怕給你家易生丟臉嗎?仔細易生把你給休了!”
“先別吵了,”兮兮抬手道,“謝陌雪是吧?我問你,你家相公替陌香置辦的鋪子在虞城哪個地方?”
陌雪忙說道:“在虞城六橫大街上,街正中,人流最好。我家相公跑了好些地方才定下這鋪子,又費心著落裝潢的事兒,樣樣親力親為,不敢怠慢啊!這么辛苦,還不都是瞧在自家小姨子的份上?娘娘,您說,我們虧心不虧心?”
“現下那鋪子呢?”
“哎喲,那鋪子還能怎么樣啊?陌香跑了,我們哪兒有那份心力去開鋪子啊?只好照樣退給了原主,我們說幾多好話人家才肯原價收回去呢!”陌雪說得一臉心酸的表情。
陌香扭過身子,直接不答話了。兮兮想了想,笑道:“這樣吧,你們各執一詞,單憑這本帳,即便到了公堂之上大老爺也判不清的。為了公平起見,我會派人回虞城去查個明白,若真如謝陌雪你所言,那賠償之事再做計較如何?”
“什么?查……查個明白?”陌雪一聽要查,臉色頓時變了,慌忙說道,“這事兒還用查嗎?我那賬本上寫得一清二楚呢……”
兮兮晃了晃手里的賬本問道:“你這帳也叫一清二楚?糊弄你自己還差不多!查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最先要查的就是那鋪子轉賣時地契上的名字是誰的?我想那位原主應該會記得很清楚吧!”
兮兮這么一說,陌雪的眼神明顯更慌了,轉身拉著貞氏一臉委屈地道:“娘,這不是要逼死我嗎?陌香也太狠了!在城里認識些達官顯貴,就這么逼我這姐姐!萬一她收買了派去查的人,我到時候去哪兒說理啊?娘,我也是您的親生女兒,您不能讓陌香這么對我啊!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呢!”
貞氏忙替她對兮兮說道:“這位娘娘,您看……這是她們姐倆的事兒,一家人關起門來好商量不是?就不勞您費心了,讓她們倆自己處置去吧!”
“謝大嫂,話可不能這么說呢!”兮兮蔑笑道,“您別忘了,虞城那家花好月圓是誰開起來的。怎么了?只當秦梨花死了,就把花好月圓當自己祖業了?”
貞氏臉一紅,急忙辯解道:“娘娘,當初是幽王爺自己說的,把虞城那家花好月圓鋪子連帶房契地契一并送給我們陌香的!娘娘要不信,可以回去問問王爺啊!”
“這事兒我聽說過,我沒說不認。不過,既然陌香還叫趙元胤一聲四叔,那我和趙元胤說起來也算陌香的長輩,長輩過問過問晚輩的事兒,不行嗎?”兮兮瞟了一臉慌色的陌雪道,“怕我查嗎?是不是怕我查出那鋪子轉賣時所寫的名字壓根兒就不是陌香,而是你謝陌雪呢?”
“沒有!”陌雪矢口否認道。
“沒有?我要沒猜錯的話,你和你相公在幫陌香這些日子里沒少私吞吧?攢下來的銀子都夠在虞城買間寬敞的鋪子了!那鋪子根本就不是按照陌香吩咐置辦的,是你們倆口子背著陌香在外買的,是吧?”
“冤枉啊!”陌雪扯著貞氏哭道,“娘,這可真要冤枉死我了!我和竇奎辛辛苦苦忙活這么一場,賠本兒不說,還受這種冤枉,這不是逼我去死了嗎?娘!娘!您可得給我做主啊!”
貞氏正要說話,陌香一臉恍然大悟地指著陌雪道:“我算是明白了!我是說呢,我什么時候吩咐過你置辦鋪子了?要買鋪子我豈會不過一眼,全權交托給你們?原來是背著我在外偷偷置了鋪子,打算另立門戶呢!”
“我看他們不止打算另立門戶那么簡單,”兮兮把賬本兒丟給陌雪道,“下一步估摸著,他們就該暗地里使壞霸占你的作坊了。陌香啊,你到底做買賣不久,身邊養了兩只偷油婆都沒察覺到。做掌柜的,情面是要講,可沒規矩沒章法,一味地縱容終究是要把你梨花嬸子留下來的那點家業敗光的!”
