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又是過了幾天后的早晨,我又在母親的呼喚下驚醒,一邊抱著“特么的快遲到了”的心情吃早飯,一邊發(fā)出“哼唧哼唧”的咀嚼聲。
一頓狼吞虎咽后,我發(fā)現(xiàn)按照我的預(yù)算還有十分鐘的“空閑時間”,按照慣例一樣,我躺在長沙發(fā)上又睡著了,因為我其實還沒睡醒。
十分鐘無話。
“快,快起床啊兒子。”
“嘿!”我從沙發(fā)上跳下來,這是我今早的二次起床,我開始急沖沖地穿鞋穿襪子,刷牙洗臉,二次疊加的起床氣令我相當不爽,再加上要趕著踩點到校,我就更加不爽了。
“咚咚咚,咚咚咚。”這貌似是敲門聲的聲音,其實是我下樓梯的聲音,這是三格三格下樓梯產(chǎn)生的特有音效。
“咕嚕咕嚕,碰!”我扭轉(zhuǎn)鑰匙,打開了結(jié)構(gòu)精巧的車庫大鐵門。
我拿出被兩輛電動車擠壓成一張紙的野牛——我的愛車,雖然它有點黃黃的(因為噴漆是黃的),但是它一點都不色情,我很喜歡它。
話說回來這幾天都沒有見到我家的男主人現(xiàn)身,雖然一直住在一起卻沒有見到,這也是奇妙。我早晨起來的時候他在睡覺,我晚上回來的時候他也在睡覺。他中午回來的時候我在睡覺,他下午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去上晚自修了。
“噔噔噔,噔噔噔”我背著加厚大背包,在蹬自行車。
這幾天氣溫回升了,我這人不怕冷卻特別怕熱,內(nèi)心本就一腔熱血,氣溫一熱我便受不了,更何況騎車還是個燃燒自我的運動。因此這幾天我穿的都是運動短襯衫和運動小短褲,即便如此每次騎完車我的大汗都足夠把它們浸濕,這又導(dǎo)致我不得不每天都要套在黏糊糊的衣服中聽課,所以我往往一天要換兩三套衣服。
就在我還在小區(qū)的車道中,我竟然看到了她!
無比地震驚!
并不是因為看到有個漂亮的小女孩,不,小姑娘在等我而表示震驚。有這種想法就太屌絲了。
而是因為,大熱天你穿個長裙長襪不熱么?還要騎車呢?我看著我都熱,我看著都汗顏。
林曦倫朝我喊道,“快走啊等你大半天了,怎么這么遲才出來?”
我一邊“是是是,是我錯。“地回應(yīng)她的抱怨,一邊繼續(xù)騎車。
我所住的東小區(qū)和隔壁的西校區(qū)共用一個大門和車道,所以我們從東小區(qū)的車道駛出來的時候,難免會遇見從西小區(qū)出來的佘近斌,畢竟他也是一只名滿天下的踩點生。
正對著我們的神經(jīng)病,第一眼看向我們的時候,眼睛自動過濾了我,所以他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臉燦爛的兄貴微笑,很帥氣很耀眼的那種。
但是第二眼他又不可避免地看到緊挨著的我。
吃驚、震撼、懷疑、悲痛、不可思議、難以理解、不堪入目,短短幾秒的時間,我的這位好同學內(nèi)心中發(fā)生了許多微妙而又宏大的變化,仿佛在一瞬之間經(jīng)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你。。。“
”你別問了。“
”我。。。“
”我們趕時間。“
”她。。。“
”她也在趕時間。“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替他難受,忍不住先行回答他的問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么我感覺他剛剛好像表露出”不堪入目“這一心情?話說“不堪入目”這個詞是用來形容心情的嗎?還有我剛剛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嗎?這種自我吐槽的錯覺又是怎么回事?
