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和?攝政王聽到這兩個字都驚呆了,感覺自己認定小皇帝是靈魂伴侶的想法,那就是一個錯覺。
你看這孩子,她還是原來那個膽小鬼啊!這纔剛小打小鬧,她就慌里慌張要議和了。
顏面何在?骨氣何在?
女人啊!聽她的沒用!
展萬鈞心裡略感失望。
女人你個大頭鬼!瞧著展萬鈞那個“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眼神她就來氣。
打打打,一天到晚的打仗殺人,有完沒完。
武將們當然希望打仗,不打仗,他們靠什麼建功立業,封侯封爵!
可一將功成萬骨枯,死的還不是老百姓!老百姓就想安安穩穩過個小日子,男耕女織,生兒育女。沒那麼大理想,也不想出生入死。
再打仗,要麼把老百姓都打死,要麼就等著被老百姓打死!
這可是血淋淋的歷史經驗教訓!打仗不是隨口說說的,要人,要糧,要槍炮!
可現在的鎏玥,有什麼?好像只有貪官吧!哼!
攝政王的功業大半都是靠打仗得來的,所以要跟他掰扯這些,光靠嘴皮子沒用,還是要拿事實說話。
末璃也不跟他爭辯,只是找末曖和展麟,讓他們兩分頭行動。末曖去戶部拿去年統計的田畝冊,而展麟則是到京城裡去搜集一下老百姓的心聲。
這兩孩子前一陣幫她處置了私庫裡的蛀蟲,顯了一把少年英雄的威風,很是得意。尤其是展麟,已經自動自發給自己封了天子近臣,天天指望著小陛下給他派任務。
結果末璃這一陣只和賴滄瀾走得近,叫這熊孩子也吃了一桶醋,跟他爹一個德性。
如今陛下再次找上他,可把這孩子樂壞了,得了令就跟開籠的鳥一樣,撲棱棱就要飛出去。
末璃連忙把他叫回來,一對一仔細的囑咐了。
微服私訪,那就要一切從簡!
帶一個隨從就夠了。
聽取老百姓的心聲,就一定要到羣衆中去。高檔的食肆酒樓要去,低檔的二葷鋪大酒缸也要去。
豪門大宅裡,老爺公子們的說法要聽,太太小姐們的話也要聽。丫鬟婆子的話要聽,管家小廝的話也要聽。讀書人的話要聽,練武人的話也要聽。老爺爺老奶奶的話要聽,大姑娘小媳婦,乃至小毛孩子的話也要聽。
到羣衆中去,從羣衆中來,這纔是真正的老百姓的心聲。
展麟聽了個稀裡糊塗,要聽老百姓的話,爲什麼非得大姑娘小媳婦甚至小孩子的話也要聽呢?
這些婦孺之輩,懂什麼國家大義!
打仗是男人的事,就該問男人啊!
末璃扶額,她就料到,熊父子是一個德性。然而既然攝政王將來是要當皇帝的,那世子就是未來的太子。
她跟這孩子也算投緣,所以多多少少她還是想給這未來的太子殿下灌輸一點偉人的偉大思想——走羣衆路線。
是,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可男人們都去打仗了,家裡剩下的可不就是大姑娘小媳婦還有小孩子,她們也是承受著戰爭之苦的人。
她們的感受纔是這一次調查的重點!
展麟表示,男人出去打仗,不就是爲了保護女人孩子們。男人在外面出生入死,女人孩子們能在後方好好活著,就該感激,哪裡還能說苦?
要苦,也是前方打仗的將士們苦!數九寒冬,夏天被鎧甲包著,慪出爛瘡,冬天裹著棉衣,手腳也能凍掉。一不留神,還得把命留在沙場。這才叫苦!
末璃長嘆一聲。
“都苦!正因爲都苦,所以打仗纔要慎重!喊打喊殺誰不會,可爲了老百姓忍氣吞聲,能屈能伸,那才叫明君!”
