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都過得很小心,經常留意身邊的狀況,甚至變得有點神經兮兮的。
也因爲這個的緣故,班裡很多人都認爲我因爲被甩而變得不大正常了。但是這一輿論很快被推翻,我和林曦倫出雙入對這個事實讓這一荒謬的謠言不攻自破。
可是,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舊的謠言破滅之後,很快就會有新的推測出現。
好比周五晚上的這個事例。
“難不成他們私底下偷偷地在搞事情?”
“真是的,真是想不明白,林同學這麼出色的女生怎麼會看得上那小子,再怎麼說也應該是我這種優秀的男人才能與之相配嘛!”說這句話的是班裡綽號名爲“蟹哥”的人。至於這個綽號的由來則是因爲兩點:其一,他姓謝,“蟹”“謝”同音。其二,他爲人稍稍有些乖張,經常出言不遜和愛吹噓自己,同學們便將他比作螃蟹吹泡泡,淨扯犢子。
至於我覺得他雖然比較愛吹噓,但是卻不是太難相處的人,也不是什麼壞心眼的人。
不過很顯然那位同學不是這麼認爲的。
“唷,蟹哥。誰和你說話嗎,又要誇自己帥了嗎?”
“我承認自己不帥,但是我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優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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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同學忍不住插嘴道,“呵,你不是自稱在初中的學校籃球球技第一嗎,還要打遍我們學校是吧?”蟹哥的初中母校並不是一中的初中部,而是我們本部生稱之爲“外校生”的其他初中學校考進來的。
“這也是實話實說啊,說實話我感覺在初中實在是沒有對手啊。你們的實力能否取悅我,這令我很期待。”蟹哥自認爲很平實普通的話語中,簡直是鋒芒畢露劍拔弩張。
“唷,這麼厲害吶?下週籃球社組織比賽,你可要代表我們班打首發啊!”(首發:球類競技中首先上場的隊員)
我對於這種爭鬥毫無興趣,那個時候的我也不大喜歡球類競技,倒是對自己無辜躺槍感到很無奈。
是不是該和她商量一下,在人前不要靠的太近好呢?畢竟有點顯眼啊,而我是不大喜歡過於張揚和惹人注目的,特別是在這種場合。
在那個時代,“和人保持不遠不近的疏離關係就好“,可是我人生的座右銘。
不過話又說回來,已經這麼多天了,一點異常的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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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方打消念頭打退堂鼓了麼?還是說之前只不過是無意之舉?亦或者說是在籌備更好的伏擊?
完全捉摸不透。
我們處於被動的立場,不管怎麼說,這所學校除了我和林曦倫之外還存在著別的幻侍和侍主是事實。
眨眼之間,兩個星期就要過去了,週末就要到了。
我們學校的高一高二週六早晨都是要求學生來校的,雖然只是上自習,但是一早上的自習還是令人感覺得有點厭煩——起碼我厭煩。
而且聽說高一三個部裡面,除了我們“天才部”以外,另外兩個部的級長都並沒有強制要求學生週六自習。這個消息對於我們天才部的學生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從而也可以反應出菊花捅級長“學習時長和成績成正比”的落後思想。不過這已經是學期末才知道的事情,算作後話。
“鈴鈴鈴,鈴鈴鈴”晚自習的鐘聲響起。
一週六晚自習,週五算作最後一晚,大家疲憊中帶著自我安慰的解放感,興奮地各回各家。
我當然是打算第一個起身,可是才走兩步,就被人拉住。
“先別走。”
我一看,是林曦倫,我正經過她的座位。
“外面有很強的氣息!”我一怔。
“什麼氣息?”
“恐怕是你所說的‘那個東西’吧!”
一陣寒氣從背脊升起,使我頭皮直髮麻,神色雖然沒有明顯地變化,可是內心已經風起雲涌。
終於要來了嗎?!
“外面漆黑一片我看不到它的形態,似乎對於人多的地方它還頗爲忌憚,先待在教室吧。”
無奈我只好在她旁邊坐下來。
“它在外面的話,不會襲擊其他人的嗎?”
