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部
一刻鐘不到，陳寧便穿戴一新地坐在一樓的客廳裡喝著茶，胡秋月到廚房準備午飯。客廳中的那臺碩大的背投電視雖然開著，但是陳寧根本就沒有看進去，豎著耳朵一直注意著屋外的動靜。胡小寧已經(jīng)快半年沒見著了，這個兒子陳寧真是想得慌。離開明山去黨校學(xué)習(xí)的時候，胡小寧才兩歲半，中間陸陸續(xù)續(xù)只見了三次，這孩子不知道還認得自己嗎？陳寧的心裡不斷地嘀咕著。
“啪”門外傳來一聲開鐵門的聲音，陳寧連忙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幾步衝到門口，打開大門。只見胡光遠和拿著一隻馬夾袋的張姐正牽著一個小男孩走進院子，小時候要說眉目挺像陳寧的話，如今的胡小寧簡直就是陳寧的翻版。
“小寧，你看誰來了？”看到陳寧出現(xiàn)在門口，胡光遠笑著拉著自己的孫子，指著陳寧說道。
胡小寧先是愣了一下，定睛仔細打量一番門口的陳寧，突然掙開爺爺?shù)氖郑鞍职帧！贝蠛粢宦暎蜷T口的陳寧奔了過來。
陳寧連忙蹲在身子，張開雙手一把摟住了撲到自己的懷裡的胡小寧，此時陳寧的雙眼一下子模糊了。自己的兒子還認得自己。
胡光遠笑呵呵地看著這對重逢的父子，而張姐忍不住也在一旁抹著眼淚，嘴裡還不停地說著：“小寧，這下好了，又見到你爸爸了。”
“小寧，來，讓爸爸好好看看。”陳寧把小寧拉到自己的面前，仔細地端詳起來。
“嗯，長高了，也長大了。”
“爸爸，我今天都上幼兒園小班了，我們老師說小寧是班上最乖的小朋友。”胡小寧一臉認真的對陳寧說道。
“是嗎？嗯，我們家小寧是最乖。”陳寧偷偷擦了擦眼中閃爍的淚花，笑著對面前的兒子說道。
“爸爸，媽媽說只要小寧聽話，小寧乖，爸爸回來的時候，就會給小寧帶禮物。爸爸，你這次回來給小寧帶禮貌了嗎？”胡小寧象個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jīng)地向陳寧問道。
“帶了，我們小寧這麼乖，爸爸怎麼會不帶禮物給小寧呢。”陳寧笑著拍了拍兒子的小臉蛋，說道：“走，爸爸，我們到車上去禮物拿下來。”
昨天從市區(qū)出來的時候，陳寧特地跑到兒童商店給胡小寧買了一套電視上正在熱播的迪迦.奧特曼的玩具放在車裡。
陳寧牽著胡小寧的小手，來到自己的車旁，打開車門，拿出了昨天買好的禮物，笑著說道：“小寧，你看爸爸給你買的什麼禮物？”
“噢，是迪迦.奧特曼。”小寧頓時一陣歡呼，從陳寧手中接過玩具的時候，還十分有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爸爸。”然後，拿著禮物跑進院子，獻寶似的朝著胡光遠說道：“爺爺，你看，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
看著兒子蹦蹦跳跳的背景，陳寧的心一陣的抽痛。孩子開始慢慢懂事了，心裡一定很渴望自己的父親在身邊，而自己的這個當爸爸的，又不能見光。
此時，胡秋月也聞訊走了出來，看到胡小寧不斷在跟爺爺胡光遠賣弄著自己手中的奧特曼玩具，不禁笑著搖了搖頭。當擡頭看到陳寧傻傻地站在車邊，而且臉上一副痛苦的樣子時，胡秋月不由地一愣，慢慢地走到了陳寧的身旁。
“孩子大了，知道想爸爸了，這段時間還一直問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胡秋月站在陳寧身邊，看著院子裡跟胡光遠一起正在研究玩具的胡小寧，輕輕地說道。
“唉，我也想小寧，可是......唉，我不配做這個爸爸。”陳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上痛苦的表情更甚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當初這個孩子是我堅持要的。”胡秋月抓著陳寧的手，連忙安慰道。接著，又微笑著說道：“集團正在打算到香港上市，爸爸以前在南粵省打拼的時候，香港那邊也有不少的關(guān)係。我想過段時間帶著小寧一塊兒去香港。這裡有曾總在，我也放心。另外，香港的教育水平要比這裡好，我想讓小寧以後就在香港上學(xué)。”
