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塵出了山洞,一把將手裡的大衣扔給衡山老怪;衡山老怪右手一舉,直接將大衣從空中抓了過來,接著披在身上。
“小子,酒是個好東西吧?感覺怎麼樣?”衡山老怪露出笑容,衝著雁塵問道。
說實話,昨晚喝得實在是太爽了,將憋在心裡的所有不痛快,統統釋放了出來,實在是舒暢。想不到,世俗之內,竟有如此好東西。
“的確舒暢多了,倒也謝過老怪?!毖銐m衝著衡山老怪說道。
衡山老怪‘哈哈哈’的笑了幾聲,一邊圍著雁塵轉著圈,一邊打量著雁塵,接著撫了撫白鬍子,滿意的點了點腦袋:“身上的氣息溫和多了,看起來也順眼了,就是你冷著個臉幹嗎?來,笑一個?!?
這老怪打趣著雁塵,令雁塵有些無奈,接著有些懊惱的擠出一抹微笑。
“你這笑容,別提有多醜了;年輕人,多微笑,知道嗎?”衡山老怪對著雁塵說道。
雁塵微微的點了點腦袋。
“走,臭小子,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苯又?,衡山老怪神秘兮兮的衝著雁塵說道。
好地方?這懸崖峭壁的,能有什麼好地方?
可是畢竟是衡山老怪呀,一生修爲真的令雁塵歎服;只見老怪一把抓住雁塵的手,接著,腳跺大地,霎那之間,衡山老怪的身子一下子飛了起來,踩著雲霄,朝著遠方飛去。
雁塵大驚,想不到衡山老怪的修爲竟達到御空而行的地步。
修煉境界,分爲人武,靈武,玄武,魁武,聖武,地武,天武......而只有達到了魁梧之境,便可踩著雲霄,踏著虛空,御空而行。這衡山老怪的修爲,令人實在是驚歎。
有此修爲,他的過去,一定會很精彩。雁塵對他的過去,也就更加的好奇。
雁塵被老怪緊緊地抓著,霎那之間消失在了懸崖之上。
……
……
俯瞰大地,一座城鎮若隱若現的出現在了視線中;接著,衡山老怪與雁塵穩穩的落在了城邊。
街道上,人來人往;路人們四處張望著,走過一家又一家的地攤;有著一家三口,婦女牽著小孩,大人在前方帶著路。
賣著糖葫蘆的老公公大聲的張羅著,迎的許多小孩圍著他轉。
這一幅幅的場景,被雁塵看在眼裡,竟莫名的對他們提不起一絲恨意;他們都是世俗之人,他們都是雁塵理當所憎恨之人;可他們,都是一些渴望安生樸實的老百姓。
“你帶我來此爲何?”雁塵看著一旁的老怪問道。
“你說你傻不傻,來這裡當然是享受咯!”那衡山老怪瞥了雁塵一眼?!白?,跟著我的步伐,老夫帶你去吃這城池內的好東西?!?
說完,衡山老怪便鑽進了人羣裡;雁塵可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四處充滿著陌生的氣息,讓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
在這擁擠的大街上走路實在是有些費力,不過還好,那衡山老怪爲雁塵開著路,那些路人瞧見衡山老怪這副瘋瘋癲癲的樣子,急忙給他讓開一條道。
“嘿嘿,就是這裡,怎麼樣?氣派吧?”走了一會兒,衡山老怪停住腳步,指著前方對著雁塵說道。
雁塵擡起腦袋。
這是一家酒樓,十分的寬敞,十分的豪華;從外而看,高高的二樓已經顯得很氣派。木門上還刻著幾條大大的金色長龍,長龍並不霸氣,反倒是一幅富貴之態。
“挺不錯的。”看了半天,雁塵方纔吐出幾字。
“進去之後,你才知道?!?
衡山老怪一把拉起雁塵的手,就朝著酒樓內跑了進去。老怪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直接跑到了二樓,坐在窗子旁邊的客座上,然後大聲的喊道:“小二小二,快點給老夫上菜?!?