明君二字,倒叫熊孩子細細思量了一番。
“要不陛下跟我一起去吧?老關在這皇宮裡,也悶得慌。”他忽然提議。
一起去?末璃頓時瞪大眼,心裡一陣激動。
可他是熊孩子,能發熊脾氣。她卻不敢。
出宮,微服私訪?攝政王肯嗎?
“我去跟父王提。包在我身上!”展麟把胸脯拍得啪啪響。
“出宮?微服私訪?”攝政王一聽這話就從椅子上蹦起來。
面前的桌案上擺著陛下讓博山郡公從戶部拿來的田畝冊,正翻了一半。
“陛下讓我去京城裡聽一聽老百姓的心聲,看看老百姓對打仗是個什麼想法。她交代了很多,可兒臣我心裡還是糊塗,所以就想請陛下親自去。她老關在皇宮裡,都悶壞了。父王,陛下是個好人,不會惹事的。”展麟是有一說一。
“胡鬧!她是天子,怎麼能隨便到處亂跑。萬一出點岔子,你擔待的起?”
“能出什麼岔子?大不了我們多帶點人手。”
“那還叫微服私訪?”
“呃……”
把自家熊孩子瞪了兩眼,他低頭,眼神落在田畝冊上。
“陛下自己怎麼說?”
“她?她沒說什麼,但兒臣瞧著,陛下也是想出去逛逛。父王,你不能把陛下老關著,外面人都說你……”
“混賬!我讓你來太學讀書,不是讓你來攛掇著陛下胡鬧。”
“這不是胡鬧。陛下說了,當皇帝不能老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聽文武百官的糊弄。要親自走出去,到人羣中去,傾聽老百姓的呼聲。這樣才能真正做出爲老百姓著想的實事!這是爲君愛民之道!”
展萬鈞愣了一下。
“這是陛下跟你說的?”
“是啊。她親口對我說的,只對我。”熊孩子把胸膛一挺。
展萬鈞神色一動,伸手摸了摸桌上的田畝冊,嘴角微微一挑。
“也罷。既然陛下她想教你,那你就陪她出去逛逛吧。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們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去吧,好好準備,既然陛下信你,你就要做出一番實事來。”
“是,兒臣謹記父王教誨。”展麟喜開顏笑,拱手抱拳施了一禮,就跟撒歡的小喜鵲似得,呼啦啦從御正殿飛出去報喜。
看著自家孩子遠去,展萬鈞重新坐下,再次翻看桌上的幾本田畝冊。
小皇帝命人把這些東西交給自己,言下之意他豈能不懂。
打仗打了七八年,打得鎏玥國庫空虛不說,全國的男丁也死傷三分之一。而剩餘的三分之二,又有一半徵兵入伍。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二的男丁,留在各地耕田種地。這其中,又有三分之一是老弱病殘,三分之一是十歲以下的男丁,只有三分之一纔是青壯勞力。
前幾年大旱大澇,人人都跑出去逃荒。全國各州各縣,各府各鄉,可說十室九空!
男丁缺少,直接導致耕地大量荒蕪。靠著老弱病殘和婦孺之輩,良田尚還能耕種,那些薄田,劣田,只能直接捨棄。而薄田劣田一旦沒人收拾,不出半年就變成荒地。
男人少了,這也直接導致出生率下降。再加上天災人禍,新生兒死亡率也極高。
再打仗的話……老兵戰死,新兵也將無以爲繼。
就算打贏了,那鎏玥的江山,也不穩了。
把田畝冊合上,他閉上眼,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能出宮去逛逛,簡直把末璃樂瘋。
不過這也讓她感覺到,攝政王對“議和”這個提議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抗拒了,估計就是自己送上的田畝冊起了作用。
但王爺還需要一點“羣衆支持”,畢竟,民意是很有說服力的。
既然是微服私訪,那就得做點事先準備。末璃自認是看著各種“戲說野史”長大的孩子,對微服私訪頗有一點心得,親自主持準備事宜。
這次私訪的重點是走基層!高檔酒樓豪門內宅,她決定還是派賴滄瀾和末曖兩個去調查。賴滄瀾出身武將,末曖自己家就是個大家子,他們能搞定。
當然,她交代務必要拿到第一手真實客觀的資料,切不可被人給糊弄了。
兩人都拍著胸脯保證,誰敢糊弄他們,就要誰好看。
她則親自帶著展麟兩個,套一輛小驢車,趕早出發,深入基層,走入羣衆。
展麟天生的武相貴氣,想要冒充窮小子很難,所以就打扮成富家少爺。她則套上粗布衣服,裝成小廝。
尊卑顛倒,頗讓世子爺有點彆扭,於是末璃又開導他。
“不引人注目纔是最好的僞裝,越是重要的人和事,那就越要僞裝的不起眼,這樣別有用心的人才不會衝著我來。懂不?”