陳寧轉(zhuǎn)過身子，握著胡秋月抓著自己手臂的手，一臉感激的，又帶著愧疚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陳寧的心裡很明白，不管是望江集團是不是要到香港去上市，胡秋月的這一舉動，更多的是爲自己在考慮。這次調(diào)回臨州，陳寧除了高興以外，心裡也一直有個隱憂，這個隱憂就是來自胡秋月。胡小寧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而且越來越像自己，明眼一看，再聯(lián)繫到胡秋月，不難從中發(fā)現(xiàn)什麼問題。如果將來一旦被自己的政敵利用，那陳寧不管怎麼樣，政治生命肯定會由此終結(jié)。
胡秋月肯定也是看到了這一點，而且陳寧還可以聽得出這個決定是胡秋月得到陳寧將要調(diào)回臨州之後，臨時做出的。
“秋月，我，我......”陳寧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心裡話，胡秋月帶著胡小寧去香港，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把陳寧這次調(diào)回臨州最大的隱憂給解決了。但是，從感情上來講，陳寧還是捨不得胡秋月和胡小寧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噓，什麼也不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幹大事的人，應(yīng)該明白這個道理。以後，只要你有空常常來看我們娘倆就行了。”胡秋月用手擋住了陳寧的嘴，微笑著說道。
“那，那你爸呢？”陳寧用嘴努了努跟胡小寧玩得不亦樂乎的胡光遠，問道。自從胡秋月父女相認之後，胡光遠對這個孫子是百般疼愛的。
“爸，現(xiàn)在還兼任著集團的顧問，我和小寧去了香港以後，他就兩頭跑跑。再說了，他現(xiàn)在的生活也是挺豐富多彩的。”胡秋月閃出一絲曖昧地笑容，說道。
陳寧有些愕然，不知道胡秋月是什麼意思。
“你難道就沒有看出來嗎？”胡秋月笑著看著院子裡的胡光遠和一旁站著的張姐說道。
剛纔，陳寧的注意力一直在兒子胡小寧的身上，對胡光遠和張姐倒是沒怎麼注意。現(xiàn)在仔細一看，胡光遠現(xiàn)在的氣色明顯比以前要好多了，臉色紅潤，六十多歲人了，甚至比陳寧在四年前剛剛認識胡光遠的時候，還顯得年輕。而張姐一直陪在胡光遠的身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們祖孫倆在一起玩耍，四十多歲的張姐眉宇間似乎也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陳寧似乎有些明白了。
“張姐年輕的時候，丈夫就已經(jīng)去世了，也沒個孩子，以前一直把孤兒院當成自己的家。現(xiàn)在到了我們家，把爸爸照顧得很好。自從爸爸退休後，兩人就一直同出同進的。”胡秋月笑著說道。
“噢。”陳寧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敢情張姐很快就要成爲張媽了。
這時，胡光遠笑呵呵地抓過頭，向陳寧招呼道：“陳寧，進屋，吃飯了，今天我們可要好好地喝兩杯，呵呵。”這次，陳寧能調(diào)回臨州，擔任市委常委、常務(wù)副市長，對望江集團將來進一步的發(fā)展意味著什麼，胡光遠當然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儘管昨天女兒跟自己商量要帶著孫子一起去香港，胡光遠有些不捨，但是胡光遠依然是非常的高興。
傍晚，由於楊傑和高晉事先都已經(jīng)約好，今天晚飯要給陳寧接風洗塵。跟兒子玩了一個下午的陳寧出門前往宋嫂魚味館。
“晚上回來嗎？”胡秋月一邊幫著陳寧穿上外套，一邊低聲問道。過幾天，胡秋月就要帶著兒子一起去香港了，以後和陳寧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了。