“普通的正常人看不到幻侍,普通的幻侍眼中的正常人也是一樣的,彼此都是幾乎虛無的存在。所以幻侍對於大多數實體物體和正常的人類基本上不能造成影響。嗯。。。就好比如果幻侍和正常的人體接觸的話,應該會直接穿過去吧。“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難怪沒有聽說過相關的事故啊。“
”可是幻侍能通過影響腦波或者直接進行物理傷害來攻擊其他侍主,所以請務必要小心。“
說罷,她的眼神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堅定。這個時候同學們已經陸陸續續地回家了,除了那些過於認真學習以至於存在感可以忽略的二三人之外,就只剩我們兩個人。
我有些晃神,想要說些話掩飾,”噢,噢!難不成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哈?這種情況你怎麼還說這種話啊無名氏同學,我們現在可是同生共死的關係啊!“也許是有些激動,她的音量稍稍提高。
我有點心虛地左顧右盼,看見其他人都在看書,只有國班長回過頭,一臉嚴肅。
”噓,你聲音太大啦!“我試圖緩和她難得一見的激動心情。
”哎,我和你老實說啊,雖然我是你的幻侍啊,但是我和那些一般的傢伙可不同,我可是能自主判斷的。我還沒有享受過這個世界,纔不要英年早逝啊!”
她這一套享樂主義的理論,倒是似乎從我這裡繼承的呢。
“啊,別激動別激動。。。”
“所以請別擅自送死,請別擅自消失啊。。。”
她似乎喃喃地在說什麼,聲音太小我都聽不清。
“你說什麼?”
“我說幻侍如果離侍主越遠的話,腦波的能量供應就會削弱。如果遠到一定距離幻侍就會直接消失。”
“這種理論也有啊。話說這些知識你是從哪裡知道的,總不成是一開始就知道的吧?”
“這些我都是從。。。”
我突然打斷了她的話語,示意她安靜。我聽到有聲音從樓下傳上來,而且似乎正在從樓下的樓梯往上走來。我們的教室正處在樓梯的隔壁。
再仔細聽,是腳步聲,大概是個體重比較輕的女生吧,而且是板鞋特有的聲音。
有腳步聲並不稀奇,只是那個涌上來了。
我的預感。
雖然感覺不到惡意或者殺氣的靠近,但是有種不知道怎麼說的奇怪感覺,稍微有點曖昧。不過有一點能確定的是,有事要發生了。
我冷靜下來,沉聲地說道,“來了!”
幻侍將我們困在教室內,等到人少的時候侍主再來的戰略麼?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起身迎接吧。
懷抱著這種想法,我彷彿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對林曦倫說道“到時間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即使是夏日,夜晚的走廊過道外也是寒風瑟瑟,令人不禁有總高處不勝寒的蕭瑟感。
“飛飛,飛飛,你在哪?”從樓梯中上來,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單薄的女同學。
夜色很模糊,但是這位女同學給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就是——膚色非常地白,即使身穿白色的夏裝運動服,膚色也顯得出奇地白。
“那邊的兩位同學,你們有看到我家飛飛麼?“
”飛飛?是人麼?“我問道。
”不,是我家的狗狗,大概,這麼高。“她用手比劃著。她大概身高一米六左右的樣子,她比劃著狗的身長,站起來只能到她腰部高。
”很抱歉,我們並沒有看到你的愛犬。“林曦倫搶在我前面回答了她,語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學校貌似不能帶寵物進來吧。”
這位膚色奇白的同學先是道了謝,略帶困擾地苦笑道“它總是不聽話跑到學校來啊。”不過我從她的語氣中是完全聽不到“困擾”的意味就是了。
突然間,在樓梯的拐角處,一片黑色的陰影出現。這片黑影之大,足以遮擋梯間燈的光芒。
“啊,飛飛,你在這裡啊!”
“真是的,找了你好久了,你又跑到哪去啦?!”
少女語氣中帶著責怪,我卻發自內心感到一股惡寒。
黑影的本體是如此巨大,以至於讓人膽顫到邁不開腳步。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過神,從這種著魔般的狀態回過神來。
眼前的龐然大物,毫無疑問就是我們等待多時的幻侍了——因爲它的巨大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犬科動物的範圍,足以被稱爲怪物了。
少女描述的是一條小狗,而眼前的生物僅僅是趴著,個頭都比少女足足高出一個頭。長長的嘴中陰森的獠牙鋒芒畢露,淡藍色的眼珠在黑暗中閃耀著詭異的光芒,怎一個青面兇獸了得!
“這可不行啊,你聽見了嗎,快乖乖跟我回家去,下次不能亂跑了,聽懂了嗎!”
少女一邊教訓一邊舉起手拍打它的頭,雖然在我看來這力道對於“它”而言簡直像輕撫。
那怪物在少女面前卻顯得低微乖巧,少女走下樓梯的時候,它也跟在她的後面,只是它偶爾的一個回頭,望向了我們。
眼神中迸出的殺氣,如一陣腥風,在我的脖頸間繚繞。
“看來這完全是幻侍的自主行爲,侍主毫不知情啊!”
看來這事還沒完吶。我在內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