樓上的客人露出一副鄙視的眼神盯著老怪與雁塵,這眼神讓雁塵渾身不自在,可那老怪倒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哼著曲調作著樂趣。
“喂!臭小子,你要記住一句話,你是爲自己而活的,不是爲他們這些人而活的,你管他們怎麼看你。”衡山老怪憋著嘴對這雁塵說道。
雁塵‘嗯’了一聲。
接著就聽見‘叮叮咚咚’的上樓上,小二的身影出現在了雁塵的視線當中;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夥子,肩上搭著一塊抹布,面帶笑意的朝著雁塵二人走了過來。
“不知二位客官吃點什麼?”那客官的語氣倒也客氣,恭恭敬敬的說著。
但是……
“又是你這個死老頭子,上次的錢還沒有付完,又來這裡吃霸王餐,你給我滾,快點?!?
當小二轉過腦袋看見那衡山老怪時,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直接一把將抹布摔在桌子上,指著衡山老怪就開罵。
這一幕,讓雁塵很是無語。
樓上的客人一個個仰著腦袋,大聲的笑了起來,衡山老怪一副囧樣。
“誰誰誰,誰沒錢了?我告訴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這個樣子像是吃霸王餐的嗎?”衡山老怪一急眼,雙腳踩著凳子就站了起來,俯視著小二大聲的說道。
衡山老怪突然的舉動倒是嚇得小二退了幾步。
“認錯人?方圓幾十裡,誰不認識你呀?偷了東家的酒,又去偷西家的肉,昨日來我酒樓吃霸王餐,今日你還來?我的老大爺,你換一家不行嗎?”小二一口氣說出了這些話,語氣中還夾雜些些許無奈。
想來也是,衡山老怪這一身修爲,誰能奈何得了他?
“哎呀,小兄弟,放心吧,這次一定有錢付給你,你看見沒有,這是我帶來的財主,有他在,我不差錢?!焙馍嚼瞎种钢銐m,很有底氣的說道。
那小二將目光轉向雁塵。雁塵身穿著一身乾乾淨淨的白袍,樣子清秀,倒也不像是個不講理的人。
“看什麼看呀?快點上菜呀!雞鴨魚肉全部給我端上來,待會上次的錢一併付了,放心吧,爺不差錢?!笨匆娦《€猶猶豫豫的,衡山老怪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小二聽得這般,倒也信了。
“一定要付錢喲!”小二下去的時候還不忘叮囑著衡山老怪。
“你欠這裡多少錢?”待小二走後,雁塵問道。
“不多不多,也就十幾兩銀子?!?
“可我沒有呀!”雁塵說道。
聽得雁塵這話,那衡山老怪將腦袋靠近了雁塵,輕聲的說道:“沒有就沒有唄,我衡山老怪在這方遠百里吃東西,可從來沒花過一分錢,嘻嘻?!?
雁塵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望著窗外那車水馬龍的街道,雁塵的心裡不由的升起一陣落寞;當初在荒境,有著族人們,有著父母,有著家。現在望著這些樸實的老百姓,心裡竟提不起一絲恨意,反倒是羨慕。
“喂,臭小子,怎麼樣?這裡比你家鄉好玩多了吧?”瞧見愣著發呆的雁塵,衡山老怪衝著他問道。
雁塵一驚:“你怎麼會知道?”
“哎喲,昨晚你喝醉酒,什麼話都說了出來,我想不聽也沒辦法呀!”衡山老怪說道。
雁塵鄒起眉,一臉警惕的盯著衡山老怪。
“放心吧!臭小子,我早已退出江湖,隱居在了思過崖,你的那些事情,我不會去參與的。而且,你是荒人這事,我會埋在心裡,帶進棺材的。”說到最後,衡山老怪的聲音小得只有二人聽得到。
雁塵沒說話,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