一溜煙地,三人踏上了旅途。
經(jīng)過了這幾天和林曦倫的相處之后,我詢問了很多,自己也探索了很多,弄清楚了很多狀況,而且也了解到她和我一樣,在這方面也都是新手。
關(guān)于這方面的設(shè)定,不,應(yīng)該說是聯(lián)系,我在之后的事件里面會陸續(xù)地詳細談,但是我在這里要先吐槽一點——這是令我難以接受的一點。
之前說過,幻侍是由侍主的意識而形成,依靠其大腦活動產(chǎn)生的各類腦波來維持形態(tài)和能量,這本應(yīng)是很合理而且無可厚非的。
但是這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侍主在不同情感狀態(tài)下會產(chǎn)生不同的腦電波,而不同的波長和頻率又會對以此為生的幻侍產(chǎn)生影響。說的簡單一點就是——幻侍能夠感知侍主的精神狀態(tài),也就是她仿佛對我有讀心術(shù)一般。
這就讓我很困擾。
比如說我偶爾看到一個穿著校服運動短褲的漂亮女孩的話,出于本能肯定會情不自禁地往又細又長的小白腿上多看兩眼,因此而產(chǎn)生的一種復(fù)雜而又不可名狀的腦波就會在我不經(jīng)意下傳給林曦倫。這就會導(dǎo)致她會對目標產(chǎn)生一種名為“沖動”的情緒。
作為一個其實能完全獨立思考的高智商生物,還是雌性,她表示內(nèi)心難以接受,并且感到很惡心。
這讓我感覺自己作為侍主的威嚴掃地,而且內(nèi)心想法被窺竊有種隱私被暴露的感覺。如果要我作一個恰當?shù)谋扔鞯脑挘蔷秃帽任以谒媲胺路饹]有穿衣服,在裸奔一樣,太羞恥了。
所幸的是,侍主是可以有意識地控制自己傳播給幻侍的腦波的,只要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情感,她就不能察覺了。
此外,反過來侍主也可以讀取幻侍的情緒變化,而且不同的是,幻侍不能拒絕侍主的窺探。雖然我對她相當好奇,但是無奈她似乎并沒有很多情感變化,所以我并不能準確地感覺到她在想什么。
不過按照上面的那個比喻的話,我作為侍主的這項權(quán)力就好比她在我面前仿佛好像沒有穿。。。
“惡心!“
“嗯?曦倫妹妹你剛剛在說什么?”神經(jīng)病不解風情地問道。
“嗯,沒有,我說樹上掉下來的毛毛蟲好惡心,骯臟丑陋,猥瑣齷蹉。還有佘同學真的能請你把多余的后綴去掉行嗎?!”
傻子都知道這毛毛蟲說的是誰,當然是說佘近斌啦!這指桑罵槐真是極妙的。
“就是就是!”我附和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后綴很惡心!”
我這話一出,換來的是神經(jīng)病令我毛骨悚然的兄貴微笑和林曦倫的白眼。
我微微嘆一口氣,好人難做。
所以就是這樣子,雖然侍主可以有意識地隱藏住自己情緒,但是在情緒急劇波動或者是看到想到什么很刺激的東西的時候,壓抑不住的情感還是會傳遞給幻侍,嚴重者甚至會對幻侍的行為造成決定性影響。
“嘎吱——噔噔噔”我們在學校門口停住,開始推車進去,這時候,我們遇見了意想不到的一個人。
“國班長,早上好,能在這個時候遇見你真是有緣呢。”她開始日常打招呼。
國班長是新班級票選出來的班長,因名字中有“國字”而且長著一副“國”字臉,所以大家都稱呼他為國班長。
“啊,你好。”他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林曦倫,一邊推著自行車,顯得有一絲慌亂,他平日都是提前十分鐘甚至二十分鐘到校,怎么今日要淪落到踩點?
“昨天回去太晚,睡得太遲,起得遲了。”國班長一直是早出晚歸的好榜樣,因此成績也是班里比較拔尖的,也就是俗稱“學霸”的存在。
對于他班長的職務(wù)和他的成績我并沒有什么看法,不過他是我高中三年為數(shù)不多的能堅持每日每趟自行車來回的同學之一,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拔尖的成績和良好的人際,這點倒是值得佩服的,當然這是后話。
“國班長真是勤奮好學呢,我們快進去吧!”到了車庫,我們四人作為班里唯一四個自行來回的騎車學生,難得地齊聚在同一個早晨。我們安置好自己的家伙,開始跑向教學樓。
“嗯?”我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快走啊,要遲到了。”
“噢,噢,我來了。”我轉(zhuǎn)過了頭,拋掉了雜念,繼續(xù)百米沖刺。
只是,我又感覺到了視線,但是這次的感覺過于曖昧,我也不能確定是什么。
是錯覺么?