熊孩子一點就通。
“哦,陛下是拿我當靶子。”
呃,差不多,差不多!
攝政王派了暗衛保護,這個暗衛說穿了就是便衣特工嘛。在出發之前,特地集合在一起讓她過了過目。果然個個都是貌不驚人,扔在人堆裡轉眼就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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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也是喬裝改扮,分散在他們周圍,一路保護。
她記性差,出了宮門上了大街,往人堆裡一站,就再也找不到這些人。
倒是展麟還能瞧出幾個。
兩人先在大街上逛了逛,末璃猶如出籠的小鳥,那真是看什麼都新鮮,眼睛都不夠用了。
這大街她來來回回都過了好幾趟,可每次都關在車裡,撩開簾子向外看,也是空無人煙,各家各戶門窗緊閉。只有去祗垣寺那天還瞧了個熱鬧,可因爲天熱要辦事,也沒心思看。
這一趟趕了個早,專門跑到西市看熱鬧,果然是非常熱鬧。
看著陛下這個土包子進城的德性,展麟心裡怪不是滋味的。但凡陛下多看兩眼的東西,他都恨不得直接掏錢買下來。
可陛下出宮前就交代了,這趟出去,除了必要的吃喝,不買東西。要不然光顧著買東西,就別幹正事了。
他只好暗暗把她看過的東西都記在心裡,想著回頭給她捎帶上。然而陛下是越看越眼花,他發覺自己恐怕得把整個西市都搬進皇宮去纔夠。
逛了一會,末璃看到有家門臉不大,但客人不少的茶鋪,就給展麟使了個眼色。
這位少爺就搖著扇子帶著她這個小廝進去。
有客上門,茶博士立刻迎上來,要把展麟往裡面雅座裡帶。
熊孩子把手裡的扇子搖了搖。
“不必了,外面敞亮通風,就坐外面好了。”
然而外面已經座無虛席,茶博士訕訕一笑。
“那小爺您可只能跟人拼坐了。”
拼坐就拼坐,大少爺表示沒問題。
茶博士就跟一位老先生打了個招呼,拼了一桌。位置還不錯,就在臨街廊前。展麟叫了一壺碧螺春,點了四碟果子,從兜裡抓了一把錢,大方的都打賞給茶博士了。
遇上大方的貴客茶博士千恩萬謝,連同桌的老先生也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
“小公子好面生啊?不像本地人士。”
“啊?不……啊,是啊,剛到京城不久。”熊孩子剛要開口,末璃就在下面踢了他一腳。
不久?老先生皺了皺眉,他說不是本地人士,指的是這孩子滿頭的金髮。對方一口麻溜的京腔,怎麼可能剛到京城不久。
末璃扶額,連忙拱手施了一禮,插嘴道。
“先生莫聽我家少爺胡扯。我家主人乃是外來客,在平康坊做一份小本買賣,少爺被主人拘在書房讀書,難得出來一趟玩耍。”
這就對了,老先生點點頭。
至於小本買賣,那肯定是謙虛之詞。小少爺雖然衣著不是特別華麗,但氣質與衆不同。又帶著能說會道咬文嚼字的童子,家裡肯定非富即貴。
“老先生瞧著也不像本地人啊?”被陛下搶了風頭,展麟也急忙插話。
“誠然,老夫乃是賀州人士,一路遊歷到京城,正巧趕上陛下要開秋闈恩科,就決定留在京城,等明年開春參加春闈。”
嚯,敢情眼前這還是一位舉人老爺啊!