“回來。”陳寧轉(zhuǎn)過身子，抓著胡秋月的手，柔聲說道：“你走之前，我每天都回來。”胡秋月是陳寧第一個女人，也是爲陳寧犧牲最大的女人，目前陳寧能做到的就是在胡秋月去香港之前，儘可能多陪陪她。
隨著明山新城區(qū)不斷地向臨江鎮(zhèn)延伸，宋嫂魚味館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如今已經(jīng)盤下了周邊的幾個魚味館，成爲小街上最大的魚味館。
今天到宋嫂魚味館吃飯的人，走到門口不由地都嚇了一跳，公安局長高晉、苗木市場董事長鄧六春、建委主任朱德強、工業(yè)區(qū)管委會第一副主任費明以及目前明山兩大建築企業(yè)，明山建設(shè)集團和振華建設(shè)集團的董事長吳保榮和楊傑一字排開地站在門口。甚至有幾輛車開到附近，見著這架勢，連忙掉頭離開。而老闆娘宋嫂對跑掉的生意好象一點都不在意，也在店門口張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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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輛掛著東方市牌照的車開過來的時候，打頭的高晉頓時臉上露出了笑容。
“陳老大來了。”隨著多嘴的楊傑一聲叫喚，衆(zhòng)人頓時各個臉上洋溢著笑容，不約而同地往停車場迎去。
陳寧從車上下來，看著迎過來的人羣，笑著對打頭的高晉說道：“高局，怎麼這麼大陣勢。”
“是啊，我也叫他們到樓上去坐，我和楊傑在門口候著就行了，可是他們沒有一個願意的，都要跟我一起迎接陳老大。”高晉一邊快步走上來，一邊笑著說道。
陳寧暗自有些好笑，心道：你一個區(qū)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等在門口，誰還好意思上去坐呀。
高晉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陳寧面前，張開雙臂笑嘻嘻地說道：“陳老大，歡迎回家。”
陳寧也早已把之江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笑著捶了高晉一拳，然後和高晉擁抱了一下。
相比高晉，跟在身後的鄧六春顯得有些拘謹，走到陳寧面前，微微彎著腰，恭恭敬敬地叫道：“陳市長。”
陳寧笑著握著鄧六春的手，說道：“六春啊，這個市長可不能亂叫，我還沒有正式報到呢。怎麼樣，苗木市場經(jīng)營得怎麼？”
鄧六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說起苗木市場，鄧六春立即眉開顏笑地說道：“老領(lǐng)導(dǎo)，苗木市場這兩年發(fā)展得很快，去年銷售達到了十個億，今年雖然剛剛開始，到目前爲止已經(jīng)完成了將近四個億的銷售，估計今年的銷售比去年至少要增長50％。”
“不錯，六春，幹得挺不錯的嘛。”聽到苗木市場能有這麼好的成績，陳寧聽了十分開心，笑著對鄧六春說道。
“這還不是您老領(lǐng)導(dǎo)打下的良好基礎(chǔ)，您當年帶領(lǐng)大家的搞的苗木工程，現(xiàn)在我們明山基本上每個鄉(xiāng)鎮(zhèn)都有自己的苗木基地。”鄧六春今天是打心眼裡的高興，現(xiàn)在苗木市場產(chǎn)生的經(jīng)濟效益非常的高，朱國榮已經(jīng)開始動腦筋想把鄧六春換掉了。畢竟這麼大一塊利益，朱國榮當然不甘心讓陳寧的一個心腹長期霸著這個位置。鄧六春也正在煩惱呢，沒想到陳寧離開明山幾個月，居然又調(diào)回來了，而且即將出任的是臨州市委常委、常務(wù)副市長。這下，鄧六春算是放心了，料定朱國榮是不敢再想動自己了。
“老領(lǐng)導(dǎo)。”站在鄧六春旁邊的朱德強走上來叫了一聲。
對於朱德強和吳保榮在場，陳寧開始有些意外，陳寧在明山的時候，朱德強和吳保榮還算不上最核心圈子的成員。看來自己離開明山之後，這兩位沒有象其他人那樣搖擺不定，跟高晉他們關(guān)係處得應(yīng)該不錯，今天肯定也是高晉特意安排的。
陳寧微笑著和朱德強握了握手：“德強，不錯。”