“可惡!”陌雪氣憤地罵了一句。
陌雪好不窘迫,見貞氏說不上話,索性潑天潑地地哭鬧了起來。貞氏越勸,她鬧得越厲害,還作勢要往墻上撞,以正自己清白!貞氏慌忙拉住她,沖陌香喊道:“陌香,你這是要逼死你姐姐才甘心嗎?娘可只有你們兩個女兒啊!你姐姐再有不對,也是一家人,你就說句軟和話不行啊?”
陌香扭過臉去氣憤道:“好,要軟和是不是?查就不用查了,可她那一千兩銀子我是不會認的,由她告到官府還是京城去!再者,這宅子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讓她自己帶著東西走!”
“娘娘,娘娘,”貞氏忙跑過來下跪求道,“您行行好吧!我們家陌雪才剛來驚幽城,哪兒都不熟呢!要這么趕了她出去,多傷心啊!”
兮兮抄起手,冷冷說道:“這宅子只留謝家人,那就得問問她是不是謝家人了!”
“她是啊!她自然是謝家人了!她姓謝呢!”
“她哪門子謝家人啊?”莊氏忍不住開口問道,“她都嫁出去了,該是竇家人了,還關謝家什么事兒?”貞氏轉頭就朝莊氏罵道:“管你屁事!閉上你那狗嘴!我家陌雪姓謝的!”
莊氏哼哼了兩聲,激動得肩膀左右抖動。她指著陌香質問貞氏道:“你上回是怎么跟陌香說的?說陌香嫁人了,算是田家人了,跟謝家沒半文錢的干系,不該管我們這些謝家的長輩小輩兒!喲,怎么了?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啊?又舔著臉說陌雪是謝家人了?陌香都不跟謝家沾邊兒了,陌雪是哪門子的謝家人?她嫁了姓竇的,就是竇家人了!”
莊氏那快嘴說得貞氏臉一陣紅一陣青的,尷尬得要死!她跺了兩下腳,恨不得抓莊氏一個面容模糊!莊氏又冷笑道:“還是自家親妹子呢!背地里這么坑害,良心過得去?還好意思上門兒來要一千兩!一千兩喲!把你們一家子賣十回都不值那個價!”
“你再說!”
貞氏作勢要上前跟莊氏抓扯時,兮兮輕喝了一聲道:“鬧個沒完了?這兒還有孩子呢,看你們跳鍋莊舞嗎?”
貞氏這才消停下來,轉身扶起了哭得妝容全花了的陌雪道:“陌雪你放心,有娘在呢!娘不會不管你的!”
“娘啊!我可冤枉死了!我要偷拿了陌香一文錢,我就下十八層地獄啊!”陌雪還在那兒叫著委屈。
兮兮淡淡一笑道:“也別叫屈了,陌香不是說了嗎?不叫人去查了,但銀子的事兒不是你說多少就是多少的,這兒也不是你想住就住的地方。念在你是從謝家嫁出去的女兒,打賞你五兩銀子,夠在城里住半個月的了!蕪葉,給她銀子!”
蕪葉掏出一塊碎銀子,塞到陌雪手里道:“拿著就別在這兒嚎了!再不懂規矩,扔你出去也是有的!”
“娘!”陌雪又拉著貞氏哭道,“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往哪兒去啊,娘!娘,我不走!我就在這兒跟您一塊兒!”
“陌香!陌香!”貞氏急急地叫著陌香道,“你真狠得下心啊?姐妹沒有隔夜仇的,你求求娘娘,讓你姐姐住這兒行不?就這么趕了她,你得讓娘掛心死啊!娘還有幾天清福可享的?不就想看著你們姐倆好好的嗎?你姐姐要是走了,娘就死給你看,你信不信?”
陌香氣得臉都白了!可貞氏和陌雪哭作一團,仿佛天底下最委屈最冤枉的就是她們倆!她們倆哭還不算什么,還把那一大一小倆孩子拉一塊兒哭,唯獨那竇奎一臉局外人的表情站在那兒,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仿佛一切跟他沒有任何干系似的。
陌香著急得上火,跺了跺腳問道:“你們到底想怎么樣啊?這宅子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你們沒聽見嗎?死賴著這兒有用嗎?”