末璃連忙又踢了展麟一腳。
“少爺快給老先生行禮!”
熊孩子一瞪眼,忍著腳趾頭的疼站起來,拱手施禮。
“大人在上,學生有禮了。”
老先生擺了擺手。
“不必多禮,英雄不論年少。不知小少爺可有功名在身?”
呃……兩人都沉默了,老先生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
“少爺莫怪老朽呱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公子年輕力壯,自當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報效聖恩,光宗耀祖。切不可嬉戲遊玩,浪費光陰。”
別的展麟都不樂意聽,但報效聖恩這幾個字,卻是落在他的心裡。側頭瞥了末璃一眼,他畢恭畢敬道。
“先生說的極是,學生受教了。”
老先生露出欣慰的笑容。
末璃也很欣慰,她就怕展麟被攝政王養成了個熊,但現在看來熊歸熊,道理還是懂得。
茶博士把茶和果子送來,茶不算高明,果子也稀疏平常,展麟並不放在眼裡。
倒是末璃瞧著很新鮮,他就抓了一把脆棗,連同整碟的蜜糕都塞她懷裡。她也不客氣,用袖子兜住脆棗,端著蜜糕,一屁股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邊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邊吃點心。
看著陛下這個“灑脫”的模樣,展麟頗覺牙疼。
哎呀,這石頭會不會鉻這陛下的嫩屁股?就算不鉻著,會不會燙著?要不要墊個軟墊?心裡也是胡思亂想的。
茶鋪在門口還撐了一大塊油布,隔著幾條舊板凳,給大夥歇腳。一張舊桌子上擺著一大缸碎末子泡的大碗粗茶,旁邊幾隻粗陶碗。這茶不要錢,是茶鋪主人做善事,給過路的窮苦百姓解渴。
三五成羣的窮苦人就坐在長凳上歇腳,喝完茶解渴。
人多聚在一起自然要閒談。京城裡的百姓和別處的百姓又不同,皇城根,天子腳下,便是普通人也關心國家大事。
目前來講,國家最大的兩件事,就是秋闈和打仗。
秋闈是讀書人的事,販夫走卒並不關心。但打仗卻是和每一個老百姓都有關,所以人人都能發表意見。
“這一打仗,天下可又要亂咯。”
“再亂也亂不到京城吧。”
“怎麼亂不到?蠻子們是打不過來,可逃荒的年年往這兒跑,城外的流民巷,都住滿了。流民多了,京城能不亂?”裡面喝茶的一位生意人搖了搖頭。
“那有什麼辦法?都是爲了活著。總不能叫他們餓死在家鄉?”一個賣菜的大哥道。
“餓死算什麼,要是被蠻子捋去了,到那塞外去做苦力,那才叫慘。”
“蠻子搶人不要男的,只要女的。”
“爲啥只要女的?”
“女人可以生孩子啊,蠻子打仗也死人。”
“那生下來的孩子,就算是蠻子的?”
“怎麼不算?蠻子養大的,那就是蠻子。”
一時大家都陷入沉默。
“能不打仗,還是不打仗的好啊!”其中一個老人家感嘆道。
“蠻子們要來,不打仗怎麼成?”
“聽說,朝廷裡有人主張議和。”
此言一出,頓時有人拍案而起。
“怎麼能議和。蠻子殺了我鎏玥多少百姓,此仇不報,妄爲男兒!”說話的是個年輕後生,一副武生打扮。
同桌人連忙拉扯他。
“你就少說兩句吧。天天想著出去打仗建功立業,也不想想那是提著腦袋求富貴,玩命的勾當!”