朱德強太明白陳寧口中不錯的含義了，顯得十分激動，正好表示一番忠心的時候，陳寧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咱們來日方長。”
“區(qū)長。”費明依然按照原來的習(xí)慣稱呼陳寧。
對於費明，陳寧就顯得隨便多了，笑著跟費明握了握手，說道：“馬慧和孩子都好吧。”
“都好，區(qū)長，馬慧現(xiàn)在是副校長了，孩子今年已經(jīng)上初中了。”費明連忙回答道，看向陳寧的眼神隱隱中帶著幾分期待。
費明跟了陳寧這麼久，陳寧明白費明的意思，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位大老闆，最近生意怎麼樣啊？”
吳保榮連忙彎腰雙手握著陳寧伸過來的手，有些尷尬地說道：“老領(lǐng)導(dǎo)，我算哪門子的大老闆呀，人家楊總纔是真正地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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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傑則在一旁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吳保榮的肩膀，說道：“我說老吳，你也不用在愁眉苦臉了，陳老大回來了，你我也可以揚眉吐氣了。”
看來，明山舊城改造的工程被別人搶去，吳保榮和楊傑至今還是耿耿於懷。
“陳區(qū)長，您可是總算回來了，快請進吧。”宋嫂也一起跟了出來，看到陳寧跟幾位領(lǐng)導(dǎo)和大老闆打完招呼了，連忙笑著迎上來說道。
“宋嫂，你的魚味館規(guī)模可是越來越大了，什麼時候開到臨州城裡去啊。”陳寧指著規(guī)模擴大了好幾倍的宋嫂魚味館，笑著對宋嫂說道。
“陳區(qū)長，瞧您說的，當初如果沒有您，我這宋嫂魚味館恐怕早就關(guān)門了，還哪裡有今天呀。”宋嫂顯得十分感慨地說道。
當年，陳寧第一次來吃飯的時候，就碰到了聯(lián)合檢查，當時如果不是陳寧在的話，宋嫂的魚味館還真有可能開不下去。宋嫂對那天還是記憶猶新的。而且後來陳寧經(jīng)常到這裡來吃飯，也帶動了宋嫂魚味館的知名度，越來越多的政府部門都來捧場，也早就了今天的宋嫂魚味館。
陳寧在衆(zhòng)人的簇擁下，走進了魚味館。本來，明山這麼多實權(quán)人物就很吸引人的眼球，當陳寧出現(xiàn)在大廳裡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是陳區(qū)長。”
頓時大廳裡的人紛紛從位置上站起來，“陳區(qū)長。”“陳區(qū)長”的叫聲此起彼伏，有幾個甚至還走到陳寧的面前，恭恭敬敬叫了一聲。
這些人陳寧都不認識，但還是微笑著跟他們每個人都握了握手。宋嫂則笑著在一旁介紹道：“陳區(qū)長，我這兒現(xiàn)在政府部門的來的少了，但是苗木老闆來的多了，這些都是附近苗圃的大戶。”
“是啊，陳區(qū)長，要不是您當初帶領(lǐng)我們一起發(fā)展苗木產(chǎn)業(yè)，我們大家想都不敢想有今天的日子。”其中一個胖子，握著陳寧的手，十分激動地說道：“陳區(qū)長，您什麼時候，再調(diào)回我們明山呀？當初您走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不然說什麼我們都要來送送您。”
旁邊還有人喊道：“陳區(qū)長，今天不是又回來了嘛。今天陳區(qū)長這頓飯我請了。”
“你請什麼，當然是我請客了。”胖子連忙回頭說道。
看到這副情景，陳寧的心裡十分感慨，自己在明山就做了這麼一件事，就被老百姓記住了。看到大家熱情的樣子，陳寧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大家繼續(xù)吃飯吧，我今天也是來吃飯的。不過，不用大家請客，你們看這裡不是有兩個大老闆嗎，有他們請客就行了，我在這裡謝謝大家了。”
