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是雁塵跨入荒境以來最灑脫的日子。每日早起就陪衡山老怪去那城池內騙吃騙喝,惹得那店小二既生氣,又拿他二人沒辦法。
“老怪,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雁塵這輩子都會記住你的;來,幹了這罐酒。”
雁塵與老怪坐在城池內最高的房子上,望著渺渺大地,兩人痛快的喝起了酒。
“你這臭小子,酒量越來越好呀,不錯不錯;來幹了這灌,還有.....”老怪看了看身子四周。“艸,沒酒了。”
雁塵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等我半刻鐘,我去去就來。”
雁塵躍下房頂,在大街上輕快的奔跑著。不過半刻鐘,雁塵抱著幾罐酒放在老怪的身旁,想來也是偷的。
“老怪,這些日子跟你在一起倒也自在;可是明日,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我該出去了。”雁塵看了一眼老怪,緩緩開口。
老怪喝了一口酒,指了指遠方。
“知道那裡叫什麼嗎?”
“中州大陸。”
“對,中州大陸。安穩了這麼久,是時候風起雲涌了;不然江湖,怎能稱之爲江湖呢?”衡山老怪笑著說道。“不然,我傳你‘嘆世浮生決’,是要你耍著玩的嗎?”
看著他這般滄桑的模樣,雁塵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去吧臭小子,讓那些自以爲是的大人物們看看,什麼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要攪,就攪得中州天昏地暗,讓那些以爲自己是天的大人物們瞧瞧,‘嘆世浮生決’問世了。”
衡山老怪喝了一口酒,拍了拍雁塵的肩膀。
“你叫雁塵,是唯一一個逃出生天的荒人。”
對,他叫雁塵,是唯一一個逃出生天的荒人;帶著滿腔的仇恨,他要問鼎整個九州大陸,光復荒境,光復荒人,爲父報仇,誅神天神。
聽得衡山老怪這番話,雁塵就更加的對他好奇了;他曾經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有著一身強大的修爲,竟願意躲在思過崖內度過餘生,每日在這城池內偏吃偏喝。
“我雁塵不會忘記仇恨的,我拿起了復興王朝之重;就要攪得中州風起雲涌,方能對得起你所授的‘嘆世浮生決’。”雁塵衝著老怪說道。
衡山老怪滿意的點了點腦袋,望了望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羣。
“臭小子,我餓了,咋辦呀?”衡山老怪又露出那無恥的笑容。
兩人相視一笑。
半個小時後......
“大哥,大爺,算我跪下去求你們了,你們要禍害,就去禍害別人家的酒店吧!我就是個打雜的小二,你們白吃白喝,掌櫃可要扣我工資的呀?嗚嗚嗚。”
那客棧內,雁塵與衡山老怪坐在客座上;那店小二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斷的祈求著二位。
“我說你咋就這麼摳門呢?這樣好了,這頓吃了,下次來了,我一定給你錢,好不好,小二哥。”衡山老怪無恥的說著。
那小二使勁的搖晃著腦袋。
“大爺,你好歹也一大把年紀了,不要騙我這個小孩子呀!你這話說得我都差點信了,你要騙,也得換換詞吧!”小二哭腔的說道。
雁塵與老怪尷尬的笑了笑,的確,每次來都是這麼說的,的確該換換詞了。
“那這樣好了,我發誓,我最後一次再你們酒店騙吃騙喝,下次,我就去別的地方好不好?”衡山老怪換了一個套路。
小二哥倒也單純。
“大爺,你一大把年齡了,別開玩笑,此話當真?這是最後一次在我酒店騙吃騙喝?”小二哥說道。
老怪連忙點頭。“我發誓,我最後一次。”
“那好,你二位稍等,既然是最後一次,那我給你們弄得豐盛一點吧!畢竟你二人來了這麼久,我也是對你們有感情的。”
“滾!”
第二日早晨的時候,雁塵便告別了衡山老怪。對於衡山老怪的身份,雁塵只問過一次,他沒回答。歲月會揭開所有的謎底,真是期待那老怪的真實身份。
踏出思過崖,遠遠的就看見身穿白裙,宛若精靈般的蕭嫣;她看見雁塵的那一刻,高興得手舞足蹈,倒是好久沒瞧見她美麗的笑容了。
“木頭人,你想死人家了。”
蕭嫣一把抱住雁塵的,又是一陣哭泣一陣笑,這丫頭,就這麼喜歡雁塵?
“鬆開鬆開。”蕭嫣雙手緊緊的勒著雁塵的脖子,好生難受。
蕭嫣宛若精靈般的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細牙,笑彎了眼;她一把摟住雁塵的手臂,說道:“木頭人,我跟你講,既然你不能去武境院學習了,那我也不去了,我們要在一起。”
聽得這般,倒是讓雁塵有些觸動,這丫頭。
“何必呢?你自己想去就去,”雁塵說道。
“雖然我很想去,但是我在整個衡山連個朋友都沒有,獨自去武境院那得多孤獨呀!”蕭嫣嘟著嘴,不情願的說道。
中州大陸的外門弟子,誰不想去武境院呢?能提升修行速度的玄氣塔,還有無數的術法任你選擇,還有等等等一系列豐厚的條件;最讓人眼紅的,那便是煉魂師的名額了。
煉魂師,七品戰魂可遮天。
雁塵想著想著無奈的搖了搖腦袋,看來註定是與煉魂師無緣了;連去武境院的資格都沒有了,真是鬱悶得很。
“隨你便吧!但是你以後可別後悔,”雁塵看著蕭嫣說道。
蕭嫣‘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的走在彎曲的山路間,過了一會兒,蕭嫣那丫頭問道:“木頭人,短短半個月不見,怎麼發覺你變啦?”
聽聞這話,雁塵楞了一會,隨即問道:“哦?哪裡變了?”
“嗯?”蕭嫣打量著雁塵。“感覺你平易近人了,不再像往日那般冷冰冰的了,而且,說話的語氣也溫柔了許多,嘻嘻。”
雁塵笑了笑。
這半個月,每日都陪著衡山老怪到人世凡俗內玩樂,沾染了許多世俗之氣,散發出的氣息自然讓人感到舒適一些。
放不下內心的仇恨,那便勇敢的拿了起來。倒是令心中舒暢了許多,自然語氣也就溫柔了許多。
“嘿嘿,看來你在思過崖想通了許多呀!”蕭嫣緊緊的摟著雁塵的胳膊,笑嘻嘻的說道。
“嗯,的確想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