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田大人,辛苦您了。”寧次一邊擦汗一邊對著端茶點來的雛田說,練習(xí)了一個早上,是有點餓和渴了,終于中場休息了。最近日足大人對他是越來越嚴(yán)格了,招招都火力十足,自己接得著實很累。
“請用,寧次哥哥。”雛田微笑著,恭敬地遞上茶。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會過來送茶點,然后出去練習(xí)或者出行任務(wù),這樣的習(xí)慣,算下來已經(jīng)好多年了,從中忍考試結(jié)束之后,從一切誤會解開之后,是的呢,好多年了,所以成了習(xí)慣了。
“父親大人好像比以前更嚴(yán)格了呢。”雛田看著喝著茶的寧次,才短短的幾個時辰,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看見自己過來的時候明顯感到了寧次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嗯”寧次愣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雛田大人也發(fā)現(xiàn)了嗎,寧次皺起了眉頭。宗主之所以加強對自己的訓(xùn)練,想必不止自己,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吧,沒想到已經(jīng)明顯到連雛田都發(fā)現(xiàn)了。也不是不明白宗主的意思,想把宗主之位傳給自己,這一點很多人都心里清楚,即使很多長老不同意,但宗主大人好像心意已決的樣子,孤注一擲地對自己進(jìn)行著培訓(xùn),想讓自己足夠優(yōu)秀,優(yōu)秀到堵住那些長老們的嘴。明白宗主的意思,是想彌補對父親的愧疚,想讓自己擺脫分家的命運,想對那些年自己的痛苦做出補償。可是雛田怎么辦,她才是真正的宗家大小姐,明明該是她的一切……寧次不由地更加緊鎖了眉頭,一臉憂慮地轉(zhuǎn)頭看著一旁的雛田。
“不要緊的,寧次哥哥加油。”雛田突然低下頭說了這么一句,齊劉海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到底是面無表情還是一臉憂傷,也許是失望吧,不是對誰的失望,只是對自己的失望,這么多年來,她不是一直都是這個表情最多嗎?自卑地覺得都是自己的錯,誰也不去怪與恨,把一切都怪到自己的頭上,善良或者說是傻,傻到讓人心疼。
雛田突然抬起頭,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寧次,純白的眼睛里閃爍的是堅定,是信任,還有……一份樂觀。“真的,寧次哥哥比我更適合。”
寧次的心猛抽了一下,是的,她變了,已經(jīng)不再是那一個什么事都畏畏縮縮的小女孩了,不再是唯唯諾諾的“軟團(tuán)子”了,她已經(jīng)有自己的忍道了,她可以為了自己的信念,自己要保護(hù)的人付出一切了,無怨無悔,不是嗎?他親眼見證的,不是嗎?冒死從佩恩手下救出鳴人,即使知道自己會死還是不停手,堵上一切,只為自己重要的人,那時不就知道了嗎。不,也許在中忍考試的時候,被自己打到快死還咬著牙站起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變了吧。寧次喝了一口茶,望著雛田離開的背影,仰頭望著天空,天空中的云在飄動,“你已經(jīng)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堅強了呢。”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但周圍沒有一個人,估計是說給自己聽的吧。
“雛田的茶藝是越來越好了。”日向日足的突然出聲嚇了寧次一跳。
“嗯。”寧次收回視線,低頭輕啜了一口,確實是越來越好了,大概是心境好了吧,茶藝這種東西是可以體現(xiàn)操作者的精氣神的。
“大概是心境好了吧。”宗主居然說出了自己正在想的,看來不止自己發(fā)現(xiàn)了。
“大小姐一直很努力,無論是作為忍者還是作為宗家的大小姐。”寧次抬頭認(rèn)真地看著雛田的父親,恭恭敬敬。
“是的,這么些年了,我當(dāng)然也知道。”日向一族的當(dāng)家嘆了口氣,喝著茶,“但她太善良了,太溫柔了。”這樣的她作為一族之主顯然是不合適的。不止對于家族,即使從一個父親的角度是審視也是不合適的。區(qū)別在于,作為宗主覺得她不合適是因為對于家族的負(fù)責(zé);作為父親覺得她不合適是因為出于不忍心,當(dāng)宗主有太多的無奈,要舍棄的太多,這些對于這個丫頭來說都太過于殘酷了。
“父親大人,能否抽點時間指導(dǎo)一下女兒。”聞聲望去,說話的是宗家的二小姐,花火小姐,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當(dāng)年的小孩了,個頭也追上了雛田,特別是氣場,確實比雛田更適合當(dāng)下一任的宗主,要說只能怪命了,偏偏是個二小姐,明明有足夠的除了不是“大小姐”之外的一切條件,而且足夠優(yōu)秀。這大概就是命運吧,就像自己的父親,就像自己,有些事情,你不得不承認(rèn),無論你后天再怎么努力,都是無可奈何的。
“好啊。”日向日足看著小女兒的眼睛,同樣的白色,承載的卻是雛田沒有的傲氣、野心以及自信,而且對于體術(shù)方面,花火的領(lǐng)悟能力也是甩開大女兒一大截,盡管大女兒很努力很刻苦,但不得不承認(rèn),有些東西真的是天生的,命運,你如何反抗,也改變不了的。花火確實有當(dāng)宗主的條件,但是要是作為分家估計危害也很大,那雙野心勃勃的眼睛說明了一切,她不會認(rèn)命的。這些年來她什么都和雛田爭,什么都和這個溫柔的、只會忍讓的姐姐搶,不就是在說明她不認(rèn)命嗎?雛田是斗不過她的,或者說,那丫頭根本就不會去把花火當(dāng)做“敵人”的,那丫頭太善良,太沒有心機(jī)了。當(dāng)然,這也怪自己,怪自己小時候?qū)λ慕逃F(xiàn)在看來,自己還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父親大人?”花火看日向日足看著自己,以為有什么事,又見他沒說話,忍不住開口提醒,也正好打斷了日足的思緒。
“走吧,去道場。”日足意識到自己的額走神,女兒們都大了,自己也確實老了,有些事情即使不愿意去考慮也得考慮了,不忍心去面對的也該去面對了,甚至有些必要的手段在必要的時候,即使不忍心,也是得采取的,自己不僅是父親,還是一族的宗主。“寧次,你是來看看呢,還是出去走走?”回頭問在一旁的寧次,這小子似乎還在發(fā)呆,最近,這小子老是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