“那好,陌香!”貞氏止住哭聲,松開陌雪起身道,“既然這宅子不是你的,我們也不愛住這兒了,外面另外找屋子去!帶上秋千和親家爺爺奶奶,還有你爹,跟陌雪他們,我們一家子另外找住處去!這總不為難你了吧?”
“那祖祖呢?二叔二嬸閏虎呢?”
貞氏理直氣壯地說道:“他們自有王府的人招待,我們不沾那個光,我們一家子自己找住處去!我們又不是沒錢,為什么非得住這兒跟他們打擠?正好陌雪來了,我們一家子難得團圓,就在城里先賃間屋子住著,往后再做打算!”
“是啊,你們一家子團圓了,就把奶奶丟這兒了?”莊氏怒火中燒,指著貞氏開罵道,“你可真是個好長孫媳婦啊!爹才去了多久?你就想撇開謝家過你的清閑日子去了?我告訴你,大嫂,爹去了,娘還在,奶奶還在,你少打那撿便宜的主意!”
貞氏回嘴道:“我早就不住謝家了,謝家沒分等于分了!老三離家一直沒回,誰知道是死是活?滿祥跟鄧玉桃那小丫頭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哪年哪月回得來?爹死了他連奔喪都沒回來!再說那關老四,好好人不做,去跟什么青月堂勾一塊兒,活該現下跑路!謝家都落你手里了你還想怎么樣?還指望我們這房養你們一輩子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爹死了?”兮兮詫異地問道。
“爹?”陌香奇怪地看了兮兮一眼。
“哦,我是說你爺爺,”兮兮反應過來道,“他老人家真的已經……過世了?”
陌香難過地點點頭道:“兩個月前過世了,我奶奶不肯走,現下還留在紫鵲村替爺爺守墳呢!”
“真的啊?”兮兮忽然覺著好感觸,那么和藹可親的一個老人家居然就這么走了……真該回去拜祭拜祭,往常在謝家沒少照顧自己。
“走!陌香!立馬收拾東西就走!我們家這點破事兒用不著勞煩別人,回頭我們自己說明白就行了,走!”貞氏說著拉起陌雪,往陌香身邊走來道,“現成就出去找屋子,這城大,不怕賃不著屋子!萬一賃不著,先住客棧去!”
“娘,要走您自己跟她走,我要留下來照顧祖祖!”陌香態度堅決地說道。
“有你二叔和二嬸呢!你不用操那個心,回屋去收拾東西,跟娘一塊兒離了這宅子!”
“娘,爺爺都不在了,奶奶也不在祖祖身邊,我們能這么走了嗎?”
“你二嬸不是說了嗎?你和陌雪都是嫁出去的女兒,嫁出去的女兒就不是謝家人了,就不配住這兒了!由著她那個謝家人留在這兒,我們一家子另外找住處去!”貞氏拖著陌香的胳膊往外拉,還回頭招呼竇奎道,“大女婿,拿上包袱,帶上兩娃,我們這就走,一回上館子好生喝兩口給你壓壓驚!瞧這謝家人給鬧得,真沒個樣兒了!”
陌香使勁掙脫貞氏的手道:“我說了我不走,祖祖還得有人照看著呢!娘,您要走自己走,別拉上我!”
“你走不走?”貞氏今天仿佛非要較個真兒爭個嬴,拉下臉來問陌香。
“我不走。”陌香還是那個態度。
“你要不走,娘今天就撞死在這兒,信不信?”貞氏使出了潑婦們的必殺技。
“娘,您沒完了嗎?”
“一句話,你走不走?”貞氏臉色青黑地指著陌香問道,“你要不走,娘真撞死在這兒了!你糊涂,娘不能讓你繼續糊涂!我們自家掙的錢養著外人算怎么回事?要花也得我們自家花去!”
“什么自家掙的錢……”
陌香話沒說完,貞氏果真朝旁邊墻上撞去!好在陌香和陌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將她拉了回來。她還沒氣完,甩開陌香的手嚷道:“兒大不由娘了!你就是這么對付你老娘的!白生養了你一場!白費心讓你嫁那么好啊!嫁得好有個屁用啊!倒頭來娘老子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