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郊一處民居。
院子里站著幾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 最后進門的人將大門緊緊闔上,為首一人一把扯下自己蒙面的黑巾,正是那個紫玉。
“紫玉姑娘, 那個隨意閣閣主也真是可惡!明擺著站在對方那邊, 今日竟然還放倒了我們好些個兄弟, 若不是她從中作梗, 那個皇帝早已經是我們的刀下亡魂了!”
紫玉瞥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人, 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們也別太自以為是了,赫連銘的功夫本就高,他們身邊那個老頭也不差, 至于那個隨意閣閣主也不用說了,深藏不露。我本來也就沒指望你們能殺了他, 只要能傷到他就可以了。”
紫玉拿起手上的刀仔細端詳著, 手輕輕地撫著刀面卻是異常小心地避開了刀鋒。
陽光射在刀面上, 可以清晰地看到擦拭后殘留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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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發紫,面上隱隱地透出青黑色, 從赫連銘的面相瞧來,他顯然是中了毒。因為岳川那里還在災后重建,也不知道有沒有好的大夫,于是與秦瓊商量了一下,兩人便決定折返回云州。
秦瓊與沈昀卿一道將赫連銘搬到車里, 秦瓊隨身拿了一顆不知什么東西給他喂了下去, 嘴里還囔囔著:“你小子可要命大一點啊, 不然就白白浪費了我的寶貝。”
因為心急, 這回沈昀卿只用了不到來時一半的時間就趕回了云州。路上打聽了一下云州城有名的大夫, 兩人便將赫連銘帶去了醫館。
沈昀卿讓秦瓊帶著赫連銘先看醫,自己先去客棧訂兩間房, 左右他們一時也離不開云州城了。
客棧老板也沒想到,下午才走的客人傍晚又回來了,聽沈昀卿說要三間房,他有些為難地道:“方才來了幾位客人,我們這兒就剩下一間房了。”
沈昀卿有些郁悶地轉身想要去另找一家客棧,誰知還沒踏出門,就被人叫住了,她轉身一看,竟是張巧兒與明澤二人從樓上下來了!
“你在這兒,那公子呢?”明澤問道,“我看見公子給我們留的標記,你們不是去岳川了嗎?”
“說來話長,反正現在我們是走不了了。”沈昀卿不敢看張巧兒的臉,低著頭道,“公子,公子他中毒了。”
“中毒!”果然張巧兒聽了就差點翻白眼昏倒過去,還好有明澤扶著他。
明澤抬頭看向沈昀卿:“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件事我們邊走邊講吧!我帶你們去醫館。”沈昀卿臨出門前還不忘跟掌柜的要了那間房,有了張巧兒與明澤,那就是五個人三間房,擠擠也就行了。
他們三人來到醫館后堂的時候大夫已經為赫連銘診治完畢,正在給他施針。為了不打擾大夫,他們站到了一邊,沈昀卿便湊到秦瓊身邊問:“我家公子怎么樣了?”
秦瓊搖了搖頭:“大夫還沒說,不過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啊!”
“大膽!大夫還未下定論,你不要胡說!”明澤聽見了一激動便拿手上的佩劍指著秦瓊。
秦瓊皺了皺眉,沒好氣地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
“你——”
“欸,消消氣,消消氣。”沈昀卿眼見著二人之間的□□味越來越濃,只得做著和事佬:“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丐幫的秦幫主,這位是我們的管家,張巧兒,這位是我們家公子的……跟班,明澤。明澤與我家公子感情好,所以才出言冒犯,秦幫主海涵啊!”
“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了。”
明澤聽見他的話心里又不舒服了,但是未待他有所動作,那邊大夫就結束了。張巧兒趕緊迎上去問:“大夫,我家公子怎么了?”
“恕老夫無能,你家公子這毒我解不了,這毒甚烈,若是一般人,毒發之后怕是很快就去了,但是幸好你家公子本身身體底子不錯,再加上又及時服用了解毒丸,這才得以撐到現在。不過雖然有解毒丸,但是你家公子這毒若是不盡快解了,那遲早還是會……”那大夫說完嘆了口氣,答案自是不言而喻。
“那怎么辦!”張巧兒已經是完全慌了。
“哎……”
大夫搖著腦袋嘆著氣離開了,沈昀卿看一眼躺著的赫連銘,心中頓時閃過千頭萬緒。雖然他有時候對她壞了點,但是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惡,至少他作為皇帝真的真心為民的,更何況他這一次是為了自己而分神才會受傷,追根究底也是自己的緣故……
沈昀卿激動地道:“民間不都有神醫的么?我們只要找到他們,公子不就有救了嗎?”
“你當這世上真有這么多的神醫?再說了即便真有神醫,那也大多是隱世獨居的高人,哪能這么容易讓我們找到!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御醫了,只是隨行的隊伍離這里還有段距離,明澤,你待會兒快馬加鞭去隨行隊伍里將那幾個御醫帶來給公子解毒。”
畢竟是見多了大場面的人,在這個時候張巧兒倒也是有些運籌帷幄的本事的,他從赫連銘身上摸出金牌來遞給明澤:“你帶著這塊令牌去,他們自然會讓你把人帶來的。”
明澤拿了金牌就要走,卻被沈昀卿拉住了胳膊:“如果真的有什么隱世名醫,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她將尉遲蔚的地址告訴明澤,對他說:“你可以做兩手準備,一邊去找那些御醫,一邊去找他詢問。”
“嗯。”明澤重重地點了點頭。
明澤離開后,張巧兒深深地看了兩眼沈昀卿,笑道:“沒想到你倒是真的有幾分關心公子……”
“我是公子的仆人,自然是關心公子的……”
沈昀卿這話說得有些尷尬,但是張巧兒一心只在赫連銘身上,并沒有注意到,沈昀卿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