“男兒好漢不想著建功立業,難道茍安富貴?我不是這樣的人!”後生仔說話擲地有聲。
然而同桌的也不甘示弱。
“你敢去,我就告訴你娘,打斷你的狗腿!你家就你這根獨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娘能一頭碰死!”
搬出老孃,這後生仔就啞炮了,悻悻然坐下。
茶鋪裡的其他人也搖頭嘆息。
“一將功成萬骨枯,建功立業可不是嘴巴說說的。後巷口張家,四個小子都沒了!老兩口這日子,可怎麼過。”
“老張家不是還有幾畝地,靠租子吃飯,也餓不死吧?”
“唉,這地也得有人種啊。京城還好,我聽說外面好多地都荒了,壓根沒人種。好些村子,男人都出去當兵打仗。老婆孩子就出去逃荒。整個村子都沒了!”
“還有這樣的事?”
“怎麼沒有?就京城過去五百里的四柳地,就都沒人了。”
衆人聽罷此言,都是面面相覷,嘆息不已。
門口挎籃賣紅果的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突然嗚嗚哭起來。
“我想我哥。我哥出去三年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有知道的人就在旁邊道。
“這孩子就是村子空了,她娘帶著孩子逃荒出來的。可憐,他娘剛到京城就病死了。六歲的小妹妹送給人當童養媳,他就靠買紅果爲生,有一頓沒一頓的混。”
衆人又是幾聲嘆息,一時沉默。
“能不打,總還是不打的好啊!黃連苦,老百姓比黃連還苦啊!”同桌的老先生也嘆息道。
末璃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吃著點心。小茶鋪的點心,哪裡比得上大內。這蜜糕多吃幾塊,嘴裡非但不甜,反而發苦。
展麟摸了摸鼻子,端起茶杯灌了一杯。茶葉很一般,入口有點苦澀。
又過一會,匯聚在門口的人都紛紛起身,各自忙活掙飯去了。買紅果的小孩也抹了抹臉上的淚珠,把籃子一跨,吆喝著走開了。
一撥走了,一撥又來,說著同樣的傷心事,大傢伙又跟著嘆息幾聲。
直到,來了一個白臉的姑娘,把一大張紙在茶鋪門口鋪開,噗通就跪下,嚶嚶的哭起來。
這姑娘剛跪下,茶鋪裡的茶博士就蹭的跳出去。
“李姑娘您可不能在我們這兒跪著!咋們小本生意可擔待不起!”
姑娘一邊哭一邊道。
“老伯行行好吧,可憐可憐我們一家。求你了。”
說著,就咚咚的往地上磕頭。
茶博士一把扶住,嘆氣道。
“姑娘啊,你家的冤屈,我們大夥都知道。可胳膊肘拗不過大腿,你這樣是沒用的。何況你姐那事,唉……”
聽到這裡,末璃把嘴裡的蜜糕嚥下,眼睛蹭得一亮,跳起來伸手推了展麟一把。
展麟立刻心領神會,把手裡的紙扇啪的一合,站起身要去打聽打聽這個八卦。
同桌的老先生卻擺了擺手。
“公子留步,這個閒事你管不起!”
哈?展麟立刻來勁了。這京城裡還有他管不起的閒事?那就更要管了。
末璃眼珠子一轉,連忙伸手按住他,湊到老先生邊上,小聲道。
“還望老先生賜教!”
老先生看了外面還在掰扯的茶博士和姑娘,嘆了口氣,壓低嗓子道。
“這事關係到攝政王府,你家公子管不了!”
啊?和攝政王府有關?嘿!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這個閒事,他們是非管不可了!
------題外話------
徐小姐是果果媽(月票3)豬豬俠oo7(月票1)skdidag(鑽石1,鮮花1)肥狐九(鑽石1,鮮花1)
總有人要爲了攝政王的後宅替陛下操心,唉,我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