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顛簸,擔架之上的艾瑞尤斯王子咳嗽了幾聲,他辛苦地喘著氣,毒患會隨著每次身體的震動不斷折磨他虛弱不堪的身體。
沒有別的辦法,山路還是要走的,如果順著向西的大道而行,勢必要經過維吉阿的邊防城市,無論如何是過不去的。好在山路會比大道路程更短,三百將士雖然是剛剛從殊死戰鬥之中擺脫了追兵,卻一刻也未休息,急行軍的速度,他們想要儘快趕回普利加爾王都格路安,完成國王陛下託付的重要使命!
“……巴克斯……”王子呼喚著指揮官的名字。
“王子殿下,請指示,屬下就在這裡……”
“我們這是要去哪?”
“格路安,王子殿下。”指揮官巴克斯答道。
“……巴克斯……聽我說……”王子閉著眼,擡手抓住指揮官的胳膊,卻由於無力滑落了下去。
巴克斯急忙探身靠到了王子的近前:“什麼?您請說。”
艾瑞尤斯王子痛苦地喘息著,渾身燙得要命而面色卻是那樣蒼白。他微微睜開眼,模糊地看著面前的輪廓:“巴克斯……看看我,你應該明白的……我就要死了……”
“別這樣說!王子殿下!這絕對不是不治的毒患!待我們回到王都……”
“停……停……聽我說,巴克斯……”王子打斷了指揮官的話,他繼續說道:“面對你眼前的現實,同時,相信我的話吧。我的狀況,我自己最爲清楚……”
指揮官沉默著,內心的痛苦無以復加。他清楚地知道,王子已經不行了。強忍悲痛,他咬牙聽王子繼續說著。
“巴克斯,如果是常人,此時早已死去,你知道是什麼讓我支撐到現在嗎?”
“王子殿下……”指揮官終還是落淚了。
艾瑞尤斯王子笑了:“聽我的吧,送我去弗瑞坦……送我去我的親人和摯友的身邊……這是我最後的願望,是令我支撐到現在唯一的期望。我將衷心感謝你們爲我所做的……”
“……遵命!王子殿下!”指揮官巴克斯應道。
前方山路出現岔路口,他大聲命令著:“全軍轉向!用最快速度穿過靜默峽谷!目的地……弗瑞坦!”
三百人的隊伍,在夜色下向著狹窄崎嶇的靜默峽谷趕去。樹木茂盛危機四伏,峽谷之路必然兇險萬分,但卻是通向弗瑞坦的唯一通道。爲了王子最後的願望,指揮官巴克斯決定走上這條可能將他們徹底吞噬的未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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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神秘的女士……”
“我是拉菲瑪的封閉之心。你呢?我從未見過的生物?”
“蘇摩。惡魔族聖女,蘇摩·法萊爾……我們這是在哪?”混沌的黑暗之中,感覺不到重量的存在,只有眼前之人是可見的。
“意識的交流,雖然可能在交流的時候,你並沒有發現,但是,這段暫時儲存在你腦中的對話,不久便會浮現在你的夢裡了……”拉菲瑪封閉之心沉穩地說道。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這種形式的交流實在太特殊了……”蘇摩奇道,不安之感頓時消散。
“你與拉菲瑪有著相同的能力,因此可以心意相通。”封閉之心解釋著。雖然當時的兩人根本沒有意識到,但是,此時看來,這樣的對答卻是順理成章的,實在很難理解。
“你也擁有預見之能麼?”
“是的,惡魔。正確的說法,拉菲瑪也擁有預見之能,但卻與你的能力有所不同。你的刻意操控下,可以看到未來的景象,甚至令自己身處未來之中,從而改變未來。這便是我所感受到的,你的能力範疇。拉菲瑪不能將自己置身未來之境,但她的心卻隨時隨地都能夠看到未來的景象,恐怕同她天生的失明有所關係吧。當她每見到一樣新事物,或某樣事物將發生重大變化之時,與那事物相關的未來便會呈現在她的腦海之中……於是,在她墮落了的丈夫身上,我見到了你的到來,卻也看到了你的失敗。即便拉菲瑪還是徒勞地懇求你將他殺死,但是,畢竟你未能將他扼殺在毀滅自我的邊緣。”封閉之心遺憾地說道。
“未來不是註定的麼?難道你不能通過其他的未來景象判斷我的成敗嗎?”蘇摩質疑著。
“惡魔,未來絕不是註定的……拉菲瑪看到了太多種未來的片段,但不幸的是,它們統統在向著毀滅的方向靠攏著……彷彿世界的未來已經滅絕了任何希望……我因何稱爲封閉之心,你是否能夠明白?”
“因爲她不願面對這樣毫無希望的未來?因此將所看到的未來封閉於心中不肯承認!?”蘇摩推斷著。
“正是這樣。”
“她真的認爲世界的未來毫無希望嗎?我不信!這個世界註定會毀在你丈夫的手中!?即便如此,我也要豁盡全力制止事態的發展!”蘇摩激動地爭辯著。
“蘇摩,其實……你同他是一樣的……”
驚人之語,封閉之心的話將蘇摩說蒙了:“你……什麼意思?”
“第一次的相見,每個人都會給我一個主印象,這印象,象徵著這個人未來的際遇。同我見到逐漸墮落的曼提斯時一樣,當我見到你時,第一個印象便是……死亡……”
“怎麼可能!?我的未來將籠罩在死亡之中嗎?你究竟看到了什麼景象?”蘇摩不敢相信。
“我看到了……你最掛心之人……靜默峽谷,普利加爾300亡魂……”
“掛心之人……普利加爾!艾瑞!!!”大聲叫了出來,惡魔都城尼克尤斯,聖女宮之中,惡魔聖女蘇摩·法萊特再次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