大廳的人雖然不認識楊傑，但是做苗木的，都認識鄧六春還有吳保榮在明山也是有相當知名度的。鄧六春認識剛剛那個跟陳寧握手的胖子，笑著說道：“對，陳區(qū)長這段飯，今天是我請客，你們就別爭了。我說楊胖子，你今天估計挺好的是吧？又開始騷包了。呵呵。”
楊胖子被鄧六春說得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鄧董，既然您請客，我們就不說了。我們主要是想對陳區(qū)長表達一下我們的感激之情。”
一旁的高晉看到這副情景，不由地對身旁的朱德強感慨地低聲說道：“爲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是陳老大當年和我一起在省委青幹班學(xué)習(xí)的時候，他跟我說過的話。在新河他做到了，在明山他也做到了。”
包房依然是宋嫂魚味館最好的一號包房，酒還是以前專門供應(yīng)陳寧的三十年陳釀茅臺。大家圍坐的桌前，看著居中而坐的陳寧，衆(zhòng)人都有種主心骨回來了的感覺。鄧六春不去提他了，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朱國榮想要動他的消息在坐的幾位都是知道。
朱德強當初是主動投向陳寧的，自從陳寧調(diào)走後，葉新宇對他很不待見。吳保榮跟楊傑一樣，對沒有拿到明山舊城改造的項目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恨不得馬上就向陳寧訴訴心中的苦悶。但是在坐的他的官最小，別人沒有開口，也輪不到他開口。
高晉作爲政法委書記、公安局的局長，在明山還算相對的獨立。不過，自從在舊城改造的項目上，莫建林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和朱國榮保持一致之後，高晉在常委會中就徹底沒聲音了。
相比之下，倒是費明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一個他只不過是個副職，另外工業(yè)區(qū)管委會主任陳華和莫建林的關(guān)係非常不一般，自從朱莫合流後，葉新宇工業(yè)區(qū)的工作干涉的也少了。而陳華對費明的態(tài)度依舊一如往常的信任，並沒有因爲陳寧的調(diào)離而有所改變。
正當陳寧在昔日舊部的接風宴上推杯換盞的時候。莫建林此時正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書房裡。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老婆進來喊他吃飯，被滿屋子的煙嗆得睜不開眼睛，急急忙忙地打開了窗戶，埋怨道：“怎麼搞的，一回來就關(guān)在書房，飯也不吃，還抽這麼多煙，你吃不吃飯了？”
“沒胃口，你們先吃吧。”莫建林很不耐煩把老婆打發(fā)了出去。
莫建林萬萬沒有想到，陳寧居然調(diào)回來了，而且還是臨州市委常委，即將出任常務(wù)副市長。陳寧的背景，作爲曾經(jīng)的嫡系，莫建林是清清楚楚的。照道理，陳寧黨校畢業(yè)後，調(diào)到了東方市成爲名正言順的正廳，在東方市容易出政績，幹幾年不出意外肯定是副部。即使調(diào)動工作，也不可能再調(diào)回之江，以陳寧的背景到部委任個正廳實職並非難事。
當初，莫建林也正是出於這樣的心理，和朱國榮走到了一起。朱國榮是省長郭明的人，雖然周長平調(diào)離之後，沒有坐上省委書記的位置，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省委書記盧志平來到之江後，始終被郭明和萬副書記所壓制。老萬歲數(shù)已經(jīng)大了，到了下屆，郭明很可能會接任省委書記的位置，畢竟中央是不會放任一個被省長所壓制的省委書記連任的。和朱國榮合作無疑對莫建林將來的發(fā)展是最有利的，所以，莫建林不惜得罪自己恩人的兒子，省委組織部長的兒子，選擇了朱國榮。
但是，如今陳寧回來了，莫建林沒了方向，當初陳寧臨走時關(guān)照自己的話猶在耳邊，莫建林的行爲無疑是背叛了陳寧，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